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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只求你别让我一个人闷着,何况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为你跟他起的头,我才……我在门外等你!”郭力发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警觉到对面住了颖如(他并不知道颖如出门未归),于是闭起该死的嘴巴,脸色冷静不少。柏彦咬着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仍旧是赤裸着身子的他站了起来,果断地将冰冷的令狐重新塞进床底下,然后将一堆杂物、鞋盒通通挡在令狐的尸身外,一点缝隙都不留。然后,柏彦胡乱抽了几十张卫生纸将地上的秽物擦掉,走到浴室将自己的双手彻底洗了个干净。一边洗着一边啜泣,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
而郭力,情绪低落地坐在柏彦门口,全身散发出比尸体还要徨然、还要腐败的气息。昨天,郭力死了最亲密的爱人,跟自己的良心。而今天,郭力连灵魂都枯萎了。
一个尸体,两个凶手。如果我不算在内的话。游戏正要开始好玩起来。
让我们把镜头带到陈小姐跟老张的互动上。
陈小姐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男人的拳头吧,她这胆小鬼坐在地上哭个没完,连我都想给她几拳,而老张却颇有耐性地揉着她刚刚被殴打的奶子,细声安慰着。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信任到底被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柏彦摧毁了多少,但我相信,也许他们之间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狗屎信任。干过一天的炮又怎样?一夜夫妻百日恩,这种鬼话奇谈在拥有丰富性阅历的陈小姐身上绝不可见。
对于口口声声安慰她的老张,陈小姐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陈小姐停止哭泣,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张微笑。“张哥,我只问你一次,你好好回答我。”陈小姐看着地上,心平气和地说。“我发誓,这件事跟我无关。”老张连问题都没听,就连忙举手否认。“张哥,柏彦是不是你叫他躲在床底下的?”陈小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她完全不看老张的脸,也不理会老张在她胸部上不断游移按摩的手。“我做这种事干嘛?我有什么好处?”老张想当然尔地说,一点也不迟疑。
“当然有好处。”我翘起二郎腿,耸耸肩笑道:“不管是花钱也好,唆使也罢,你用柏彦这个小棋子就可以轻轻松松将陈小姐的男友送走,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一个礼拜多几个晚上,好操死淫荡的陈小姐吗?”
陈小姐点点头,不发一语。真不知道她点头的意思为何。“宝贝,你不相信我?”老张有些慌了。“你知道那个男的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吗?”陈小姐语气冷冰冰的。
嗯,好问题!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老张错愕地看着陈小姐的侧脸。“多少?”老张有些不悦,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三万。”陈小姐闭上眼睛。老张一楞,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三万。”陈小姐好象以为老张没有听清楚,冷淡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老张有些动怒,说:“我听见了。”陈小姐张开眼睛,嘴角微微卷了起来。“你一个带田径队的,一个月能有多少?又能给我多少?你以为只凭你那玩意儿就能上我的床?”陈小姐轻蔑笑道。老张的脸色大变,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原本搓揉着陈小姐丰满奶子的双手,嘎然停了下来。
“滚。”陈小姐语气平淡,好象身旁的男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人真是天生的戏子,张无忌他娘临死前的一番见解果然别有见地。
老张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婚吗?我好象没跟你提过。”老张有些哀伤地说。“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间?有没有钱?有没有信用卡?”陈小姐尽情地发泄,用女人最擅长的方式。陈小姐终于转过头,正眼看着被冷眼冷语逼到墙角的老张。突然。
陈小姐砰然倒在地上。
“因为家暴。”老张站了起来,舔了舔拳头上的血。
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昏迷不醒的陈小姐,以及慢慢往外扩散的鼻血。
“来宾掌声鼓励。”我疯狂鼓掌,大拍桌子:“一个灯、两个灯、三个灯、四个灯!胜利者老张请登上卫冕者宝座!”
今天是礼拜六,郭力杀死令狐的第三天,柏彦“杀死”令狐的第二天。早上九点,彻夜未眠守在柏彦门口的郭力终于垂着头、呼吸凌乱地睡在地上,到了早上十点,郭力被好心的我唤醒,将神智迷蒙的他劝回自己房间睡觉。“失恋了就再找嘛!何必让年轻人为难呢?”我是这么说的。
而房间里的柏彦始终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我想他是恐惧被郭力在门口堵到,然后被一连串的问题击倒。在他做好所有准备之前,他必须强迫自己在房间里休息、沉思。但谈到休息又岂是那么容易?柏彦不敢睡在有一具尸体的房间里。他几乎彻夜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玄天上帝等满天仙佛的名号,更从网路上下载了往生咒经文,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前不断念颂,念累了,便精神恍惚地看着床底下发呆,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何打算。
因为是周末,老张今天不必去学校教课,也不必去带田径队。那样很好,今天就是需要他的存在。
老张早起去晨跑,一个小时后才回到他的房间睡回笼觉,就跟以前一样。而老张回来、经过住在他楼下的陈小姐房间时,还特意用脚踹了房门一下。
而前一天晚上被老张豪迈奔放的右直拳命中的陈小姐,一大早就被老张踹醒之后,遮遮掩掩戴了顶帽子和墨镜出门,跑到药局买了罐药膏跟纱布、碘酒,以及一大堆食物回到房间。照这种情形来看,陈小姐是要在家里闭关两天养伤、好恢复她姣好的面容了。最后,陈小姐打了通电话请锁匠过来换锁。我猜想,这半年租约过后,陈小姐是走定了。又说不定,陈小姐过几天以后找到新的地方就会离开。不过没关系的,预言会实现的很快,在所有人离开这里之前都脱离不了关系。
今天是假日,但对王先生来说可不是轻松的时光。王先生兼了好几份业务工作,现在的他应该正在某个鬼地方推销不实用的教学光盘、或是可以吸起保龄球的恐怖吸尘器,每次都要搞到下午三、四点才会回来。
而懂事的王小妹,每个周六跟周日上午都会乖乖去对面的儿童美语上课,然后中午放学后,才会去转角的好口味面摊打包一碗干面还是什么的回来吃饭,一边做功课、一边等王先生回来对她再接再厉的意淫。有时候王小妹功课写完了,她也会去对面敲门,找陈小姐一起看电视吃零食,如果陈小姐没有在吸别人的老二的话。
而今天,王小妹恐怕要来一场奇遇记了。我冷笑,就像电视剧里的坏人刘文聪一样。不管王小妹遭遇的过程多么歧异,我都有不同的剧本将预言导引到相同的结果上头。这是一个好导演应该做的。
我转过头,看了看躺在我房间床上的王小妹,她睡觉的样子真是可爱,小小的俏脸红通通的,细细的呼吸声有条不紊在稚嫩的胸口起伏着。我忍不住走到她身旁蹲下,亲亲她粉红色的小乳头,摸摸她一丝不挂的白色肌肤。王小妹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人,大美人。
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拿着粗绳将王小妹扎扎实实地绑好,还特别突显出她刚刚发育中的美好乳房和浑圆的小屁屁,有如一件强调童年绮梦与深邃幻境的前卫装置艺术。我低下头,与她一阵激烈又深情款款的蛇吻后,我在王小妹的嘴里慢慢吐了一口脓痰作为道别的纪念,然后拿起强力胶布封住她的小嘴。意犹未尽地,我用手指轻轻弹了她软不溜丢的小乳头。王先生果然有大定力,朝夕与这样的美人胚子相处都能克制住一个单亲父亲理所当然的欲望权力。
“到底还是我得逞了。”我得意洋洋。
对付一个小孩子,手段当然轻松写意。趁着王小妹放学回到这里,打开房门的瞬间,守株待兔的我立刻拿着沾有一大堆乙醚的棉布从门后 住她的口鼻,只消两秒,王小妹就像小白兔玩偶一样乖乖软倒在我怀里。
我看着萤光幕。
老张自美好的回笼觉醒来已经很久了,他杵在窗口拿着望远镜偷窥对面大楼的住户已足足三个小时。大概是这两天老张的性欲已经彻底被陈小姐撩拨起来,他偷窥时的表情显示出意兴阑珊的萧索。他大概正在哀叹自己昨天被误会的衰运?天知道。要不是昨天愚蠢的一切,老张现在应该在陈小姐的床上施展他的肉棒神技吧?下午两点,一直喝着床底下珍藏的过期牛奶的老张,肚子终于饿了。老张摸着肚子走下楼,经过陈小姐的房间时,老二大概又痒了起来,试探性地将钥匙插在钥匙孔转了转,发觉门锁这么快就被换掉了,于是朝着房门重重砸了一拳。
“吵什么!”陈小姐愤怒地朝门外咆哮。
老张深深吸了一口气,朝房门比了个中指后,便快步下楼出门。
“轮到我了。”我抱起赤裸的王小妹,走进升降梯。锈蚀的栅门锵锵锵关上,恶魔的影子在小小的空间里妖异地祟动着。
老张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便当跟两罐海尼根。而我也坐回电视机前,手里拿着一碗康师傅方便面。
算算时间,王小妹醒来的“点”如果落在下午两点左右,我就进行计画A;如果在四点附近醒来的话,我就进行计画B;如果拖到晚饭时间才醒来的话,我也有计画C可以执行。如果,王小妹因为我拿捏乙醚的剂量错误,而再也醒不过来的话,我也有终极的计画D可以实践。当然了,如果以上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而是“另一种迫使我更快速下手”的异变发生的话,在“无法逆料的暴走人”颖如不出现搅局的前提下,我仍旧有七个储备计画可以操控,只是比较麻烦罢了。
这就是预言真正恐怖的地方。一个绝顶的预言家,不只是在脑中堆砌图像,用嘴巴恐吓世人。他还要具备不可思议的实践能量。
我吃着泡面。现在我就只需要做这件事。
三点半,王先生疲惫地拎着小皮箱,还有一个该死的样品吸尘器,一步步踏上楼梯。
柏彦坐在浴室马桶上,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刀,端详着自己的手臂。他只是端详。想借着这个视觉动作召来上天的怜悯。柏彦不管再怎么疲倦,都不敢阖上沉重的眼皮。天知道“另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后续动作。
郭力罕见地抽着烟,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思索着什么。烟蒂随意炙在纯白的床单上,弃尸的工具散落了一地。在柏彦通知他“条件”之前,他什么也不能做。
陈小姐坐在电视机前,捧着湿毛巾冰敷自己乌青的脸颊。在另一个矮小的男友来找她泄欲之前,她必须尽快让自己漂亮起来。
老张踢着两个空啤酒罐,看着破旧的电脑萤幕唉声叹气。萤幕里的妖精打架已经暂时吸引不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欲望。
颖如还没回来。
王先生打开房门。“嗯……”王先生碎碎念着,将吸尘器收拾好,简单整理一下衣领,走到陈小姐的门口。
扣扣扣、扣扣扣扣。
“?”陈小姐小心翼翼地露出一点门缝,这才打开门。“请问我们家小朋友在你这边看电视吗?”王先生微笑。“小妹妹今天没来找我耶,真不好意思。”陈小姐抱歉地说,手中的湿毛巾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创口。“是吗?”王先生脸色诧异,但随即回到自己房间。陈小姐关上门,继续看她的电视。
王先生回到房间里,坐立难安地整理刚刚收到的市调问卷之类的文件,然后到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四点。王小妹还是没有回来。
我打开门,吹着口哨走下楼,拖鞋劈劈簸簸好不大声。二楼走廊。王先生果然打开门,一看是我,连忙问道:“房东先生,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小妹妹?”我愣了一下。王小妹嘴唇里的涎液滋味还残留在我的舌尖上。“啊?我怎么知道?”我立刻露出平日爱管闲事的模样,继续追问:“她不见了吗?不会吧,我今天下午还有在楼下客厅看见她啊,她手里还提着一包饭还是一包面?忘了。会不会去找陈小姐?还是去天台玩了?”王先生有些厌烦我的问题,但还是说:“我工作完回到房间,她不在,也不在陈小姐那里。我想大概是去同学家玩了吧,没事。”自我解释一番后,王先生回到房间,我也到楼下冰箱里拿了一罐泰山仙草蜜上楼,经过王先生的房间时,我还听见王先生讲电话的声音。大概真的开始一通通电话,在家长通讯里寻找王小妹的踪迹吧。
我翘起二郎腿,看着王先生心急如焚地确认每一通可能跟不可能的电话,甚至还打电话去面摊老板那边询问,想知道王小妹最后出现的地方。
晚上七点半,王先生终于挂上电话,开始暴走。而沉闷了一整个白天,外面开始下起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