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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做了什麽,不然,那不是她的错,不是吗?”宫律平心道。
“她是什麽也没做,可就是因为她什麽也没做,倒显得这些嫉妒她的我们小心眼了。”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所以,你和松田流华,也就是你大嫂设计了你大哥和她偷情的假象让竹宫隆士看到,是不是?”宫律静静的打量龙原静月的神色。
龙原静月突然泛白的脸色证实了宫律的猜测。
半晌,龙原静月无力的点头。“我只是想让武哥明白,她并没有这麽完美,大嫂也只是想让她不好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後果会这麽严重。
“後来大哥知道了,和大嫂狠狠的吵了一架,但是为了龙原家的名誉,大哥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直到樱子自杀的消息传来,我和大嫂就知道完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自杀。
“大哥在知道她自杀後,整天不吃不喝,没多久也跟着她离开了人世。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下,我把这一切告诉了武哥,而武哥……在我们婚礼的前一天就离开龙原家。”
“婚礼?你和他不是兄妹吗?”宫律有些吃惊。龙原武是龙原静言的弟弟,照理说也应该是龙原静月的兄长才是。
“我和武哥是指腹为婚的,所以,我从小就改姓龙原。”龙原静月凄然一笑。“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从小,我就知道我是武哥的人,可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别人的影子,我能不嫉妒吗?又怎麽能不怕呢?”
“那你为什麽想要杀我?”宫律轻叹一口气。自古红颜皆善妒,怪得了龙原静月这小女人的心思吗?可不怪她又该怪谁呢?
“你的存在会让我想到我失去的自尊、人格、武哥……那就好像是过去的噩梦又重新回来了一样。”龙原静月潸然落泪。
“那你後来为什麽又不杀我?”宫律再问。照龙原静月的说法,她该恨不得毁了这个她生命中的噩梦,为什麽到最後她却不下手呢?
“杀你只是为了掩饰我过去的错误和我丑陋的内心,可就算杀了你又怎样呢?我的心一样是丑恶的,不是吗?”或许是这积压在她心中多年不能说的罪恶总算出了口,龙原静月就像从此了无牵挂似的,身上的冷硬气息顿时尽退,有的只是浓浓的悔意。
她摇摇头,脸上是一种觉悟後的坦然,“像我这样丑陋的女人,武哥不要我也是应该的吧!”
宫律轻拍她的肩,情字本就伤人,她或许是做错了,但这麽多年的折磨也该够了。
“如果听够了,你也该出来了。”
宫律的话让龙原静月讶然的抬起头,一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武……武哥?!”龙原静月摀住自己的嘴,强压住惊呼声。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龙原武,也就是“心断几千”的老板,一身黑衣劲装的出现在宫律和龙原静月的面前,他静静的和宫律交换眼神。
“我本来就在怀疑,你和龙原涛太相似了,加上龙原涛一直找不到我被狙击那一天出手救了我的人,我就猜那人是你。”宫律理智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动摇。
“你……你们……”龙原静月疯狂的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她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似的,“你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月……”龙原武想说些什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别解释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害死了樱子,这是我的报应,这一次我会祝福你们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绽出一抹凄切的笑容。
“月,不是这样的!我对樱子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对她就像是人对美丽的事物会有的反应一样。”
龙原武心疼的看着龙原静月那不停落下的泪。
“可是,她是那麽的美……”
“我不能否认她的美是少见的,可我心中早就有人了,那个打从一出生就许给我的女子,你不明白吗?”
龙原武一把将龙原静月拥入怀中。
“我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麽要走?”龙原静月好想相信他的话,可仍有许多的疑虑缠在她的心中,这多年来的心结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
“因为,我忘不了樱子的死、大哥的死,我没有办法在明白樱子是因为……”龙原武说不出口的摇摇头,半晌才改了口。“我不能原谅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和你幸福的在一起。”
龙原静月摀住口,她看出他眼中的痛,“你没错,是我害死了樱子,造成大哥郁郁而终、大嫂发狂,甚至让涛儿从小就没有美满的家,这样的我有什麽资格得到幸福呢?”她轻轻挣脱了龙原武的怀抱,“我会做我该做的。”她轻声许诺,脸上的笑是决断的。
龙原武愀然变色,“月儿,我不许你做傻事!”
“这不是傻事,我只是还债罢了。”龙原静月拿出怀中的刀子,一把往自己腹部刺下。
她的动作惊住了龙原武,稍一迟疑,要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月儿!”他心神俱裂的嘶吼道。
“啪!”可一个巴掌声比龙原武的呼喊更早一步响起。
“够了吧!你死了又能解决什麽事呢?”宫律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麽要阻止?让我死就什麽事也没有了。”
龙原静月哀恸得哭倒在地。
“如果你是为了你使的小手段而愧疚是可以,但没有必要以命相抵,罪罚不相当,不是吗?如果你是为了她的死而想自杀,那也大可不必,因为,她很可能不是自杀而亡的。”
宫律的话让龙原武和龙原静月全都吓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龙原武才回过神来,“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樱子不是自杀死的?”
“我怀疑那封遗书是凶手刻意假造的。”
“你有什麽证据?”龙原武追问,这突来的消息着实震撼住他。
“因为樱子的小孩根本没有死。”宫律冷静的回答。
“没有死?!”龙原静月喃喃道。
”难道……”龙原武吃惊的瞪大眼。
宫律点点头,“就是我。”
“难怪……”他们两人没有一人怀疑宫律话中的真实性,只要看过樱子的人就一定会相信,因为,她们两个人就像是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一样。
“那你这次来到京都,就是为了找出樱子真正的死因?”龙原武恍然大悟。
“那你就是竹宫隆士的女儿?”
“我的目的只是要找出那名凶手,所以,我想请你们别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好吗?”宫律要求。要不是为了刚刚那种要死要活的场面,宫律根本不想把她的身世说出来,对她来说,她情愿只是单纯的方家长女。
龙原武和龙原静月皆点头,算是应允了她。
“那你能不能原谅我所犯下的错?”龙原静月一脸的希冀。纵然知道自己不是害死樱子的出手,但对樱子的死,她还是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的愧疚。
“在罪刑法定主义中,一罪不二罚,这些年来你也受够折磨了,不是吗?别再让那些事影响你了,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她还活着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宫律将龙原静月推向龙原武的怀中,然後起身出了红叶阁,将地方让给这一对分别多年的有情人。
因为她母亲樱子一个人而造成许多爱情的残缺,或许他们两人的再次相聚,多少可以弥补一些憾恨吧!
秋末时分的夜风是清冷的,宫律拉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她刚刚出来得匆忙,一时便忘了多加一件衣裳。
可现在又回不去,人家是多年未见的爱侣,总有些亲密话语要说,看来她还是再等等好了。
一阵冷风袭来,宫律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肩上未愈的伤口也隐隐作痛。突然,一阵热意紧紧的将她包住,她讶异的抬头,却对上龙原涛山雨欲来的眼眸。
她的心猛地一跳,似乎只要面对他,她的冷静便愈来愈难维持了。
“这麽冷的天,你的伤又没好,你就只穿这样在外面到处晃,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哈啾!”她本想辩解,可话尚不及出口就先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该死的!我就知道你会着凉。”不给宫律有任何反驳的机会,龙原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红叶阁走去。
“不行!那儿有人!”宫律急急的阻止他。
“什麽人?”龙原涛的口气一冷。
宫律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只得老实说了。“是你叔叔和你姑姑……不是,是你婶婶。”
“他们?”龙原涛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是想问个明白,可是宫律已经冷得唇色发白,於是他不再开口多问,转个方向,抱着宫律就往他住的揽云居走去。
“你要做什麽?”宫律惊呼。她当然明。揽云居是龙原涛住的地方,在这种深夜如果她真去了那儿,不知道会传出什麽闲话来。
“这不是很明白吗?”龙原涛轻笑,似乎很享受她的失控。
“你说过不逼我的!”宫律紧抓着她最後的一道护身符。
“我是不逼你说出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麽,但并不表示我会放弃你。”他俯身将唇贴近她的耳边。“我不管十年前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什麽,反正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明白!”宫律摇头,“你不明白我们之间曾发生的事,如果你明白了……”她惊觉自己差一点脱口而出,急忙打住话,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那你就告诉我。”龙原涛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行,我不会告诉你的,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你知道了对你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宫律怎麽也不愿意松口。
龙原涛看出宫律脸上的倔强和强硬,'奇+书+网'但他也看出了她心中的惊慌和失措,他知道自己要的不只是这些,但就目前而言已经足够了,就像面对一只害怕的小动物,欲擒故纵才是上上之策。
他用指背轻划着宫律的脸,脸上净是毫不保留的温柔。
“我不逼你,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说出来的。”第九章
意识慢慢进入她的脑海,有那麽一瞬间,宫律的脑中是一片空白。
她记得从龙原涛怀中传来的暖意,也记得在他身旁醒来的惊慌,所以,她偷偷溜出了揽云居,也离开了龙原家,为的只是想求得一方可以整理思绪的角落。
她还记得她走着走着,突然一块微湿的布掩上她的口鼻,跟着一阵呛鼻难闻的味道袭来,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记得了。
口中的干哑和被反剪绑在背後的双手,种种的迹象让她明白她是被人以哥罗芳之类的迷药迷昏後绑架,只是,她还猜不出来掳她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又是森下莉奈的嫉妒心作祟,还是……“你也该醒了。”
既然被人识破,宫律只好乖乖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在脑海中搜寻着眼前看来有些眼熟的男人。
“森下博英先生是吧?您不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人似乎有些不妥?不知道您这麽大费周章的请我来,所为何事?”宫律不动声色的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至少她得先弄清楚他为什麽要绑架她。
“你和樱子真的长得一模一样。”森下博英着迷似的用手轻摸着宫律的脸,“只除了你的性子似乎此她冷静许多,就算是亲生女儿,这血管中流的血还是有差别的。”
“你知道我是……”宫律皱起眉头。若不是她自己招认,旁人通常会接受她和竹宫樱子只是亲戚关系,毕竟,隔代遗传相像的人比比皆是,可为什麽森下博英会如此确定她就是竹宫樱子的女儿呢?
除非他早就知道竹宫樱子的女儿没有死!
“是你杀了她吗?”宫律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森下博英一下子提高了音量,那原本冷厉的脸瞬间变得异常狰狞。“她不是我杀的!我是这麽的爱她,怎麽可能会杀她呢?”
“如果不是你,为什麽你要假造那封遗书?”
“你怎麽会认为那是我假造的呢?”森下博英冷笑,但他的笑意凝在他的唇角,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冷然。
“除了假造的人外,没有人会认为竹宫樱子的小孩还活着,不是吗?”
森下博英赞许的点头,他抬起宫律的下巴,好让她的眼睛对上他的,“你很聪明,但你不知道聪明的人往往活不久吗?”
“如果我不能活很久的话,至少让我明白她死亡的真相不为过吧?”宫律毫无畏惧的看着他。
好—会儿,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瞪着。也许这样看着宫律触动了他的心底某一处的回忆,他的脸上有那麽一瞬间的软化。
“好!你想知道什麽?”
“她为什麽会坠楼而死?”宫律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一点。
森下博英一下子便暴怒起来,“都是竹宫隆士的错!他错在不该和我抢樱子,他错在不该得到了樱子又伤害她,而最最不该的是,樱子竟然还想原谅他!”
“你做了什麽?”宫律冷静的问。
森下博英的表情是一片空白,他像是整个人坠入了过往,迷失在时间的河流里。“当樱子离开竹宫隆士时,我以为我的机会到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