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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那种白色让善爱觉得冷,发起了抖,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出去在桌下抓住了雨轩的手腕,雨轩睡意正浓,猛然的哼了一下从睡梦中醒过来,痴呆呆的看着善爱,初中练就的能力让他很警惕的觉察到陈艳如正向他们走来,雨轩赶紧一只手伸出来翻开书,正襟微坐,看着课文。
善爱即使抓住了雨轩的手,她自己却毫无知觉,双眼还与那张白纸一样的脸对峙着,陈艳如已经走了过来,“咚咚咚”的在桌面敲了几下,对善爱说:“上课了好好听课,思想怎么抛锚了啊?”,善爱这才觉察到了老师已站在她身边,恍然回神,痴痴的看陈艳如,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心里还在冷冷的冒汗。
陈艳如伸出手来看了看书上的名字,帮善爱将书翻到了上课的那页,和颜悦色的问:“你叫李善爱?”,善爱这才有些手足无措的点点头,陈艳如说:“上课了要集中注意力听课,不要东张西望胡思乱想”,善爱抱歉的点点头,陈艳如抱以原谅的笑容重新讲课了。善爱偷偷地瞥着前排,却见那穿校服的女孩不见了,座位上坐的还是自己寝室的饶雪丽,这下她清醒了,难道刚才是产生了幻觉?她这样想,但很快又否定了,先前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她已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了鬼魂,何况自己曾亲身经历过,所以她就怀疑自己撞见了鬼魂。
善爱再次看了眼,前面坐着的还是饶雪丽,她又朝教室四下里瞄了几眼,却看不见了刚才那穿校服的女孩,她的手还在桌子下面紧握着雨轩的手腕,雨轩原本以为这丫头会松开,她却无动于衷全然不知,雨轩就抽了抽胳膊,暗示了下。善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在他的胳膊上,慌忙松开,红了脸尴尬的低下了头。
王艳看见这无意的暧昧,心里有点不悦,瞟了一眼善爱,她不敢瞟雨轩,怕雨轩冰冷的眼神会让自己变成座冰雕。
善爱在极度的疑惑与恐惧中撑到了下课,她推了推身边的雨轩说:“我出去一下”,等着雨轩起身让开,雨轩却胳膊支在桌面,托着下巴,眼神吃人的看着她,丝毫无动静。善爱说:“你让开一下,我要出去一下”,雨轩说:“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说说这么多天都干什么了”,善爱说:“你还是这样霸道!”,便不理他,转身对王艳说:“我从这边过”,王艳与雨轩中间隔着人,正想和雨轩搭话呢,这下心中暗喜,赶紧让开了。雨轩问善爱:“去哪?”,
善爱回头说:“去外面阳台”,雨轩起身说:“我也出去,等我”,王艳这下心里凉的象冰凌一样,空欢喜一场,方才还眉开目笑的脸一下子皱的象衣褶,看着雨轩潇洒而去的背影,眼神空落下来了。
善爱的头有些疼,出了教室爬在阳台上看远处,偌大的校园除了后面未建成的操场外,其他地方尽收眼底,前面那排低矮的老房子,坐落在一片斜坡上,就象口棺材放在那里。秋天早晨的阳光有点暖暖的,善爱昂着脸想让阳光晒到自己的脸,因为她方才双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冰凉如铁。眼睛逆着阳光眯起来,太阳的光晕一圈圈扩大又缩小。她又开始晕眩了。
雨轩出了教室见善爱爬在栏杆上,就在背后轻轻拍她一把,善爱猛然跳了起来,回神舒着气说:“吓死我了”,雨轩凝神看着善爱的脸问她:“你是不是贫血,怎么脸色这么发白?”,善爱转身说:“你才是贫血,我不是”,俯瞰下面,楼下有高三班的学生们在校园里走动,整个校园喧嚣吵闹,雨轩爬在她身边的栏杆上,拖着下巴问她:“你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吧?”善爱见雨轩这么关心自己,点点头说:“头里晕沉沉的,难受”,雨轩转身看看在教室里踱步和学生攀谈的陈艳如,说:“要不请假回宿舍休息去吧?”,善爱说:“还是算了吧,今天第一天”,雨轩便没说什么。两个人的眼光都注视着楼下吵闹的人群,那排似棺材的老房子在阳光下显得阴冷森然,发出诡谲的气息。
善爱不经意间一转头,瞅见饶雪丽一个人站在楼道的拐弯处,也凝神看着校园,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想起上课时看到的景象,便要向她走去,雨轩问她:“你去哪?”善爱指指饶雪丽:“我舍友在那”,雨轩不好意思跟去,善爱就走到了饶雪丽旁边扶着栏杆,饶雪丽漠然的看着前方,全然没有发现善爱在她旁边,双手紧抓着油漆成蓝色的栏杆,长长的指甲吱呀的抠着,善爱给她打招呼:“饶雪丽”,饶雪丽缓缓转过脸,轻轻付之一笑:“你也出来了”
善爱笑着问她:“雪丽――你――上课的时候在第一排中间坐着吗?”,饶雪丽抓着栏杆的白皙手指松开,将碎发抹到耳后,点点头:“对啊!怎么了?”,善爱回想上课见到的景象,头略微有些疼了,她手指轻按着鬓角,说:“我可能是眼花了――看见你座位那坐着的是个穿着深蓝色校服的女生―――很长的头发――有陈老师那么长”,饶雪丽瞥了她眼,说:“是么?”
是幻觉吗?
善爱说:“那女生身体瘦挑的和你差不多——可是她转过脸来,脸上却没有五官,就一张白纸似的脸”,饶雪丽漠然的凝视着远方,眼神晃动了下,说:“那一定是你眼花,产生幻觉了”
善爱说:“也许是吧”,她心里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是的?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梦里一样,生命对她来说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上课铃咣啷啷的响了起来,饶雪丽转身进了教室,善爱却痴痴的看着天空,似乎没听见,雨轩在门口叫她:“善爱,上课了”,听见喊声,她才回神,雨轩在门口等她走过来和她一起进了教室。
善爱从第一排经过时饶雪丽抬头落落寡合的看了她一眼。
饶雪丽的眼神很怪,那一刻善爱并未察觉。
一上午的四节课,雨轩凭借初中养成的习惯,闭目养神而过,王艳则是怜惜的看着他,善爱听课认真。
中午下课,善爱起身要走,伸手正准备叫雨轩,让他让路,见雨轩还未从睡梦中醒过来,便从王艳一边出去,王艳问她:“那个――他――还睡觉着——不去吃饭了?”,善爱回头看看,他睡的正酣,便说:“让他睡去吧,管他呢!”,王艳便给雨轩献起了殷勤,弯腰去捅捅他的胳膊,悦然而说:“陈雨轩,下课了――要吃午饭去了”,雨轩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问:“下课了么?几点了?”,王艳说:“十二点多了,下中午课了”,雨轩看看身边的座位空了,善爱消失的无踪迹,恍然起身问王艳:“善爱这丫头呢?”,王艳说:“她刚刚走了”
雨轩气乎乎的说:“这丫头走也不叫我”,起身去追她了,王艳慌忙叫他:“陈雨轩”,雨轩嘎然回身问:“什么事?”,王艳尴尬的笑笑:“没事,她可能都已经下去了”,雨轩加紧脚步朝楼下赶去。
径直朝下面追去,在一楼终于看见了善爱,她和饶雪丽正一起。
雨轩叫她:“李善爱,等等”,善爱停下转过身问他:“你不是睡觉着么?怎么醒来了?”,雨轩气嘟嘟地说:“怎么下课也不叫我一声啊?”,善爱笑道:“看你睡觉睡的那么香甜,没敢打扰”。
善爱转过身来时发现饶雪丽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她问雨轩:“我身边那个女孩走了么?”,雨轩疑惑道:“你身边哪有女孩?不是你一个么?”,善爱解释说:“刚才和我一起走的呀,我们寝室的那个姑娘”,雨轩打哈哈道:“哦――她可能先走了吧”,其实他根本没看见善爱身边走有人。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食堂,新学期第一天,食堂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他们在楼梯下找了僻静的位子,各自去打饭。
雨轩先打好饭端来,坐下来等善爱,等了很长时间还没等来,他向人群里张望,也没看见她的影子,就自己先吃开了。
善爱这会才打好饭刚要过来,一转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强子的背影。一个男孩,上身穿着洁白的衬衣,下身是粗布裤子,脚上穿一双手工布鞋,在人群里显得寒碜酸楚,男孩端着炒米饭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来。
善爱看着他的侧脸很象强子,举手投足的动作里始终散发着强子的气息,男孩开始往嘴里扒饭,不经意间向善爱这边看了看,他没有觉察有人正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凝视着他,而善爱在看见他长相的那一刹那,几乎差点喊出声来,男孩和强子的长相几乎出自一个模子,一模一样,脖子的纽扣解开了一个,喉结突起,不停的咽着嘴里咀嚼的食物。
善爱不知不觉的端着饭走上前去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吃饭,男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落下一个窈窕的影子,有女孩子身上幽香的气息,他侧昂起脸,看见善爱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吃饭,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无处着落。
善爱痴痴的小声问她:“你是强子么?”
男孩愣愣的摇摇头,羞涩的低下了脸。
秋天中午的阳光有些灼热的铺泻在善爱的眼皮上,她这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冒昧,很唐突,强子分明已经死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在学校里这样出现呢,只是她太过思念他,所以才会那么假想。
她转身找到先前找好的位子,雨轩已经不见了人影,吃剩的饭菜盘在桌面狼藉的摆着,善爱找了干净的位子坐下,四周看看,学生都差不多走光了。
位子在楼梯下面,阳光照射不到,有些冷飕飕的感觉,善爱扒了几口饭,放下盘子就回寝室了。
草场魅影
傍晚上晚自习前雨轩对善爱说:“出去说说话吧?”,中午的事正扰的她心猿,就问他:“去哪里说?”,雨轩朝三楼的窗外看看,说:“操场吧?”,善爱道:“那好”,幸亏王艳当时还没来,她要看见了定会吃一肚子的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高三年级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安静的悄无声息,雨轩脚步很快,善爱难以跟上,就喊他:“雨轩,等等我”,雨轩就停步等了她。
善爱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少年时代,在浮草满山的坡地上撵着强子他们跑,男孩子们跑的很快,想把她甩掉,只有强子一个会停下来等她。
她和雨轩并肩走过那几株高大的法国梧桐,地上落了层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绕过水塔来到了正在施工的操场一脚。
雨轩有些犯烟瘾了,四下看了看,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起来,善爱说:“你怎么还抽烟啊?都上高中了”,雨轩吐了口烟问她:“上高中就不能抽烟了么?”,善爱自知理亏,不再劝阻。
远处的工地上工人还在加紧施工,机器轰鸣声隐隐传来。白色塑料饭盒,半截砖头,成堆的土,废弃物堆的到处都是。
黄昏里亮起了灯,柔和的暗黄光线远远射来,均匀的洒在善爱红润的脸上,看起来比西天的晚霞还美丽,有种醉人的美感。
雨轩凝视着善爱的侧脸,背靠一棵粗壮桦树,问她:“善爱,假期那么长都干了些什么?”
善爱本不想说什么,但有些事情一直压抑在心里很难受,有时会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说:“我经历了些难以忘记的事情,很可怕,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全身颤抖”,雨轩扔掉烟头,问她:“什么事情?方便说一下么?”,善爱还没说话,喉咙就哽咽了:“强子死了,我爸和我奶奶也都死了,村子里死了很多人”,雨轩手在树干上一撑,站直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善爱于是花了很长时间给雨轩讲了山里那些诡异事情。
雨轩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听完后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立,善爱说:“我现在没有亲人了”,雨轩又点燃一支烟抽起来,压了压恐惧的心,叹气说:“我其实也一样,没有妈妈的,爸爸不管我,所以我才养成了现在这样桀骜不逊的争强好胜喜欢打架斗殴的性格,啥事情都想用暴力拳头来解决”,善爱问她:“你妈妈呢?”,雨轩的眼神晃动了下,陷入了年少时的记忆。
他的父亲提着一把菜刀从厨房冲进了卧室,他母亲抱着怀里的他几乎要给父亲跪下来了,他父亲一把将自己抽出母亲的怀里扔在了床上,她母亲哭着,央求父亲饶恕,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的暴怒,怒吼着揪住母亲的头发拖出了卧室,他看见母亲挣扎着看着自己,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
他父亲和母亲在外面大声吵了片刻,只听得母亲几声惨叫的哭声后,就没有声息了,他害怕的从床上掉下去了,哭的嘶声彻底。
在地板上爬了一个下午,后来看见父亲端着一盆子水擦着地板上的斑斑血迹。那时候他才一岁多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他长大了,才彻底明白了——他的父亲杀死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