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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眼睛女孩霎那间低下了头,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里的寿司,好像上面长了虫。
“这个……我上次好像跟你说过了,我不想重复。”简东平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作家吗?陆劲朝他皱了皱眉头。简东平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好吧,我先帮你,是这意思吗?臭小子!
“嗯……我记得你说,你想以行动来表达感情,我记得你是这么说的,对不对?”
“没错!”简东平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非常赞赏他的回答。
女孩瞥了简东平一眼不说话。
“那用行动来表达一下你对我的感情吧,帮我给她打个电话,越快越好。”
简东平皱皱眉头,没说话。
陆劲把脸转向女孩,微笑着说,“劝劝你男朋友,他好冷血。”
“哼!他是的!”女孩回头瞪了简东平一眼,随后又看着他问道,“不过,为什么你说自己没资格?”
“这可是一言难尽啊,帮我劝劝你男朋友。”陆劲看着她粉嫩白净的脸,忽然感觉有另一张脸覆盖住了这张脸,一样白皙细致的皮肤,只不过,她有一对闪着火花的眼睛,呼吸里总带着热烈的渴望,以前每次靠近她,他总会偷看覆盖在她皮肤表面的那层细细软软的汗毛,他喜欢用鼻子去闻那些小绒毛……那时候他是火,生怕烧死她,只能自己默默燃烧,当她变成火的时候,他却只能是块冰。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劝不了他。”女孩朝他友善地笑了笑说,“你说你没资格,我想你总有你的理由。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帮你,我特别希望别人能幸福。”
她的提议让两人都吃了一惊,陆劲看看简东平。
“你也会幸福的,James,你说呢?”陆劲道。
简东平刚想答话,女孩就开口了。
“不要问他,我的幸福跟他没关系。其实这种事,你不应该求他,他本来就是个大冰箱,冷血动物,跟他说这些根本是浪费时间。虽然,你我不认识,但我担保,我比他更能理解你。你说吧,我怎么才能帮你?”女孩真心诚意地说。。
陆劲又看看简东平。
“凌戈,你少管闲事!上楼去!”简东平瞪了他一眼,对女孩喝道。
女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顾自狠狠咬了一口寿司。
“好吧,下不为例,算我求你了。”简东平看着陆劲,终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谢谢。”陆劲笑着对女孩说,“其实我看他还不算太冷血。”
“算了吧,他就是冷血动物!”女孩冷冷地甩出了一句,转身正准备上楼,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陆劲浑身一惊,是谁来了?难道是简东平报了警?他禁不住把手伸进了口袋,那把警枪就在他的裤袋里,他随时可以掏出来,把简东平和他的女友押为人质,但是,跟警方僵持的绑匪通常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抬头看了一眼简东平,后者目光告诉他,他摸枪的动作已经被对方尽收眼底,有些事两人都心照不宣,两人对视着,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起来。
“这么晚了,是谁啊?”女孩见两人都坐着不动,准备去开门。
“凌戈,我去开。”简东平叫住了她。
她有些困惑,回头看着男朋友,站住了。
“请问厕所在哪里?带我去好吗?”陆劲站起身,问凌戈。
现在,我要跟你的女朋友在一起,James。
简东平明白他的意思,横了他一眼,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亲昵地说:“亲爱的,带他去二楼的厕所。晚上有人按门铃,让男人去开比较好。”语调虽然很温柔,但陆劲还是从中听出了紧张和不安。
女孩迟疑了一下,简东平命令道:“快去!听话!”
女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领着他上了楼,
“好吧。跟我来。”
“别偷看他啊。”简东平又叮嘱了一句,虽然他在笑,但声音却有些发抖。
“去你的!”她回敬道。
陆劲登上楼梯时,简东平迅速向他递了个眼色,他猜那意思应该是,“别伤害她,别冲动,让我来。”
好吧,看你的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他用眼神回答了对方。
凌戈把他带到二楼的厕所门口后,说:“就这里了。真怪,他为什么不让你上楼下的厕所。不过,他这个人有时候是很不可理喻的,你不要介意。”说完,她朝他笑了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劲在厕所里躲了两分钟后,悄悄将厕所门翕开一条缝,走了出去,他贴着墙壁站在楼梯口,正好有一个大盆景遮住了他。他听到简东平在客厅里跟一个男人说话,听声音他就知道,对方就是他今天甩掉的两名警察之一,那人叫岳程。
“……对,我们刚刚在元元家见过。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简东平问道。
“我们在追捕一名非常危险的逃犯,怀疑他是从邱元元家逃跑的,”岳程故意停顿了一下,“他不是普通的小偷,而是一个杀人犯。”
透过楼梯扶手中间的空挡,陆劲看见岳程一边说话,一边绕着简东平走来走去,眼神在屋子里瞟来瞟去。
简东平别过头去正好看到另一名警察打开了楼下厕所的门,他的声调瞬间变得不那么客气了。
“噢,是吗?”简东平问道。
“是的。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请问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在你的车里有没有发现过可疑的物品?”岳程道。
“让我想想……”简东平道。
一阵沉默。
“好,你想一想。你的房子好大啊,简先生,我们可以随便看看吗?”岳程很客气地问道。
“随便看看?”简东平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可以吗?”
说话间,那个小警察似乎已经准备上楼,陆劲连忙把往后让了让。
“在没有搜查证的情况下,随便看看,好像不太合法吧?”简东平彬彬有礼地说。
“并不是搜查,只是随便看看。”岳程并不打算退让,他还补充了一句,“简先生,我知道你父亲是大律师,但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在追捕的犯人……”
“对了,你说你是刑警?”简东平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问道。
“B区凶杀科的。”岳程不想跟他闲扯,语气有些冷淡。
“那么,高竞你认识吗?”
“高竞?”这个名字好像让岳程吃了一惊,接着他说,“对,我认识他,我们可以算是同事。”
“我春节的时候去看过他,去年冬天他侦破了一起警察局内奸的案子,负了重伤,这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跟他很熟吗?”岳程问道。
“算是吧。我觉得他是个好警察,那件案子把他害苦了,听说有段日子,他得靠止痛药才能睡觉,真希望他能如愿升职。”简东平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不起,扯远了,如果你想随便看看,就请便吧,但可不可以先让记下你的名字,岳程?怎么写?”
陆劲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简东平会突然跟岳程提起这个不相干的人,但听到这儿,他蓦然明白了简东平的意思。凌戈曾经在车上说过,这位岳警官在跟一个姓高的竞争同一个职位。在这种节骨眼上,姓岳的当然不会愿意有人去投诉他利用职务之便,擅闯民宅,更何况投诉他的还可能是个精通法律的大律师。
岳程既没回答简东平的问题,也没坚持最初的打算。
“我再问一遍,简先生,你离开邱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他客气地问道,陆劲想,他这么问意味着,他对简东平玩的哑谜,已经心领神会,并作出了让步。岳程并不是个傻瓜。
“我确定没有。”简东平道。
“这个人手里有枪,非常危险,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请随时跟我们联系。好吗?”岳程说。
“我一定会的。”简东平诚恳地说。
“谢谢。”岳程道,说,“那我们先走了,打扰了。”
“没关系。”
“头儿!”那个小警察看了一眼简东平,不甘心地叫了一声岳程,但岳程没理他,径直离开了简家,他连忙跟了出去。
陆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简东平关上房门后,走上楼来,对站在走廊里的陆劲狠狠瞪了一眼。
“我被你害惨了!”他悄声道。
“谢谢你。今晚我睡哪儿?”陆劲笑了笑问道。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也许已经注意我了。”简东平低声道,凌戈正好开门出来,他连忙提高声音问陆劲,“你睡客厅沙发怎么样?”
“行啊。”他道。
下楼的时候,他听见凌戈在问简东平:“刚才谁来了?”
“是警察,果然是那个姓岳的,幸好你没出来,不然让人家看见你跟我住在一起……”
“哎呀,还好我没出去。”女孩好像拍拍胸脯,很庆幸,接着她又问,“他来找你干什么?”
“没事……”
声音忽然断了。
接着,他听到女孩怒气冲冲地说:“我哪有偷看他?!我在自己房间里!他在厕所!”
“不许看别的男人!”简东平在她关门的一刹那叫道。
陆劲想,很好,她没看见我刚才躲在楼梯口。
5。2008年3月9日
“女性,年龄大概45岁,中等身材,身穿嫩黄色花边连衣裙,白色高跟鞋,初步判断是被勒死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夜11点至1点之间,从随身携带物中找到了她的身份证,看来是她本人的,她叫罗秀娟,本市人。”刑警小王在向岳程报告现场勘查的结果。
“把那张字条给我。”岳程低头戴上了手套。
今天一早,110接到报警称有人在一条小巷内发现一具女尸,本来普通的谋杀案不归岳程管,但110接警的警员回来报告说,在死者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一张字条,好像跟目前岳程负责的“一号歹徒”案有关。得知此事后,岳程马上赶到了现场。
“就是这张条子。”小王把字条递给岳程。
与以往一样,字条是最普通的横格信纸,半透明,很薄,折成了横条,全文用黑色圆珠笔写就,平淡无奇。
字条的内容是:
“哈哈哈,我又来了,我又来了。各位好,老相识了,最近心情怎么样?好吗?
我心情不错,因为我又杀了一个。她是女人。
真的,真的,我没说谎。
为了证明我说的话,我现在列举只有我和警方知道的事。
1。 女人是被勒死的,凶器是她的腰带。
(好难看好难看的腰带啊!上面居然有个苹果。如果让我的朋友陆劲看见,他会说,让我重新帮她画一根吧。他臭毛病真多,干什么都得讲点情调,可我觉得,凶器美不美有什么关系,还不都一样?)
2。 她侧卧,双手在两边挥开,大腿前后岔开。
(我的朋友陆劲说,死是凝固的美,得有个好姿态,哈哈,他总是这么说。我决定作个实验,想了好久,决定让她以奔跑的姿势结束生命。不过她太丑了,我看不出她变成凝固的东西后,还有什么美的。人的动作很难形容啊。丑八怪做什么都丑。)
3。 她的嘴唇外围涂了一层唇膏。
(我并不是故意要丑化她,不过我真的觉得她的嘴如果大一点会更好看。对男人来说,也许更好用,女人对我来说,没有好或坏,只有好用不好用,哈哈哈,我不应该说黄色笑话,抱歉,有时候我会失控,当我看见我想看见的东西时。)
4。 她涂了红色指甲油,有三个指甲断了。
(布满皱纹的老女人的手,涂再好看的指甲油也是枉然。陆劲说,当我亲吻一个女人的手的时候,我希望闻到甜甜的巧克力味,这家伙爱吃甜食,他觉得,这味道能激发他想咬的欲望。可是请原谅,这女人的手,我看到了只想砍掉它,可惜我没那闲工夫。说明一下,她的指甲不是我弄断的,她在地上挣扎,乱抓乱挠,自己弄断了。你们肯定会发现她指甲里的黑泥,嚯嚯,还不少。)
5。 她躺在死巷里,不知道那条巷叫什么名字。
(巷子很深,没有路灯,听说常有人在这里偷情,其实我也看见过。)
6。 头发乱蓬蓬,干乎乎,盘了起来,颜色是红的。
(好难看的头发,如果我的朋友陆劲看到那样的头发,他会怎么说呢?他会说,头发的颜色决定了皮肤的颜色,而皮肤的颜色又决定了穿什么样的衣服,所以头发难看,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好看。别怪我总是引用他的话,谁叫他总是说到点子上,哈哈。)
请警方把这封信转给我的朋友陆劲吧,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告诉他,如果他肯把我要的东西还给我,我就会停止这场游戏。
要怎么联系我?问他吧。哈哈哈。我去也。
一号歹徒。”
跟以往的来信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