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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伊玛不在家。
“阿木娃,你可好好劝劝她呀……”伊玛的爸继续唠叨。
“她听你的话,你给她个痛快话,让她死心……”伊玛娘的话刺激得我差点跳起来。他们当是我在勾着他们女儿的“魂”,甚至因为我而不嫁胡家,以致发疯。
“大叔大妈,你们胡说啥,我跟伊玛只是好同学好邻居,没有别的……”我尽量压着内心的厌恶解释道。
“那更好哇,你就劝劝她……”伊尔根说。
“劝她啥呀?”
“嫁胡家呀!”
“伊玛不是魔怔了吗?还嫁啥呀?”我奇怪地问。
“嗨,那是一时的失心疯,时好时坏,嫁人没问题,人家胡家也不嫌弃,反正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正好配对。”伊尔根说时歪歪嘴乐了,我真想一巴掌扇向那张猥琐的脸。这哪儿是一个为人之父。
“你还说只是个好同学,我女儿可不一定这么看。”伊玛的娘瞥我一眼,阴阳怪气地接着说,“她得病前,天天跑到河边哭,就是魔怔了以后也天天坐在那河边土坎上发呆,一坐就几个钟头,你说怪不怪?”伊玛的娘嘿嘿乐了,笑声像猫头鹰叫。敢情这痨病鬼啥都知道。我心中也不禁一颤。
“她现在人在哪儿,我去劝劝她。”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站起来告辞。
“还能在哪儿?河边土坎呗。”两口子同声说出。
我逃跑般走离伊玛家,到外边大口大口喘气。
我先回家,从地窖牵出白耳,正好带它去河边放放风,又可给我做做伴儿。伊玛这疯丫头,别见我又犯病。
我远远看见她呆呆地坐在那土坎上,呆呆地望着秋水出神。
“伊玛……”
她不看我,依旧呆望凉寒的河水。
“我是他们捡来的养女,养女……”伊玛自个儿叨咕。
“什么?你是他们的养女?”我不知道此时的伊玛正常不正常,观察她的脸和神态,除了憔悴变瘦外,现在她还算正常,只是眼睛阴冷阴冷。
“是啊,他们去通辽看病,从医院板凳上捡回来的,我是人家丢弃的私生子。我娘压根儿就不能生育。他们瞒了我这么多年……”
“难怪他们对你这样狠!你是咋知道的?”
“我不答应他们,他们就又打又骂,说捡回你这野种,养了十七八年,该报答他们了……”
“原来真是这样。唉,伊玛,你真命苦……”我不知说啥好,也望着那秋水满肚酸楚。面对这种命运,她不魔怔也难。
白耳围着伊玛转,嗅嗅闻闻,又拱拱她的膝头。过去我常带白耳约伊玛一起去野外挖菜打柴,它跟伊玛很熟,一点儿不认生。
伊玛突然抱住白耳的头,“呜呜”痛哭起来。
白耳摇着尾巴,任她搂抱亲热和发泄,显得很大度和理解。我暗自纳闷。不过,白耳在家里的待遇也跟伊玛差不多,真是一对苦命人兽。白耳伸出舌头,舔着伊玛流泪的脸颊,更令她感动不已,抽泣不止。
“把白耳送给我吧!”伊玛突然对我说。
“这……”我一时惊愕。
“我想有个伴儿……白耳又理解我。反正你不在家,也不需要它,你们家人也老打它,我跟它同病相怜,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连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伊玛站起来,瞪大眼珠面对着我。
“好好,先别急,咱们好商量……”我怕她又犯病,安抚着,“你这主意,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也正为白耳的事头疼呢。可你那宝贝爹妈同意吗?”
“会同意的。我就带着白耳嫁胡家,白耳是我的嫁妆。这是条件。”
“你还是同意嫁胡家?”
“不同意你让我嫁谁?守着这对狼心狗肺的爹娘,还真不如嫁出去,找个汉子过自个儿的日子,嫁谁不是嫁呢?咯咯咯……我一个疯子,还能嫁谁?咯咯咯……”
听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拗不过伊玛铁了心的请求,最终咬咬牙决定,暂时把白耳交给伊玛照料。我担心不答应她又让她伤心,我再也不想伤害她那破碎的心了。而且,白耳还真有了个好着落,我不必再牵肠挂肚。一想,这还真不赖。
“好,白耳就送给你照料。你好自为之。”我由衷地说,此时此刻说什么也多余,我一个文弱少年也无法改变伊玛的命运,惟一送给她的就是祝福了,还有白耳。
伊玛高兴之极,抱着白耳滚倒在地上,发出“咯咯咯”的爽朗笑声。白耳这么多天头一次在河滩地上如此自由地跳跃撒欢,似乎听懂了我们的决定,跟未来的女主人无拘无束亲亲热热地玩闹着,把欢乐和快意撒满河边沙滩。
“伊玛,将来要是你真去了胡家,他们谁欺负你,就叫白耳咬他们!”我说。
“我会的!”伊玛说得咬牙切齿,两眼又变得阴冷。
我不寒而栗。
我此时真拿不准我的决定对还是错。
第二天返校之前,我好好喂了一顿白耳,再跟家里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把白耳牵到了伊玛家,亲手交给了伊玛。奇怪的是两边都没什么反应。我们家好像早就等待着我把白耳牵走,管它是公园、荒野或是别人家;而伊玛家,也好像早已达成协议,默默地看着伊玛把白耳牵进一个新搭的狗棚居住。
从此,人们常常看见河边沙滩上,有个孤女牵着狼狗溜达,或坐或躺或笑或哭,或瞅着那流逝的河水哼一曲哀伤的歌。人和狗日趋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相互照应。有时人犯病变得疯疯癫癫时,狗忠诚地守护着她,不让顽童或不轨者靠近半步,甚至把他们追得嗷嗷乱叫。
又过了一段时日,这孤女和独狼的身影从河滩上消失了。惟有那河水日夜奏着哀婉的曲调,哗哗啦啦地唱,如泣如诉。
三
伊玛果真嫁到胡家,带着白耳。
不久,她和羊痫风罗锅丈夫胡大一起,承包了村里塔民查干沙坨中的野外窝棚,远离了村庄,当然也带着白耳。住进离村二三十里外的窝棚,看管村里闲散牲口,淡出村中烦人的环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但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下边是伊玛和白耳后来遭遇的故事。
有一天,他们的爹爹胡喇嘛突然跑到他们搭建在野外的窝棚,躲进了关白耳的狗窝。
可那白耳狼狗盯得他发毛。
屁股下的干草尚软,胡喇嘛往后蹭了蹭。白耳狼子依旧盯着他,冷冷地。他真有些发毛。莫非这东西还记得我,记得几年前的事?那一双眼白占多又绿光闪闪的圆眼,阴冷阴冷,似是两条寒极射线,把他钉在冰凉的墙角,不敢动一动。
一条铁链噼里啪啦拴在白耳脖颈套环上,他壮着胆挥了挥手里抓到的树枝。咝——白耳毫不含糊地冲他翻起上嘴唇,白牙利齿连红红的牙床一并露出来,发出吠哮。他身上一抖。
他不再惹它,知趣地远远躲到白耳够不到的墙角。
“胡大!胡大!”他开始喊叫。
长子胡大应声出现在低矮的狼狗窝前边,嘴边还残留着白沫。显然刚犯完病,后背上鼓出的小山包,挤压着他上身几乎成九十度地面朝大地,手里的拐棍是惟一的支撑以防跌落。
“爹又咋了?”
“牵走这狗东西!”胡喇嘛说。
“它是个好狼狗!”
“牵走!我看着烦!老冲我龇牙,它肯定还记着以前的事!”
“不会吧,好几年了,伊玛现在训练得它像个家狗,老实又听话。”
胡大跨进土坎,摩挲了一下白耳的脖颈。那白耳伸出红红的舌头舔起他的手。“你看没事吧,白耳老实点啊。”胡大说着紧了紧白耳的皮脖套,还有那链子。白耳现在愈发矫健,黑灰杂毛长而硬,尾巴毛茸茸地拖在地上,被伊玛调理得更具狼风。
“爹,你们到底犯啥事了?”
“你不要管,我肚子饿了,一会儿叫你媳妇送饭来!”
“出去上屋吃吧。”
“不成,那帮‘雷子’万一找到你们这儿咋办?”
胡大拄着拐棍走了。
随着一阵大咧咧的脚步声,胡大的媳妇伊玛来到狗窝前边,手里捧着一钵饭菜。人胖了许多,可魔怔得更厉害,人总处在精神恍惚状态,似醒非醒,似明不明。她有些胆怯地低着头,往低矮的狗窝里瞅。
“爹……吃、吃饭了。”伊玛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送进来。”胡喇嘛盯着白耳,不敢动窝。
伊玛不大情愿地猫着腰走进狗窝。这是由原来的小羊圈改建的,上有篱笆顶,四面是土坯墙,后墙有透风的方口子,下边还铺着干草,有股刺鼻子的腥臊气。那白耳用头蹭一蹭伊玛的大腿,蹭得她好痒痒,咧开嘴露出已经黄锈斑斑的大牙,扑哧乐开了。一双丰满的大奶,自由地颤动着,隔着单花褂子明显感觉出那波峰浪谷。老公公胡喇嘛的双眼如狼眼一样变绿了几许,死死盯着伊玛的丰乳肥臀,燃起火一样的光芒。他就欣赏儿媳的这堆赘肉,还在她小姑娘刚发育时起就喜欢。
伊玛放下饭钵子,慌乱地转身离去。
“等一等。”
“爹。”
“过来。”
“爹……”
伊玛向外瞅一瞅,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像所有魔怔病人一样,胆儿很小,也许魔怔的病根大多就是恐惧所致。她猫着腰站在原地。那惊恐的眼神期盼着什么呢?盼羊痫风加罗锅的丈夫及时出现,喊她出去喂羊?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等到,也不会等到。这她心里清楚,嫁到这一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所以,她鼓动胡大承包了村里野外窝棚,看管村里放进坨子里的散牲口,以躲避她所害怕的半年来重复过多次又无法抗拒的那事儿。
“不听话了是吧?明儿个回村,我就撤了你爹的护林员,收回河滩地,再把你送进通辽的疯人院,让好多人干你。”公爹胡喇嘛说得很平常,像是说着玩,嘴角歪斜着挤出一丝微笑,眯缝起一双眼睛。
“别,别,爹……”平常的话在伊玛听来却像惊涛骇浪,前边的威胁倒无所谓,后边的送疯人院这招,可是致命的。伊玛面如土色,乖乖地,猫着腰凑在公爹胡喇嘛身边。
胡喇嘛的大手准确地抓揉伊玛胸前的乳房,嘴里发出满足的嘿嘿嘿的笑声。
“当初娶你过来,不是娶给胡大,是娶给我自个儿的。嘎嘎嘎,这你心里清楚。”他把她压在身下时说道。
她当然清楚。入洞房那夜,胡大不知紧张还是兴奋,突然犯病,吐着白沫不省人事。公爹进来说不用管他,过一会儿就好,然后上了她的床。她犯魔怔了,外加害怕去疯人院,只好随其摆弄,以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此刻,伊玛也只有在胡喇嘛庞大的躯体下蠕动的份儿。她闭上双眼,随胡喇嘛折腾,脸木木的,被扯开后裸露的乳房也木木的。身下的干草有些扎屁股,她也没有感觉。她这会儿只盼着快完事。没有别的,灵魂都木木的,还能有啥呢。
胡喇嘛没完没了地弄着。
此时,有一双眼睛正从狗窝外边阴冷地窥视。这是一双奇特的目光,幽深幽深,阴冷中又透着一股漠然。要是仔细看,尚能发现那隐藏在深处的两点弱弱的似有似无的火苗子,可又被强大的忍力压迫着。火苗子稍纵即逝,变得又冷漠的目光,毫无声息地欣赏着那翻江倒海的一幕。惟双手攥得生疼,尖指甲掐进手掌心渗出细血。他何尝不想像个真正的男人般在女人身上直着腰推波助澜!可自打第一夜在媳妇身上想办事结果犯病失败起,他一碰自己的女人就心颤,产生莫名的恐惧。后来不知啥原因,自己的腰愈加支不起来,后背变得更驼,无法直趴在女人身上。他整个成了废物,不是男人。不人不鬼,成为名扬沙乡的一代罗锅、羊痫风人。他当初不知老爹为何给他娶来一个如花似玉的魔怔病人当老婆,还虚报她的岁数办了登记手续,后来他明白了。他受的折磨不仅是肉体的,而且是灵魂的。他拿自己的身体没办法,拿自己后来干脆挺不起来的“水枪”没办法,惟有躲在一旁观战。起初还心惊肉跳,后来就麻木了,能够跳出事外观赏而不动心。
魔怔女人伊玛鼓动他躲出村去住窝棚,他着实疑惑了半天,原以为这傻女人多么需要那事儿。从此他另眼相看她,两个人在无人的荒沙坨子中,搭帮过起相对安宁的日子。
白耳狼子却受刺激了。
“嘶——呼——”
它一口咬住了褪到它脚边的胡喇嘛的裤腿儿,往后扯拉。
一边忙活着,胡喇嘛一边往上提裤子,想从白耳嘴里拽出那裤腿儿。受刺激的白耳毫不松口,低着头咬住裤腿儿使劲往后退。“哧啦——”胡喇嘛的一只手没有抓住裤子,黑瘦黑瘦的屁股便光溜溜地全部裸露出来。白耳有了战利品,撕扯起来,爪子尖牙将那半条裤子转瞬间撕个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