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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墙上那些符号?”叶梓问。
“符号的事咱们就留给马南去解决,他是高手。”陆健皱眉道,“我们在礼堂座位下留了一本书,被人调换成一个木头小人。马南在新宿舍楼的房间门上给咱们贴张字条,被人撕去不说,房间的墙壁上还出现了那些符号。咱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马南那天也说了,我们的游戏里多了一个闯入者。”
三人一齐点头,聂中原说:“莫非你知道那人是谁?”
“我哪有那本事。”陆健摇头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我们跟马南之间的游戏,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马南贴在‘鬼话’里的帖子谁都能看到,闯入者知道并不奇怪。可我们留给马南的密码,知道的只有我们几个,那个闯入者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说那闯入者跟我们其中的一个有关?”聂中原面色也沉凝下来。
“我现在只知道,闯入者一定是从我们四个人这里知道我们留给马南的密码,所以,我想问问大家,我们这两天是不是还跟别人提起过这事。”
“我说过。”叶梓抢着道,“我跟我们宿舍的人说过这事,刚才跟我一块儿逛街的那两位都知道。但我没跟她们说过那密码究竟是什么,她们不关心密码,只对马南感兴趣。”
“这事肯定跟我没关系。”聂中原也赶快表白,“那密码是老陆你设计的,虽然你跟我们说过,但我对数字特别不敏感,当初买手机的时候,个把星期才记住自己的手机号。那密码你这边说完我那边就忘了,就算我有告诉别人的心,我也没法告诉啊。”
三人的目光现在全落在了韩磊的身上。
韩磊慌忙摆手:“别看我,我也没说。在这学校里,我就你们几个朋友,平时我跟同宿舍的几个人,连话都没几句,我能跟谁说去。”
聂中原跟叶梓一起点头。韩磊的理由最不像理由,但却最有说服力。
“既然你们都没说,我也确定自己没跟别人提过这事,那么,闯入者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密码的呢?”陆健闷闷不乐地给自己倒杯啤酒,“说真的,我真不希望咱们四人有谁在说谎,但现在的事很明显,我们之中,确实有一个人在说谎。”
“行了老陆,你也别把这事想得太复杂,跟找叛徒似的。就算是我们中谁把这密码说出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估计这事你打110人家警察也不会管吧。”
“行了喝酒吧,也许密码是从马南嘴里传出去的也未可知。”聂中原碰一下陆健的杯子,“再说了,那家伙到咱们游戏里来,也没干坏事,兴许他明天就能自个儿站出来了。”
陆健想想大家说的也有道理,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他有预感,这事肯定没完。想想雪白的墙壁上血腥气十足的符号,他就觉得这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晚上,韩磊来找陆健。陆健宿舍里人少了一多半,有女朋友的出去花前月下,还有几个出去搞聚餐。韩磊进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健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便跟他去了楼下。外面空气清新,风吹过来还挺凉快,但有蚊子。
“现在你有话可以说了。”陆健盯着韩磊说,“你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事。”
“我说了你能替我保密吗?特别是不能跟叶子和聂中原讲。”
“如果你让我保密,我一定能做到。”陆健轻轻吁口气,“但你有什么事要瞒着他们呢?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留给马南的密码,一定是你告诉别人的。”
韩磊紧张起来,想要分辩什么,但一些话在喉咙里嗫嚅一番后,他低下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是我告诉了别人,但我那会儿想,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我们难为马南,也就是搞点恶作剧,我哪想到你会追查这件事。”
陆健叹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追查,只是想知道那个闯入者到底是谁,如果今天中午你承认了,我也根本不会责怪你。”
“但这事你还是要替我保密,不能让叶子跟聂中原知道。”韩磊急切地说,“聂中原平时就看我不顺眼,对我横眉毛竖鼻子的,这回他找到碴,更不会放过我。而且,我怕叶子知道这事,从此不理我。”
陆健呆呆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有些发毛:“你别这么看我,我心虚。”
“那我现在告诉你件事吧,知道聂中原平时为什么老挑你毛病,跟你说话阴阳怪气的吗?跟你说,这都是叶子的主意。”
这回轮到韩磊说不出话来了,他张口结舌,简直被陆健的话吓住了。
“你别误会,叶子那样做,其实有她的苦心。你喜欢叶子,我们都知道,所以,叶子心里对你一直有点歉疚,为此,她逼着聂中原扮白脸,她扮红脸护着你。聂中原起初死活不答应,说你挺老实的,欺负老实人的事,他干不来。后来叶子说,她跟聂中原的事,你也知道了,如果他们俩都对你好,怕伤你自尊,特别是聂中原,明知道你喜欢他的女朋友还跟你亲兄弟似的,你肯定受不了。还不如平时对你横鼻子竖眼的,这样,你心里反而踏实。”
韩磊的头垂得更低了,陆健的话让他听了心里酸酸的。
“好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在叶子跟聂中原面前,你也别把我卖了。”
韩磊重重地点头。
“那么,现在,你跟我说说你把我们那密码告诉谁了,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韩磊摇头:“不是,那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个儿不高,挺瘦的,晚上还戴副墨镜,我本来以为城里人扮酷,现在想想,他确实跟一般人有些不一样。”
韩磊回想道:“他的皮肤很白,好像刚得过一场大病。他说话的口音也很怪,普通话说得挺别扭的,乍一听有点像外国人说中国话。”
“你怎么会把我们的事说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陆健不解地问。
韩磊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点愧疚的神色:“你知道,我已经连续两年暑假没回家了,回家坐火车来回得好几百块钱。那人对我说,只要我告诉他那天我们送给马南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他负担我暑假回家的来回路费。”
陆健摇头叹息:“这也不怪你,如果有人这样跟我说,只怕我也会像你一样,毕竟我们那密码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韩磊感激地不住点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找那个人?我知道到哪里去找他。”
“真的?”陆健精神一震,“你怎么不早说。”
韩磊回忆那天傍晚时,他从食堂里出来遇到那个男人。当事情结束后,他的兜里揣上了足够回家来回路费的钞票,那男人也带着韩磊写给他的密码离开了。密码其实对那男人已经可有可无了,因为韩磊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人家给的路费钱,所以连答案一块儿告诉了他。
两人分手后,韩磊想想这事实在蹊跷,居然有人肯为了他们的一个恶作剧给他这么多钱。因为对那人满心好奇,所以他偷偷跟在了那人的后面,想看他去哪儿。结果没跟几步,那男人便没影了,正当韩磊站那儿不知所措时,那男人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
“如果你以后想找我,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我一般都在那儿。”那男人递给韩磊一张名片,上面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和地址。
“那名片还在吗?”陆健急切地问。
韩磊摇头:“早不知被我丢哪儿去了。”当陆健脸上露出懊丧的表情时,韩磊忽然展颜一笑,“名片虽然没了,但上面的内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所以,如果你想找那个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你小子也学会卖关子了。”陆健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泡酒吧的人一般都是夜猫子,我们现在去,兴许真能找到那个人。”
两人一块儿往校门方向去,韩磊问:“我还有些搞不明白,你干吗这么着急去找那个人。”
“找到那个人,我们就能知道那些符号的意思了。”陆健重重地道,“如果那是他给我们出的一道题,我们既然解不开,那么,能当面向他请教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陆健其实心里还有件事没跟韩磊说,他这段时间正琢磨着以密码为主线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如果以新宿舍楼墙壁上的符号开场,一定挺吸引人的。
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得弄懂那些符号的意义。
第9章
马南把自己关在家里已经一整天,对着那个坚硬沉重的木头小人。
到了傍晚时,有一层薄雾渐渐开始飘荡在他的心头,但当他试图抓住些什么时,那些雾又轻飘飘地散了,只给他留下无限的怅惘与失落。他的头又开始痛,像是有两根极细的针扎进了两边的太阳穴。以前当疼痛发生时,他会选择吃一种进口的止痛药,如果是晚上,他还会借助安眠药的药性来入睡。
但现在,他需要这种痛感,疼痛会让他的脑海里跳出一些极不连贯又模糊不清的画面,它们必定曾经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生命里,而且直到现在,它们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马南相信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潜伏着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它们把许多记忆禁锢在一个不被发现的角落,只有当疼痛发生时,才会让记忆跳出来与他打个招呼,让他时刻记住自己是一名失忆症患者。
晚上八点多钟,疼痛感消失,但马南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极度虚弱。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并且,他还尽量不喝水。房间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风来。空调没有打开,温度计上的刻度显示此刻房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三十五度。燥热难当,马南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但身上仍然不断有汗水渗出来。
他的嘴唇已经变得又干又涩,疼痛感虽然消失,但脑子里仍然晕乎乎的。到最后,他甚至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南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是那种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即使在很高的温度下,依然能保持着一种清凉。
马南伏在地面上,尽量多地让身体贴近地面,包括半边脸颊。
那些清凉像是甘泉,缓缓地滋润着他行将燃烧的身体。
汗水仍然不断地渗出来,大理石地面也变得温热了。
马南圆睁的双目渐渐开始萎缩,视线里所有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雾气。那个木头小人就在他眼前,呆板的面孔依旧毫无表情,似乎在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马南的思维开始变得模糊,他慢慢觉得自己并不是伏在家中的地板上,而是趴在一条泛着湿气的沥青路面上,有一些冰冷的液体正顺着触地的额头流出来。他的鼻子很敏锐,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样,他才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在流血。更要命的是,他还发现他根本就动弹不了,哪怕是换一个姿势都不行。
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置身这样的困境中。
沥青路面上忽然有了些轻微的响声,他分辩出那是来自远方的汽车的疾驰声,并且,没用多久,他便真的发现一辆深蓝色的轿车终于出现在那片曙光里,这时候,它是天堂来的福音,它来拯救他危在旦夕的生命。他盯着它渐渐变大的影子,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医院单间里那柔软洁白的被褥和暖暖的空气。
轿车的影子越来越大,已经能看到车头圆型的桑塔纳标志。
车子风驰电掣,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向着他直直地冲了过来。丝毫没有减缓车速的意思。
恐惧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居然能在那瞬间发出尖锐的一声惨叫。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这回真的被一个漩涡给卷了进去,那漩涡里只有无边的黑暗。他的身体开始往下降落,轻飘飘的,像浮在空中。他只能看到身边的黑暗越来越暗,身体却没有任何的知觉,到后来连思维也渐渐凝固了。
他知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了,世界也开始笼罩在一层薄雾里。他在薄雾中看到一个女人,隔得远,看不清女人的模样,但却仍然可以感觉到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慑人的美丽。美丽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它似乎对马南更有吸引力。
马南慢慢向女人靠近了些,他看到女人面孔依旧模糊,但却能发现她穿了件纯白的长裙,并且,腹部高高凸起,一眼看去,立刻便能知道她是个孕妇。
现在马南知道女人吸引他的是什么了——所有怀孕的女人都是圣母,她们的美丽来自生命本身。
接着,马南看到怀孕女人手中拿着一样东西,赫然就是那个木头小人。
也许,那女人知道木头小人跟自己的关系,马南想加快步子,但骤来的一阵疼痛,让眼前的薄雾迅速消散,他重新跌回到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去。
马南还躺在家里的地板上,他的身下已经被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