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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举德以最温柔又热切的态度仔细检视过那只狼后,说道:“看吧,我就知道这可怜的老家伙会惹上麻烦。我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牠的头割伤处处,而且有许多碎玻璃。他一定跳过上面插有玻璃的墙或什么的。人们竟可以在墙上插碎玻璃,实在可悲。这就是结果。走吧,狂徙。”
在哈克夫妇与豪辛共进晚餐的同一天,天黑不久后,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杰可。席渥隐蔽的精神病院会合。在灯笼的微光下,头上是光秃秃的树枝,脚下则是扎扎有声的枯叶;夏天的脚步似已走远。
由蓝费病房的窗子,可以看到这六人聚集之处同样也在石墙之内;这堵墙虽高,却不难攀爬,它分隔了精神病院与相邻的卡非庄园。由他们所站立之处,在夜里是看不到卡非庄园那没有灯光也已倾塌的宅邸的,但他们每一个人却都在想着这幢巨宅。
为了今晚的任务而舍弃手杖不用的哈克握着蜜娜的手,豪辛则忙着检查其它人所携带的设备。男人们都穿上了工作服,带了斧头和铲子,还有刀子、左轮枪、猎枪、火把、和暗色灯笼——也就是附带百叶形灯罩的油灯,好让他们很快地暗灯或亮灯。豪辛自己带了两个使用沉重电池发电的新式手提电灯。
除此之外,豪辛还给了每个成员一串大蒜项链,和一个那稣受难家的十字架。
阿瑟更带来了三头好斗的猎犬。这些狗满怀期待地低鸣,渴切地拉着绳子。他们的主人面无表情地说,他怕在卡非这种老房子里,可能会有很多大老鼠。
豪辛在检视过这一行人所带的每一样东西之后,终于点头称可。
然后,他以粗哑的声音对这些人说出了最后的指令。
“他可以呼风唤雨,制造雾、暴风、闪电。他也可以命令卑贱的动物——蝙蝠、啮齿类、狼。他必须在来自故乡的神圣泥土中歇息,才能回复邪恶的力量——我们便是要找到这泥土而毁灭他。但是别忘了,如果我们此行失败,那不只是生死问题而已。而是我们将会变成和他一样,凌辱我们至爱者的躯体和灵魂。”
刚刚将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上好了子弹的昆西。莫利,将这沉重的武器一关,发出“卡喀”的金属响声。
豪辛望向他。“莫利先生,你的子弹是伤不了他的。他必须被分肢才行。我建议你用你的大刀。”
昆西擭起头来。“狗屁,我可不打算离他那么近,大夫。”
豪辛瞪着他。在半晌的紧张压力后,他放声大笑,而且愈笑愈大声,几乎变成吼的,甚至于笑出了眼泪。
其它人没有一个与他同笑,而且瞪眼的人轮到了昆西。他并不以为他说了什么笑话。
几码外,蓝费紧抓着他窗口的铁栏杆,以疯子的狂热专心倾听、注视;他锐厉的耳朵可以听到大部份的谈话,足以抓住其重要意义。这一群人都没注意到他,甚至没有往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强纳森,哈克将他心爱的蜜娜拉到一旁,与她话别。
蜜娜也对他低诉她的爱,以及对他忠实的决心。
强纳森本该为她何以在此时此地提到忠贞的问题感到奇怪才对——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咬牙切齿地说:“是我帮助那恶魔到这儿来的,所以现在我一定要把他送回地狱去。”
他的话使蜜娜觉得很不快乐。几天前她对王子身分的怀疑已经得到确认。“我几乎对任何人——或任何事物——都感到同情;这个伯爵受到如此的追捕。”
她的丈夫摇摇头。“你怎能同情这样一只怪物呢?——是我带他到这儿来的,所以我现在必须送他回地狱。等这任务完毕后,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然后强纳森爱怜地亲吻他的妻子,脸部表情柔和多了。他又温柔地将她暂时托付给杰可。席渥大夫。
在接过所托之后,杰可简短地祝他的同伴们好运,并提醒他们,一日工作压力减轻之后,他会马上加入他们。接着,不像平时巡病房时有两名强壮看护陪伴,他独自一个人带着蜜娜走回医院内。杰可自己就住在医院楼上,而他的管家也已为蜜娜备妥了一问卧室和起居室。
强纳森。哈克再握一次妻子的手后,便转过身去加入豪辛、昆西。莫利与阿瑟。洪鸟,开始了自己选择的艰巨任务。
蓝费很兴奋地看到蜜娜即将进入医院,急匆匆地由病房的窗口移到门口,将脸压向铁栏杆想尽快再见到她。要是她正好往这道走廊来的话——
蓝费的希望实现了。不到一分钟,蜜娜和杰可在两名看护随行之下,沿着走廊而来,进入了蓝费病房的视线之内。
蓝费一看到他们,便近乎快活地叫唤:“主人——我闻到他了!他吃这个漂亮的小姐。”
听到这清晰有条理却又全然陌生的说话声,蜜娜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迷惑地盯着说话的人。
蓝费因得到她的注意而更加兴奋,更急切地将自已紧压向门口栏杆。
他喊道:“你就是我主人想要的新娘!”
杰可不想用武力,只能催促蜜娜尽快前行。可是她抗拒着,因此他只好停下来。
“席渥大夫,这个人是谁?”
杰可叹道:“这当然是我的一个病人——蓝费先生。豪辛教授怀疑他与伯爵有某种关系。”
“蓝费?”蜜娜惊讶地问:“强纳森以前的同事吗?”
“是的。”
“那么你一定要让我见他。”
她不理会医生的抗议,继续凝视那渴迫的疯子,朝病房移近几步。
杰可在放弃尝试说服蜜娜不要去看蓝费后,只好保护性地跟着她。“蓝费,你要乖乖的。这位是哈克太太。”
蜜娜仔细看过栏杆后那人,更觉得安心。他看起来很镇定也很清醒至少目前是的。事实上,当他向她道晚安时,还很正式地向她行了个礼。
“晚安,蓝费先生。”蜜娜答道。她对病房的气味和外观故意实之不理。
现在,蓝费直视这名访客的眼眸,渐渐变得害怕。他的声音压低了,又重复道:“你是我主人想要的新娘!”
蜜娜的脸红了。“你弄错了,我已经有丈夫了。我是哈克太太。”
关在病房里的男人轻轻地摇摇头,似乎拒绝相信这个女人会有一个普通的丈夫。他又说:“我主人跟我说过你。”
“他对你说什么呢?”
一直想要打岔的杰可就站在一旁。蓝费不理会医生,对蜜娜低语道:“他要来了……他要来找你了。”
接着,在更激烈的兴奋中,他示意蜜娜靠近些。“可是别待在这儿——离开所有的这些人!我乞求上帝,让我再也不会见到你甜美的脸。”
他是那么沉着地自栏杆间伸出手,因之蜜娜允许他握住她的手。蓝费将她的手轻轻拉到唇边亲了一下。“愿上帝保佑你。”
蜜娜想不出该说什么,但显而易见的,她深感不安和迷惑。
然后蓝费突然爆发了;双手紧抓栏杆,头用力猛撞。
他尖叫:“主人!主人!你答应过给我永生的,可是你却给了这个女人!”
蜜娜见状赶紧后退,随即上楼到已为她备妥的房间去。然而那疯子的高声叫喊却紧随着她不放。“杰可大夫!我不是疯子!我是一个为自己的灵魂奋战的人!”
蜜娜一走进二楼起居室和卧室的套房内,便立刻走到最近的一扇窗子旁;由这儿向外望去,可约略见到夜色中的卡非庄园。越过那道被树枝挡住了一大半的分隔石墙,可以看到与她丈夫同行的那一行人所提的灯散发出的间接亮光。
此时,她远远地也听到了斧头重复的敲打声,在强壮的手臂挥击下,敲击着厚重的木头。
这些人是认真的;蜜娜对于他们所要猎捕的是什么,再也没有一丝怀疑。她丈夫的死敌正是她的王子,也是她的情人。血腥的冲突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强纳森可能遇害——被他所杀。也有可能死的是他,被强纳森杀害。蜜娜却不知道也无法决定,到底哪一种结果是更可怕的。
第十五章
卡非庄园厚重的古门换装了新锁,门后又用新的圆木撑住,以防有人侵入。这重门可说固若金汤。但是哈克与三个勇敢的同伴,以斧头和铁杆很快便破门而入,进入那栋由外面看似荒废无人的古屋内。
哈克一行人通过碎木满地的第一层障碍,走进卡非庄园的大厅,借着电灯和灯笼的亮光,看见到处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角落是层层的蜘蛛网,网上亦布满尘埃,蜘蛛网因不胜负重而拉破,看起来就像撕烂的破布般。
老教授暂停下来,打量眼前的情况。然后他回头对哈克说话,声音异乎寻常地低微,像不想吵醒其它人睡觉一般。
“强纳森,这个地方,你比我们其它人都要清楚。你曾拍过照片,又描绘过这里的平面图。”
哈克两手紧握着斧头而立,说道:“我真懊悔和这里有过任何牵连!”
“是的。哪一条路通往礼拜堂呢?”
哈克无言地执着一盏笨重的电火炬,示意其它人跟着他。
尽管他事前研读过平面图,这栋大宅的隔间依然令人困惑,因此他们转错了两个一好过了一分钟后,仍然在哈克的领导下,他们停在一扇镶有铁肋的拱形橡木门前。
这扇门也和大门一样,上了锁加了闩,不过哈克双手中不耐烦的斧头,又一次成为最有效的钥匙。
大橡木门后是一个宽广的房间,天花板高挑成哥德式圆拱形。由于久未使用又无人室内的空气又问又臭。哈克觉得空气中有一种泥土味,还有干掉的沼气。但此刻也没有人去注意这些细节了。这些调查者挥动着手中的火光,照出一排排棺材状的木箱,他们很快地数过后,发现一共有二十九个。
他们面面相觎。谁也不必要大声说出一个事实:除非他们在这儿找到伯爵,同时也将他摧毁,否则他们得再到别处去找——明天,或不管要花多少天——直到找到五十个为止。
哈克双手放在其中一副棺材箱盖上,以激动的声音说:“我在伯爵的城堡里就看过这些箱子。他那时……躺在其中一个箱子里。”
老教授哼了一声。然后他用劲全身力气举起铁杆敲击,毫不留情地将另一个木箱上钉住的箱盖给撬破。一会儿后,豪辛站在一旁注视箱内发霉的泥土。
豪辛用手挖出一把土,又丢到一旁去,宣布道:“这是他故乡的圣土,他必须在这土裹面休息。将每一个箱子摧毁。将里面的泥土弄掉,让他无家可归。开始驱魔吧!”
哈克再次挥动斧头,领先众人劈开了棺材,边劈边发出怒喝声。他愈劈愈气也愈用力。
豪辛的颈项上吊了一小瓶圣水。每个木箱被撬开后,他便在暴露的泥土上洒圣水,一边念诵着:“喔!上帝,交到你的手中。”
这当儿,昆西和阿瑟戴上了手套。每当哈克劈开木箱,他们便弯身用力将箱内发霉的泥土倒掉。
哈克暂时停下来喘气,并擦掉从额头上涔涔流下的汗水。令他失望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所劈开的木箱里,都没有那吸血鬼的躯体,难道那恶魔竟料到了他们这一举吗?
不可能!哈克在另一个木箱前站稳,再度择举起斧头……
“上帝,交到神的手中……”豪辛继续念颂,不停地洒着圣水,并把领过圣礼的饼局投进堆高的川索威尼亚泥土中。
在精神病院里,蓝费痛苦的哭叫一声接一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似的。几乎就在他正上方的蜜娜紧捣着耳朵,无声地祈求这受苦的可怜人可以得到某种安宁。
然后,她的祈祷好似应验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低泣。
可是她并不知道蓝费突然停止的原因。那是因为德古拉倏然出现在他病房的窗子外。
蓝费发现自己终于直接面对这个他崇拜已久的“人”时,好半晌似乎完全楞住了。
接着,他紧攀住窗上的栏杆,卑屈地对窗外这披着黑袍的人形低语。
“主人,主人……是的,主人……我恭谨地遵从命令。”
蓝费蓦地停下,无声地动了动双唇。他觉得窗外的人形似乎在不发一语的情况下,对他传达着希望;蓝费一意会到这一点,便急忙许可这愿望,邀吸血鬼入内;因为必须有邀约,吸血鬼才有力量进入这住所。
蓝费忙低喃:“进来吧,我的主人!”
外面的人影点了一下头,便化为一团雾气,飘过栏杆之间进入屋里,然后才又恢复为人形。
一进入蓝费的病房内,王子又化为原来的模样。他站在小房间的中央,冷漠地注视他的仆人,半晌才对他开口。
“蓝费——你背叛我。”
蓝费紧张而疯狂地咯咯发笑。“我想警告她,可是她不听。”
德古拉只是瞪着他。
蓝费现在虽然好似无法直视他等待已久的主人,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