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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不疼,疼的可是你!”他似乎有些缜怨,只觉一震,那马通人性似的奔了出去。
“抱紧了,掉下去可疼!”千云淇狠咬了我的脖子一下,一阵刺痛使我忍不住甩开头,哪知竟中了他的算计,身子陡然一倾,我惊叫一声死死搂住他的腰身,整个人更向他身上靠去,寻求着片刻的安慰。
他开怀大笑起来,双臂紧了又紧,并加快了速度。
侍卫,火把,刀枪,离我们越来越近,渐渐形成一堵墙,千云淇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抱紧了!”我只听他大叫,而后便撞上了什么东西,马在挣扎,人更不休。
“别伤了七少爷!”人仰马翻中有人不住喊着。
我们艰难地又向前行了百余尺,突然,千云淇将我向马鬃上一推,他闷哼一声,见我又要掉下去,赶忙一手勒紧我的腰,我只感觉身子不住下仰,只有腰上的力道不肯放松。
“快把人放下,你中的是毒镖!”这一声,直叫我忘了暂时的恐慌,我努力抬头向千云淇看去,灯火明灭中,忽闪着他难色非常的脸。
“快停下!混帐!你给我停住……”我忍不住扯着嗓子喊。
半天,千云淇终于支撑不住,连着我一同滚下马鞍。
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颗泪竟倒垂下额角。我的心又开始难受,那排山倒海般的感觉压得我意识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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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昏半醒间,千云淇扣在我身上的手臂被生生扯开。
侍卫们带走他之前,只听见碎玻璃似的声音阵阵划过:“你别走……我给你治病……”
原来那毒镖是射向我的——有意的。
射我的人叫李靖全,二十多岁,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魁梧,并且黝黑。
他说知道千云淇绝对会护着我,而单攻千云淇却很难,所以情急之下用了这个险招子。
他此言一出,知情人都不禁恍然而悟,一个个固然尽力掩藏,可还是难免流露暖昧的神色,明明就是在揣度:红杏是否出墙大家前途有无牵连。
我不置可否,只盯着李靖全看。
虽然佩服他的聪明,但这份心肠却太恶,所以我决不能放过他。
于是我走到五花大绑的李靖全面前,对旁边的人说:“还不快松绑!”
众人愣了片刻都看着我。
我和颜悦色道:“亏你救了我,不然我今天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众人眼睛瞪的更大,但终于还是解开了李靖全。
“你既有恩于我,王爷回来我必然请王爷好好谢你,若不嫌弃,咱们就作个异姓兄弟吧!”我用力压抑住那份厌恶,“面诚声切”地说。
众人更不知我唱的是哪一出了。
只是那李靖全倒是镇定,虽然以身份低微为由不敢逾矩,但终耐不过我温言软语好意相求,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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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晚他就被抓进了大狱,罪名是庆功宴上借酒撒野,对我意图不轨。
于是他之前说的一切都遭到质疑,我“强压”下一脸委屈,哀声对众人道:“这两个人都先关着,明天我要请承晟王爷来亲自替我作主。”
那侍卫队长早因管制手下不利惊的一脸苍白,又听我搬出承晟王爷来,便随我说什么都答应了。
我知道我的时间太紧,所以顾不得太多,于是连夜潜出均赫王府来到倾雨楼。
杜倾雨见了我虽然诧异,但总归是敬重有加。
我也不绕弯子,简单直接地提出了我的请求。
哪知杜倾雨原本灿如朝花的脸上莫命地凄伤起来,隔了半天才幽然问道:“七少爷真为那人动了心吗?”
我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于是踟躇片刻,才说:“跟那没什么关系,只是……”说着我竟失起神来。
杜倾雨了然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人为七少爷不顾生死的执着总归让人感动,别说七少爷这样的性情中人,就是平常人听了也要羡慕。”
我怔怔看着杜倾雨,难辨她话中的是非曲直,但看着她,就像往来了多年的知己般,于是连反驳的心也没有,只无力说道:“我知道要连累杜姑娘涉险了,只是这长都中我恐怕……”
“七少爷何必说这话,倾雨仰慕七少爷多年,能为七少爷效力,倾雨求都求不来,说什么连不连累,我有句话——便是为七少爷死了我也是愿意的。”
“你……杜姑娘言重了,我一个俗人哪里值得姑娘如此……真是——折杀我了。”杜倾雨的诚恳我丝毫不怀疑,但那一席毫无私心杂念的忠义之言,却让我骇然。
我怕自己不值,一直都怕。不管谁对我好,我都怕的要命,如果他们知道我曾多么无耻地为那些男人们取乐,可还会一如既往待我?
杜倾雨似乎看出我窘然的本意来,于是情切地说:“七少爷不必思虑太多,世人往往只见美玉之表,却难解其中真妙,倾雨虽然愚顿,但也最知道,七少爷这样的人若不值得,我这眼里也见不得世上还有什么好人了。”
我感激地看看她,若不是碍着男儿有泪不轻弹,早要为遇着知己者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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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起了身,向杜倾雨道别,小心谨慎地离去了。
第二日,我便正大光明来到承晟王府,自然先不免作一出我见尤怜的好戏,又让几个知情人把事情大概细述一遍,而自己则摆出一张说还休的哀伤模样。
千云涂听了固然先对我关切一番,而后则骂冒犯我的人大胆,最后又数落均赫王府的人无能。千云戈不在,为我撑腰的事他必是当仁不让的。
我看着差不多,便装出犯了心疾的样子,终于顺理成章跟千云涂单独相处起来。
不等千云涂坐稳,我已然深跪不起,千云涂骇了一刻,要扶我起来,我却泪眼婆娑拒绝了。
“王爷,这事关系重大,还请王爷务必帮忙。”我望着他只求他答应,别的全然不顾。
千云涂看出我的执着,犹豫片刻,对我说:“若真有什么,我是自然帮你的,你起来说就行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又问:“王爷,今天这话只有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销魂在此讲话可以放心吗?”
“你尽可放心,我自来知道你喜静,这个院子本就偏僻,现在又没有别人,况且我府上的人都是极懂规矩的,你就安心说吧。”
我再次点头,而后便解开里衣,取出千云淇送我的书简,递给千云涂。
千云涂接过一看,眉宇间便颤了一下。
我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说:“王爷认得这东西?”
千云涂打量着我许久才终于问道:“你是哪里得来的?”
“实不相瞒,是几次三番来劫我的那人给的。”
千云涂脸上有些失色,他皱着眉,若有所思。
我径自说道:“想必王爷也该猜到了吧,那人就是唯铭王爷。”
“不……怎么会是他,他早不在了!”千云涂不敢相信地说。
“王爷说他不在是指……”
“他早随乌奴山的裘瓮澈去习武,已经二十一年没有消息了。”
“可是这东西总没错吧?”
“这……”千云涂犹豫一下道:“笔迹是可以防的……”
“那这书简上的绛龙纹谁敢防?况且这黄凝绡的料子除了王室,寻常人根本不会有,还有这样式,跟均赫王爷藏的那副‘循芳宴’的书简一模一样……”
“好了!”千云涂颇为头痛地打断我,“纵然这东西没有错,也不一定就是我五王弟,许是别人拿了他的东西也说不定。”
我定定看着他:“王爷,你们总归是兄弟,他的脾气你多少该知道,我且不说那人跟众人口中的唯铭王爷多像,只一点——他若真是唯铭王爷,而今关在均赫王府大牢里,那群人会放过他吗?王爷不去看看,若把个真兄弟给耽误了,王爷于心何忍?”
千云涂终于被我说的动了心,但还是怅然若失了一刻,才答道:“好,这事交给我吧。只是有一样,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五王弟是……”
我见他问的为难,揣摩了一刻才说:“王爷放心,销魂还知道轻重。”恐怕也只能这么说了,我和千云淇总归没有真的冲破那道禁线,但他待我如此,我又并不厌弃,说是一清二白毕竟牵强。
千云涂果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但那份担忧却是有所解亦有所不解,于是叹了一声,说道:“我也不多问了。可我若救了他,你得答应我,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三王弟知道,而且——”
那呼之出的话还是让我一阵心搐,是伤心吗?我不愿承认,但那人为我所做的一切却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没有勉强,没有伤害,没有顾忌,没有负担,没有算计——有些霸道,有些不羁,有些发蠢,有些不解风月……还有些什么我却连辨都辨不出,且也不敢辨了。
“……你再不能和五王弟有丝毫瓜葛。”只等听千云涂说出最后的裁判,我的心终于狠狠沉入深谷。
罢了,这样的人遇到一回也足够。若说人生得失太多,我失的惨不忍睹过,但得的也早就是寻常人望尘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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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点点头,我决然道:“王爷说的,销魂一定谨遵不逾。只是唯铭王爷的脾气……这几回他已是如此,还望王爷多规劝一些。”
“这是自然,况且云淇虽然太桀骜,但决不至于强人所难,你若坚决,他也不会再纠缠。这事明日就有结果,你既然答应了我,还要劳你件事。我那王弟,若不是听你亲口跟他决断,恐怕不会罢手,我想你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沉默——本来不想再见千云淇,免得徒添感伤,可千云涂的话却是没错。要让我不再与他藕断丝连,我可以做到,但若亲手斩断这段孽缘,总是心中惨痛。可事已至此,还有别的法子吗?终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只得喃喃答应了千云涂,又说道:“王爷今日若救下他,可以暂时送去东市的倾雨楼安置一晚。王爷请放心,那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毕竟王府里太招摇。至于王爷交代的事,销魂一定办到,过了今晚,必然他是他,我是我,再无瓜葛。”
只见听我说到倾雨楼时,千云涂的眼神猛然诧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如常,我也顾不得多想,知道他同意了,便不再多说。
7
当晚,千云涂以身体不适为由把我留宿在承晟王府,自己则安排一切去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
想着这一个多月和千云淇的几次见面:仓促中,争执下,那一举一动竟写尽无限深意,而如今这般地步,终归是——一场消黯,永日无言。
三更不到,千云涂安排的人便悄悄把我护送到倾雨楼。
我对杜倾雨早是大恩不言谢,对千云涂更是心照不宣有隐难言。
于是独自进了顶阁,踟躇地走到千云淇的床前,默然无语半晌。
他中的不是什么太严重的毒,想必千云涂已经喂他吃过解药。只是接二连三被伤着,又在牢里关了一整天,纵然功夫再好,总归有些虚弱。
见我来了,千云淇倒依旧静静的,仿佛早料到一般。
“你跟不跟我走?”终于还是他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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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虚的难受,一下子,想好的话却全吐不出来。
他莫名地失了神,喃然道:“销魂,销魂,这名字果然只有你当的起。”
我哽了片刻,说:“咱们终究——不是一路……”
千云淇默默等着,我却又说不下去了,才要怪自己太懦弱,他反问:“是因为千云戈吗?”
我哀然看着千云淇,摇摇头。
便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因为你不知道的,你真的不知道……
“五年前我在四哥府上见过你……”千云淇愣了一刻,又说:“那时只是一惊,本来想,这世上除了我师父,没人会让我如此惦记——哪知为了那一惊,两年前我又回来了,只是你成了他的人。”他情难自禁地一叹,再说:“我已经不想再强求什么,可是看着你,终究是苦心的一个人。我也在皇家里十几年,知道那金銮玉瓦的繁华多消耗人,可你就那么苦也总是撑着。这两年我冷眼看来,既不是池中物,你何苦不肯抽身呢?”
何苦?我怎么跟你说才能让你明白,你是风一般的,可以自由来去。你纵然受过繁华的销蚀,但是终归有所选择,可是我不行,千云淇,我不行……
“请王爷,不要再为销魂劳心伤力,销魂不会离开均赫王府。”我怕自己快要撑不下去,只求速战速决。
千云淇又换成惯有的冷淡,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