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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我喝了口水问,然后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面。
“你真的把他给忘了?他不是咱报社新来的门卫大李子吗?你总喜欢叫他大块头。练拳击的出身,后来出了车祸,没了只胳膊,才屈尊到我们这里做门卫的。”
“可我进门的时候,明明看到老王头正伏在门卫室的桌子上睡觉呢,怎么就换成了他了呢?”
“你……你?你又来了你!好,这样也好,你可以继续编,继续造,我记一下……”老魏找出了个本子,拿着笔看着我。
我说我没有编,我说的是事实。
“好,你这句‘我没有编,我说的是事实’好啊!可以证明你讲的鬼故事的真实性。”
什么啊,老魏,我真的没有编啊!
“好,继续!你继续说下去……”老魏很认真地记录着。
“告诉我,老魏,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愚弄我?我真的看到老王头伏在桌子上睡觉呀!”
“什么?”老魏终于停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我。“可是,你要知道,老王头在上个月就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去世了不就是死了吗?怎么死的?”我朝老魏瞪起了眼睛。
“他伏在桌子上不醒人事,是你把他背到医院去的……是你把他给害死的……”
“我?我害死他……老王头?我平时对这个老爷子特尊重的……”
“老头儿是脑出血……你不该乱动他……等医生来,他是不会死的……你在老王头的葬礼上哭得很伤心,直抽自己的嘴巴……你真的忘了?还是……你在继续编造你的‘鬼故事’?这我欢迎……我打算等把这件事情忙完了,给你在报纸上开个‘怪异专栏’呢,你做栏目主任……”
我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抬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老魏,你真的不相信有鬼魂存在吗?”我说。
老魏“嗯”了声,想了想,说:“那女人的声音很怪异,听着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就如鬼魂发出来的声音……”
我说谁?谁的声音?
“就是在9月8日午夜,给报社打匿名电话的那个女人……”老魏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知道老魏紧张的时候,脸就是这个颜色的。
一个女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怎么会知道我睡在那草丛里呢?
老魏说你也不知道她是谁吗?我原来还以为是你设计的“托儿”呢。
我说:“老魏,也许真的是我遇到鬼了。你别总想着你的发行量了,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老魏凝视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突然问道,你真的是从大门走进来的吗?
你说呢?我看着他。
老魏走到我的身边,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表情严肃。
你是人,不是鬼。我相信你是从大门进来的……是大块头在说谎?
可我并没有看到大块头守在门口,真的,我只看到了老王头。
这时我真的又看到老王头了,此刻这老先生提了个暖壶,正从窗外经过,还朝我笑了笑。
快看,快看哪老魏,那不是王老爷子吗?我拉着老魏奔向窗子。
老魏挣脱了我的手,说你干什么啊你,你疯了?我这是13楼啊!
我停在窗前,泪水流了下来。我看到老王头朝我挥挥手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老魏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你去找他,也许他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我转回身来问老魏,今天是几月几号?
老魏把一张淡紫色的名片塞到我的手里,然后他很肯定地回答说:“今天是9月14日。”他又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我是在网上认识的这个朋友,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他自称是个心理学专家,同时对八字、周易预测、风水地理、奇门择日、姓名学及佛、道都很有研究,我只是在买新房的时候,向他咨询了一些风水方面的问题。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先不要考虑去和别人说什么了,说了,谁又会相信你呢?”
我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的职业提醒着我,也督促着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我的笔记本电脑呢?老魏说,走,你跟我来。
老魏开了门,鬼头鬼脑地向外窥探了一下,才领我走出屋门,向我的办公室走去。
我的办公室里很杂乱,似乎很久没有被收拾过了。电脑桌上空空如也,我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老魏说奇怪了,自你出事后,你的办公室就被我给封了,只有公安局的同志来过一次,其他人就没有进来过……也许是……是大玲子……她说自己的电脑中病毒了,拿去重新装了,想用下你的电脑……对了,是她拿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给你送来。
我惊愕地看了老魏一眼,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大玲子背对着我在我电脑的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的样子,和她黑色长发里包裹着的那张恐怖的脸来……还有那双由骨棒连接起来的手……
大玲子真的拿了我的电脑?!
那场大火会不会真的燃烧过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老魏嘴角挂着微笑。
我说老魏,不管我说的那些“鬼话”是不是真的,你也不用去计较。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报社最近也许真的会着火的,请你做好……
我说不下去了,我发现眼前的一切如烟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自己竟仍站在大墙的下面……寒冷的风仍然在吹个不停,我看到独眼人正一步步地向胡同外走去,他手中的竹棍在左右摆动着,探着前面的路……
我是怎样从报社的大厦里又回到这里来的呢?我的脚下,踩着一张破旧的报纸!
我的手里,正捏着一张淡紫色的名片。
我追出胡同口,四下张望着,怎样都找寻不到独眼人的身影了。灰暗的天空下,车辆与人流仍是那样匆忙地涌动着。我回身看看自己刚出来的那个胡同,发现胡同里是那样的幽深,那样的神秘莫测。忽然感觉这里对自己又是那样的熟悉,就如自己曾经在这个胡同里生活过、玩耍过似的……不自觉地,我深深打了个寒战。忙转回身向大街走去。路灯开始亮起来了,原来天色已近傍晚时分。许多出来散步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他们大多都是一家三口,妻子牵着丈夫的手,父亲拉着孩子的手,说笑着、追闹着……我突然停了步子,呆呆地看着从我身边来来去去经过的每一个人。我想我应该回家了。
我要去找回自己的生活,找回自己的一切。
可是,我还真的是自己吗?
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辨认着自己要去的方向。
首先,我走向了第三医院,第三医院离我的家比较近。我模糊记得自己以前站在第三医院的大门前,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住宅楼区的。那样,我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了。难道我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家?
从第三医院的大门对面的胡同进去,就可以直接步入我的住宅楼了,三分钟的路程。是啊,三分钟的路程,只因为自己的晚起,没有参加到程菲的葬礼,或者说,没有送他程菲离去,才让自己遭遇如此的境遇吗?在走进胡同口的瞬间,我停了步子,说:“程菲,你还在跟着我吗?假如你仍在跟着我的话,那么,请你到我的前面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毕竟,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或者说是曾经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我不知道或者说我忘记了对你做过什么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或者来惩罚我……难道你真的没有死?”
我的身后,没有一丝的回应。
我又说:“你不说话,至少也该叹息一声啊,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我心里想,一会儿,千万可别把程菲的鬼魂带回自己的家啊!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可是,你现在根本回不了家你知道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惊得我浑身一抖。这声音来自我的左前方,我看清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紧紧贴在左侧的墙边,听声音是个男的。
“你真的还记得回家的路,看来你还有救。”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脏紧缩成一团。这声音来自我的右前方,我仔细看去,也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紧贴在右侧的墙边。听声音是个女的。
男左女右,是两个人?还是两个鬼魂?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胡同口,左右摇摆着脑袋,很难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月色与橘黄色的路灯的光芒在地面上流动着,虽然我很难看清这两个人的面孔,但我看到了他们两个反射到地面上的影子。我就笑了,说两位出来吧。我知道,真正的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见过真正的鬼吗?男人的声音问我。
我说没有。
那你怎么就知道鬼会没有影子呢?女人的声音也在问我。
是啊,我怎么就知道鬼没有影子呢?
他们终于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起奔我而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等待还是该逃跑。
第十二章
是的,说心里话,想逃跑的念头在我心里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位置,但我还是没有逃跑,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我想自己从此刻开始,必须面对一切,看着事态的发展,至少要把自己从噩梦中唤醒。可这真的是梦吗?
在我犹豫的瞬间,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把我夹到了中间。
我们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男的说。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
你终于出现了,也算我们有缘分。女的说。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风衣,面色白皙,沙哑的声音与她年轻的面容显得很不相称。还有就是她穿这样的风衣让我记起了小雪,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找小雪呢?她与程菲来看我的那天,是在程菲自杀前还是自杀后啊?自杀前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假如是程菲自杀后,那……那小雪不也……
我不去想了,也不敢想下去了。我要面对的是眼前这两个古怪的家伙。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故作镇静状。
是魏总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的,你应该有我的名片,我就是杨五风大师。男的说。
我开始翻自己的口袋,可我的口袋里除了那个装满冥币的钱包,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是个很聪明的家伙,现在怎么开始自己捉弄自己了?魏总说你的腰带……自称杨五风的人说。
我终于习惯性地解开了腰带,在腰带的夹层里找出了500元的现金和一张淡紫色的名片。可我依稀记得自己刚才还捏着这张名片的呀,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把这张小卡片塞进腰带里的呢?我突然想起了一字:“晕”!这是自己在QQ里聊天的时候常用的一个字。
习惯成自然,把钱藏在腰带里用来躲避老婆的“搜查”是我独创的“暗器”。那500元现金是我的小金库,是用来在麻将桌上“江湖救急”用的……老魏怎么这样了解我啊?我和他打过麻将吗?天知道我还遗忘了哪些东东?
我走到路灯下,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大师杨五风先生。其他的行行小字都很模糊,我想一定是些广告用语,就不再看下去了。
两个人就如我的影子,又黏糊到我身边来了。
这是我的秘书胡亚。杨五风介绍说。
虎牙?我问。我想起阿良在墓地旁草丛里露出的那两颗尖尖的发光的牙齿来了。
不,我是姓胡的胡,亚洲的亚。女的立即纠正说。
“杨五风大师,胡亚女士,你们好!见到你们认识你们我很荣幸。”我说:“我想回家后换件衣服就去找你们,感谢您二位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去趟先,去去就来……等我啊……”其实我在说谎,我想回家去看看家里的情况,至少给自己的老婆打个电话呀,然后再去找小雪……可我老婆又是谁呢?
“你家的附近有精神病院的人和警察守着呢,若是你还想回精神病医院,你现在就回家吧。” 杨五风说。
“他们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胡亚说。
我收回了正抬起的大腿,呆站在那里。是啊,谁会相信我呢?难道自己很喜欢回那个可怕的病房吗?还有那个可以把我的身体抓起向楼下扔的浑蛋……
夜幕的颜色更加的暗淡了,寒星稀疏地挂在天际,月亮却显得明亮了,清冷而高傲地悬挂在空中。风是冷的,在胡同里来回乱吹着,让我浑身发凉。我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带着我在胡同里直直地走,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走。他们真的像我的两个影子!
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杨五风说。
对,告诉我们,我们相信你的。胡亚说。
我很讨厌听到他们怪异的声音,但又制止不了他们说话,就赶紧把自己能想起来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