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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王晓霞,我问你,一个女人回娘家,几乎把家里的财物和自己的衣服鞋子都带回家了,你是不是再也不准备回来?你是心虚还是害怕?是不是怕被警察抓到?”
“我老公死了,我一个人住那个房子害怕,我准备把它卖掉,不要了,这也有错么?我只是想在农村过安生日子。”王晓霞还是死咬着不放。
“好吧,既然你这样顽固,看来想让你自己承认是不可能的了。王晓霞,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带回家的鞋子都打包带来了么?”
听到鞋子,王晓霞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抖,然后又强自镇定的说:“鞋子怎么了?又不是我偷来抢来的,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你知不知道,平时日用的洗涤剂,只能洗去肉眼可见的血迹,但是,通过一些方法,依然可以检验出血迹的存在。”
王晓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美丽的眼睛也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萧晓白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向站在她身边的女同事说道:“走吧,带她到证物室的,让她自己看看。”
关于心理治疗:心理学的某些伤害,是可以通过自我催眠来治疗的,但是很多情况,一个人对自己过于恐惧的记忆,是无法个人完成的。这有点像中医所说的医不自医。
死亡数字 第十五章 名牌服装
来到证物室,萧晓白和民警一起拉上了证物室的窗帘,关闭了所有的灯光,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萧晓白拿出一个玻璃喷壶,开始对着桌子上的鞋子挨个进行喷洒,他喷得很仔细,每双鞋子的鞋面和鞋底,都仔细的喷洒了一遍。
昏暗中,一只皮质高跟鞋的整个鞋底前部,散发着清幽色的光。
萧晓白转过身子,向王晓霞问道:“你就是穿着这双鞋子去案发现场的吧?怎么样?刷这双鞋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王晓霞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已经无法回答了。她瘫软在小张的怀里,嘴唇不住的抖动,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萧晓白的心中忽然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种恶心和厌恶在里面,又有一丝怜悯和不忍。
感情这种东西,相爱时是那么的甜蜜和美好,但是当背叛和妒忌滋生的时候,感情就是最凶残的利器。
瘫软的王晓霞被小张和女刑警一起带走了,审讯结束之后,等待她的将是审判和牢狱生活甚至是死刑,这个案子可以说已经告破了,按说萧晓白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的心中依然是疑雾重重。
韩队长为什么要自杀?而他死前留下的那四个数字到底又指的是什么呢?
在心理学上,自杀是一种自私的心理行为表现,自杀者往往带着现实恐惧和逃避。韩队长是一名刑警,而且生活幸福美满,没有理由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而且,在他死前留下这样四个数字,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这四个数字,究竟又指的是什么呢?
是这个案子?还是韩队长未了的心愿?萧晓白觉得自己偏重前者一点,因为韩队长看到自己之后留下的这四个数字,一定是与工作有关,因为自己和他是同事关系,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请求,那是一个未了心愿的嘱托。
“小萧,行啊!不错啊,你是怎么想到疑犯是这个女人的。”老李一走进证物室,就开始对萧晓白打趣,一句话打断了萧晓白的沉思。
老李是个很有趣的男人,五十多岁了,当了那么多年法医,尸体都不怕,却很害怕跟陌生女性呆在一起,萧晓白听了别人讲老李这个故事,一直在怀疑,这种男人是如何讨到老婆的。
刚才有三个女人在证物室,老李吓得连门都不敢进,等到人走了才敢进来。
“我那里比的上您,您是老师嘛!咱局里所有的人在您面前永远都是学生。比如说,您在家用的都是榴莲皮,那是办公室小童家搓衣板远远比不上的。”
“嗯……嗯……”老李听着挺乐,半天才琢磨出味来。“好小子,敢戏弄我!以后别想进我这证物室一步!”
“别……别……我说还不成么?”
“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子,看我老头子好说话,没事跟那些老女人学着乱嚼舌头。快说,小心以后我真的不让你进我这门。”
“你记不记得我带回来过一套被红色颜料泼脏的衣服?”
“记得啊!那条裤子还是花花公子牌的,真可惜了。”
“那是我按照在抓捕许建军的时候,在现场发现的血衣同样的牌子和大小特意买来的。然后我找到了许建军,重新模拟了一下现场。”
“嗯?衣服怎么能模拟现场?你可不要糊弄我。”
“你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小孩子穿,会是什么样子?”
“废话!那能穿么?一个上衣能给小孩子当袍子穿了。”
“对!在现场我们发现的血衣,从下面数第三个扣子以上才有血迹,这是因为衣服的下摆在裤子里扎着。假如按照这个位置来扎腰带的话,那么穿这个衣服的人,一定很矮小。而许建军穿上同样的衣服,衣服扎入裤子,会把第二个扣子以上都漏在外面。所以,假如是许建军杀人的话,除非他练了缩骨功。”
缓了口气,萧晓白继续说道:“按照这样的身材推论,凶手一定是一个个子在一米六以下的人,而许建军的身高,有一米七五。相应的,我发现罗通妻子的身高正好是一米五八,而罗通死后,他妻子反应一直很冷漠,认领完尸体,就回到自己老家居住去了。所以我才会怀疑凶手是她。”
说到这里,萧晓白看了老李一眼,发现老李正不住的点头,显然十分的赞同。
“我试着推想了一下,很有可能是王晓霞跟踪过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不知她从什么渠道拿到了许建军家的钥匙,偷来了许建军的衣服和厨房里的剔骨刀,但是因为鞋子不合脚,所以鞋子还是穿的自己的。她下药给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然后用刀杀死了两人,然后嫁祸给许建军。”
“小萧,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女人真可怕。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就不应该跟女人多打交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李摇头晃脑的去了,剩下萧晓白一个人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自己辛辛苦苦推理出来的东西,老李居然拿来做了一个这样的评论,让萧晓白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没过多久,老李又转了回来:“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办案的时候,不用什么东西都要那么完全一致的,你用花花公子西裤做试验,跟地摊上买的山寨货做试验,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哎,浪费了一条名牌裤子,好几百呢!”说罢,又晃晃悠悠走了。
愣了好半响,萧晓白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证物室里的证物,一件件用证物袋封存好,然后贴好标签,这些证物,都是日后审判时需要用到的,不能有一丝纰漏。
正收拾着,小张跑了进来。“小萧,王晓霞醒了,她坚持要见你,闹得很厉害,谁都没办法,你要不去看看?”
赶往审讯室的路上,萧晓白心里一直犯嘀咕:“怎么回事?为什么疑犯都点名要我?难道是我长得很善良?”
王晓霞见到萧晓白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承认我去过现场,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OH!SHIT!
萧晓白觉得王晓霞这句话像一把大锤,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他有些晕乎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亡数字 第十六章 捉奸成尸
八月四日下午四时许,天南市北城区花园新村。
“大爷,您好,请问刘建忠家怎么走?”
“刘建忠……刘建忠……哦,你们找老刘家的老二吧,一直沿着这个巷子走,最后的那一家就是,他们家有很大的一个葡萄架,一看就知道了。”
“谢谢您了,大爷。”
萧晓白和两位民警按照老大爷的指点,找到了刘建忠的家。
“您好,刘建忠在家么?”萧晓白先是敲了敲门,才开口说话。
“老二,快起来了,有人找你。”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一边回答,一边走出门来。
“哎哟,是警察同志啊,是不是我们家老二又惹什么麻烦了?这孩子就是不给我省心啊,警察同志,您可要高抬贵手,回头我揍死他,有什么事您多担待点。老二,快起床出来了,警察同志来了。”
“大妈,不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是找刘建忠了解一点事情,没有其他事。”
刘大妈的脸一下子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说话间,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一边扎着裤带,从屋里走了出来。“妈,别整天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哪里有犯事情了。真是!”
“这死孩子,让你听话你还顶罪,快点过来跟警察同志说说情况。对了,警察同志,只顾着说话,还没请教您贵姓啊?”
“没事,没事,大妈您别客气,我们也就是一点小事,问完就走,那边局里还有案子等着呢。”
萧晓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建忠:“照片上这个女人你见过么?”
仔细的看了很久,刘建忠摇了摇头:“没印象。”
“那你十四日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没印象了,我们跑出租的,天天拉客,谁记得住那么多人啊?”
“你再仔细想想,她说她包了你的出租车,在南城区跑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印象?”
“哦!你说那个跑了一夜给五百块的女人啊?有印象,不过长什么样子不太记得了,太久了,她说只要我带她跑遍南城区的旅店,就给五百,我有印象。”
萧晓白和两名民警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是什么人啊,原来有印象是冲那五百块才有的。”
“她包你的车,从几点到几点,总共用了多长时间?”
“好像是晚上十点多开始的吧,到早上八点钟让我送她回去的,她家在北城一个什么小区来着。”
“那你记不记得到南城胡记招待所大概是几点钟?”
“胡记招待所?胡记招待所……没有印象啊!我就只记得早上快七点了她还在找,后来去了一家,就慌慌张张的回来了,也不说找了,就让我把她送了回去了。”
“早上快七点,在哪一块?你还记得么?仔细想想?”
“大概是常胜街那块,她自己下车去的,那个巷子太窄了,进去不好倒车,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只是听人说过那里有旅店。”
萧晓白点了点头,刘建忠所说的,跟胡记招待所的地理位置和描述相符,看来,王晓霞并没有撒谎。
“大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谢您,也谢谢你,刘师傅。”
刚走出了刘家的院子,身后就响起了刘大妈的声音:“快点把那天的钱交出来,这死孩子,每天才上交不到两百块,原来跑来的钱你都给贪污了。”
“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零花钱?!”
“家里缺了你吃喝了?这钱是给你留着娶媳妇的,都快三十了,还没讨到老婆,你弟弟的女朋友肚子都大了,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听着身后院子里的追打声,萧晓白苦笑着摇摇头,平淡的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吧?
坐在车上,萧晓白却陷入了沉思:现在王晓霞不在场的证据也被证实了,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血衣和凶器在许建军家,但是血衣的血迹轨迹,排除了许建军作案的可能;王晓霞到过现场,但是按照死亡时间推断,两名死者死亡时间是十五日凌晨三四点钟左右,按照出租车司机和王晓霞自己的交代,她到达现场时,是早晨七点钟左右。那么,凶手也不可能是她。
凶手到底是谁呢?
萧晓白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循环,每一次找到突破口,每一次都会被证据推翻,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又陷入了毫无头绪的盲目中。
“猪头,放歌听吧,太闷了,上午找出租车司机的资料跑了大半天,下午又来找人,我都快累死了,快点放歌放松放松。萧哥,没意见吧?”民警小钱从后排车座探出脑袋,伸到了司机位,开始在抽屉乱翻。“猪头,我记得你有一张很劲爆的外国碟的。”
“死钱串,你又乱翻我东西,我刚买的东西就被你翻得一清二楚了。”被小钱叫做猪头的民警并不胖,只不过姓朱而已。
两个人的对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萧晓白,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逻辑问题。
王晓霞前去捉奸,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在哪一间房的?她又是如何在不惊动服务员情况下进入房间的呢?
假如她向服务员询问自己丈夫的开房记录,那么,服务员肯定会有印象,那么重要的线索,服务员不可能隐瞒不报的。
而且她假如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