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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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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玛丽莎。”她说。“恨死我了吧。”
  “是很火。”
  “塔德,对不起。”
  “你拿了我一张出入证。”
  “塔德,真太抱歉了。等见面我再跟你解释一切。”
  “你真的去了特级控制实验室,是不是?”塔德说,声音干巴巴、冷冰冰。
  “嗯,是的。”
  “玛丽莎,你知不知道,实验室成了屠宰场了!所有的动物全死了。有个人还不得不去艾默里医院看急诊。”
  “有两个人进了实验室袭击我。”
  “袭击你?”
  “是的。”玛丽莎说。“你一定得相信我。”
  “我已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为什么一切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呢?”
  “因为艾伯拉暴发呀。塔德,你知道是谁受了伤吗?”
  “我想是个从别的部门来的技工吧。”
  “你去查一查吧。恐怕还会发现另外是谁昨晚进了实验室呢。”
  “不行了。现在没有人会告诉我任何事情的。都知道我们是朋友。你在哪儿呀?”
  “我在飞机场。”玛丽莎说。
  “如果你真是被人袭击了的话,应该回来把一切解释清楚,不该一跑了之。”
  “我不是一跑了之。”玛丽莎分辩说。“我正要去芝加哥的美国医学协会,查一个叫医生行动大会的组织。你听说过吗?我认为他们与此有关。”
  “玛丽莎,我想你还是回CDC来好。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真是大祸临头了。”
  “我知道的。可是目前我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你能不能问问警卫部门,昨晚还有谁进了特级控制实验室呢?”
  “玛丽莎,我现在可无心再为你所用了。”
  “塔德,我……”玛丽莎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塔德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悻悻地放下电话,心想这也不能怪他。
  瞥了一眼时钟,还有五分钟登机。她咬了一下牙,又拨了拉尔夫家。
  拉尔夫在铃响第三声时拿起了电话。跟塔德相反,他十分关切,没有气愤。“我的上帝,玛丽莎,怎么回事呀?你的名字上了晚报。你真惹出大祸了。亚特兰大的警察正在四处找你呢。”
  “我想象得出来。”玛丽莎说,一边庆幸自己明智地用了假名和现钱买机票。“拉尔夫,你找到好律师了吗?”
  “对不起,当初你问我,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紧急呢。”
  “现在是越加紧急了。”玛丽莎说。“不过我还要出去一、二天,你明天找到我也感激不尽。”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拉尔夫问。“报上没登详情。”
  “还是昨晚那句老话,我不愿牵连你。”
  “我不在乎。”拉尔夫坚定地说。“你何不来我这儿呢?可以谈一谈,明天一早就给你介绍一个律师。”
  “你听说过医生行动大会这个组织吗?”玛丽莎不理拉尔夫的建议,问道。
  “没有。”拉尔夫回答。“玛丽莎,来吧。面对问题恐怕更好。不管问题有多大,逃避总显得理亏心虚似的。”
  玛丽莎听见广播叫人登机了。
  “我去美国医学协会,查我刚才提到的组织。”玛丽莎匆匆地说。“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我不得不走了。”说完她挂上电话,提起公文包,上了飞机。
  第十三章
  5月22日
  到了芝加哥,玛丽莎决定选一家好旅馆住。运气不错,帕尔默大饭店有房间。她冒险用信用卡登了记,直接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叫了新鲜水果和咖啡,让人送到房间来。在等待的时候,她打开电视,调到CBS①的晨间新闻,然后进了浴室冲淋浴。正在挤干头发,她听见播音员提到艾伯拉,于是赶紧回到卧室,想看看费城暴发的最新状况。不料播音员描述的是一场新的暴发。纽约市上城第五大道上的罗森堡诊所有个叫杰里希·梅特的医生被诊断为染上了艾伯拉。消息泄露给新闻界,全市一片惶恐。
  ①CBS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缩写。
  玛丽莎不寒而栗了。费城的暴发尚未扑灭,新的暴发却又开始了!她化上妆,挽好头发,吃了早餐,问到美国医学协会的地址就出门了。
  一年之前如果有人说她有朝一日会拜访这个协会,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如今她来了,走进大门。
  问讯处的女士叫她去公共关系办公室。正当玛丽莎向一个秘书述说自己的要求时,办公室主任詹姆斯·弗兰克正好走过,便请她去了他的办公室。
  弗兰克先生让玛丽莎联想起高中的辅导员来。说不准多大年纪,微胖,正要谢顶的样子,但脸看起来仍是容光焕发,洋溢着友善和诚恳。目光炯炯,不时大笑。玛丽莎一下就喜欢上他了。
  “医生行动大会,”玛丽莎问起这个组织,他重复了一句。“从没听说过。你是怎么碰上的?”
  “在一位众议员的捐助人名单上看见的。”
  “说来可笑。”弗兰克先生说。“我曾发誓说知道一切活跃的政治活动委员会呢。让我看看计算机里有没有吧。”
  弗兰克先生打入名字,片刻之后,荧光屏亮了。
  “你知怎的?一点不错,在这儿了。”他指着屏幕说。“全称是医生行动大会政治活动委员会,是注了册,基金独立的组织。”
  “那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复杂,其实只是说,这是一个合股的会员性机构,合法地设置了一个委员会为竞选赞助者分配基金。看看他们支持什么人吧。”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玛丽莎说。“卡尔文·马卡姆。”
  弗兰克点点头。“对了。这儿有他的名字。还有一批其他保守派候选人。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了他们的政治倾向。”
  “右翼分子。”玛丽莎说。
  “恐怕还是极右分子呢。”弗兰克说。“我可以想象出,他们正试图消灭连锁诊所,限制外国医学院毕业生移民,停止对医疗保健组织的开业补助,等等。让我给在联邦选举委员会工作的朋友挂个电话看看吧。”
  闲聊了几句之后,他问有关医生行动大会政治活动委员会的情况,然后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挂上电话,他转向玛丽莎。“他也不是太清楚。查了一下登记资料,告诉我说它是在特拉华州注的册。”
  “为什么在那儿呢?”
  “那个州是全美注册成立公司最便宜的地方。”
  “能找到更多的资料吗?”玛丽莎疑惑道。
  “什么方面的呢?领导成员?总部地址之类吗?”
  “就是。”
  弗兰克又拿起电话,说:“看看在特拉华州能找到什么吧。”
  一开始,特拉华州政府的办事员说,只有亲自去才能得到有关资料。弗兰克想办法找了上一级主管,才得到破例的照顾。
  电话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弗兰克一边听,一边记。结束之后,他递给玛丽莎一份这个组织的董事会成员名单。她看道:主席,乔舒亚·杰克逊,医学博士;副主席,罗德·贝克尔,医学博士;司库,辛克莱·蒂尔门,医学博士;秘书,杰克·卡拉斯,医学博士;董事,古斯塔夫·斯文生,医学博士;杜安·莫迪,医学博士;特伦特·古德里奇,医学博士。玛丽莎打开公文包,拿出专业实验公司股东名单一对,一模一样!
  离开美国医学协会,玛丽莎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问题太异乎寻常,简直无法考虑。一个极右派医生组织,设置了一个实验室,内有只处理最致命的病毒的设备,他们要干什么?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玛丽莎思潮起伏,向旅馆走去。行人推推搡搡,她一点也没在意。
  她再次检验自己的推论,列出那些绝非偶然的事实:每次艾伯拉暴发都在私人组建的预付保健机构;大多数索引病例都有一个外国式的名字;暴发如有索引病例,他们毫无例外在发病前遭到抢劫。至于菲尼克斯的暴发,她还是认为由食物传播的。
  她眼角扫到一家查尔斯·乔丹鞋店的招牌,便猛地停步,测览起橱窗里的陈列来。爱好漂亮的皮鞋乃是她的弱点。后面的一个男人停不住脚,差点把她撞倒,吓了她一跳。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没在乎。她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假设。如果她的怀疑有理,以前的暴发确实不是偶然事件,那么纽约暴发的索引病例也一定是个预付保健诊所的人,得病前也被抢劫过。她决定了必须去纽约。
  她环顾四周,想判定自己离旅馆还有多远。前面有高架铁道。她记得火车是经过芝加哥闹市区的。那就离帕尔默大饭店不远了。
  一股巨大的忧虑突然涌上心头,她加快了脚步。难怪她在家里遭人袭击,在特级控制实验室抓她的人企图杀她,更不用问为什么马卡姆要调动她了。如果她的推论不错,那么就存在着一个极大的阴谋,而她的处境不用说是岌岌可危了。
  在此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在芝加哥会是安全的。现在她开始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有个人在看橱窗,她想,那一定是在从玻璃的映象上监视她,于是赶紧跑到马路对面。她满以为那人会尾随而来的,事实却相反。
  玛丽莎冲进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茶:使自己镇静一点。她坐在靠窗的桌子边,注视窗外的街道。刚刚吓了她一跳的人出了铺子,手捧一包东西,乘一辆计程车走了。看来是一场虚惊。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西装毕挺的男子。他拿公文包的姿势玛丽莎似曾相识。他的手臂呈难看的悬吊状,仿佛肘关节无法活动似的。
  一刹那间,玛丽莎仿佛又身在家中,拼命地跟一个无法看见的人搏斗,那人的手臂肘关节也是僵直的,然后就是特级控制实验室的那一场恶梦……
  在玛丽莎的注视下,那人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火。这一切都是用一只手做的,另一只手没离公文包。玛丽莎想起塔德说过,那个歹徒也拿着一只公文包。
  玛丽莎用手捂住脸,祈祷起来,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象。她坐着揉了一会儿眼睛。再张开时,那人果然不见了!
  她喝完茶,打听了去帕尔默大饭店的路径,就离开了。她走得很快,紧张地把公文包不断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在第一个拐角处,她回头张望了一眼。那个人又出现了,正向她走来。
  她马上换了个方向,横跨过街道。从眼角她瞥见那人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也横过马路来了。她越来越害怕了,四处寻找计程车。可是街上空荡荡的。她于是改变主意,转身跑向高架火车,匆匆爬上楼梯,向候车的人群奔去。她希望置身于人群之中。
  一上月台,她便觉得安心了一点。那儿有一大群人。她站得离出入口远远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但是可以思考了。那真是同一个人吗?他一直在跟踪她吗?
  仿佛就是回答她的问题,那人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了。他大头大脑,皮肤粗糙,双颊松弛,牙齿方方正正,却疏疏朗朗互不相靠,用一只手捂着嘴咳嗽。
  没等她来得及移动,火车隆隆地进站了。人群一下子涌向前去,把玛丽莎裹在当中,带上了火车。这时,又不见了那个人。
  她力图待在门边,希望能在火车开动前的最后一刻跳下去,就跟一些侦探电影中描写的那样。可是汹涌的人群牵制了她。不等她有所行动,门已关上。她转身巡视身边的人群,没有发现那个肘关节僵直的人。
  火车开动了,猛地向前一冲,逼使她伸手去握一根立柱。就在抓住立柱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他,就在身边,握着同一根立柱,用的是那只好手。他站得那么近,玛丽莎可以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他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丝浅笑浮现在他的嘴角。他松开立柱,咳嗽起来,把手伸进上衣口袋。
  玛丽莎大惊失色,尖叫起来,狂暴地想挤出去,离开此人。可是拥挤的人群再次阻挡了她。她停止叫喊。没有人移动,也没有人说话。人们只是瞪着她。车拐弯了,轮子尖啸着。玛丽莎和那人又不得不抓住立柱以防摔倒。两人的手碰在一起。
  玛丽莎立刻松开手,仿佛烫着了似的。接着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车上的乘警挤过人群,向她走来。
  “你怎么啦?”乘警透过火车的喧闹,大声问。
  “这个人老是盯着我。”玛丽莎指着说。
  乘警看了看那个人。“是真的吗?”
  那人摇摇头。“我从没见过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乘警又回头看着玛丽莎。车开始减速了。“你打算控告他吗?”
  “不。”玛丽莎喊道。“只要他不缠着我就行。”
  车轮吱吱地叫着。气动刹车的排气声让人什么也听不见。车一停,门马上开了。
  “如果能让这位女士安心,我乐意下车。”那人说。
  有几个乘客下了车。其他人还是瞪着玛丽莎。乘警用身子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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