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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密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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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拥有从事这项工作的所必需的沉着,但法希天生是干这个的料。他的节制和耐心几乎全能自动控制。
  法希今晚唯一的情感似乎是一种坚定的决心,今晚的行动好像是他的私事一样。法希一小时以前对手下的通令也非常简洁、肯定。“我知道谁谋杀了雅克·索尼埃,”法希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今晚不许出错。”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科莱并不知道是什么证据让法希认定嫌疑人有罪,但他知道不要质疑公牛的直觉。法希的直觉几乎是超自然的。有一次,在法希展示了那令人敬佩的第六感觉以后,一位特工人员坚持说,有上帝在法希耳畔嘀咕。科莱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上帝的话,贝祖·法希肯定会上他的甲等选民名单。局长以极大的热情定期参加弥撒和忏悔 —— 与从事公共事务的其他官员只在假日必须参加时才参加相比,法希去得要经常、有规律得多。几年前教皇莅临巴黎时,作为听众,法希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了一个殊荣。法希和教皇的合影现在就挂在他的办公室里。特工们暗地里称那幅照片为教皇公牛。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最近几年中法希难得的与大众相同的一个立场是他对天主教恋童癖丑闻的直率的反对。这些牧师应该被处绞刑两次。一次为那些孩子们,另一次是因他们让上帝的威名蒙羞。科莱有个怪念头,总是感觉到还是后者更让法希气愤。
  科莱转向笔记本电脑,他得履行他今晚的另一半职责 —— 全球卫星定位跟踪系统。屏幕上的图像可清楚地显示出德农厅地面设计。在屏幕上,德农厅像一个叠加在卢浮宫安全保卫部上的结构图。科莱的视线穿梭在迷宫般的画廊和廊道内,他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在大画廊中心地带有一个小红点在闪烁。
  那个记号。
  法希今晚把自己的猎物拴得很紧。这样做很高明。罗伯特·兰登被证明是个沉着冷静的家伙。
  第九章
  为了确保他和兰登先生的谈话不被打断,贝祖·法希已关掉了手机。不幸的是,这个昂贵的机型装备有双向无线电通迅功能,而他一个手下违反命令,正在使用这个功能呼他。
  “局长吗?”电话里传来像步话机那样的噼噼拉拉的声音。
  法希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他不能想象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科莱中断这个秘密监视——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他沉着而充满歉意地看了兰登一眼。“请稍等片刻。”他从腰带上拔出电话,摁下了无线传输键,用法语说:“谁?”
  “局长,密码破译部的一位特工到了。”对方用法语说。
  法希把怒火暂时压了下去。一位密码破译人员?尽管来的不是什么时候,但这很可能是个好消息。法希发现了索尼埃写在地板上的神秘文字后,就把大堆的犯罪现场照片都送到了密码破译部,希望有人能告诉他索尼埃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来了一位密码破译者,很可能是那个人已弄懂了索尼埃的意思。
  “我现在正忙着呢,”法希回话说,他的语气明白无误告诉对方,他在忙着应付另一部电话。“告诉密码破译者在指挥部等着。等我忙完了再和他说话。”
  “她”,对方纠正道。“是警察奈芙。”
  电话那头越说,法希越没兴致。接收索菲·奈芙是中央司法警察局最大的错误之一。奈芙是一个年轻的译电员,她是巴黎人,曾在英国皇家霍拉韦学习过密码破译技术。两年前,部里尝试在警察队伍中多加入些女性,因此,索菲·奈芙被塞给了法希。部里要达到“政治上正确”的尝试还在进行之中,但法希争辩说这其实是弱化这个部门。女人不仅缺乏从事警察工作所需要的体力,而且她们的出现往往使这个行当的男人们心猿意马,这是很危险的。正如法希所担心的那样,事实证明,奈芙最不能让人省心。
  她三十二岁,意志坚定得几近固执。她太急于盲目相信英国的新方法,所以总是惹恼她上面那些老资格的法国密码破译人员。当然最令法希心烦的是那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理:在一群中年男人的办公室里,一位颇有魅力的年轻女郎总是把人们的眼球从手边的工作上吸走。
  无线通讯中的那个男人说:“奈芙警官非要立刻和您谈话,局长。我尽最大的努力阻止她,但她现在已经朝画廊这边走来了。”
  法希心头一缩,简直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简直令人无法容忍,我已讲清楚 ——”
  罗伯特·兰登感觉法希好像在瞬间中了风。局长下颌突然不动了,眼球突出,只能说半截句子。他鼓起的水泡眼好像固定在兰登肩后的什么东西上。兰登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对不起,先生们。”她用法语说。
  兰登转过身,发现是一位年轻女郎,正迈着矫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随意穿着的齐膝的奶黄色爱尔兰毛衣,刚好到她黑皮靴的上方。她很有魅力,看起来三十岁来岁。她浓密的勃艮弟葡萄酒色的头发自然地飘落在肩头,却露出了面部的温和。与贴在哈佛大学宿舍墙上的那些弱不禁风的甜姐儿不同,这个女人有一种不加粉饰的健康美,浑身散发出惊人的自信。
  兰登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直接朝他走来并礼貌地伸出手来。“兰登先生,我是中央司法警察密码部的警察奈芙。”她说起话来抑扬顿挫,从她的英语中能听出法国口音。“很高兴见到您。”
  兰登握住她柔软的手掌,发现对方正使劲看着自己。她的眼睛是橄榄绿色的——锐利而清澈。
  法希使劲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准备开始批评她。
  “局长,”她急忙转身,先发制人地说,“请原谅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但——”
  “现在不是时候!”法希气急败坏地用法语说。
  “我本想给你打电话,”好像是出于对兰登的礼貌,她还继续用英语说。“但是你电话关机了。”
  “我关机是有原因的,”他朝她怒嘘了一声。“我在和兰登先生谈话。”
  “我已经破译了那个数字密码。”她干脆地说。
  从法希的表情看,他有点拿不准该对此作出何种反应。
  “在我解释之前,”索菲说。“我得先给兰登先生递个紧急的口信。”
  法希的表情显得越来越焦虑。“给兰登先生的口信?”
  她点点头,转回兰登。“您得和美国大使馆联系一下,兰登先生。他们有从美国来的留言给您。”
  兰登很吃惊,他刚才因密码引起的激动现在突然变成了一阵不安。来自美国的留言?他使劲想到底会是谁想找到他,只有很少几位同事知道他在巴黎。
  听到这个消息,法希也惊得嘴巴张得老大。“美国大使馆?”他很怀疑地问了一声。“他们怎么知道到这儿来找兰登先生?”
  索菲耸耸肩。“显然,他们把电话打到兰登先生住的酒店,但接待员告诉他们兰登先生被一个中央司法警察给叫走了。”
  法希显得更不解了。“难道大使馆和中央司法警察密码部联系上了?”
  “不是,先生,”索菲语气坚定地说。“我在给中央司法警察局总机打电话联系您时,他们正好有一个口信要传给兰登先生。他们说如果我能接通您的电话,就让我把口信传给他。”
  法希眉头紧锁,一脸困惑。他想说话,但索菲已经转向兰登。
  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大声说:“兰登先生,这是你们大使馆提供的留言服务号码。他们要求你尽可能早地打进电话。”她把纸递给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在我向法希局长解释密码时,你得打电话。”
  兰登仔细看了纸条。上面有一个巴黎的电话号码和分机号。“谢谢。”他感到非常担忧。“我到哪里找电话呢?”
  索菲从毛衣口袋里取出手机,但法希示意她不要给他用。现在看起来他就像即将爆发的维苏威火山。他盯着索菲,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这个电话比较安全,兰登先生,你可以用这个。”
  兰登对法希向索菲发火这事感到疑惑不解。他很紧张地接过局长的电话。法希立即把索菲推开几步远开始低声严厉责备她。兰登越来越讨厌法希,他转身避开另两人之间令人不解的冲突,打开了手机。他核对了一下索菲给他的号码后开始拨号。
  电话里传来了拨号声。
  一声……,两声……,三声……
  终于接通了。
  兰登原想自己会听到大使馆接线员的声音,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却是一个语音信箱的录音。奇怪的是,录音带上的声音很熟悉。是索菲·奈芙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索菲·奈芙家,”一个女人的用法语说道,“我现在不在家,但……”
  兰登被弄糊涂了,他转向索菲。“对不起,奈芙小姐,我想你可能给我——”
  “没错,就是那号码,”索菲迅速插话,好像已经预测到了兰登的困惑。“大使馆有自动留言服务系统,但您得先拨进入系统的号码,然后才能接收您的留言。”
  兰登怔住了。“但是——”
  “是我给您那张纸上的三位数号码。”
  兰登想开口解释这个滑稽的错误,但法希向他递了一个只持续片刻的、严厉的、让他沉默的眼色。她绿色的眼睛发出了一个非常明了的信息。
  别多问。按要求做。
  兰登疑惑不解地拨了纸上的分机号454。
  索菲的语音信箱里的话立刻中断了。兰登听到电脑录制的声音用法语说:“你有一条新的留言”。显然,454是索菲不在家时接听留言的远程进入密码。
  我要收听这个女人的留言?
  兰登能听到录音带倒带的声音。它终于停下来了,语音信箱也开始工作了。兰登听到机器开始播放的留言了。这次又是索菲的声音。
  “兰登先生,”留言里传出令人恐惧的低语声。
  “听到留言后,千万不要有什么反应。只管冷静地听。您现在处境危险。请严格遵守我的指令。”
  第十章
  塞拉斯坐在导师早已为他安排好的黑色奥迪轿车的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圣叙尔皮斯教堂。
  异教徒利用上帝的圣所来藏匿他们的拱顶石。他们的“兄弟会”再次证实了他们的确如人们盛传的那样欺世盗名。塞拉斯期待着找到拱顶石并把它交给导师,以便他们可以重新找到兄弟会很早以前从信徒那里偷走的东西。那会使天主事工会多么强大啊!
  塞拉斯把奥迪车停在空无一人的圣叙尔皮斯教堂的广场上,喘了口气,并告诫自己要清除杂念,一心一意地完成手头上的这个任务。
  仰望着圣叙尔皮斯教堂的石塔,此时他又在和那股回头浪抗争,那是一股把他的思绪拉回过去的力量,使他想起曾被关进的监牢——他年轻时的世界。痛苦的记忆总是像暴风雨一样冲击着他的思想……
  他的名字当时还不叫塞拉斯,虽然他也记不起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他的醉鬼父亲,一个粗壮的码头工人,看到这个白化病儿子的降生很恼火,经常打孩子母亲,埋怨她使儿子处于窘境。当儿子试图保护她时,他连儿子一起打。
  一天夜里,家里的架打得很凶。母亲永久地躺下了。他走到厨房抄起一把切肉刀,精神恍惚地走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父亲床边,一句话也没说,照着父亲的背部捅去。
  这孩子逃离了家,转移到沿海的土伦市。久而久之,他已长成了一个彪形大汉。人们从他身旁走过时,他能听到他们彼此小声嘀咕。鬼!他们会说,而且当他们看着他那浑身发白的皮肤时,他们会吓得眼睛睁得老大。
  十八岁那年,在一个港口小城,他在从一艘货船上偷一箱腌火腿时,被两个船员当场拿获,他赤手空拳就扭断了一个海员的脖子。
  两个月以后,他拖着脚镣手铐来到了安道尔的一座监狱。
  当狱卒将冷得哆哆嗦嗦、赤身裸体的他推进牢房时,他同狱房的犯人对他说,你白得像个鬼。看这个鬼魂啊!或许他能钻过这些墙!
  一天夜里,“鬼”被同牢犯人的惊叫声惊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摇晃着他睡觉的地板,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抖动他石头牢房的泥灰板,但当他站起来时,一块巨石正好落在他原来睡觉的那个地方。他抬头看看石头是从哪里落下的,结果看到抖动的墙上有个洞,洞外有一个他十多年都没看到的东西———月亮。
  当地还在摇动时,“鬼”挤出一个窄窄的地道,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开阔地带,然后他又沿着光秃秃的山坡滚进了森林。他一直往下跑了一整夜,又饿又累,精神恍惚。
  黎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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