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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都跑了一半了,萧晓白忽然叫道:“哎!哎!等一下,转向,去看守所。”
干嘛?开玩笑,许建军脚上还有一双呢……萧晓白忽然开始佩服自己的细心,陷入自恋的他,没有觉察到车内其他的两位,脸部颜色都转为铁青色。
“嘿!你小子,准备开店卖鞋子,还是准备转行帮人修鞋子啊?怎么带回来那么多鞋子。”刚一进鉴证科,老李就开始打趣:“哟!还有拖把,得,咱公安局直接转行做家政服务公司得了。”
老李是一名老法医,萧晓白最近一段时间老来鉴证科,跟他混得很熟。老李虽然心里觉得萧晓白总是要这要那,麻烦的很,但是心里还是挺欣赏这个认真负责的小伙子的。
“老李,我想证明一下自己的一个猜测,能不能帮帮我个忙?我想取一点鲁米诺试剂。”
“啊?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些东西,我这里可是有数的。”
“有没有数,还不是您一张报告。老李,李老师,求您了。”
“好吧!说好了,下不为例。”
打开带回的证物袋子,摆满了长长的证物台,萧晓白拉上了证物室的窗帘,关掉了所有的灯,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
萧晓白戴上特制的眼镜,使劲的晃了晃手里的喷雾桶,心说:“许建军,能不能证明你说的话,也许就看这一次了。”
漆黑中,只听到喷雾桶喷水的声音在嘶嘶作响。
鲁米诺发光试验:用鲁米诺0。1克,过氧化钠0。5克,加蒸馏水100毫升配制试剂。试验时将所配试剂装入玻璃喷雾器内,在暗室内或夜晚对检材进行喷射。如为血迹,就会呈现出明显的青白色发光现象。这一反应,不具有特异性。这是一种很有效检测血迹存在的方法。
死亡数字 第十三章 衣服一套
检验的结果出来了,鞋子上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包括拖鞋上,袜子上,还有拖把上,萧晓白全部都喷了一遍,也不管老李的东西有没有数,结果还是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血迹的迹象。
这个结果让萧晓白有点郁闷,这种情况,既不能证明许建军就是凶手,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假如他的鞋子上有血迹,那么通过对比,有可能就能发现其他的线索,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血迹的出现。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许建军真的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凶手只不过是穿着许建军的衣服行凶而已,那么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二种可能,许建军本人就是凶手,他杀人之后,把鞋子扔掉,或者,鞋子上刚好没有沾染血迹。这种情况也经不起推论,假如他能扔掉鞋子,那么他不会傻到把血衣和尖刀扔在自己家附近。
假如是刚好鞋子没有沾染上血迹,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因为血液的溅射和滴落,都可能造成液滴飞溅,在那种场景下,鞋子不会沾染到血迹的情况,是几乎不可能的。
比如说现实生活中,我们跟人对话的时候,除非你带着口罩,不管你如何小心,你的唾液都会有细微的飞沫沾染到对方的脸上,衣服上。虽然这种情况,肉眼无法鉴定,但是通过试剂的反应却可以清晰看到。
萧晓白仔细的思考了很久,他觉得自己还是偏向第一种可能,许建军不是凶手。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证明他无罪?如何找出真正的凶手?
萧晓白忽然无力的发现,每一次自己找到突破口,却马上又被封死,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萧晓白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该死的!假如是许建军干的,我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假如是另有其人,我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凶手抓到!”萧晓白恨恨的想。
生气归生气,办案归办案,一切还要从证据开始仔细检查。
这是一种责任,一个沉甸甸的担子。
再一次回到证据上,萧晓白这次异常的小心,他仔细检查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凶手是许建军?
又想起了老师的话,萧晓白闭上眼睛,开始想象,他把自己想象成凶手,一个人手持利刃,站在床边,将尖刀刺向昏睡在床上的这一对男女,鲜血喷射而出,溅满了他的脸庞,白色的短袖衬衫被鲜血喷得斑斑点点,条纹西裤上也溅射上不少鲜血,鲜血顺着脸庞滴落,在地面飞溅起来,脚上……运动鞋?拖鞋?没穿鞋?
不对!这里不对!原来问题就在这里!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萧晓白再一次见到了许建军。
“有进展么?”许建军的眼睛里透着希望,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没有。”
许建军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呆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他忽然吼道:“妈的,老子就不该相信你这个鸡巴警察!你们除了欺负老百姓以外,有个屁用?!”
萧晓白静静地等他发泄完,才轻轻的说:“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真的?你真的相信?”许建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坐直了身体,但是下一刻,他又瘫坐了下去:“相信有个屁用啊!你又没办法破案。”
“我一直不明白,假如七月十四号晚上,你不在天南市的话,你为什么不给出不在场的证据?你告诉我,你那一天晚上到底在哪里?假如你不帮自己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不能说,不能说的。反正都是死,怎么死,有区别么?”许建军倒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
“行,你不说也可以,我有的是办法!”
萧晓白示意门外的民警进来,然后小声告诉他了一段话。民警迟疑的看了看许建军,又看了看萧晓白:“这样可以么?不符合规定啊!”
“没事,就一会儿而已。”
许建军呆呆的看着民警解开了自己的手铐,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萧晓白。
“来,把这个穿上。”萧晓白扔给许建军一包东西,那是一件一模一样的短袖衬衫和一件条纹西裤。
“为什么啊?”许建军有些迷糊,这个年轻的警察到底要做什么。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实点!”民警把警棍在手里拍了拍,示意许建军快点。
穿好了一整套衣服,许建军按照萧晓白的指示,站到了会客室的椅子上。椅子被萧晓白挪的离桌子很近。萧晓白看了看椅子和桌子的高度差,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萧晓白拿出一个装满红色颜料的塑料瓶,迅速地把它放在桌子上,瓶口的喷嘴对着许建军,用力的用手一挤。红色的颜料瞬间喷满了许建军的脸和身体。
“哎呀,你干什么,搞了我一脸!”许建军抹了一把脸,一边吐,一边骂:“靠!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老实点,谁让你骂人的!”民警挥着警棍就要招呼。萧晓白向他摆了摆手:“让他快点把衣服脱下来。”
萧晓白走了,许建军被带回了牢房,回到牢房的路上,白白的挨了好几警棍。躺在牢房的床上,许建军呆呆的出神,他想起了萧晓白临走时的一句话:“能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就在此一举了。希望我花钱买的衣服没有白费。”
许建军不明白,那套弄脏的衣服到底有什么用,而这名年轻的警察,为什么让自己感到很信任?自己不是一直最讨厌警察的么?
那套衣服,是否能够帮自己证明清白?
关于飞沫理论:现实中的情况,是这样的。任何一种液滴的飞溅,都会形成微小的飞沫,不管是喷射而出的水流,或者血液,都会形成这样的飞沫。肉眼是根本无法观察的,身体触觉也是无法感应的,通过试剂的亮色反应,才能看到。
所以,大家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从严格意义上讲,很多时候大家都在互相吃唾沫,这是毫无疑问的,特别是在饭桌上,你吃到的是N个人的唾沫。
呃……我说的好恶心,大家不会看过吃不下饭了吧?
死亡数字 第十四章 抓捕行动
八月二日上午十时许,下屯乡大王村。
大王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这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平淡而重复,但是今天的大王村,有些不一般,上午的时候,忽然来了一辆警车,下来很多警察,打听王晓霞家的住址。
小孩子也许并不知道王晓霞是谁,但是老一辈的人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晓霞可是村里唯一飞出去的一只金凤凰,听人说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光房子都好多个万呢!这在以前,可把村里这些个妇女们,羡慕的口水直流。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前几天看她一个人偷偷的跑回了娘家,也没见张扬。这可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回来,都是大包小包挎着,在村口就吆喝着跟人打招呼,村里的女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不定跟男人生气,男人不要她了。
前天有一个在城里打工的年轻后生回到村里了,听他说,好像是王晓霞的老公被人杀了。这个消息让村里的妇女们一下子从妒忌和羡慕转成了同情与庆幸: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老公被人给杀了,当家的不在了,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还好还没有生孩子,假如有了孩子,再加上一个拖油瓶,那就更惨了。
来警察找王晓霞这个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大王村,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一大群人围在王晓霞家的院子里看。
“出来了,出来了。”一群人赶紧往院子外跑,紧张之下,成来家媳妇的鞋子被人踩掉了,也顾不上捡,光着脚丫子跑到院子外的空地远远的继续看。
成来家媳妇数了数,总共有五个警察,其中有一个是很年轻的后生仔,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王晓霞低着头,跟着警察,她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吓得木木呆呆的。
王家老太太从屋子里跟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后面跟着哭,这一下不打紧,人群里哄的一下炸开了:“晓霞的老公不会是她自己杀的吧?怎么警察来抓她?”
“说不定是真的啊!要不然警察大老远跑来干啥?”
“我都说过王晓霞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眼角刁,嘴唇薄,还有,你看到她脸上那颗痣了么?那可是杀夫的痣。”
人群里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王晓霞也听到了这些话,头低得几乎埋到胸部去了。
那个后生仔警察忽然站住了,他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口道:“大家不要乱猜测,王晓霞家被盗了,我们只是带她回市里面协助调查,谁要是乱说,走漏了风声,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一听到要追究责任,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看着警察和王晓霞走远,无数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家里被盗了?听人说他们家房子都值好多个万,这一次肯定丢的不少吧!”
围观的人,带着一种幸福感散开了,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平平安安的,家里又没有被偷,是多么的幸福。
村里的几个长舌妇,依然围着王家老太太,假装好意的安慰着,还在转弯抹角的打听着消息。
警车行驶在坑洼不平的泥土路上,车厢里颠簸得不成样子。萧晓白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座位,浑身绷得紧紧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小萧,是不是晕车啊?要不要来点晕车药?”
“没事,就是有点胃疼,没事。”萧晓白勉强笑着答应了一下。
“那你可要注意点了,干咱刑警的,胃病的太多了,吃饭有上顿没下顿的,你才那么年轻,就那么严重,平时可要多多保养。”
萧晓白其实不是胃疼,他是恐惧,自从那次车祸之后,他坐车总有一种恐惧感,他想给自己进行心理引导治疗,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完成。看来,心理学的治疗方法,还是需要别人帮助实施才有效。
“王晓霞,你大概也明白我们这次带你回来为的是什么,到了局里,你可要好好配合,老实交代。我们既然找到了你,肯定就是有了准备。”
坐在后排的王晓霞,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八月二日下午三时许,天南市公安局二号审讯室。
“王晓霞,七月十四日晚上九点到七月十五日上午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在家,我老公说有事要出差,我很早就睡了,早上六点钟起床做饭,然后就在家里呆着。到上午九点多,我想家了,就坐车回老家了。”
“胡说!这段时间,你到底有没有去过胡记招待所?”
“没有,我没有去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的人通知我,说我老公出事了,那几天才我才老家回来的。”
“你真的没有去过现场么?”
“没有!没去过。我真的没去过!”王晓霞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好!王晓霞,我问你,一个女人回娘家,几乎把家里的财物和自己的衣服鞋子都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