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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开始动手,但恭平却怎么也没法集中精神。做不了两题,就想伸手去拿游戏机。游戏机倒是忍住没去拿,这回却又打开了电视。碰巧,电视里正在放动画。是个之前没看过的片子。虽然感觉也没什么意思,但恭平还是一直看到了最后。光是看动画,就过了三十分钟。看完之后,恭平倒也乖乖地关上了电视,可他却还是没心思做题。老实说,他就一直在等着闹铃声响起的一刻。
恭平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到宴会间去之间,恭平先探头往大堂里看了一眼,只见汤川站大堂里抱着手臂,盯着墙上画在看。墙上挂的,就是那幅大海的画。
“博士。”恭平叫了他一声,“你又在看那幅画了?”
“我是在想,这画是从什么时候起挂在这里的呢?”
“嗯——”恭平沉吟了一下,“应该是从很久之前就挂在那里的了吧。两年前我到这里来的时候,那画就已经在那里了。”
“也是。”汤川一笑,抬手看了看表,“好了,去吃晚饭吧。”
宴会间里,成实正在往桌子上摆放汤川的饭菜。菜肴依旧大部分是用鱼类和蚌类做的。
汤川的饭菜对面,放着恭平用的碗筷。今晚川畑家的晚饭是汉堡包。
“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感觉味道就很不错啊。”说着,汤川盘腿坐下了身。
“抱歉。整天都是这些菜,几乎都没什么变化。”
“哪有。最近几天的鱼都不一样啊。这可是海味的宝库啊。”
“对了。”恭平突然问道,“成实,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今天我去海边,看到了一条很漂亮的鱼。那鱼很小,浑身蓝色。我问姑父,姑父说是让我问成实你。”
“身子很小,浑身蓝色的鱼?大概两公分长吗?”
“对对。”恭平连连点头,“就像热带鱼一样漂亮。”
“那应该是‘空雀’吧。”
“空雀?它不是鱼吗?”
成实微微一笑。
“准确的名称,应该是叫做‘空雀鲷’。那鱼在玻璃浦这里很常见的。那些第一次玩体验潜水的人们,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发现空雀的时候了吧。第一次看到那鱼的时候,我也把它当成是会动的宝石啦。”
“我也吓了一跳。我当时本想捉住它的,结果却没抓到。”
“肯定抓不到的啦。不过,你别看它现在样子挺漂亮的,等到冬天的时候,它就会变黑的。”
“这样啊?不过也罢。反正冬天我也不会跑去潜水的啦。”
我开动了。两手合十之后,恭平拿起了餐刀餐叉。汉堡包的表面烤的程度恰巧合适,用餐刀一切,渗出的肉汁和浓西班牙沙司混合到一起,冒出了腾腾热气。
“感觉你的晚饭味道也挺不错的呢。”汤川说。
“那我切一块给你吧。不过你要用生鱼片来换哦。”
“感觉倒也不算太吃亏,我考虑下好了。对了——”汤川手里捏着筷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完,汤川看了一眼成实。
“什么事?”成实一下子挺直了脊背。
“大堂里挂的那幅画,是谁画的?”
成实的胸口轻轻地起伏了一下。恭平感觉她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罢了。上次我也跟恭平聊过这事,问他那画画的到底是哪里的大海。至少,在这附近,是看不到那样的大海的。”
成实把贴在耳朵上的头发捋到了耳朵后边,偏起了头。
“我也不大清楚。那画很久以前就挂在旅馆里了。不过我一直都没太在意。”
“很久以前?意思是说,你们家搬到这里来之前,那画就挂在那里了?”
“对。听我爸说,那画是别人给我祖父的,之后我祖父就把它挂在那里了。所以,我爸应该也不大清楚的。”
成实拿起托盘上的点火棒,准备把点火棒的一头伸进了汤川面前的桌上火炉的下边。
“不必了,我自己来点吧。”汤川说道,“你就把点火棒放那儿吧。”
成实一脸困惑的表情,回答了声“好”,把点火棒放回了托盘。之后,她说了句“请慢用”,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那幅画上的大海——”说着,汤川看了看她的后背,“是从东玻璃的山丘上看到的。刚才我去确认过了。”
成实停下了脚步。不光只是双腿,她全身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止了。成实缓缓扭过头来。她的动作,生硬得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
“哎?”成实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有气无力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东玻璃?是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汤川问。
“我连想都没好好去想过。”
“就算真的没想过,你也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是哪里的大海了吧?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更熟悉玻璃浦的大海的吗?甚至还建了个人网站。”
“我很少去东玻璃的。”
“是吗?你的博客上不是写着,说从东玻璃眺望玻璃浦的大海是最美的吗?”
成实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凶光,她的声调也开始变得尖厉了起来:“我没写过那种话。”
汤川苦笑道:“你也用不着生气吧?”
“我没生气……”
“如果不是你写的,那大概是我误会了吧。看起来,我最好还是跟你道个歉的好啊。”
“不,没必要。您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不,没有了。”汤川往玻璃杯里倒上了啤酒。
失陪了。成实转身走出了房间。她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
“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恭平向汤川问道,“博士你已经找到那幅画上的大海了?”
嗯。汤川随口回答了一句,往小碟子里倒上酱油。之后,他用筷子尖头挑起一小块芥末,搅拌到了酱油里。甚至就连他的这些动作,感觉都有种搞科学的人的范儿。
“还特意跑过去看看。感觉你似乎挺在意这事的啊?”
“‘在意’这个词,说的就是‘好奇心受到刺激’的意思。放着好奇心不去理会,这可是最大的罪过。一个人成长的最大能源,就是好奇心。”
恭平点了点头。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想,为什么汤川说话总是这种调调。
汤川伸手拿起托盘上的点火棒。摁下开关,嚓的一声,点火棒的一头便冒出了火苗。恭平家里也有这样的东西。那是他们家买来做烧烤时用的。可实际上,家里就只用它做过一次烧烤。恭平的父母平日里都很忙,几乎都没时间出去烧烤。
汤川用点火棒点燃了桌上小炉下边的那团固体燃料。
“你知道现在火上烤着的这容器是用什么做的吗?”
桌上小炉上边,放的是一只白色的容器。不过它看起来却和普通容器有所不同。恭平盯着那容器仔细看了看,说道:“感觉似乎是用纸做的啊。”
“对,就是用纸做的。所以,这容器就叫做‘纸锅’。你不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既然它是纸做的,为什么不会被点着呢?”
“大概是做过些什么处理吧。”
听恭平说完,汤川用手指从纸锅的一端撕下了一个小角,用筷子捻住,把左手上的点火棒凑了上去。虽然那纸并没有立刻就烧起来,但它却也渐渐地变成了黑色的灰烬。看到筷子尖也快被烧到,汤川这才停了下来。
“如果换作是普通的纸,那么立刻就会烧起来的。没错,这纸确实经过了一些耐火处理,但它却也并非完全不能燃烧。光凭你刚才的那些说法,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恭平放下手里的刀叉,爬到了汤川的身旁。
“那它为什么没烧着呢?”
“你看看纸锅里边吧。不光只是蔬菜和鱼类,里边还盛着汤汁。汤汁其实就是水。水的沸点是多少度?你已经上五年级了,这个应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一百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还做过实验呢。”
“你们是在烧瓶里装上水,然后一边加热一边测量温度的吧?”
“对。温度接近一百度的时候,水里就会开始冒泡。”
“那么,之后温度计的数值又如何呢?是不是一直在上升呢?”
恭平摇了摇头,说道:“一点儿都没上升过。”
“是吧?水在一百度的时候,会变成气体。相反,在水保持着液态的时候,它就不会超过这温度的。同理,只要纸锅里还残留有汤汁,那么不管再如何在它的下边加热,它都不会烧起来的。因为纸的燃点是三百度左右。”
“原来是这么回事。”恭平抱起双臂,两眼盯着桌上小炉的火焰。
“那,咱们接着做下边的实验吧。”
汤川挪开装着啤酒的玻璃杯,拿起了下边的那张纸质的圆形杯垫。
“如果把它放到固体燃料的上边去,情况会怎样呢?”
恭平看了看杯垫,之后又看了看汤川,战战兢兢地回答说“会烧起来”。他总觉得,汤川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下套。
“大概吧。”
汤川的回答让恭平大跌眼镜。
“什么嘛。你这算什么实验嘛。”
“别着急。那,如果情况稍微改变一下呢?”
汤川拿起一旁的茶壶,把里边的水倒在了杯垫上。杯垫立刻变得湿漉漉的。茶壶里的水甚至打湿了榻榻米,但物理学者却完全不理会。
“你把它放到固体燃料上去的话,情况会怎样?”
恭平开动起了脑筋。估计答案不会太过简单。或许,之前说的有关纸锅的事,就是一种提示。他开始在脑海里反复回想汤川之前说过的话。
“我知道了。”恭平说道,“还是会烧起来的。只不过不会立刻就被点燃。”
“为什么?”
“因为纸已经被水打湿了。在它完全干燥之前,是不会被点燃的。等它干掉之后,自然就会烧着。”
“嗯。”汤川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你的最终答案吗?”
恭平点了点头,说:“对。”
“好。”说完,汤川便把被水打湿的杯垫放到了固体燃料上边。燃料是装在一只小筒里的,放上杯垫之后,感觉就像是小筒被盖上了一只盖子一样。
恭平盯着杯垫看了一阵。它的中央渐渐变黑,感觉火苗似乎随时都会从变黑的部分蹿出来一来。但过了好一阵,火苗也还是没有蹿出来。
汤川把杯垫拿了下来。小筒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啊?恭平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他扭头望着汤川,那眼神就像是在问“为什么”一样。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固体燃料是被装在一只小筒里的。固体燃料也好,纸也好,燃烧的时候都必须要有氧气。可是,如果用杯垫封住小筒的话,氧气就很难进入到小筒里去了。尽管如此,如果杯垫没有被打湿的话,那么火苗或许就会在熄灭之前烧破杯垫,再次得到氧气的。因为杯垫已经被打湿了,所以就像你说的那样,它并没有立刻燃烧起来。而且,在隔绝空气这方面上,潮湿的纸的性能要优于干燥的纸。”
汤川再次用点火棒点燃了固体燃料。之后,他把那张被打湿的杯垫放到小筒上,然后立刻便把它给拿开了。就只是这么一下,小筒里的火就已经彻底熄灭了。
“感觉就跟魔术似的。”恭平说道。
“之前有没有人教过你,说如果煎锅里的油烧着了,是不能慌慌忙忙地往上边浇水的?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最好使用潮湿的布盖在煎锅上,让它来切断氧气。物体燃烧的时候,必须得有氧气。如果没有氧气的话,火就会熄灭掉。而如果氧气不足的话,就会出现不完全燃烧现象。”
“不完全燃烧?就是你白天提过的那现象?”
“对。”汤川重新点燃了固体燃料,“不完全燃烧会产生一氧化碳气体。”
恭平回想起白天坐在面包车里时,汤川说过的那番话。为什么重治当时会板着个脸呢?不光只是重治,甚至就连节子也是一脸阴沉的表情。
“怎么了?还不动手吗?”汤川问道,“再不吃汉堡包可就凉了哦。”
“嗯。”恭平又爬回了原先的地方。
37
草薙坐在江古田站北口的自助式咖啡店里。咖啡店不大,面朝通道的吧台座位上就只能坐三个人。草薙坐在中间的座位上,一边喝水,一边打发着时间。早在十分钟以前,他的咖啡杯就空了。
看到手表的指针指向了七点整的位置,草薙起身收拾好杯子和托盘,离开了咖啡店。和店里一样,门外的道路也同样很狭窄,而且扭曲蜿蜒。不必说,这样的路自然是单行道。路边上,开着几家小小的商店,挂着拉面馆、居酒屋和小吃店的招牌。
草薙走到稍稍感觉宽敞一些的路上,但这条路却也同样连中线都没画。整条路限速二十公里。
穿过商店街,前方是一片公寓林立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