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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小子,艾贝尔!”
“不错,曾是您部下的艾贝尔!没忘记吧?我还记忆犹新哪!小五郎君,这家伙正是吕班!”
“哦?那么说,你是和那封信同时到日本的?”
“是的。一上岸就赶到这儿来了。正巧赶上宴会。”
“艾贝尔,你有权逮捕总统特别任命的全权大使吗?”吕班冲着昔日的部下大声咆哮道。
“正是总统阁下的命令!我连检查院签发的逮捕令一齐带来了。放规矩点!”
吕班被缴去了枪械。波越警长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这个罕世凶贼。
怪贼黔驴技穷、进退维谷了。他腹背受敌,而且个个都是万夫莫敌的勇士。警视厅总监另当别论,在场的小五郎、波越警长和艾贝尔三人,不论哪位都是擒拿高手,吕班哪里找得到逃走的机会。再说,要逃也只有唯一的一处出口。门外,警视厅出类拔萃的几十名警官正张网以待。怪贼即便是魔术师也难以逃出重围。
难道,这不分国界行窃的凶贼阿尔赛恩·吕班当真命运就此告终、彻底栽倒在东洋异国人的手里了?
“哼!满沉得住气嘛!有什么可悲伤的?难道对老子栽跟头表示同情?哈哈哈……
杞人忧天。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可没答应过俯首就擒!“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怪盗!死到临头了,吕班不但毫无惧色,还哈哈大笑。怪物!难以捉摸的魔鬼。
“废话!逮捕你还必须征得你的同意?吕班,你巳落入了我们手中。如果不发生天地巨变、不出现奇迹,你的行窃生涯就算到此结束!”艾贝尔不无感慨。
“奇迹?哼哼!那么如果奇迹发生了又怎么说?”
“哦?就凭你小子?就想创造奇迹?”
“算你不幸言中。”
“什么?”
“我说要凭自己的力量创造点奇迹给你们这些蠢猪瞧瞧!”吕班自信地讪笑道。
等候在门外的刑警见屋里的人半天不出来,开始产生怀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刚才还听得见的说话声突然听不见了。屋里鸦雀无声。奇怪!
“警长!警长!”
“总监大人!”
刑警们大声喊道。门敲得嘭嘭直响,里面还是不见有人回答。
“不好!快把门砸开!”
随着有人一声大喊,离门最近的一名警官用力把门抵开,从门缝里往里一瞧。
“糟啦!奇怪,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连只猫崽儿的影子也没有!”
刑警们一下涌进黑屋,一把扯下墙上的黑天鹅挂毯和地毯,又把墙上和地板上敲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秘密暗道的出入口。黑色檀木大钟里又没有暗道机关。面朝走廊的窗户关得严严的,再说外面一直有几名警官严格把守。
刑警们刚才在屋里亲眼见到的总监、警长、小五郎、卢杰尔伯爵以及浦濑七郎的尸体在这近乎密闭的、连道暗门也找不到的黑屋子里突然失踪了,就象一缕青烟。
警官们一个个中了邪似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傻乎乎呆头呆脑如同在梦里。
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去向上峰禀报,说警视总监突然失踪了不成!然而实际失踪的不仅仅是总监一人,另外的五个大男人也同样烟消云散了。
难道吕班大言不惭吹嘘的所谓“凭自己的力量创造奇迹”,意味着让六个人同时消失?吕班再有通天的本领,总不会把活生生几个人给溶化成水一齐蒸气了吧?那么,那五个人的下落究竟怎么样了呢?
芝麻芝麻快开门
话题再回到警察们冲进黑屋之前。
室内,吕班和艾贝尔的对峙。
这个凶狠残暴的强盗终于走投无路、无技可施了。枪,被艾贝尔缴了去,敌人的武器顶在胸前,他一动也不能动弹。
如果不出现奇迹,吕班可谓难逃罗网。突敌艾贝尔开心地对吕班以示嘲笑。
“怎么样,阿尔赛恩·吕班。想不到吧?老子这口窝囊气憋了十几年,今天可扬眉吐气啦!你这个全世界臭名昭著的窃贼,也会在远东的客地他乡栽跟头,弄得身败名裂。
嘿嘿嘿……这事又可喜又可悲呀!“艾贝尔怒不可遏地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法语。
“告诉你,艾贝尔。别忘了我刚才许下的诺言!”穷途末路的吕班依然没有半点惧色。嘴角挂着一丝奇怪的微笑说。
“许诺?什么许诺?”
“哈哈哈哈,装什么糊涂!你心里害怕的不正是这一点吗?你不会抓住我的!”
“你他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怕什么?抓不住你?现在你不是已经栽到我手中了吗?你手上的武器已经没有了。咱们可有三支手枪!门外日本警官们巳层层围住。你夸再大的海口,老子也不信。就是上帝也逃不出这里里外外的包围!”
“哈哈哈哈……艾贝尔。你好象害怕了。上帝办不到的事情,兴许我吕班就能办到。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对,你说如果不发生奇迹,我吕班就有翅难逃。对吧?你以为我吕班就创造不了奇迹?“
看上去,吕班似乎越来越轻松快活,倒是艾贝尔那张脸一点点变得铁青。
“混帐东西!我敢断言,你吕班插翅难逃。”
“是吗?老子现在就要从这屋子里出去!”吕班傲然地说。
“哈哈……出去?你出去呀!门外警察人山人海!”艾贝尔嘴都气歪了。
“警察人山人海?人再多,对我吕班来说根本不当回事。老子有一次念头了一句‘芝麻芝麻快开门’,连他妈的监牢大铁门都给弄开过。告诉你,我吕班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说着,吕班竟然无视波越警长、小五郎和艾贝尔三人手中寒光逼人的手枪,目空一切、悠然自得地一步步走向门口。
“艾贝尔,执行长官的命令。把门打开!”吕班摆出从前鲁诺尔曼刑事部长的架子,厉声命令道。
“哈哈哈……别再继续演下去了!无聊透顶。门打开只会加速你这混蛋的死亡!只会让卢杰尔大使阁下威风扫地。门外不光是警察,还有那么多参加今晚宴会的客人。想要开门,你小子自己动手!”
“那好。那么我就不客气啦?”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站到门口的吕班猛一转身,抓住门柄一拧,一下把门打开了。
“站住!”
小五郎因某种不安的直觉而惊呼出声时,已经为时太晚了。怪盗已经飞身出室,随后把门又从外面关上了。
门外应该有几十名警察正严阵以待。吕班他欲逃也插翅难飞。
“喂,外面的人快抓住卢杰尔伯爵!别让大使给溜啦!”波越警长差点喊破了嗓子。
“哈哈……艾贝尔、小五郎,我说这些日本警察到底去哪儿了?这里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哇!客人们也一个也不见,哈哈哈……那么后会有期了。你们几位暂时在屋子里忍耐一会儿吧!”
说着咔嚓一声从外面将门锁上了。
“畜牲!开枪!快开枪!”
艾贝尔用除了小五郎之外谁也听不懂的法语叫骂道。“叭”地一声,他手中的枪首先射出子弹,紧接着波越警长和小五郎的手枪也响了。门上安装有窥视镜的木板上立即出现了三、四个弹孔。
似乎不见吕班中弹倒地的样子。
艾贝尔和波越警长开始用力撞门。没有钥匙,除了把门砸开别无良策。
吕班究竟怎么样了?子弹连他的一根毫毛也没伤着。在三支手枪砰叭乱射时,他巳快步跑出了长长的走廊。真文具盒百思不得其解。竟然没有一个人堵住吕班的去路。围在门外的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参加晚宴的宾客们难道也失踪了?
不。他们不可能不在门外。读者已经知道前面章节里提到的细节,门外的警察早巳等得不耐烦,还打开了门往里看了看。前面提到警察们进屋后没发现一个人,不但不见卢杰尔伯爵、警冖厅总监、小五郎和波越警长的影子,就连本来倒在地上的黄金假面人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
黑屋子里的人突然失踪了。
可吕班开门逃出来,也不见屋外有人。屋里屋外的人怎么一下都失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吕班真地会施魔法妖术?难道这本来就是一场梦?
难道是作者胡编乱诌?岂有此理!然而这前前后后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虚假。警察们冲进黑屋时,里面的的确确空空无人。吕班开门逃出的时候,屋外也同样没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难道这二者之间有时间差?完全没有。不但没有顺时间差,实际上,屋外的警察们冲进黑屋的时间,比吕班逃出黑屋的时间还早几分钟。
简直可谓无稽之谈!因为从理论上讲上完全没有可能。然而这又绝不是作者在胡编乱造。也不是读者诸君看错了情节。其实,这是怪盗阿尔赛恩·吕班精心设下的圈套。
是他的一种惊人的手段。世界上,除了吕班,谁也不可能布下这场骇工世听闻的大骗局。
让我们把话题再回到吕班身上。且说他飞快地穿过空空无人的走廊,闪身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黑黝黝的房间里,有五个影子般的人正在等候吕班的到来。五人都穿着一致的燕尾服,其中三个是外国人,两个是日本人。他们是吕班的走卒。
加上吕班一共六人。他们悄悄打开玻璃门,沿着室外的安全梯,神不知鬼不觉下了铁梯。
前面已经提到大使官邸安全梯下有两名警官警戒,此时此刻,这两名警官正在岗位坚守。
“谁!”
见安全梯上溜下六条人影,一名警官大喝一声。与此同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束刺目的光。另一名警官揿亮了手电,射向从安全梯上下来的六个人。
“嘘——!肃静,别嚷!不是坏人!”吕班手下的一个日本人压低嗓门说。
“是谁?请通报一下姓名。”见来人身穿燕尾服,警官顿生敬意,问话的语气也委婉了许多。
“是大使阁下,有重要事情,需要斩暂时离开会场外出。阁下,对不起,请您让这两警官辨认一下是不是大使阁下。”
没等来人把话说完,警官巳用手电将六位从天而降的人的面孔照看了一遍。站在正中间的一位,的确是大使卢杰尔伯爵。即使是初出茅芦的警察,也没有不认识卢杰尔大使这张脸的。他是为人们所熟知的新闻人物。谁能猜到他就是黄金假面人呢?更不用说无法想象得到这位卢杰尔大使就是全世界臭名昭著的大盗阿尔赛恩·吕班了。
“啊,卑职失礼了。我们是警视厅的人。奉命来这儿逮捕黄金假面人。不知道是大使阁下。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您可以走了。”
“是吗?你们辛苦啦!”
说完,吕班和另几个人一同钻进了停放在大门内的轿车堆里。其中,有两辆轿车亮起了大灯,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六条人影转眼间消隐在这两辆车内。
“突突突”的汽车发动机声在深夜的法国大使馆内轰鸣回荡。车灯光在地面上伸延开去两辆汽车象刮起一阵妖风,飞驰了出大使馆。
惊天动地的奇迹
话题重新回到前面。警视厅一队警察冲进黑天鹅绒房间后,在黑色檀木大钟面前手足无措。大家闹闹嚷嚷地议论纷纷,上司警视总监、卢杰尔伯爵、小五郎以及波越警长的突然失踪,如同一场恶梦。
突然,从远处什么地方传来砰砰的连声枪响,接着又听见有人大声喊叫和砸门的声音。
十几名警察顿时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
枪声!哪儿发出的枪声?
在象迷宫一样七弯八拐的房子里,一时半晌摸不清具体的位置。
“听!撞击声好象是从天花板上面传来的,是二楼!”
的确象是二楼。虽然隔了一层厚厚的地板,传下来的响声微乎其微,但方向的确是在二楼。
“上去瞧瞧!”
一名警官先冲了出去,紧接着其余的人蜂涌而上。他们穿过五色斑斓的几间屋,登上楼梯,听见了更大的响动。
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门。
看样子有人在那间屋里砸门。安装窥视镜的地方,门板巳被砸破。
“什么人?是谁在里面?”一个人大声喊道。
“警察。啊,是你们哪!你们究竟上哪儿去啦?抓住卢杰尔伯爵了?”说话的是波越警长。
奇怪!不可思议。刚才没见警长从楼下黑屋子里出来呀?他怎么上了二楼?
屋外的警察们万分惊讶,大家一涌而上帮助砸门。一位机灵的人拆下了门上的铰链,门才被打开了。
“噫?怪事!我们究竟在一楼还是在二楼?刚才从楼梯爬上来。”有人顿时惊骇不巳。
也难怪,被打开的门里,同样是一间黑天鹅绒房间。黑色檀木大钟同样在那里嘀嗒嘀嗒地摆动。伪装的黄金假面人躺在地上。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