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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亮的清辉下,四个怪物身上的金色斗篷反射出怪谲的光泽。四顶软呢毡帽下,是同一副漫无表情的金色面孔。新月型的嘴巴一直咧至耳边。不出声的怪笑。这情形连职业侦探小五郎和铁腕警长波越也感到直发怵。
只见这四个怪物正蹑手蹑脚地朝这连靠近。怎么回事?难道仅仅因为他们走的路碰巧通向小五郎他俩藏身的这片密林旁边?难道这帮怪物已经发现了小五郎他们躲在暗处窥视?
突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这四个刚才还走得慢吞吞的金色怪物忽地一下飞跑着包抄过来。紧接着四道刺目的白光齐亮。小五郎和波越警长看见了四个怪物手中紧握的手枪。
“哈哈哈哈……终于上圈套啦!小五郎!”
一个黄金假面人压低嗓门说。此人是吕班手下的日本人。
“你带谁来啦?恐怕是波越警长吧?啊,果然不错。这下可逮住大家伙啦!”
这家伙乐不可支地说道。其他三个怪物也兴奋地嘀咕着些什么。
“没想到吧,小五郎。我们抢先了一步!你这位大侦探也有栽跟头的时候!你以为你们会暗中监视,我们就不会吗?你不会忘了大佛额头上有一块厚玻璃板吧?那是我们的辽望孔,你昨天起就在这一带转悠,我们全都看见了。”
黄金假面人咬牙切齿地自己揭开了一个谜。
小五郎无话可说。他的确忽略了这一点,绝没想到大佛的额头可以当做辽望孔。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俯瞰,既便在黑夜里,借着微弱的星光,完全有可能看清密林中小五郎等人的身影。
敌人有四个,小五郎和波越警长手无寸铁。完了,无计可施。
小五郎嘴巴凑近波越警长的耳廓,迅速地嘀咕了些什么。然后,转向群贼。
“我们没有武器。不会反抗。你们要干什么!”
“请二位当客人哪!光顾一下我们的窝。让你们自由自在地逛来逛去,也太障眼了点!”黄金假面人平静地答道。
“那好,请带路!让我们也开开眼!瞧瞧你们的老窝是个什么样。我们反正也想见见吕班。”
小五郎若无其事地说着,走在了前面。四个怪贼虽然心里有些惊讶,跟在后面,手中的枪却没有放下。
走了两三步,小五郎身子突然象陀螺一样猛地往右一转,扑向走在最前面的黄金假面人手中的枪。迅雷不及掩耳。围发功夫,那家伙的手枪巳落入小五郎的手中。
“别动!要不我先崩了这家伙!看谁的子弹快!”
小五郎左手用力扭着枪被夺掉了的那个黄金假面人的手腕,大喝一声。
另三个假面贼顾及同伙的性命,一时竟呆住了。
双方相持着。小五郎的枪顶着一个贼的腰部,另三个贼的手枪正对着小五郎的胸膛。
黑暗中,五条人影如同化石。
“哈哈哈哈……有劳各位了。我服了。认输投降!只要子弹够不着逃走的波越警长,我就听你们的。”
小五郎突然放下枪倒乐开了。我心里有数。自己单枪一柄,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对手三支枪。夺枪其实只是他小五郎的虚招。为的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好让波越警长趁机逃走。
“他妈的!”
被小五郎扭住手腕的歹徒见小五郎放下了枪并松了手,马上夺回了小五郎手上的枪,一下顶住小五郎的背脊骨。
“这玩艺还是让我来使吧!快追!别让波越那小子溜了!”此人用法语嚎叫道。
月光下,另三个假面人砰砰胡乱放着枪,朝已经逃远的人影追了上去。
老巢倾覆
大佛腹内吊着一盏乙炔灯,照得空旷的腹内空间影影绰绰。
纵横交错的钢筋铁条。凸凹不平的混凝土大佛像腹内宛如钟乳洞一样阴森可怖。几只货箱堆放在一角(其中装着吕班窃来的为数不少的赃物),给混浊的气氛布下几处可怕的阴影。横架在地面的一排钢筋上,铺着一条格外显眼的豪华羽绒被,上面坐着两个黄金假面人。
从那亲昵地交头接耳的样子和交谈的声音,可以判断出这决不是两个男人。个子瘦小的一个说话嗓门很细,说明她是个女人。跟吕班一伙的女人除了大鸟不二子以外再无别人。另外一个黄金假面人,只看他和大鸟不二子说话的亲昵劲儿,就知道他是这帮窃贼的魁首吕班。
这时,刚才去追赶波越警长的那四个歹徒一个个从地道爬了进来。他们前面,是一副汽车司机打扮的小五郎。他被五花大绑,嘴堵着推进了大佛腹内。
四个歹徒你一言我一语向他们的头儿作了详细禀报。
波越警长逃走了。
洋人腿再长,身处草木皆兵的困境,在外公然追逐确有许多不便。如果追得太远,靠近了O镇的人家,反而会招来危险,故只好作罢,放弃追赶。回到老窝里,这三个人还气喘吁吁。
这一来,精心设圈套抓到的小五郎也算白抓了。因为逃走了的波越警长肯定会马上组织一支警察队伍反扑而来。看来这个地方也保不住了。可是,如果转移的话,这一帮招人显眼的异邦人又能往哪儿逃呢?
假若是平素的吕班,对这四个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部下也许会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然后再把宿敌小五郎拉到面前,加以羞辱和戏弄。可今天的吕班已经顾不过来这许多了。
他知道危在旦夕,必须争分夺秒安排后事。
“给我巴备好两辆车,老地方!然后赶快搬东西!”
吕班站起身,大声而迅速地用法语下达了命令。
汽车就隐藏在大佛附近什么地方。吕班命令一下,立即有两个部下急匆匆钻地道出去了。
“小五郎这家伙怎么处置?”
“给我捆在那边的钢筋上!虽然吕班不喜欢见血,可这个黄皮肤鬼例外!东西搬完了之后,点燃炸药引爆!”
被绑在钢筋上的小五郎拚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头上的司机帽扣得很低。嘴里堵着东西。一张大手帕蒙住了嘴和鼻子。借着昏暗的乙炔吊灯的微弱的光线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孔。
那副样子也真够惨的。假如吕班有那么一丁点空余时间揭去小五郎头上的司机帽并掏出他嘴里堵塞的东西,这个故事的结局兴许会发生一点变化。
可现在吕班一心全放在逃跑上,能替小五郎安排一条后路已经不容易了。
“快!快搬东西!”
大鸟不二子也插手帮忙了。吕班和他的两名部下以及大鸟不二子开始将五只大货箱逐一搬进了狭窄的地道。
二十分钟以后,正当吕班一伙往汽车搬完货物准备逃走,波越警长带领着十几名O镇警察署的警察赶到了。
“哎呀,那不是汽车引擎的声音吗?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汽车?”
一名警官听见了树林中的响动,警觉地说。
“说不定那帮贼画龙点睛准备逃跑。喂,你去证实一下!”警长命令道。
波越警长话没说完,人们突然感到一阵大地塌陷般的剧烈震动。同时,前方亮起如同白昼的火光。火光中夹带着无数石块。恐怖的巨响。
“啊——!”随之一片惊叫。
人们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这一刹那间发生的恐怖场面。眼前这尊比奈良大佛还要高大的钢筋混凝土大佛像顿时裂成两半。中间喷出火山似的大火。
硕大的佛首从佛身上断开,一下飞向了空中。天空中象下冰雹一样突然降下一片钢筋混凝土的碎片。环绕山丘的树林枝梢,顿时被火光映得通红。
警察们下意识地全趴在地上。虽然离大佛还有相当的距离,可背上还是挨了从天而降的石块的袭击。
然而,爆炸一瞬间就结束了。耀眼的火光一熄灭,四周显得更加黑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警察们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是群贼和大佛同归于尽了。不管怎么说,勘查现场才是当务之急。
除了一名警察奉命去树林里证实是否有汽车之外,其余的十几个人在波越警长的率领下打着手电逼近了被炸了的大佛像。
佛像周围全是混凝土碎块,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咦,这玩艺儿掉在这里啦!”
这名警官拾起一只红皮长靴,凑着警长的电筒光晃了晃。这是一只劣等红皮长靴。
警长一见这只皮靴就愣住了。他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一定是化装成汽车司机的小五郎的脚上之物。
事情很明显,小五郎为了让波越警长得以脱身逃跑,自己故意主动投降,当了俘虏。
不难想象盗窃贼们将小五郎押解进了大佛腹内。如果真是这样,身在佛腹之中的小五郎不可能在刚才的大爆炸中保全性命。
这只长靴就是证据。既然他脚上穿着的长靴都被炸飞了出来,小五郎其人肯定被炸和粉身碎骨了。
对波越警长来说,朋友小五郎的生死,比逮捕大盗吕班更为重要。他难以遏制住满腔的悲愤,浑身颤抖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三辆汽车在夜阑人静的东滨国道上风驰电掣地飞驶。前面两辆熄灭了大灯和车上所有的亮光,看上去有如两头黑色妖魔。最后一辆显然是警车。
一定是警长知道群贼驾车逃窜后立即打电话给公路前方的警察署报了急。驶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乘有三个人。吕班亲自驾车,身边的另两个人一个是大鸟不二子,一个是吕班的部下。三个人穿戴得一模一样,头戴黄金假面具,身披金色斗篷。
第二辆是敞篷汽车,上面满载着一箱箱窃得的赃物。这辆车上只有两名吕班的部下。
其余的三个部下是日本人,一定是同他们首领分道扬镳,暂时藏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从汽车的速度上讲,看来是吕班一伙的车占优势。第一辆车和第二辆车的距离大约五十米,可第二辆车将后面的警车拉了近一百米远。
“吕班,这是上哪儿呀?”
不二子将手搭在正在开车的吕班的肩上,用流利的法语无心问了一句。
“鬼才知道该上哪儿!所以我们才分秒必争,能逃多远算多远嘛。说不定等到最后的一秒钟会出现奇迹。别失望!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吕班的训斥声掠过身旁的不二子的耳廓,又传到车的后排座位。吕班果然锐气不减。
他驾驶的车以每小时五十,甚至六十英里的速度在公路上飞驰。
前方吕川镇已经进入视野。只要一进入东京,总会有办法甩掉后面追踪的警车的。
这是唯一的一线希望了。
突然,后面好象响起了砰的一声枪响。是后面的警车开枪啦?回头一看,糟糕透顶!
第二辆汽车好象车轱辘放了炮,象醉汉似地在公路上东摇西晃。这下全泡汤了!满满一车拚老命收集来的艺术品不得不忍痛割爱了。不,不光是艺术品,还有车上的两名忠实的部下,也将落到警察手中。
“浑蛋!别伤心,吕班!别计较这些啦!艺术品今后还可以重新收集。部下可以从警察手中营救出来!”
吕班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心一狠,决定放弃后面部下的汽车。警车很快就追上了那辆破车,并且人赃俱获。
然而,警察们却因此放走了吕班驾驶的那辆车。如果事前知道吕班在第一辆车上,他们也许会宁肯放过第二辆车而不惜一切去追赶第一辆。然而,他们却无力辨别出黄金假面人的真假。
几分钟后,男吕班驾驶的汽车速度减缓了下来,开始在东京市内冷冷清清的胡同中穿行。
“吕班,我快精疲力尽了。这么一直开下去,汽油会耗光的!没了汽油,咱们不是全完了吗?我看还是算啦,别再东奔西逃的了,咱俩一块死吧!”
不二子任眼泪在面颊上流淌,她摇着吕班的肩头说道。
“不行!决不能死!没我的同意,千万不能咬口中的胶囊!相信我的力量!没啥了不起。这种事我经历得多啦!多少次险情我都闯过来了。”吕班大声阻止道。
口中的胶囊?这意味着什么?
吕班所指的是一种可以使人在一瞬间毙命的剧毒胶囊。吕班和不二子自从逃出大佛就将这种剧毒胶囊含在口中。吕班一惯胆大妄为,再怎么样也决不会想到自杀,可情人不二子执意要准备双双情死。他坚持不过,也就同意了。
对日本姑娘大鸟不二子来说,与其让警察逮住忍受羞辱,宁肯在紧要关头咬破毒胶囊自杀。
然而,命运这玩艺总是捉弄人。当时吕班极不情愿地把剧毒胶囊含在嘴里,没想到多亏了这颗毒药,他才得以免遭逮捕。吕班的逃亡和他口中的剧毒胶囊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这一点不久便会真相大白。
“不二子,我在考虑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明天是十八号吧?我好不容易才想到它。
你明白吗?我一想到它就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