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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镜,既然你已经能够在台北市警局的数据库里来去自如,为什么还会费心在灵异讨论区里张贴人体自燃的猜测?”
“侦探哥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呢。”
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电铃声。
“客房服务吗?”我问。
“不是,是警察。”林小镜的眼神突然变了。
“警察?”
“来逮捕你的警察。”
“这是什么意思?”
“侦探哥哥——不,我应该叫你凶手哥哥。”林小镜抱着notebook退向窗边,“灵异讨论区的文章,无论是a小姐的事件,还是夏卡尔的猜测,全都是我一个人张贴的。张贴那些文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诱出凶手来。
“刚刚我说过了,杀人魔一定也会上网,而且很可能会冒充和善的朋友,来接近那些不慎接触事件的不知情者。我想,你就是以这样的外衣伪装的吧?
“杀人魔总是渴望引起注意,却又缺少安全感。既然以网络杀人,当然就会希望名号可以在网络上散播开来。一旦发现有人在网络上讨论他的案件,他就会像海豚一样游过来,兴奋地跃出水面。
“人体自燃的文章,就是我设下的陷阱──就我所知,辜崇希在女儿死后就发疯了,还动过截肢手术,他怎么可能委托你调查这个案件?你以为我有这么轻易受骗吗?
“没错,目前所知的连续怪火案,的确只有三件。完全没有靠警察的协助,我仔细检查过台北市的社会新闻版,这半年来被报导出来就是这三件。为了怡姐的枉死,我必须详细调查其他两件案子,对于我来说,这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我刚刚说过了。进行这些谋杀的杀人魔,别人是很难体会他的动机的。所以,杀人动机你是惟一清楚的人。我姑且只能猜出,你应该就是为了影像文件中上吊自杀的女子报仇,对吧?
“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动机。一想到世界上只有你认为为了这个动机值得去杀人,就感到十分恶心,你还是直接去跟警察说吧。
“我想要对你说的是,在进入这家饭店以前,我所打的电话,其实是向警方报案。而那个骗你说是误导追踪者的小程序,是用来告诉警方我正确的房间位置。我手上没有戴表,所以我必须打开电脑,才能看得到时间,确定警方抵达的时刻。
“所谓的台北市警局资料服务器,那都是捏造的。真正厉害的是李英齐大哥,是他架设了这些虚拟的服务器,还教我不断练习输入这些指令,直到看起来像个黑客为止。演技则完全是我的天赋……确实,我很害怕……诱你到旅馆来,是为了让你逃不掉,但是,我也怕被你伤害……你杀了那么多女孩,可以再多杀我一个。
“怡姐被你烧死,齐大哥和我的确都很难过。但是,我们并没有被悲剧打败。我们决定要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交给法律制裁。警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案件,纵使吊人索一再出现,他们依然毫无知觉,因为人体自燃对他们来说,完全只是视而不见的普通火灾。
“事实上,案发那天,并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现场的。齐大哥也在我身旁。我们在怡姐的电脑里找到的所有线索,你刚刚全看到了──图片、文件和设计好的搜查报告,我们着实花了很多时间制作,全都是用来引你入瓮的武器。
“凶手先生,坦白说,跟你相处这一整个下午,感觉还满愉快的,特别是聊到福尔摩斯和亚森。罗苹的话题。也谢谢你买给我当作上大学礼物的衣服──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而做的。总而言之,该你负责的,你是跑不掉的。希望你在牢里可以好好忏悔,以慰怡姐在天之灵!”
“在捷运上,你开心的表情全是伪装的?”
“我当然开心。”林小镜扮了个鬼脸,“能抓到你当然开心!”
我耸耸肩,从弹簧床上站起身来,到玄关去开门。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玩什么侦探游戏嘛?”我回头看着林小镜,“你真笨。”
第5章 黑客现形
1
令人沮丧的事实是,我们是地球上能够行走的物种当中,最残酷而最无情的……我们也知道在彼此的内心深处,都藏有同样野蛮的冲动,会让人杀人、折磨人、彼此争战。
──安东尼。史多尔《侵略的人性》
“张钧见,没想到……真的是你。”
“晚安。”
我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坐在侦讯室里,我看着吕益强在我面前坐下来。
“最近征信社的生意怎样?工作忙吗?”
“不忙,整天闲得发慌,只好玩网络游戏打发时间。”
吕益强笑了笑。
他是个行事作风非常谨慎的刑警,年纪轻轻却很有实力,犹如蛰伏在暗处盯紧猎物,直到时机成熟后才敏捷蹿出的螳螂。如果考试有考“耐心”的话,他一定拿一百分。
据说他的办案方式,在警界颇受争议,因为你根本不晓得他在布什么局,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可以破案。他经常在等待。不过,有他在的案子,总是破得很漂亮。所以长官还蛮喜欢他的,总是给他麻烦事做。
但是,倒真的让我有点意外,竟然会在这个案子遇到他。
我和他在一个跟“脸孔辨识失能症”有关的案件相识。在某个场合里,他甚至还曾经救过我一命。
尽管如此,其实我跟他能聊得上几句的话题并不多。我总有一种感觉──在他的眼中,每个人都是嫌疑犯,他的问案方式虽然温和,却犀利得令人头痛。阴郁神秘的表情,仿佛手上握有许多王牌,凶手一看见他,恐怕只有自白吐实才会开心点。
沉着稳健的超级刑警,大概就是这副德行吧。
“怎么会牵扯进这个案子?”
“听说连你们警方也被牵扯进来了?”
“你可真清楚。”
“怎么样?关于这件麻烦事……”我说:“这一次谁先讲?”
“我看,还是我先讲好了,先让你明白一下自己的处境。”吕益强翻开桌上最上层的活页夹。“当事人,不用说,就是你。检举人——李英齐、林小镜。案件事由,于二○○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凌晨,涉嫌谋杀许卿怡,焚尸并伪装火灾。除此之外,关于高家薇、辜明卉两案,可能也涉有重嫌。
“这三件连续伪装意外失火案,市警局已经正式受理了,许多证据得重新逐一检视过滤,还必须侦讯更多的关系人。张钧见,因为有人指控你,所以第一个要问的就是你。”
“真没想到,我的情况有这么糟糕。”
“那你呢?你真的认识她们三个人吗?”
“完全不认识。而且,除了辜明卉之外,其他两人的名字,我都是今天才听说。”
“你跟辜明卉是什么关系?”
“她的父亲辜崇希,在这个月九号委托我一件奇怪的案子,说他的女儿患了网瘾症,而且受到某个网络杀人魔的控制。他要我找出这个藏匿在远程的杀人魔。”
“你的老板不是不准你碰刑案吗?”
“我是寻人啊。”
“好吧,勉强算是。然后呢?”
“等一下。吕益强,你会告诉廖叔吗?”
“除非你真的涉嫌,否则我可以当作你没有来过市警局。”
“谢谢。”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过一口水。“辜崇希说他的女儿一直在房里上网,要我进房去看看她,问一些线索。结果,辜崇希的儿子──辜明孝回到家,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老爸因为女儿死于一场火灾,已经精神错乱了。
“我看过那个房间。老实说,的确有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很难想象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火灾。所以,我答应辜明孝,要帮他查出怪火的起因。”
“也就是说,连死者的弟弟也觉得这场火灾很奇怪?”
“嗯。据辜明孝说,他感觉这场火简直就是冲着他姐姐而来。我查着查着,发现网络上有人在讨论类似的案件,跟人体自燃现象有关。没想到,居然是个陷阱。”
“我查过当地派出所的结案报告,”吕益强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夹。“辜家的火灾确实有点诡异,但鉴定原因被判定成自杀,理由是辜明卉有忧郁症。”
“我知道。那么,许卿怡和高家薇,她们的火灾事件又被警方归类成什么原因?”
“许卿怡因为在前一个晚上吃过火锅,所以这场火灾被判定为用火意外。至于高家薇……则是另一种用火意外。”
“另一种用火意外?”
“高家薇是一个健身器材公司的业务员。未婚、独居的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业绩平平,但没有忧郁症、没有吃火锅,也没有男朋友。
“处于青春的尾端、经济能力自给自足的台北女人,会把薪水全部用来宠爱自己。根据结案报告指出,警方在高家薇的住处找到一些精油烛台,似乎有使用过的迹象,但是无法判定是不是当晚也使用过。这场火灾,最后在没有其他火源的情况下,只好将事故归咎于这些烛台。”
“精油烛台的微弱火苗,也能够引起火灾吗?”
“你要知道,即便是静电火花,都可以引起加油站爆炸。”
“了解。那遗留在现场的吊人索呢?”
“辜明卉的情形,你应该很清楚。”吕益强以和缓的语气说明,“侦办此案的警员认为,她同时使用了多种器具试图自杀;许卿怡房内的吊人索,则是被误以为是前卫艺术品。
“至于高家薇嘛……你知道她卖健身器材。她自己也使用公司的产品。在她房内的吊人索,和其他两人的样式不同──那好像是一种健身用的松紧带。之所以挂在那个地方,可能是用于扶握,锻炼手脚肌肉。所以,完全没人去怀疑。”
“这样喔……”我不置可否,“还真有道理!”
“张钧见,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处理这些案子的警员,或许真的草率了点。”吕益强依序合上那些文件,“总之,当时会有意外和自杀的结案方式,对警方而言,是比较合乎现实的。毕竟台湾从来没有发生过人体自燃案,是真正的火灾还是人体自燃,依据过去的办案经验,也不太会去分辨的。”
“那么,既然三桩案件都能够找得到火源,也全都结案了。”我倾身向前,“市警局为何受理这些案子?就算受理了,吕益强,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意思?”
“我记得只有在发生重大刑案的场合,才看得到你的影子。”
“我可不是专办重案的刑警哦。”吕益强刻意轻描淡写,但没什么说服力。“事实上,若非李英齐提出的证据令人讶异,我们也不会重新检讨人体自燃的可能性,翻出这些旧案。”
“人体自燃的可能性?”
“相信你一定很清楚,人体自燃现象有过许多猜测。譬如体内浓度过高的酒精,以及易燃的衣物等。我对这个并没有什么研究,接下来我所说的,都是李英齐的看法──不过,我要特别强调,基本上警方同意了他的看法。虽然这是结论,不过我还是先说。
“首先,由于从表面上看来,三个案件都不属于刑案范围,警方并没有特意深入去搜寻他杀的线索,所以,才会漏失了储存于那些电脑中的怪异影像。这是市警局决定要接手的第一个理由。
“相信你也看过了,那份影像文件确实很奇怪。不过,根据李英齐的研判,上吊而亡的女人,在最后几秒钟突然复活的过程,似乎是撷取前面的影像资料,予以重组制成的。
“也就是说,女子确实上吊自杀,也确实死了。而站回坐台的连续动作,极可能是一张一张仔细剪辑出来的,小心接在影像最后的,跟灵异影像毫无关系。女子目光凶恶地瞪视,给观赏影像的人不寒而栗的恐惧,也是影像处理的效果。不过,就算是剪接的,前半段的上吊自杀,我们仍然不能等闲视之,这明显藏有犯罪的企图。”
“你是指……见死不救吗?”
吕益强点点头,“是的。在刑法上有所谓的遗弃致死罪。拍摄这段影像的人,非但没有抢救眼前的生命,还刻意录下她死亡的过程,并且做了影像处理,在网络上传播,用来恐吓他人。
“况且,如果这名上吊的女子是受到胁迫、服用迷药后才自杀的,这名拍摄者更犯了加工致死罪!”
“原来如此。”
“只是,警方目前仍对这名女子的身份、来历和自杀动机毫无头绪,也不晓得这份影像文件是谁拍的、从哪里来的。”吕益强的食指轻弹桌面,“从三名被害者的相互关系,设法找出线索,是惟一可行的办案方向。
“根据现有的资料显示,许卿怡是二十二岁的大学生,住在士林;高家薇是三十三岁的上班族,住在公馆;辜明卉是十七岁的五专生,和家人住在天母。除了三个人都是女性之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