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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没留下一子半女。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两个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业,倒把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抛到脑后。”
“是……”
“敏夫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把自己累成那样。接下来的守灵和葬礼还有得忙昵。希望他别累倒了才好。”
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律子只能频频点头,说过了事先想好的客套话后,就连忙退出客厅。等在玄关的武藤摇头苦笑,想必刚刚也被孝江的排头修理了一顿。从武藤的口中得知安代到厨房了之后。律子往餐厅的方向移动。穿着围裙的安代正在厨房里面准备茶水。
“辛苦你了。”安代也跟武藤一样报以苦笑。“不过做妈妈的总是会关心孩子,这也是无可厚非啦。”
“说的也是。”
律子摊开围裙。露出暧昧的笑容。
“院长希望一切从简,可是尾崎家在村子里是什么身份地位,佛寺当然不敢有所怠慢。”
“难怪老妇人心情不好。”
“可不是吗?”
律子和安代相视而笑,这时清美也出现了。看到清美的一张苦瓜脸,律子心想她一定是吃了孝江的排头,想不到却猜错了。
“安代、律子,我们出去吧。”
律子露出不解的神情。
“厨房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我们去别的地方帮忙。”清美坐在餐桌旁的椅子。“这是定市说的,他说左邻右舍不希望医院里的护士进厨房。”
“为什么?”
“传染病的关系。”清美压低音量。“外面的人担心我们会污染食物,所以叫我们离厨房远一点。”
律子哑口无言,跟安代两人面面相觑。
没错,护士的确是站在第一线对抗病魔的人,遭受感染的几率本来就比较高,也有可能成为传染病的带原者。律子能够体会村民们心中的不安。
就在三人沉默不语的时候,聪子进来了。安代脱下身上的围裙,拉着聪子说话。
“辛苦啦。对了,小雪有跟你联络吗?”
“没有。”聪子的神情十分黯淡。小雪失踪至今已经好几天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打电话到小雪的老家,她父母也说小雪没跟家里联络。”
“真是令人担心。”
安代叹了口气,律子也跟着摇摇头。除了摇头叹气之外,她们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三人跟聪子解释事情的原委,走出厨房回到玄关。聚集在玄关的村民纷纷移开视线。一脸歉疚的田茂定市示意四人前往接待室。
“真是不好意思,收礼金和总务的工作就麻烦你们了。”
安代点点头。定市突然叹了口气。
“这个村子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我家里前天才刚办完丧事,村子里的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
“咦?您也是吗?”
“可不是吗?”定市苦笑不已。“说实在的,村民不想触霉头的心态也不是不能了解啦,丸安和建材行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去。安森工业尤其严重,有些村民只要一看到武田师傅,就立刻躲得远远的呢。”
安代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定市的自言自语引起四名护士的好奇,祭觉失言的他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
“上了年纪的人疑心病总是比较重。这阵子我一直很怀疑这真的是传染病吗?除了传染病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其他的可能性?”
“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定市以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早有答案。
其实律子心中也有答案,酷似安森奈绪的神秘女子。事隔多日之后,那一幕早已成为模糊不清的画面,却依然占据律子的心头。
门外传来孝江的声音。
“你们几个还在这里聊天啊?”
站在门口的孝江打量着接待室里的四名护士,眉头皱得老高。
“这里就属你们最熟悉了,你们不做厨房的事情,还能叫谁来做?安代,你来负责指挥,厨房就交给你们了。”
“可是……”安代瞄了定市一眼。定市打算向孝江说明事情的原委,孝江却充耳不闻。
“总务的工作叫武藤来做就好,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专业。安代,带着其他人到厨房去吧,我可不想看到左邻右舍的家庭主妇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再说你们又不是客人,当然要带头做事才行。”
“我们又不是尾崎家的佣人。”
聪子忍不住发话。孝江闻言,冷冷地看着聪子。
“别忘了是谁付薪水给你的。”
“薪水是院长发给我的没错,不过这也是我从事护士工作应得的报酬,如果要把我当成尾崎家的佣人,还请老夫人另外支薪。”
“聪子。”
清美小声地规劝聪子。却无法扑灭孝江心头的怒火。
“敏夫真是个滥好人,居然容许这种不听话的护士在医院撒野。要是碰到老院长,你早就被开除了。”
“开除就开除嘛,我才不在乎呢。反正缺护士的医院那么多,随便找随便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既然如此,尾崎医院也不要你了,你今天就给我辞职!”
“这可是你说的。”聪子也豁出去了。“小雪下落不明。院长却一点都不担心,这种医院我才不想待呢。”
“聪子。”
清美再度出声。聪子噙着泪水回头看着清美。
“小雪失踪那么久,没人知道她的行踪。她也没跟家里连络,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出事了。可是院长却一点也不替她担心,你们不觉得他真的很无情吗?”
无害以对的清美拍拍聪子的背。
“我知道少夫人的病情很严重,院长无心顾及其他的事情;可是小雪在这里做那么久了,当院长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不但立刻从家里搬出来,甚至还牺牲放假时间到医院帮忙。小雪为院长做了那么多,院长却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聪子掩面而泣,律子连忙上前安慰。她能体会聪子担心小雪的感受。
孝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区区一介护士,也想跟堂堂尾崎医院的院长夫人争光?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
孝江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去。定市看着孝江离去的身影,再看看泣不成声的聪子,爬满皱纹的老脸净是为难之色。
2
大川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抬头看着二楼头顶上的天花板。身旁的和子显得十分戒慎恐惧,深怕丈夫压抑已久的脾气会在瞬间发作。
没错,大川的心情十分恶劣,因为笃志到现在还没起床。眼看丈夫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和子故作轻松地开口说到。
“笃志到底怎么搞的啊?难道身体还不舒服吗?瑞惠,去看看你哥哥在做什么。”
穿着制服的瑞惠点点头准备起身,大川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继续吃你的早餐,我去把他挖起来。”
“没关系啦,还是我去好了。大哥好像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必。”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之后,大川走出餐厅。他认为笃志是在装病,想以生病为藉口逃避店里的工作。那个混小子看准了村子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幸,以为只要宣称自己生病,就可以博得家人的同情,大川偏偏不让他如愿。
走上二楼的大川拉开笃志的房门。发现儿子根本没睡在床上,而在面向小路的阳台躺成一个大字形。
“笃志!现在都几点啦?立刻给我起来!”
怒不可遣的大川踏进房间,笃志却未如他想像中的慌忙起身。于是大川跨过窗台,来到笃志的身边。
(睡得挺舒服的嘛。)
笃志脸上的安详更增添了大川的怒气。既然用叫的叫不起来,老子就把你踢醒。大川满心以为儿子会痛得跳起来,笃志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就怪了,大川蹲了下来。笃志的夹克湿漉漉的,似乎吸收了不少夜晚的露水。他轻拍儿子的脸颊,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喂,笃志!”
大川扯开嗓门,用力摇晃儿子的身体。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发现儿子已经死了。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这就是大川第一个浮现的念头。肆虐全村的“那个”、总是跟大川家擦身而过的“那个”,这次终于直接命中了目标。
大川冲下楼梯,发现妻子和母亲正看着自己。
“和子,你去看看笃志。……他好像死了。”
和子大叫一声,跟瑞惠和小丰争先恐后的跑出餐斤。脚步踉跄地浪江紧跟在后。
面色凝重的大川拿起电话,内心一把无名火起。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太卑鄙、太没道理了。大川的内心充满怒火,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强忍心中的怒气,大川打电话到尾崎医院。电话很快地被对方接起,陌生女子的声音,本日休诊。
“犬子好像死了,可以请院长过来看看吗?”
电话另一头的陌生女子似乎十分为难。
“对不起,这边正在办丧事。少夫人于清晨过世,今晚要举行守灵,恐怕……”
大川啐了一口,向表示哀悼之意的女子致谢之后,旋即挂上电话。看来只好打电话到沟边町的急救医院,或是叫救护车了。对了,下外场那边似乎新开了一间诊所。
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大川突然感到十分不安。尾崎家的少夫人应该就是在沟边町开店的恭子吧?如今尾崎恭子死了,葬礼想必十分盛大。佛寺一定是全体动员替她举行一场倍极哀荣的告别式,就跟当年老院长逝世的时候一样。
几经思量之后,大川致电佛寺。接起电话的人好像是光男,大川表示儿子死了之后。对方似乎也显得十分为难。
“老板,真是不好意思……”
“听说尾崎家的少夫人过世啦?”
“是的。尾崎家的身分不一样,副住持一定要亲自主持仪式。”
“嗯,我明白。”
“如果大川老板延后发丧的话,时间上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不,我看还是算了。尾崎家又是信众代表,我不想为难副住持。”
说完之后,大川立刻挂上电话,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因此熄灭,反而愈烧愈旺。他想破口大骂,更想揍人出气,可惜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大川很清楚寺院和尾崎家的关系,却挥不去遭到漠视的愤慨。忿忿不平的他致电外场村的治丧主委村迫宗秀,表明来意之后,电话另一头的宗秀顿时为之哑然。
“尾崎家也正在办丧事,这恐怕……”
“就是说啊,可是总不能让我那个蠢儿子一直躺在家里吧?又不是只有佛寺才能举办葬礼。”
“说的也是。对了,上外场新开了一家葬仪社,前阵子社长来打过招呼,还留了一张名片,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看看?”
“那家葬仪社我也知道,麻烦你了。这么做虽然对不起副住持,总不能一直要我们配合佛寺的时间嘛。”
宗秀将外场葬仪社的电话号码告诉大川。照着号码打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表明来意之后,葬仪社的社长立刻语气急促地反问大川。
“真得已经过世了吗?还没有叫救护车?”
“已经死了,叫救护车也没用。不过还没请医生看过,手边没有死亡证书。”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迎接令郎的遗体。没关系,我们会负责帮令郎净身,到时再跟您详细说明敝社的服务项目。死亡证书的问题您大可放心,我会请江渊诊所开立。除此之外,户籍注销以及死亡通报的事宜也有敝社代为处理即可,请您不用挂心。”
“那就好,万事拜托了。”
大川说完之后,用力地挂上电话。这时二楼传出妻子和女儿的哭声。
“没出息的混小子。”大川狠狠地骂了一句。“人都已经死了,还不忘找我的麻烦。”
3
加藤实发现creole的灯光还没熄灭。推开大门,里面的客人只有广泽和田代而已。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门口挂起“准备中”的牌子,长谷川老板还是满面春风地露出微笑。
“欢迎光临,好久不见了。”
加藤点头示意。店里弥漫着阴沉的气氛,或许是因为坐在吧台的广泽和田代身着丧服的关系。
“广泽兄,你今天怎么——啊,医院的丧礼吗?”
广泽点点头。加藤知道尾崎医院的恭子死了,不过他跟恭子没什么交情可言。跟敏夫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听说大川酒店的笃志也过世了。”
加藤才刚说完,长谷川就叹了口气。
“一天之内两家发生不幸。到底是怎么回事?”
“尾崎家的少夫人也是……?”
也是病死的吗?愁容满面的田代点点头,他知道加藤想问什么。
“没错,也是病死的。敏夫尽一切努力替她治疗,结果还是回天乏术。”
“院长一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