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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跟你说过,舒云亮那天晚上在云雾茶室,他没空去犯案!”岳程也提高了嗓门,虽然他有点心虚,但他不想在陆劲面前承认这点。
“他是去茶室之前动的手!今天下午我也去过那间茶室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独自送元元回去?你以为我真的在那间咖啡馆吗?告诉你,你跟元元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到!”陆劲的情绪有点激动,但岳程却很平静。
原来,把元元从医院接回去后,陆劲说在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等他,其实是个幌子,他还是去调查那辆白色桑塔纳的事了。
陆劲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他面前。
“你自己看吧!”
照片很模糊,但他仍然看得很清楚,尤其是其中两张,车开进胡同时是一个车牌,开出来后已经换了一个车牌了。
“你……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岳程半是尴尬,半是恼火地问道。
陆劲不理他,重新坐了下来。
“喂,我问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每当陆劲摆出这副先知的表情时,他就特别想把这个人掀翻在地上,狠狠揍上一顿。
“我用假证件一路找有录像的商家,就这样拼出了他的路线。”
假证件?!岳程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清晨,你房间里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我听见你在说,经过仔细回想后,你想起那辆白色桑塔纳的挡风玻璃的右下方有些亮闪闪的东西。”陆劲停顿了一下,说,“岳程,你知道那辆车的特征。这特征还很明显!”
岳程觉得有点尴尬,但他马上申辩道:
“陆劲,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没把握的事,不想说。我不能肯定那是个特征,因为那也有可能是街灯引起的反光。”
“你说那是星星一样的闪光,半个巴掌大,可能是沾上了某些东西没有去除,你描述得很清楚。”
岳程不说话了,我们的家隔音设备真的那么差吗?他恼火地想。
陆劲注视着,隔了一秒钟后,他说:
“今天下午,我去看过容丽的车了,我找到了你说的这个特征。容丽还亲自向我解释了一番。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一个朋友的女儿,大概七、八岁吧,前些天坐过她的车,她趁大人没注意,在挡风玻璃的右下方贴了几张花花绿绿的漫画纸。事后,容丽想把那几张纸撕掉,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完全去除。那些漫画纸可能涂过什么发光物质,纸撕掉后,任何会留下痕迹。这就是你看到的东西。”
“你去看过容丽了?”岳程禁不住问道。
陆劲没理会这个问题,冷冷地说
“岳程,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岳程很不喜欢陆劲口吻中的威胁意味。他心里气冲冲地反驳道,就算我骗你了又怎么样?有哪条法律规定,我这个警察必须对你这逃犯,事无巨细地通通汇报?你算老几啊?他很想朝陆劲发火,但他立刻意识到他有比发火更好的方式来对付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难道你没骗我吗?”他冷冷地回敬了一句。
陆劲轻轻皱了下眉。
“你说清楚点。”
“我今天下午也没有白干,我找了当年负责你那个案子的老警察林仲杰,在他的协助下,我们一起查了你从1992年到2004年你被捕前,这12年间,你所有的银行账目。”他看见陆劲的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
“有什么就直说吧。”陆劲说。
“你是从1992年开始有第一个账户和第一笔存款的,你的第一笔存款是300元,从那候开始,你每月存300元,每个月给你母亲汇款200元。接下去的10年,你给你母亲的汇款,逐年增加,从2002年开始,你每月的汇款额增加到1万元,到2004年你案发前,就这两年,你一共给你妈汇了24万元,全是现金。陆劲,你当美术教师,每个月只有两、三千块的收入,你哪来那么多钱寄给你妈?”
“我变卖了一些小古董。”陆劲说。
“邱源是收了你20件藏品,我下午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他一共给了你14万,在2002年10月付清的。”
“这不结了?我就是把他给我的钱,寄给了我妈。”
“还有10万哪儿来的?”
“我手里的小古董不止20件,我把别的也卖了。”
“卖给谁了?”
陆劲不说话。
“好吧,就算你卖了,卖了多少钱?总不至于,比邱源给的价格更低吧。根据你的银行记录,你没把那些钱存进银行,难道你把大笔现金藏在家里?”
“我喜欢把现金藏在家里又怎么样?这关你什么事?”陆劲反问。
“林仲杰警官告诉我,当年警方从你的住处搜到33件藏品,后来这些小古董被拍卖了,拍卖所得加上你银行里的5万元,都如数支付给了8位被害人家属,他们每人得到的金额大约是43万。”
“这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这33件古董的去向,你的卷宗里有一份详细的说明,当时我没仔细看,我只记住了这个数字,33。可今天邱源告诉我,你的箱子里一共有53件藏品,他收走了20件,你会做减法吧,还剩下33件。你告诉过我,你去参加什么纽扣收藏俱乐部,是为了接近邱源。所以,陆劲,你不是什么收藏家。你只是一个偶尔获得一箱子财宝的人。你的所有收藏就只有这53件小古董。如果这33件藏品后来被警方拍卖的话,那么你寄给你妈的那多出来的10万元钱是从哪儿来的呢?”岳程看出陆劲想争辩,他连忙抢先说,“你大概想说,你还有别的藏品,好吧,告诉我,那是什么?你卖给谁了?拿了多少钱?”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劲。
“我们还查了你妈的银行记录,你妈的存款是零。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劲说。
“不,你明白。你有别的财路!钟乔的笔记本也在那个箱子里!你是不是找到了所谓的宝藏?一号歹徒,是不是其实是在向你要钟乔的笔记本?!”岳程的喉咙响了起来。
“这……”陆劲好像挺为难。
“快点说!”
陆劲迟疑了一会儿,说:“是的,我承认,我通过那本笔记本,在黄山附近的一个洞里挖到了一点……旧的珠宝。并没有根本不能算宝藏,只有三件而已……”陆劲好像有点尴尬,“我通过网络,把它卖了。现在我知道,我出售的价格是很低的。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收藏家,我更不是行家。”
“你卖了多少钱?”
“四十多万,其中一部分寄给了我妈,另外一部分,我花了。我跟元元在一起时,每个月的开销很大。她有时候脾气大,吵着要回家,会把新买的东西通通砸了,我接着又给她买新的,我喜欢把钱花在她身上。”陆劲说。
他还真是宠这只暴躁的小鸟,岳程想。
“那笔记本呢?”
“我扔掉了。”陆劲轻轻一笑。“既然已经拿到了所谓的宝藏,这东西对我还有什么用?”
“那一号歹徒去你妈那里……”
陆劲点了点头。
“我妈是不会乱花钱的,她也不相信银行,她总是把钱藏起来,说等我结婚那天通通还给我。平时,她只会拿点零碎的钱放在身边,放在外面的现金,我知道顶多1000元,但是那些钱,有一部分让我那个朋友李小月拿掉了……”陆劲盯着桌面,声音低沉了下来,“歹徒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钱。这一点,你从他给我的信里面应该看得出来。那天他应该在我妈家里挖到了钱,他确定关于宝藏的事,我有所隐瞒。于是他一怒之下,杀了我妈。”陆劲的神色非常黯然,“你说得对,歹徒要的不是信,而是宝藏。”
“真的有宝藏?”岳程还是觉得这事有点玄。
“不是什么宝藏,只有一个小首饰盒和几幅画,画都烂了。我估计大部分东西都给钟乔带走了,这个首饰盒是掉在山洞的夹缝里的,他可能当时没注意。”陆劲道。
“可歹徒并不知道所谓的宝藏只有这些东西。”
“是。”
“他在你妈家里看到了钱,他以为你已经挖到了大笔宝藏,是不是?”岳程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是的。”
“所以他其实是想知道你把挖到的宝藏藏到了哪里,是不是?”
“是的。”
“妈的!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岳程差点兴奋地踢翻桌子,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说,“我们完全可以设一个圈套!引他到某个地方,只要你说你把宝藏埋在那儿,他就会去找,不是吗?我们就可以乘机把他抓住了。”这是个多简单的方法!
今天,他终于明白一号歹徒为什么非要把陆劲从牢里翻出来了!
可是陆劲好像没他那么乐观。
“岳程,歹徒没那么笨。他不会乖乖去我们指定的地点送死的。”陆劲翻起眼皮不冷不热地说,“这事如果办砸了,会得不偿失,也许他还会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你喜欢这样吗?其实,我之所以一直向你隐瞒这些事,就是怕你会想出笨办法来。我很明白地告诉你,他不会上当的。”
“可是,他问你要宝藏,你如果答应给他了,你总得给他一个地点吧。”岳程又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他仍然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如果歹徒要的真是宝藏,给他那个地点,他会舍得不去吗?根本不可能。
可是陆劲说:
“不用理他。”
“不用理他?”岳程让这句话搞糊涂了。
“他喜欢我们跟着他的脚步走,这样他才觉得安全。所以,他会进一步给出提示的,他会告诉你,你怎么把东西送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也许他还会让我把所有的东西拿去拍卖,然后把所得款项汇到某个国外的账号,他也是那种善于作准备的人……”也许是看出岳程有点呼吸困难,陆劲笑着安慰道,“不过,歹徒虽然聪明,但他还是有弱点的。”
“什么弱点?”现在岳程觉得一号歹徒简直坚不可摧。
“他的弱点是性格不稳定。做事容易受情绪影响。”
“那又怎么样?”岳程觉得大部分罪犯都有这种特征。
“他会随时改变主意。当出现一些突发情况的时候。”陆劲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岳程看见他的黑眼珠在左右移动。
“什么突发情况?”岳程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陆劲含糊地说。
岳程看陆劲的表情就知道,陆劲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
“如果这个一号歹徒是想我们按照他的脚步走,那他在给金小慧的条子里写,让你把东西送到什么星河路28号是什么意思?”岳程对这个地址印象特别深,“你上次说,这个地址不存在,那么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星河路28号,就是我拿走那箱子古董的破庙,我开玩笑说,那里没有灯光,躺在草丛里,仰望天空,只能看见一条星星河,所以我就把那个地方取名是星河路28号。”
“为什么是28号?”
“从我出家的小寺庙到那个破庙,要经过28座小山。”陆劲看着他说,“我记得他的原话不是让我把东西还到那里,而是说,‘把我要的东西送到星河路28号’。他跟我都明白,即便没有警察,我也不可能把他要的东西送到那儿,因为太不方便,他一定认为宝藏体积庞大,而如果我真的送了,他也不会去拿,因为那对他来说太危险。其实,他的意思不是真的让我把东西送到那个地点,他只是在提醒我,他要的是什么,所以正确的句式应该是,把你从星河路28号获得的东西给我送来吧,那是我要的。”陆劲兀自笑了笑说,“当然,他这么写,只有我能看懂。他也不希望警察看懂,因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
两个杀人犯之间的秘密暗号,谁能猜得到啊。
岳程叹了口气,问道:“好,接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傻等吗?”
陆劲想了想道:
“要不这样,我们催催他,明天到报纸上去登一则广告,就说,物品已经从星河路28运出,因为送货人不小心,遗失了送货地址,请收货人主动联系。留一个电话号码吧。看看他会不会打来。我还真想再跟他通一次话。”
“好,我明天就去登报。”岳程决定在这件事上接受陆劲的建议,他相信跟歹徒交往多年的陆劲应该比他更了解怎么对付这个神秘杀手。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来,给了陆劲一罐,这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舒云亮今天是怎么放你走的?”岳程拉开啤酒罐,对着嘴倒了一口,他觉得口好渴。
“你先告诉我,元元的验血报告怎么说?”
“没有中毒的迹象,好像是只有低血糖。”提起元元,岳程很想跟乘机跟陆劲解释一下,但最终没有开口。
“那就好。”陆劲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