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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捡满了麻袋。那个男人有点疯狂,朋友,但他救了我。”
“土地交易的内容是什么,迪西?”
“我没问。他不是那种能让你问这种问题的家伙。他已经有了很多财产,所以才雇人做他的代理。出于某种原因,他一直对我不错,还支给我很多薪水。这是多好的事儿呀!”
“作为老朋友,迪西,我想请你帮个忙;替禁药取缔机构拯救一个叫安妮的孤儿。”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的保证金是多少?”
“一万五千美金”
“那就够了。”
“他们知道我不会去别的地方,除非是安哥拉。戴夫,我不想骗你,我真的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一次坐牢了,但却不知道怎么能摆脱它。”
我望着窗外的树梢,树叶在风中翻动,白色的云映在蓝天上。
“我以后会回来探望你的。”我说,“我想你不该对某个人过于信任。”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是我听歌手明妮·珍珠讲的,关于歌手汉克的事。恰好是他在奥珀雷演唱”我看见了光明‘,征服了全部观众之后。在后台,汉克对她说,“明妮,他们不会有任何光明,他们恰恰不会有任何光明。’那就像你的灵魂悬在一个蜘蛛网上,下面恰好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伙计,那正是我现在的状况。”
第七节
那个下午,我站在大堤上,向下看着钓鱼营地的黑色残骸。据迪西·李讲,这个营地属于明星钻探公司。在立柱下面的浅滩上,躺着床垫弹簧、烧焦的木板、一个金属桌子、一个枯黄的马桶座和几块木瓦。一团灰烬漂在香蒲和百合浮叶之间。
我向下走到水边,发现了科尔曼加热器的残骸,还有一支变形的十二口径散弹猎枪,里面的子弹已经在弹仓里爆炸了。曾经用来给外舷发动机加油的汽罐已经被翻开了,钢瓶就像易拉罐一样扭曲变形。
大火使大堤的下半截都成了黑色。灰烬的痕迹逐渐向外蔓延,像蜘蛛腿一样穿过了毛茛和新生的小草,其中一条腿还伸到了大堤顶端的路面上。
我取出折刀,把灰烬周围的土挖松,闻了闻。土壤闻起来,就像烧焦的草和泥土。
我对纵火案所知甚少。在大堤上,我没找到任何能帮助迪西·李的证据。
我驾车来到圣马丁维尔,在教堂对面停下来。一个办事员告诉,州长几分钟前出去了,有位侦探会和我谈话。
当我走进办公室,他正用铅笔画着什么,指间夹着一支烟。他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我说话时,他的眼睛不停地扫视墙上的时钟。连着州长办公室的侧门敞着,我可以看到里面的办公桌和空荡荡的椅子。我把迪西讲的故事告诉了侦探,并提及了土地租赁人达尔顿·魏德林和哈瑞·玛珀斯。
“我们知道这些。”他说,“那就是为什么州长会和他们谈话。但现在我告诉你,他并不相信你的朋友迪西。”
“你说州长和他们谈话,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着我微笑着。
“他们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州长去洗手间了。”他说,然后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看着他,呆若木鸡。
“他们现在在那里?”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
“他打电话叫他们来,请他们来做一下陈述。”
我站起来,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纸,写下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请州长给我打电话。”我说,“能否再问一次你怎么称呼?”
“贝诺伊特。”
“改行干别的吧。”
我走回敞篷小货车。草地上的阴影是紫色的,一位年长的黑人正从旗杆上取下旗子,一个白人正在关闭侧门。接着,我看到两个男人走出前门,穿过草地急匆匆向我走来。
前面是高个子瘦男人,穿着棕色的休闲裤,油光锃亮的路夫鞋,米黄色运动衫,胸口有块紫色的鸢尾花纹章,一条很细的西部腰带。他的下唇有个三角形疤痕,看来像是贴着一片潮湿的塑料。
后面是小个子男人,黑皮肤,腰很粗,是那种把裤子穿得很低,来冒充尺寸和掩饰年龄的家伙。他眉毛下斜,在他鼻子上方交汇到一起。尽管天气很暖,他还是穿着长袖衬衫,口袋里装着记事本和圆珠笔。
他俩脸上带着焦躁的神情。
“等一等,伙计。”高个男人说。
我转过身,一手搭在开启的车门上,看着他。
“你刚才在那里提到我们的名字。你为什么要那么评论我们?”他说。他的眼睛眯着,舌头在那个三角形疤痕上方跳动着。
“我刚才不过是传递一些信息。那并不是我编出来的,伙计。”
“我知道这些信息是从哪儿来的,但我不能容忍,尤其这些话是从一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嘴里说出来。”他说。
“那你可以不去管它。”
“这是诽谤。”
“这是一份警方记录。”我说。
“你到底是谁?”另外一个男人说。
“我叫戴夫·罗比索。”
“你做过警察,或者说是错大罢了!”他说。
“我想请你们走开。”我说。
“你请我们走开!伙计,你真是不可理喻。”高个子男人说。
我转身准备进入卡车,他把手放在了窗框上。
“你别想就这么走了。”他说。听他口音,是东部德克萨斯人,那是不错的地方,有松树,有红色的山,还有锯木厂。“迪西·李是一个令人怜悯的家伙。很早之前他的大脑就崩溃了。公司给他降了职,其他人没这样过。
显然这并不起作用。他沉溺于威士忌和毒品中,还有妄想症。“他把手从车窗拿开,在离我的胸口一寸的地方指着我。”现在,如果你想浪费你的时间,去和那种人渣谈话,那是你的事。但如果你传播我的谣言,让我听见了,我就会给你好看。“
我坐进车里,关上了门,用鼻子吸了口气,然后把车钥匙插入方向盘。这两个男人的面孔露在窗口。这是两个有人格缺陷的九头蛇怪,他们阴险的脑袋让我感到恶心。
“那是烧炉子用的科尔曼油,对不对?”我说,“你们绕着船舱洒了一圈,然后把它洒在台阶和大堤上。为保险起见,你们还打开了煤气罐。你们并没想到爆炸会把迪西·李甩进水里,是不是?”
这只是个猜测,但那小个子男人不敢相信般地把嘴张开了。我启动了发动机,转身开走,经过店面和林阴道,返回新伊伯利亚。
第八节
我梦里出现了一片绿水环绕的地方,那里生活着我的妻子和一些朋友。我想那是在湄公河下游一带或墨西哥湾深处。那里的人们在潮流中起伏,身上罩着一层金绿色的光。我不能去那里拜访他们,但有时他们会给我打电话。在我脑海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我那个小队的同伴仍然背着他们的水壶,还有租来的结满盐巴的工作服。从他们伤口的泡沫中,升起了烟雾。
安妮没有多少变化。她的眼睛是令人兴奋的蓝色,头发金黄而卷曲,肩上仍旧长满了太阳斑。在她的睡衣前有朵大红花,是他们用猎鹿子弹射中她的地方。在她的左胸上方,是一块草莓形的胎记,每当我们做爱时,它就会因充血而变成深红色。
“你怎么样了,亲爱的?”她问我。
“嗨,我的心肝。”
“你的父亲在这里。”
“他怎么样?”
“他让我告诉你,小心别被人欺骗。他是什么意思?你遇到麻烦了吗,亲爱的?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来着。”
“我猜,现在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你还是那么容易冲动?哈,我该走了,戴夫,那里有条大船。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
“你保证?”
“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宝贝。”
“你真想让我告诉你这个梦的意思吗?”拉菲特的心理医生问我。
“梦就是你的世界。”
“你是个聪明人。你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有时酒精会使人醉倒,有时我们会做醉酒的梦。”
“这是一种死亡的愿望。”
我沉默地盯着地毯,凝视着上面的紫色和红色漩涡。
第九节
我拜访圣马丁维尔法院的第二天,和那里的州长通了电话。当年我做侦探时,曾见过他几次,和他一向相处得不错。他说,在验尸官的报告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在那个钓鱼营地被烧毁之前,遇难的女孩曾被钝器击打过。
“他们做过尸体解剖了?”我问。
“戴夫,那个可怜的女孩被烧得几乎没剩下什么,实在做不了解剖了。根据迪西·李的说法,我们最终确定,她恰好就在气罐的上方。”
“你准备如何处理昨天去你办公室的两个小丑?”
“没什么。我能做什么?”
“迪西·李说,他们在蒙大拿杀了一些人。”
“我给那里打过几个电话。”州长说,“没人对他们有任何质疑。他们甚至没有得到过交通事故传讯。在拉菲特办公室的职员说他们是好人。瞧,倒是迪西·李有过不良记录,自从他出狱后,就总是惹麻烦。”
“我昨天离开你的办公室之后,遇到了他们俩。我认为迪西·李在说实话,我确信是他们放的火。”
“那么我看,你该重新戴上警徽了,戴夫。你那儿还没到午餐时间吗?”
“什么?”
“因为我这儿已经到午餐时间了。有时间的话,过来喝杯咖啡吧。我们等着你,没错地。”
我开车去新伊伯利亚,从批发商那里买了些鸡肉和腊肠。回家时,天正下着雨。我用录音机播放伊瑞·拉隆的“金发碧眼朱丽叶”,然后换上运动短裤,在厨房练了半小时举重。当雨变得稀疏,太阳在紫红色天空喷薄而出时,我沿着河边跑了三英里,对着橡树枝上滴下的雨水练拳击。
回家后,我冲了个澡,然后给蒙大拿州大瀑布城的丹。尼古斯基打电话。“你知道迪西·李的事吧?”我说。
“是的。”
“你认识在大火中死去的那个女服务生吗?”
“是的。”
“那天晚上你一直派人盯他的消吗?”
“是的,我们是一直盯他的梢,但是他溜了。这太糟糕了。否则,我们的人可能已经挽救了那个女孩的生命。”
“他甩掉了他们介”我不认为他是故意的。他带那个女孩去布鲁克斯一个有色人种去的地方,我猜那是个黑人柴迪科舞俱乐部之类的地方。我们的人在看门狗那儿遇到了麻烦,他认为迪西·李进去没问题,但其他白人就不行了。后来,烂醉如泥的迪西·李和那个女孩子从侧门走了,就这样从我们手里溜掉了。“
“你听过他讲的故事吗?”
“是的。”
“你相信吗?”
“相信与否有什么区别?现在这是他和当地警方的事。我的看法和你一致,罗比索。我并没有谴责迪西·李。我只想把那个疯狂的萨利,迪奥关进牢房。我也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你可以替我转告迪西·李,如果他想谈一些关于萨利·迪奥的话题,我随时愿意倾听。否则,他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为什么他会为迪奥租赁土地呢?这和石油贸易有关吗?”
“嗨,那很好,罗比索。匪帮和石油贸易总是联系在一起。”他大声地笑,“这就像英国诗人雪莱夫人小说中的法兰肯斯坦和他的恐怖妻子的合作一样。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那很伟大。那些办公室的家伙会喜欢的。你还有其他推测吗?”
接着他又开始大笑。
我静静地挂上电话,在潮湿的午后阳光中走向码头,去帮巴提斯蒂关店。
第十节
那个晚上,我和阿拉菲尔驾车去赛普雷茅特角的公园休息处吃煮螃蟹。我们来到河口边的走廊上,在一张铺了格子布的桌旁坐下,画着红色小龙虾的大餐巾系在阿拉菲尔脖子上。走廊外,海鸥掠过水面,在海水上空盘旋。平静的水中,一只孤独的蓝色苍鹭站在锯齿草中,它长长的身体和纤细的腿,留下一幅优美的剪影。
阿拉菲尔吃蓝蚝螃蟹时总是毁灭性地简单。她用木槌棒从中间粉碎它们,折断爪子,用光滑的手撕裂蓝蚝后背壳上的关节,认真而单纯地把体液和肉浆溅得到处都是。每次吃完后,我都不得不带她去盥洗室,用湿纸巾擦净她的头发、脸和胳膊。
回家路上,我在新伊伯利亚停下来,租了盘沃特·迪斯尼的卡通片,然后打电话给巴提斯蒂,请他和妻子来和我们一起看。巴提斯蒂一向对录像机充满好奇,他从来不能理解它的工作原理。
“那些人制作出电影,然后把电影放进那个盒子,是不是,戴夫?”他问。
“完全正确。”
“就像放电影一样,是吧?”
“对。”
我决定热一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