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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就像箭一般直飙出去,留下一阵烟飞尘扬,和众人的窃窃私语:“美君是怎么啦?一个男人来接她就跑啦?”“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像是昨晚砍人的那个人哩…?”“真的吗?他居然敢来派出所门口等人?”
机车不停的向前直驰,阿杰一语不发,只是默默的骑著车,美君紧抱著阿杰,虽然她知道车子骑的很快,但是她一点也不怕,彷佛只要阿杰在她身旁,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天空不做美,没多久,天空开始飘起细雨,不一会儿,雨愈下愈大,阿杰和美君在一瞬间马上浑身湿透,车头一转,机车就骑进省道旁的一间汽车旅馆里,叫了间房,两人便进去休息。
看著彼此被滂沱大雨所淋湿的身体,两人先是一阵尴尬的傻笑,进而开始捧腹大笑,在大笑后没多久,阿杰对著美君说了一句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就算我被抓,我也告诉自己:我要见你一面!就算是……一面也好。”
身体虽冷,但火热的激情早已经催化两人之间的距离,顾不得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去除了对方身上的所有束缚,就连最原始的羞耻心也一并褪去,赤裸的身躯就像两条巨蟒般纠缠在一起,阿杰粗鲁而又大胆的举动让美君又惊又喜,没有热吻,没有前戏,阿杰挥军直入,直刺向美君双腿间的神秘处……紧接著,床脚发出“叽!叽!”的摇晃声,伴随著美君放浪的长叫,不过十分钟的功夫,一切吵嘈在美君与阿杰的长息声中,复归于平静。
“你…喜欢我吗?还是只喜欢我的身体?”趴在阿杰胸膛的美君,静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缓缓而又轻柔的吐出这句话。
阿杰不搭腔,只是用眼睛温柔的看著美君,拨弄著美君的秀发。
有些事,不用说,只要从交会的眼神,就能明了对方的意思。
忽然间,美君发现阿杰的身体某个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笑了笑,把头伸进薄被中,没一会儿,阿杰发现一股炙热的暖流紧紧包围住正准备卷土重来的“人间凶器”,薄被里,美君的头上下移动著,在完美而又体贴的服务下,阿杰闭上双眼,恣意地品嚐女伴真诚的奉献。
这回,两人的时间更长,更久,也更尽情放纵享受。
“有件事,在我们交往前,我要告诉你。”美君在稍事休息后,背对著阿杰,吐了口气,坚定的说了这句话。
“我,堕过胎!!”
望著她的背影,阿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根烟…正准备点火,不过烟早已被雨水浸透,哼的一声,把烟揉了,往屋角一扔,顺手拿了摇控器,打开电视。又躺回床上,不发一语。
过了半响,美君才回过头来问:“你…你怎么都…不说话?”
看著窗外,阿杰眯著眼,瞄著窗户上不时下滑的雨珠,就好像眼前的美君是个空气一样,完全不存在似的。经过了几分钟尴尬难耐的沉默,美君抹了抹脸上早已滴下的眼泪,背对著阿杰起身穿衣,用十分细微的声音说著:“我…我…要走了…”
“我要的不是你的过去,我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啊?”美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不得穿到一半的胸罩,整个人猛然转身,因为太用力了,就连脖子也发出“卡”的一声,虽然疼痛不已,但是美君早已顾不得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美君张大了眼睛提高声调,直盯著阿杰。
阿杰把身子撑起来,用小声却极为坚定的口吻说:“我要的不是你的过去,我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此时电视上正巧在播著新闻快报,男主播用著极清晰而又沉重的口气说著:“昨夜三重惊传凶杀血案,三十三岁的蔡温新在三重天台广场遭人砍成重伤,目前生命垂危…据了解,极有可能是两派当地黑帮因贩卖禁葯、抢地盘而起争执…目前警方正在依现场目击证人的线索,追查可疑嫌犯的下落…”
阿杰看著萤幕,彷佛事不关己的说著:“你,杀了你的孩子。我,也杀了一个人,我们都是杀人犯…我们有相同的默契。我们…是天生一对。”
美君睁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这个不满二十岁的男子,竟然说出她从没想过,也想不到的话来。阿杰眯起眼睛,瞪著电视,绽放出一丝丝的冷酷:“杀一个人,这个人是凶手。杀一千万人,这个人是革命家。这个道理我很小就知道了。杀人不算什么,我只想成就一个事业。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我邵文杰。”
“你…”阿杰看著美君,刚才满面的狠恶杀气迅速转换为温柔的眼神:“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美君不回答,她用她那美丽的红唇,直接覆上了阿杰紧闭咬牙的嘴……
……想著她与阿杰交往的点点滴滴,不知什么时候,美君沉沉睡去,“滴答滴答”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在一瞬间大雨随即如瀑布般倾盆而下,美君揉了揉眼睛,起身看了看外头大雨,阿杰早已不知去向,她发现床头上有张纸条,上面写著:“我去买东西吃,马上回来”,这时时间是十点多,美君突然像想起什么事一样从床上跳起,开始满床找摇控器,没多久,她打开了电视,翻到一个熟悉的频道。
那是一个外国影集,目前已播出一年多,影集的名称叫“红粉特勤组”,是由四个十分健美漂亮的女子洁西、奥莉薇、克莉朵、伊丝蕾和菲洋,以及一个壮硕的猛男道格所组成的特勤小组,他们专门保护高官显贵、挑战犯罪。故事老套、桥段普通,但是四个女子的外型相当标致美豔,而且时常穿著当季流行服饰配件在萤幕上出生入死,也让她们每一集的衣服也成为国内外女性讨论的话题,因此“红粉特勤组”的收视率一直居高不堕,引进国内播出后也一样造成轰动。
就在美君津津有味的看著美女们亮丽动人的服饰时,在楼下打电话的阿杰却紧握著话筒,皱著眉,听著对方传来的讯息:
“你一出事就要我帮你擦屁股,你怎么干大事啊!啊~~~~?”
“你…你说什么?大哥?”邵文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方先是一阵轻蔑的狂笑,接著就是一阵如机枪阵般的怒吼:“邵文杰,我只叫你给沈森一点教训!谁叫你杀了他?啊~~~~还把他分尸?嗯…这可是你自己干的,可别怪到恁爸头上!”
听到这儿,阿杰急忙为自己辩护:“不是这样的,大哥,不是…那天,那天你明明叫『衰文』跟我说…要我『做掉』沈森的啊…你……”说到这儿,阿杰脑海里陡然电光火石的一闪,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正和“衰文”在堂口看锁码频道,没多久,“衰文”的行动响了…
“喂,大哥啊?我『衰文』啦,是…啥米?这『卡儿』竟然上了你的查某囝仔?是…要不要给他一点教训?是…直接斩给他死喔…?!”一听到这儿,“衰文”愈说愈大声:“嗯…大哥,你说这件代志,要交给阿杰去办哦?”
原先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盘算这件事要从“衰文”那边抢过来做的阿杰,听到最后那一段话,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停的做著手势,要求“衰文”把手机给他听。“衰文”一边点头回答,一边不停摇手应付阿杰:
“好!大仔,这款代志交给我去办就好了啊?干嘛要麻烦阿杰哩?喔…你说我没那胆哦?你这么说也对啦…我是『俗仔』啦…好!我会和阿杰说…好…拜!”
刚切断电话,阿杰马上重打了“衰文”一拳:“干!你是咧冲沙小?干嘛电话不给我接?!”
衰文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无辜的说:“大仔就很急啊…他把代志交代完后,就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啊…我就还来不及嘛…”
怒气未消的阿杰马上把衰文丢到沙发上:“好啦!懒的和你计较!大仔伊是说啥小?要砍人喔?”
衰文马上就将大哥的意思转达给阿杰:原来大哥的女儿在过生日的时候,在朋友的促拥下来到了沈森的牛郎店里,却没想到被沈森给看上了细皮嫩肉、未经人事的寿星,几杯黄汤下肚、几句情话猛灌,让大哥的女儿情窦初开,酒醉加上心仪,当天晚上就被沈森给“做”了…事后沈森趁女方昏睡时,还拍了两人亲热的裸照,女方醒后,痛哭不已,沈森食髓知味,把这个女孩子视为自己的性爱禁脔,动不动就叫对方出来发泄一番。
没几个月的功夫,女方便发现自己怀了孕,在不敢告知父亲事实的情况下,自己偷偷到妇产科拿掉了孩子,却因为医生的失误,造成子宫大量出血,到后来竟然从此无法怀孕!辗转得知这件事的“天台帮”老大勃然大怒,除了把那医生双手打断之外,也教手底下的小弟把沈森找出来,让他知道厉害!
可是,“天台帮”的老大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老早就看出来阿杰急功近利,想要在黑道中闯出名号,上次蔡肥那件事就先帮他扛了下来,不扛自己也会被抖出来,像阿杰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有如芒刺在背,整天不得安宁。于是他乾脆想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他和衰文商量好,先打个电话给衰文,藉由衰文的嘴,让阿杰误以为老大要杀沈森,而且他再三交代:要衰文再三强调他心中的怒气,并且要沈森在阿杰的手下死无全尸…事后再否认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让阿杰进退两难!
衰文原本就讨厌阿杰平日的嚣张跋扈:自己比阿杰先进来,没想到阿杰杀了“抓耙子”后,在帮内的名声大响,不少年轻人崇拜阿杰杀人不眨眼的帅气英姿,这让阿杰更加趾高气昂,走路有风,也愈加不把衰文放在眼里,从以前“衰文哥”人前人后的猛叫,到后来“衰尾文”也都叫了出来,而且更加瞧不起他,这让衰文对阿杰更是恨之如骨!
为了让沈森这件事闹的更大,衰文想了一晚,又刚好看到报上登出“留头魔”这案子,临机一动,就编出一套谎话:表示老大不但希望沈森死,甚至要让这案子好好给所有江湖上的兄弟一个警告,来个“杀鸡儆猴”,因此要求邵文杰不但把沈森砍死,还要将他的尸体四分五裂,放在台北市的各个角落!
阿杰被指派这事后,十分兴奋。衰文更并且假冒大哥的名义,表示事后会让阿杰先到大陆躲一阵子,甚至还可以熟悉一下“天台帮”在深圳的业务,以便日后接掌。于是阿杰全心全意的设计圈套:先是打探到沈森平日出没的时间和场所,决定行凶的那天,阿杰甚至抢了一辆计程车,到沈森会搭车的地方接他…一切经过就和阿杰所盘算的一样:沈森上了车,阿杰持枪将他挟持到山区,先是一阵毒打,然后再开枪将其杀害,最后再把沈森给分了尸,丢弃在早已预谋好的地方。
一心只想到大陆发展,成为人中之龙的邵文杰,万万没想到这是老大所设下的圈套,不但安家费没有拿到,就连老大也矢口否认曾经指使阿杰杀人…一想到这儿,阿杰的手握紧著话筒,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说:
“庆仔(天台帮老大的名字),我这么帮你,你却这样对我…我在暗,你在明,你不怕我去干掉你吗?”
一阵狂笑,让阿杰整颗心凉了一半,庆仔语带嘲讽的回他:“阿杰啊阿杰,不是叫你平时多念册吗…在黑道混,不是打打杀杀就能当老大的,要用头脑的…知道吗?你想我会这么笨吗?先看看电视吧…啊?你还敢在外面『摇摆』啊?”
此时在楼上的美君,也被突然插播的新闻快报吓的惊惶失措,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里为您插播一则新闻快报:从去年到现在轰动一时的”留头魔“杀人事件,警方根据线报,目前掌握有利证据:三重『天台帮』的不良份子邵文杰涉有重嫌,昨天下午在信义路公墓所发现的割头命案,证实是邵文杰所为,该嫌为了杀害死者,甚至抢了辆计程车做为犯案工具,目前该嫌正在逃亡当中,警方已有线索,必将该嫌抓拿到案,同时由于他犯罪手法与发生在去年和今年的『留头魔』命案有相同之处,警方不排除该嫌也涉及上述命案……”
“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他不是『留头魔』的凶手?!”
上午十点多,我怒气冲冲的拿著报纸头版,“砰”的一声就砸到李组长的桌上。
报纸头版用著鲜红夸张的超大字体标示著:“留头魔悬案出现破案曙光!警方已掌握有利证人证物!”该报记者将所有“留头魔”命案和沈森血案相互比较,归纳出不少相同之处,不过有些只是臆测,而有些却是穿凿附会、胡乱拼揍,而从所有的刊载资料大致研判:提供命案细节的一定是警方人员。
李组长面色铁青,低著头并不理我,归霖竞见状,连忙冲进组长室来打圆场:“无厘头,你先别气,我们组长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