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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你们那些什么经理、副理的去,不就成了。”宝儿心裹想著,白养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要用,真蠢!
“对方“威格”企业,算是我们食品界的一匹黑马,短短三年内已晋升为纽约十大企业之一,而且你知道吗?他们在那种种族歧视非常深的地方,还坚持只用华人,非但如此,更以高品质、良好的服务态度去征服了那一片天,却意外的深受当地人的爱戴,所以为了表示我们的敬意及诚心,必须派个够分量的人前往。”
“可是我又不是公司的人。”宝儿发觉她的立场快要站不住了。
“但你是我倪震的孙女呀!再说“威格”的总裁是个才三十岁的年轻人,以他这样的年龄却有如此的作为舆见解,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和他交交朋友、学学人家的处世态度,对你会有帮助的。”倪震希望宝儿别再坚持己见了。
“爷爷,你是不是想替我钓个金龟婿呀!怎么用这么逊的方法。”她的表情充满了促狭。
“宝儿,别再这么漫不经心,爷爷可是真的生气了。”倪震拄著拐杖,用力敲著地面,胸口因生气而上下起伏著。
宝儿没料到爷爷竟会气成这样,赶紧软声软气的说:“爷爷奇Qisuu。сom书,你别气了,我去就是了嘛!来,坐下,我倒杯水给你。”
“你答应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气死。”倪震得意的咧嘴一笑。
“什么!原来你是骗我的,你……”宝儿吹胡子瞪眼,差点在倪震身上烧了两个窟窿。
“好啦!爷爷向你赔不是,好不好?”他搂著她想逗她开心。
“那你得答应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问题,一切依你。”倪震狡猾的想,反正先依她,以後再翻供不就成了。
第五章
凯悦饭店一楼,今天热闹非凡,来自各地食品界人士都齐聚一堂,大家不约而同所谈论的内容,都是指向一个星期前接到“威格”的邀请函时惊讶的心情。
一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名声享誉半个地球的威格企业总裁霍子扬,竟要来台湾成立分公司,并亲自前来督导,甚至摆下开幕酒会,宴请同业人士联络彼此情谊,来个先礼後兵,日後就各凭各的本事了。
就在议论纷纷、谈论不休之际,门外却引起一阵骚动,只见一位粗犷、狂野又出色至极的男子,桀惊不驯的脸上露出淡泊的笑容,缓缓步人大厅,大方的向大家致意,全场顿时寂静无声,每个人的眼光同时被眼前这位深具王者风范的男子所吸引,宝儿也不例外。
她一直注视著他,总觉得他似曾相识,不是那脸孔,是动作、是无意间表现出的优雅气质,是那么的扣人心弦,迷惘中,她不知他已渐渐向自己走近。
她穿了件纯白轻纱质料的礼服,一条同色的长丝巾环绕在颈子上打了个轻松的结,整体看来样式简单,没有任何的搭配,却显得飘逸出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长大了,也成熟了,唯一不变的是那依然夺人心魂的脸,还是那么纯真、自然,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抹愁,是为了谁呢?
他礼貌性的先自我介绍:“敝姓霍,霍子扬,今天是敝公司台湾分公司成立的日子,久仰“倪氏”在国际间首屈一指的地位,能荣串请到倪小姐到场参加,是在下的光荣。”他的眼眸中闪烁著复杂且危险的讯息。
宝儿一脸错愕,他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梦中的声音,可是又似乎不同……对了,那身影就是每晚在梦中挥之不去的幻影。
老天!怎么会这样?……哦!她的头好疼,怎么搞的?
就在宝儿疼得快支持不住时,子扬从容不迫的扶住了她,让她倚在他肩上。
那味道……宝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带给她如此大的震撼,全身上下,甚至是声音、味道,都有那么浓烈的熟悉感,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子扬见宝儿脸色乍青乍白的,口气中溢满著关怀的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宝儿惊觉自己竟是靠在他怀中,不好意思的迅速挪开身。
“老毛病?”子扬眉头深锁,无法想像事隔三年,宝儿的身体竟变得那么糟,她什么时候染上头痛的毛病?
“是啊!不要紧的。”她撇过头,不敢再注视这个动摇她心志的男人。
“舞会开始了,我可有荣幸请你跳支舞?”他如绅士般的作出邀请。
宝儿理应拒绝他,但他那深似海的眼正蛊惑著她的心,她将手交给了他,两人缓缓的步人舞池,他们相互注视著,迷眩了彼此的心,像是一对相知甚久的情侣。
久久,当音乐的旋律由华尔滋转为恰恰时,他们才乍觉方才在舞池中的人早已退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宝儿尴尬的绯红著脸,飞也似的冲出了舞池。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也戏弄过了,该满意了吧!”宝儿老羞成怒,其实她气的是自己。
“我……”子扬一头雾水,他曾几何时戏弄过她了?
“你不承认就算了。我要走了,反正今後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宝儿後悔为什么要答应爷爷这个鬼要求。
“那我送你。”
子扬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年了,她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一点也没改,不过那正好,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个性。
“不用了。”她不想理他。
“不用?!那你是准备穿著这一身搭计程车?”他不让她有拒绝的理由。
“我的司机就在这。”她看他还能如何。
“哦!那你得陪我再多跳几支舞了。”他泛著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她狐疑的看著他,他凭什么支配她的一切?
“你看那边。”他用头指了前方,满是玩味的看著她做何表情。
宝儿随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司机阿发已醉倒在外面树荫下。
她无法置信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阿发向来负责又老实,为何会醉成这样?”
“这就得怪你太不了解他,他是负责、老实没错,只因你没抓住他的胃口,否则他早就“原形毕露”了。”子扬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什么胃口?”宝儿好奇他又知道些什么。
“你有所不知,他最无法抗拒的东西就是“起瓦士”,他只要一闻到它的味道,一定会承受不注食指大动,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你爷爷,要不,你也可以去查查府上的藏酒何止千万,唯独只缺“起瓦士”,因阿发的爷爷对你爷爷有恩,为了报恩,他选择了阿发,放弃了“起瓦士”,你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玄的事吗?但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
“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宝儿发觉这男人不但难缠且危险。
“我……哈……哈……”他但笑不语。
其实是三年前阿发和他在一次闲聊之际,抖出了这件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襄不适合你,真搞不懂你爷爷为何会派你来。”子扬纳闷,一向排斥在自家公司上班的宝儿,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这么说,你知道什么适合我罗?”宝儿对他的说辞颇感厌恶。
他很想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她了。
“以後再慢慢告诉你。”他说完即拖著她走向停车场,粗鲁近乎野蛮的将她推人车内。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宝儿恼羞万分的回视著他。
他没理她,神情专注的开著车,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他想坦诚自己就是“乔皑”,可是她却恨他,令他不敢表明。
她坐在他身旁,凝视著他的侧面。她怀疑是否著了他的魔力,为什么总无法将思绪从他身上移走?此刻,他宛如雕像般肃静而不动,根本无法探人他的内心世界。
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但彼此的一颗心早已怦然不已,只是都不愿表露出,在难耐的气氛中,好不容易宝儿开口说道:“你准备上哪去?”
子扬暧昧的看著她,“你家呀!难不成你想上我那儿,真是如此,我可是欢迎至极。”
“你……你是猪!”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他搞砸了。
“沙猪吗?我劝你以後駡人换个台词。”他两眼微眯,嘴紧抿成一直线。
“沙猪!”宝儿不解为何他这么说,突然有个影像在脑中一闪而逝,她想去看清楚,但又开始头痛起来。
子扬看出她的异样,间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宝儿点点头,“我头好疼想回家,但不是倪家,我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好好的家不住,你跑去外面租房子,一个女孩子在外有多不安全,你知不知道?”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时他将车子停在路旁。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霍先生。要是你因为初来台湾,认识不了几个人,却又穷极无聊的话,你不妨去龙发堂走走,相信他们会非常乐意有你的关怀。”宝儿已忍无可忍,她没理由将美好的一天,耗费在这疯子手上,随即夺门而出。
他迅速的跳下车,箝住她的双手,双眼因愤怒而燃烧著,“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关心你,你何苦要出言不逊,曲解我的好意?难道说了这些违心之论,对你会有什么好处?”他顿了一会儿又说:“是想抹减掉对我已产生的一丝丝好感?”
“你这只猪!谁是你的朋友??又谁对你有好感来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宝儿气得全身颤抖,只差手上没一把刀,好把他给宰了。
“吁——”一阵清脆的口哨声,自子扬嘴裹发出,他饶富兴味的看著她,“这么说,是我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罗!”
宝儿的脸色瞬息万变,说不出一句话来,想不到这种被动的角色也有轮到她的一天。
子扬看她脸色又不对了,想起她的老毛病,自认自己也太过分了,於是放轻语调说:“走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她哼的一声,动也不动。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试探她,“你认识乔松宇吗?”
“废话!”宝儿连看都懒得看他。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有个孙子,曾在纽约留学了满长一段日子,凑巧我和他是同学。”他放慢声调说,并观察著她的反应。
“拜托!乔爷爷哪来什么鬼孙子?你想攀亲带故,也得先打草稿。”宝儿哈哈大笑,笑得花容绽放,眼泪都掉出来了。
子扬的双眼霎时变得冷若寒霜,没想到宝儿对他一点留恋也没有,还称呼他是“鬼”,没错,死了的人当然是鬼。
“走吧!你放心,以後我们不会再碰面了。”他先行进入车内,脸色阴沉的等著她上车。
蓦地,宝儿耳际又回荡著那句“以後我们不会再碰面了”,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吗?竟会有点不舍。
她缓缓坐上车,告诉他地址,不敢再出声。
他听了她所告知的地址後,一颗悬著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因为他知道那是凯蔷的住处,他怎么没想到呢?还生了那么大的气。
很快地,到了宝儿租屋的楼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再见吗?然而他已说不再和她碰面的,算了!何需这么困扰自己。说声谢谢,不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转身跑了进去。
子扬无奈的摇摇头,笑看宝儿的动作,笑看宝儿的羞窘样,一样也没变,一样是他心目中刁蛮顽皮的宝儿。
※※※
徘徊在乔家门外,子扬迟迟不敢进去和思念已久的爷爷见上一面,矛盾了许久,这么贸然拜访好吗?
回台湾也有一段时日了,才知道爷爷这三年来生活得非常孤寂,极少出门,甚至连倪家也不常去,全靠倪爷爷常来找他对弈谈心,思及此,心中不免一阵痛楚。
“你是?”是看门的老李看见了他。
“我姓霍,刚从纽约回来的,想拜访乔老爷。”子扬见到从小看他长大的老李,心中好生感动。
老李好奇的看著这位俊逸出众的男子,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们老爷人在佛堂念经,要过了中午才会出来。”
“念经!”他记得爷爷以前并没这种习惯。
“是啊!”老李一脸伤感,随即潸潸落泪的说:“三年前我们少爷出了意外去世後,我们家老爷受不了打击,从此就吃斋念佛,希望能为少爷求来世。”
子扬听了老李的陈述,一颗心宛如被利刃一寸寸的宰割,他真是太不孝了!一滴泪不自觉的由眼角滑落。
“先生,你……”老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会为他的话而落泪。
子扬继续问道:“我能进去等他吗?”
老李对这陌生人竟无法拒绝,“可以,可是会等很久的,你要有耐性。”
“好,谢谢。”他感激的握紧老李的手。
“你?”老李儍了眼,这手的感觉明明就是……莫非他真的老了?
子扬知道他已露出太多马脚,强迫自己压抑情绪说:“现在可以吗?”
老李疑惑的望著他,“请跟我来。”
他随著老李的脚步进了大厅,却诧异的发现,裹头的一草一木均不曾改变,就连他最爱的模型飞机也依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