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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人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跟我意淫同一批女孩子。
“扣扣扣!扣扣扣!”我轻轻敲着门,双手叉腰。
房里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我不耐地敲门,心中暗自嘲笑着。
柏彦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可不比老张,他的脸色像是后车厢塞了具尸体却遇上路边临检的杀人生手。
我轻轻喉咙,微笑道:“没事,只是来问问你住得还习惯吗?”柏彦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回答:“习惯。”马的,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你不知道我本来打算租五千块吗?
我微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柏彦有些不耐,说:“没有,嗯,如果再便宜一点吧。”我点点头,笑笑:“我会想想看。”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跟叔叔说。”我走了,听见柏彦关门的声音。
回到电视机前面,我盯着柏彦打手枪,计算着时间。这小子平均打枪所需时间是三分钟四十七秒,但会视女优是谁而定,他现在盯的是新女优草莓牛奶,而草莓牛奶的平均记录是四分又八秒。
快了,我格放柏彦的电脑萤幕,我知道草莓牛奶就快吸出精来(因为我看过那片),而柏彦总会慢上两拍。
我拿起电话,拨着柏彦房间的电话。
只剩下“拨话”一键没按。
柏彦的手越来越急,而草莓牛奶已经吸出精来,双手打开,慢慢吐在手心上。
柏彦的背越晃越剧烈,于是我迅速按下“拨话”。
电视画面里的柏彦抽慉了一下,但不是射精的那种抽慉,而是受到惊吓。
柏彦愤怒地看着电话,一拳重重打在桌子上。碰!
“喂,我是房东。”
“干嘛?”
“我只是想问你,我一整天都想不透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用来干嘛啊?”
“……”
“嗯?”
“那是歌啦,周杰伦的歌啊。”
“喔,是喔,是新人吗?我真是过时了。”
“……”
柏彦挂上电话。
我满足地看着电视里的柏彦摔在床上,胡乱打枪射精后便躺着睡去。
这小子今天射精真是不顺利。
住在柏彦楼下的两个男同性恋,跟这在这栋房子里的其它人互动良好,跟我原先想象的大不相同。
我本来以为郭力跟令狐两人只是想找个打炮的隐密小窝才在这里筑巢,怕家里人知道他们的同志身分之类的理由吧,但他们并不是全把这里当作廉价旅馆,尤其是郭力,跟所有人都会打招呼,跟不懂礼貌的柏彦完全不一样。
“请大家吃。”年长的郭力偶而会买些饮料跟小蛋糕放在一楼的客厅桌上,附上纸条。真懂得做人。连厨房冰箱里也常放了巧克力牛奶跟一桶冰淇淋,附上纸条说请大家随意取用,而老张也总是在巧克力牛奶即将过期时,将它拿到自己的房间储存起来。
郭力四十多岁,但皮肤保养的很好,脸又长得一副斯文有大脑的样子,加上他有一份待遇优渥社会地位高的大学教职,我猜想他在同志界一定颇有身价,我从跟他几次短暂的对话里得知他其实是有老婆小孩的,但他的家人并不知道他的性向。
“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要隐瞒真正的性向,唉,人总是有一些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算是家人也一样。”我说,喝着郭力请客的啤酒。
“其实,也不是刻意隐瞒。”郭力微微有鱼尾纹的眼睛笑着:“我喜欢男人,可女人我也喜欢,爱情就是爱情,是不分性别的。”“照!照啊!说得挺有道理,我以前怎么都没想过?”老张的手大力拍着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对这话题一点也没有兴趣,他只是喜欢抬杠而已。
“可以接受两种性别的爱情,不见的是福气,可也决不是罪过。”郭力笑笑,他连拿啤酒的姿势都很绅士,可一点也不娘娘腔。
“你跟令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问,这些我可无法从他们的日常对话里偷听到。
“很久了,以前他是我的学生。”郭力话只说到这边,似乎笑笑不愿再说下去。
“啊!是师生恋啊!哈哈真有你的!可惜我教的是国小!没你幸运!”老张夸张地大声嚷嚷,我心想真是狗屁。
而令狐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看着擅长交际的郭力,不时面露微笑。
令狐的年纪只有二十七岁,身子骨壮健,我常看他在房里健身,有时一动就是两个多小时,我有时还会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做运动,因为我也想拥有那六块肌理分明的腹肌。
我可以理解令狐为什么这么勤于健身。
那是一种资格,一种被呵护的条件。
“老师。”令狐赤裸依偎在有个小肚子的郭力身上,郭力一边看着书,一边慢慢抚摸着令狐漂亮的背肌,他的指甲游移在令狐身上,令狐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而郭力用力捏着令狐的屁股时,令狐还会发笑。
令狐的眼睛很大很大,我几乎从电视萤幕里就可以看见他那充满幸福的瞳孔倒映着郭力成熟的容颜,我可以感受到令狐对郭力的依赖,那是爱。我不禁肃然起敬。
郭力有时会闻着令狐的头发说好久的话(我将音量开到最大,仍然听不到他的绵绵细语),所以令狐洗头的时间长达二十分钟,生怕有一丝油味。附带一提,令狐头发卷曲的像电影魔戒里的哈比人佛罗多,乌黑亮丽,也难怪郭力像猫看老鼠一样贪婪地嗅着。
说到做爱,年轻的令狐爆发力强,而年长的郭力经验丰富、技巧温柔,两人不做爱便罢,一开始打炮便耗时良久,平均要缠上一个多小时,但两个人做爱的姿势却是相当单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郭力在上头扮演所谓的一号,而一身肌肉的令狐则任由郭力摆布,相当的顺从。坦白说,要看作爱的话还不如盯着经常发浪的陈小姐,她的花招可多了。
这五个房间的六个房客,都可能是所有人租屋时遇见的楼友,所有人都可能与他们在街上擦身而过。
但颖如不是。
我不只意外,还感到害怕。
害怕得厉害。
我永远记得升降梯发出“喀拉喀拉”声响那一天。
当时,我正拿着记满众人行为模式的笔记本、咬着笔杆,躺在床上思考:“以这些人”现阶段“的所作所为,可以编织成什么样的剧本?
如果我可以成功剖析他们的心理,我真的可以知晓他们“道德的极限”吗?“我就这么盯着笔记本瞧,一个好的方案也没有。
“喀拉,喀拉……”
老旧斑驳的升降梯突然开始运作,我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齿轮咬合制造出来的声音,或是履带之类的零件。
我有些吃惊,将柏彦的房间画面切换。
升降梯因为并不常被使用,所以我没有多为它买一台电视机监视,现在想来真是错的离谱。
我看着电视画面,刚刚出门的颖如带着一个男人站在升降梯里,那男人我自然从未见过,而看起来他跟颖如也不甚熟识,颖如站在升降梯按键前,安安静静看着生锈的金属栅栏,而那陌生男子穿着入时,拘谨地站在颖如左后方看着颖如的裙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他心里在笑,我瞧的出来。
栅栏打开,颖如往身后微笑点头,那男人很有礼貌、简直是客气过头地点头回应,跟着颖如走出升降梯,进了她的房间。
我必须承认,我原先以为颖如生活的如此单纯,让我彻底错估了这个平淡如水的女孩。
我一点也不了解颖如。
从表面、从各种表面、从二十四小时日夜不停监视的表面来推敲一个人,都可能不足以使你了解另一个人。
从表面观察得到的东西,最终就是表面的东西,妄自声称什么动作都是反射心灵,其实是自大。
颖如不喜欢说话,至少在这栋房子里就属她最沉默寡言。
我经常一整天都偷听不到她说句话,这也许是我一点都无法窥知她心灵状态的关键。唯一的门径,只是她每天晚上看的书。
园艺布置、金融理财、心灵小语、星座卜卦、名人传记、普及科学,甚至是灵异玄学。颖如兴趣的广泛让我无从下手了解。
颖如进了房间,那男人跟了进去。
“好别致的小房间。”男人说,却心不在焉地看着床。
“介绍一下你自己,喝咖啡还是水?”颖如的笑有浅浅的酒涡,示意男人坐在床缘。
“来点咖啡好了。我不都在网路上介绍过自己了?应该换你说了,你可是主人。”男人没有听话坐在床上,反而双手轻轻搂住颖如的肩,看着颖如娴熟地使用咖啡机。
“说说你,多说点。”颖如淡淡轻轻的声音有种柔软的魔力:“我怕你等一下什么都说不出口。”
咖啡涓涓滴出。
“你对我还真是好奇,坦白说,我也觉得自己很特别,哈,也许你已经在网路上跟我聊天感受到了,但我说的特别,可不是随便跟女孩子做那种事的特别,不过你别介意,我可不是说你随便,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而……”男人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一下子就变了个人。
颖如只是静静地听,既没表示有兴趣,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咖啡好了,颖如倒了两杯,一杯给男人,一杯给自己。
男人接过咖啡啜了两口,看着颖如笑着:“好香。”颖如将自己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捧住男人手中的咖啡。
“嗯?”男人不解,但还是将咖啡让颖如捧走。
男人闭上眼睛,双手垂地,昏了过去。
多么离奇。
我怎么也看不出颖如的体内住了这样的东西,这是最令我呼吸发冷的地方。
颖如走到厕所,将两杯咖啡都倒在洗手台上。
她从抽屉拿出一只大塑胶袋和几条粗绳,将塑胶袋铺在椅子下,那男人牢牢绑在椅子上,所有的动作不能说非常熟练,但却毫无犹疑,我不禁怀疑颖如是否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或是在她的脑袋中演练过千百遍?为什么颖如这种行动一点征兆也没有?
男人昏睡着,他当然也不知道。
颖如坐在床上面对着他,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我好紧张,因为我根本就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颖如,颖如,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紧握着遥控器,不断格放针孔摄影机的画面,想看清楚颖如的表情。我的手心全是汗,脚一直在不安地交互摆动。
颖如终于动了。
她蹲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头箱子,我赶紧将脸贴在电视萤幕上,看看那小箱子到底装了什么。
颖如打开小木箱,拿出一个像是装药片之类的罐子,打开,拿出几粒不知道是白色还是黄色的药片在手上,倒了杯水,然后用手扳开男人的嘴巴,将药片跟水塞了进去。
“老鼠药?安眠药?还是摇头丸?”我胡乱揣测,竟开始不安。
喂了男人不知名药片后,颖如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竟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看书,一本短篇小说文选。
我汗流浃背地看着萤幕,等待着颖如下一步,无法分神理会其它人在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难道颖如喂他吃的是毒药?我该打电话报警吗?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可是我的房子,我可不想出了人命后房子租不出去,加上杀人这件事根本就很令人难以忍受,即使被杀的跟动手的双方都与自己非亲非故也一样。
竟然就在我的脚底下!
我就这么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步,荒唐了整个晚上,而颖如却迳自安稳地躺在床上睡觉。
到了隔天中午,那男人的头像钟摆微微晃动,但意识明显不清楚,甚至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颖如醒来后,从床底下拿出同样的药瓶,抖出几颗药片又塞进男人的嘴巴,她的手指摸着男人的喉节,确定他的确吞下药片后,颖如竟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将门锁上后便下楼离去。
“这女人疯了,却不像要逃?”我狐疑着,精神状态已经因为失眠而涣散许多,但颖如冷静走出房门的样子绝非想一走了之。
我决定要冒险进入颖如房间,看看她究竟在变什么把戏。
趁着柏彦还在睡大头觉,我蹑手蹑脚,拿着钥匙进入颖如的房间,我几乎可以听见巨大的心跳声。
颖如已经无法估计了,她会不会突然回来?多久回来?我现有的统计资料已经不实用,但我非得进房看看那个男人不可。
轻轻带上门,我的鼻心都是汗。
我看着那男人,他的脸色好苍白,但绝没有死,至少还没发生。
我探了他的鼻息后,想翻翻他的眼皮,却惊觉我没有戴手套。我可不想在这个很可能变成死尸的男人身上留下指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