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那个秘密,知道事情的真相,至少他还有一搏的机会。
“现在,我想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说话的马南,竟然有了些悲壮的感觉。
父亲注视他好久,却什么话也没说。
那天晚上,父亲跟马南离开家,去了一家宾馆。父亲要带他去见一个人,父亲说,也许那个人,可以帮助他们度过这场劫难。
在宾馆里,马南见到了一个精瘦的老人,他的年纪甚至比父亲还要大。
对那老人,马南并不陌生,他就是那边陲小城车马巷中卖酒的老人。马南和他的弟弟妹妹们,几乎都是闻着他的酒香,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卖酒老人出现在这里,着实大出马南的意料。
“现在,我告诉你,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卖酒老人,他跟我一样,都是来自一个古老的部族。现在,我们要告诉你的,就是关于那个部族最古老的秘密。”父亲说。
那一次,马南知道了卖酒老人,其实是巴族最后一个巫师。
第39章
超级女声还没结束,楚雁却已经睡着了,就躺在马南的边上。
马南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低头看着楚雁。这些年过去,她的脸上虽然还依稀留有那个小女孩的痕迹,但毫无疑问,她已经长大了。如果在街上看到这样一位美丽时尚的女孩,他甚至不敢把她跟印象里那个稚气单纯的小妹妹联系起来。
人总会不断变化的,环境对人的影响也不可避免,上海那样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是那个遥远的边陲小城无法比拟的。
但是,刚才楚雁抱住他的时候,他一下子觉得跟她的距离变得很近。
也许在楚雁的内心深处,依然还是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
这两天一直在路上奔波,马南也觉出了些倦意,而且,现在知道柯玉虎无恙,心上的石头也落了地。不知觉中,马南的困意也涌了上来。
睁开眼,正好看到楚雁的眼睛。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醒了后就这样一直注视着马南,脸上还带着些笑意。马南怔了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翻身坐到床沿上。
“现在什么时候了,柯玉虎还没回来吗?”他说。
楚雁嘻嘻笑:“大哥你睡觉时的样子还跟以前一样,眉头皱那么紧,就像你梦里都在思考一样。”
“是吗?”马南解嘲地摇头,他看到电视机里的节目已经变成了一部电视剧,下意识地看腕上的表,已经过了十二点,“都这会儿了,我到五弟的房间去看他回来了没有,你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楚雁答应一声,取过手机来拨号码,马南也径自出门。
马南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楚雁神色紧张,满眼都是无法言喻的恐慌。她两只手握着电话,屏气凝息,好像电话那头,是一个让她深恶痛绝的恶魔一般。
马南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面具杀手,他快步走到楚雁跟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如果你还想知道那个秘密的话,就不要伤害五弟!”他大声地吼。
那边的喘息声消失了,片刻的沉寂过后,终于响起听起来十分别扭的普通话。这时,马南心中再无疑虑,电话那头,就是那个面具杀手。
柯玉虎的电话现在在他的手里,当然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抓住了柯玉虎。
马南只希望,柯玉虎还活着。
“我等你,带着那个女孩。”面具杀手冷冷地道。
马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你在哪儿,我怎么找你?”
“你出门上车,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在哪里。”面具杀手的声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我想,你不会笨得找警察帮忙吧,那样,你就再见不到你的五弟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你的妻子和女儿。”
电话随即挂断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楚雁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哭音,“五哥肯定落在他手里了,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照他说的办,如果他杀了五弟,肯定会立刻离开现场,这样,他就不可能接到这个电话,所以我判断五弟还活着。”
“可是,就凭我们俩,能救回五哥吗?”
马南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们俩,是我一个人。”
“为什么?”楚雁叫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救五哥的。”
“那杀手如果想杀我,不会等到现在。但是你不同,你曾经从他手里侥幸逃脱过一回,这回,他肯定不会再放过你。我想,这也是他电话里让我带上你一块儿去的原因。”
“如果他想杀死我,那就让他来吧。”楚雁态度显得非常坚决,虽然语气里还有些畏缩,甚至她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他已经杀了我三位哥哥,多我一个也没关系。”
马南想了想,终于点头:“你跟我一块儿去行,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好。”楚雁重重地点头。
马南下楼的时候跟楚雁说了他的计划,不管待会儿面具杀手让他们去什么地方,到时,都由马南一个人进去,楚雁留在外面。如果过了半小时他还不出来,或者出来的只有那面具杀手一个人,这时候,楚雁立刻报警。
楚雁显然不太满意马南这样的安排,但马南态度坚决,根本不容她置疑。
出门,叫了辆出租车,马南用楚雁的电话拨通了柯玉虎的手机。面具杀手在电话里说出了一条路的名字,司机告诉马南,那条路是通往郊区的。
“当车子到达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你就可以让车子回去了。”面具杀手说。
三岔路口,马南跟楚雁下车。再拨通电话,面具杀手示意他们顺着右边的路走下去。行不多远,果然见到路边有条小径。
“你们只要顺着那条小路走下去,就会见到一幢房子。”面具杀手说。
房子在夜色里看上去有些阴森,马南停下,回身对楚雁说:“你就守在这里,半小时以后,如果我还不出来,就赶快报警。”
楚雁还想说什么,却被马南果断地止住:“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
楚雁怔怔地盯着他看,终于点头。
马南一个人向那幢房子走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后面的楚雁盯着他看,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饱含泪水,还有些歉疚——她是否不忍心让马南独自去面对那杀手?
马南既知道面具杀手在那幢房子里等他,所以走得飞快,也不用掩饰什么。房子外面居然还有一道院墙,马南站在紧闭的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本想敲门,但那门在一推之下,竟然开了。
院落里安静极了,一盏微弱的灯悬在房子的外壁上,许多小虫围着它在飞。
马南慢慢走到院子里。
院子挺大,院墙边生满了齐膝高的杂草,靠右的位置,有一口水井,青石砌出的井沿上方,是木质的井架和一个提桶。三间砖房在最里面,此刻,屋内一片黑暗,没有人声。
“出来吧。”马南大声地叫。
还是没有声音,马南忽然有种感觉,那面具杀手并不在这房子里。
他慢慢向着房子走去,忽然脚下微微一软,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踩到了泥土之中。这一处的地面比别处都要松软,而且,借着微黄的灯光,这处地面的土都是新土。
马南怔住了,心里蓦然感到了些恐惧。当他再看到一根绳子从地下伸出来时,已经再没有了怀疑。
——柯玉虎那块玉器上刻着土神后土,后土的标志就是一根绳子。
根据面具杀手的惯例,土神一定死于土,而且,他还会用绳子作为凶器。马南颤抖着蹲下身,发疯样用手使劲刨着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十指钻心地痛,那根绳子也变得越来越长。终于,他的手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他的心,也立刻沉了下去。
柯玉虎的尸体呈现在他的面前,面目青紫,口鼻之中还留有混杂着泥土的血渍。那根绳子在他脖子上结了一个绳圈,颈上还有深深的勒痕,一见之下,便能猜到柯玉虎是被活活勒死的。
那面具杀手竟然已经杀死了柯玉虎,并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地下。
马南抱着柯玉虎的尸体,心中悲愤充满怒火。这已经是他第四个死去的兄弟,前面的雷宇谢东城和陶京鸿死时,他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还不能感受到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现在,抱着柯玉虎的尸体,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在那边陲小城生活的画面。他们兄弟姐妹七人,一同唱着歌走在小城的街道上,大家手挽着手,亲密无间。
那样的情景再不能重现了,他已经有四个兄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的泪水流下来,落在这个最小的弟弟身上。柯玉虎的眼睛还睁着,似乎对自己的死亡,还心有不甘。马南忽然放下尸体,大步冲到门边,重重一脚踹开房门,奔进去。房间里黑暗极了,没有一点动静。
“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杀人凶手!”马南大吼。
房子里依然没有动静,那面具杀手显然不在里面。马南怆然转身,再走到柯玉虎的尸体边,蓦然间,他心中一动,有了些非常不祥的预感。
——面具杀手既约他出来,为什么却不现身?
——他在电话中让马南要带上楚雁,莫非楚雁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马南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面具杀手一定料到他会独自前来,留楚雁在外面观望,所以,他根本就没在这院子里,而是躲在了暗处。当马南进入院子,外面只有楚雁一个人时,他便有了机会。
这一次,楚雁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幸运。
马南已经没有心思再顾柯玉虎的尸体,他飞快地冲出院门。就在这时,静寂的夜色里忽然传来凄厉的一声尖叫,马南听出那正是楚雁的叫声。
他心中更是惶惑,料到楚雁必定遭遇到了危险。但他临危仍然不乱,弓着腰,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急步奔去。
郁垒悄悄向着楚雁逼近,楚雁一点都没有察觉。
马南果真如他所想,只身进入那个院子,却留下楚雁守在外面。当接到那个电话,郁垒立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不是那次在上海失手,他现在已经圆满地完成了巴图交给他的五杀行动。巴图虽然没有责怪他的失误,但他心里却不能原谅自己。
那一次,其实他完全可以在掐死楚雁之后,再将她丢到泳池里。
但是,当他将挣扎的女孩打晕,竟然发现,她是如此的美丽。他的心在那时软了一下,他竟然没有勇气亲手杀死这个女孩。那时,马南在楼上看到了他,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将女孩抛下泳池。
就算她会游泳,但身上系上了那么重的秤砣,她根本就无法让自己浮出水面。
楚雁的身子纤瘦颀长,当他的手触碰到它们时,他心里瞬间产生的异样感觉,居然让他心痛。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生命即将离她而去,而这一切,居然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在离开那会所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内心的脆弱。他多么希望这女孩跟自己的仇恨无关,那么,也许他就有机会,在另外一些时候走到她的面前。
这样的念头让他羞愧,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孩,而忘了自己的仇恨呢?
所以,他在后来杀死谢东城与陶京鸿时,表现得异常坚决。包括刚才,他将柯玉虎杀死并埋到土坑里,都没有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不忍。
也许,他是用行动来向自己证明些什么吧。
现在,他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楚雁再次出现在他视线里,这一回,他要毫不犹豫地上前杀死她,这样,他就能回去向巴图复命了。
刀已经握在手中,但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水神应该死于水,也许我该等待另一个时机。
他很快又羞愧起来,知道这其实只是自己逃避的一个借口。他是巴图亲自挑选出来的卫士,巴图给了他郁垒的名字,其实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洗刷父母耻辱的机会。难道自己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再度使父母蒙羞,让巴图失望?
郁垒深吸一口气,决定什么都不再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对巴图的忠诚。
黑暗里的楚雁这时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警觉地蓦然转身,正好与已经冲到她身后的郁垒面对了。奇怪的是,这一刻,楚雁面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与畏缩。
“你是来杀我的吗?”她的语气竟然出奇地轻松。
郁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女孩的神色已经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本来你可以杀死我的,但你失去了那次机会,所以,今晚你想弥补你的过失,才会在电话里让马南带我到这里来。”楚雁冷哼一声,“但是,你再也没有杀死我的机会了。”
郁垒沉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