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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少菁拉着狄云浩跑了几步,眼看那个鬼差已经转过了拐角,知道逃走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一头钻进了冬青丛中。
洪斌走过来的时候,目光首先落到了地上的那个女人身上。这个时候的白琴因为思绪的混乱和恶鬼突然离开身体之后,她自己的身体要承担刚才做的那些超出常人的行动的后果,因此已经昏迷在地。游少菁看到那个鬼差走过去,开始仔细检查白琴,不由在心中后悔不已:怎么把白老师忘了。这下糟了,要是白老师说出自己和狄云浩的存在怎么办……
狄云浩紧张得浑身颤抖,看到那个鬼差开始检查白琴之后,他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逃走,要不是游少菁死死按着,他一定已经做出那种没有理智可言的举动了。
两人一起屏住呼吸,看着那个鬼差在白琴的身边转来转去。
洪斌对于这个昏倒的女人的情况感到很惊奇,她在不久之前应该还被一个恶鬼附在身上,可是现在那个恶鬼已经不见了踪迹。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经过的时候惊动了恶鬼,它趁机逃窜了吧。可恶,刚才怎么会没有留意到这里有个恶鬼呢?也许这个城市所谓的邪术害人的事情就是这个恶鬼弄出来的,只要抓到他一切就算是解决了。
真是气死人了,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洪斌不责怪自己喝醉了酒办事不力,反而对恶鬼的卑鄙愤愤不己。
对了,刚才还有两个人在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看到这个女人昏倒都不管地走了,一定是有问题,说不定那个恶鬼就是附在他们身上逃走的。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这番推断有多少破绽,站起来开始四处寻找。
游少菁和狄云浩看到鬼差开始四处打量,嘴里还在嘟哝着:“那两个人呢?能逃到哪里去?”两人心里都怦怦地打起鼓来。
“他,他,他是来抓我的,我,我自己出去,别让他以为你是我的同党……”狄云浩硬着头皮这么说着,可是双腿一个劲地哆嗦,根本就站不起来。
游少菁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遇事不是想着逃避,就是想着放弃,难道他脑子中竟然没有解决事情这么一个思维程序吗!游少菁趁着鬼差正好转到另一个方向,从手腕上摘下一样东西扔了出去。那样东西看起来是极轻的,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鬼差的脚后。
洪斌转了几圈,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从草丛中拿起一样东西,迎着月光眯起眼睛看了看,不由“哈哈哈”地三声大笑。原来是这样的啊!
他手中拿的,正是一颗恶鬼凝结成的鬼珠。
原来是这个女人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坚强,竟然把恶鬼生生从身体中驱赶了出来。难怪她会昏倒了,这样的精神力透支,确实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算了,算你运气好。
洪斌嘟嚷着,走到了白琴的身边,口中念念有词的,伸出泛着白光的手在白琴的额头上按了下去,那团白光便从他的手上,直接没入了白琴的额头之中。他用这个法术,是让白琴完全忘记被恶鬼附身之后的事情——当然,日常的生活还会记得,只是会觉得自己这一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不在心上罢了。当然,她对别人做的那些事情也会忘掉,包括被她重伤了的那两个人,等她再醒过来,就会跟所有的好奇者一样,觉得学校最近怎么这么多事,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
洪斌这样做,当然是违反了阴司的规定的,而且,他当然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因为,作为负责这一带的鬼差,恶鬼附身在人类身上,他一没有及时发现,二没有在事发后及时制止,三没有亲自解决问题,万一被上司翻出来,也是渎职的一大表现。现在把这个女人的记忆消除了,他再带着这个鬼珠回去,谁还能说他没有出力?
看着那个鬼差拿着鬼珠,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游少菁和狄云浩偷偷松了口气。
其实那是游少菁之前得到的,附身在王心强身上的那个恶鬼凝结成的鬼珠,不过游少菁赌赢了——她赌的就是,这个鬼差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个鬼珠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不是白琴身上的那个恶鬼。
大多数鬼差都是做完自己分内工作,就不会再多管闲事——钟学馗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游少菁觉得自己太喜欢阴司的这种官僚作风了。
洪斌拿着那颗鬼珠,觉得所以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决定去买些酒菜来庆祝一下。就在他刚刚走了两步的时候,忽然又扭过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丛冬青上。
这个学校绿化得很好。
有些好得过头了。
看得出这里的植物根本没有人管理,任由它们生长着,不知道多少年不曾修剪过了,所以枝叶都嚣张地四处伸延着,尽量多地霸占着周围的空间。那丛冬青也是一样,所有的枝条都伸展着,占据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游少菁和狄云浩就在这丛冬青的后面藏着,当洪斌看向他们这边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游少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鬼差会忽然转回身来,可是很显然的是,这个鬼差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们这里了。难道自己和狄云浩弄出什么动静了?还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大了?游少菁心里乱七八糟的,看着鬼差步步走近。
怎么办?
这种时候,为了保护家里的钟学馗、斑斓和波波,她绝对不应该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把事情全部推给狄云浩吗?可是他被鬼差抓住的活,会不会更糟?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游少菁的心里七上八下,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念头。她当然是想要把保护钟学馗他们摆在第一位的,可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狄云浩被鬼差抓住,她又实在不忍心。要是狄云浩不是这么懦弱黏糊,哪怕他表现得再干练一些,游少菁都不会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他着想,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管他行吗?
游少菁用尽量小的动作,从手腕上把鬼珠和玲珑都摘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在她身边的狄云浩已经呈现一种吓傻了的表情,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愿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游少菁心里这么想着,就准备站起来。反正自已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只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往前走,这个鬼差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不管他是不是会怀疑自己,应该都不会再来看看冬青丛中是不是还有人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手伸过来,同时按住了游少菁和狄云浩,严厉地在他们耳边吩咐:“不想被发现就不要动、不要出声……”
洪斌感到一阵奇怪的波动,好像是……飞剑,对,是飞剑特有的一种震动。这里怎么会有人使用飞剑?现在阳间已经很少有飞剑出现了,毕竟炼制飞剑的材料,在人间界是根本凑不出来的。难道这里还有个同行?该不会自己刚才违规消除人类记忆的行为已经被看见了吧?那可不行,贿赂也好,威胁也好,总之要让对方同意不把自己的事说出去才行。
洪斌这样想着,走过去拨开了那丛冬青。
冬青丛中积累了很多周围树木的落叶,许多的昆虫在里面爬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洪斌摇摇头,看来自己真的喝多了,回去睡觉吧。
今天的收获不错,一个鬼珠的奖金够得上一顿酒钱了。他一边把鬼珠在手上抛动着,一边哼着小曲走了。
游少菁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从刚才她就努力地屏着呼吸,鬼差再不走她就要憋死了。“钟学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她回身把头靠在身后的人身上,觉得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学馗把她半扶半抱地从地上拉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躲着那个鬼差?刚才你遇到危险了是吗?有没有受伤?”
狄云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少年,正在和游少菁亲热地说着话。
少年生得十分俊美,玉树临风,生气勃勃的样子。一般来说,不管性别如何,美丽的东西本来都会让人产生好感的,可是看着他的装扮,狄云浩觉得自己对他一点好感也提不起来——这个少年身上的一袭黑色古代式的长袍上,绣满了鬼头和地狱的装饰图案,这分明就是书上记载的阴曹地府的文官装扮啊……
游少菁果然是和阴司有关联的。
想到这里狄云浩的腿就发软,不过他知道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自己是没有逃走的可能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狄云浩,你不觉得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吗!”
游少菁的声音传来,狄云浩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我……我……”开了口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愣在那里看着游少菁。
看到狄云浩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游少菁刚刚有些心软,忽然想起了那个梦境,想起了庄美琳的可怜死状,语气又严厉起来,“鬼师先生,还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吧?为什么一会儿害人,一会又装作世外高人的样子来救人。”
“我,我……”
“你再给我‘我’试试看!”游少菁咆哮。
“我不是鬼师,我没有想害人!”
“那庄美琳怎么死的?你可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看到狄云浩把那个恶鬼变成了一个鬼仆的时候,游少菁才真正明白了狄云浩的身份。
鬼师有种可以把恶鬼变成鬼仆的能力。
斑斓的笔记上写的这句话游少菁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庄美琳是怎么死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我,借命的事情不是真的,因为那天我也做了那个‘梦’!”
面对游少菁的步步紧逼,狄云浩哭丧着脸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来以为那个仪式是……是……我这样的水平怎么也做不到那种事吧,就……没想到……天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啊……”说着抱着头蹲在呻吟起来。
钟学馗此时才弄明白了,原来这个青年就是鬼师。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狄云浩和游少菁之间。他可不相信狄云浩表现出来的那种懦弱的形象是真的,斑斓说的鬼师的种种劣行在他的心里已经扎下了根,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这个鬼师想要蒙骗游少菁的一种演技罢了。
“你可知道逆天行事,使用邪术害人是什么罪名?”黑衣少年的声音那么清冷,直接把寒意送进了狄云浩的骨髓中。
地狱,地狱……
现在狄云浩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了。
“那么你是承认那个借命的仪式是你搞出来的,庄美琳也是你害死的了!”游少菁自己也差一点成为了那个仪式的受害者,说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那个人是谁?那个让你帮他借命的人是谁!”鬼师虽然可恨,可是那个为了自己的生命而用金钱或者别的东西,换取别人的生命的人更加不可原谅,游少菁非要把他揪出来不可。
“是,是……”
“谁!”
“猫猫……”
狄云浩的母亲早亡,父亲和他相依为命,可是到了狄云浩十岁的时候,却生了一场大病。狄云浩的父亲是鬼师传人,怎么会看不出儿子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可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死去。
借命的法术在他们家族代代相传,已经有接近千年的历史,名义上是他们家族的人秉守族规,从来没有人使用过这个法术,其实作为族长的他知道,什么事情都有例外,有这样的法术,让族人放着几千年都不用是不可能的。在他们家族的历史上,有过几次使用这个法术的先例。每一次接受寿命的对象,都是施术者的至亲至爱的人,这一点他这个族长还是引以为豪的:不是为了名利权势,为了救自己的亲人使用这个法术,纵是有千般的不是,也还没有跳出人之常情。
在他刚刚接掌族长的位子的时候,或许他还不这么想,可是当他对着自己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他忽然全然明白了那些前辈们的心情。
为了救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为了不再一次经历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痛苦,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可是爸爸却强行把我从医院带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安慰我,说我的病马上就会好了……爸爸从来不骗我的,果然,回到家之后,我一觉醒来,所有的痛苦就都不见了,我的身体像没有生病以前一样,可以跑可以跳了……”狄云浩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的惊喜神情显示着那个时候得到重生的喜悦心情依旧保留在他的心底。可是这样的喜悦不过是一闪而逝,狄云浩回忆着当年的一切,那个时候在十岁的孩子心目中并不十分清晰的一切,而现在的他的心中忽然变得明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