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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老大娘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老大爷一眼,似乎反对老大爷谈这些事,看了老大娘的眼神,老大爷便噤声了,赶忙去哄孙子,不再跟杨久宁聊荒村的事。
杨久宁也知趣地站起身,把水果钱付给了老大娘,向两位老人道了一声“再见”,便回到了旅馆。
午夜的小镇,安静而寂寥,只听到山风刮过时发出的低低的“呜呜”声,以及从远处传来的几声若有若无的狗吠声。
杨久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老大爷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重复回荡着。
高头村已经荒废数十年了,而且村子的周围又都是连片的坟场,按理说,这么恐怖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敢住的。然而,自己却在几个月前从这座恐怖的荒村里娶回了一个新娘子——一个至今还搞不清楚是人是鬼的女人,这是多么诡异、荒谬而令人难于置信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杨久宁已经越来越相信,宋诗诗只不过是自己在重庆丰都鬼城遇到的一个女鬼,她生前一定住在高头村,不知道为何死后却游荡到了重庆丰都,而她跟随自己回来,并且跟自己结婚,一定有着其他的目的。
杨久宁又想起了老大爷说的那位姓宋的大人物,高头村在解放以前曾经出过一位姓宋的大户人家,宋诗诗与那位姓宋的大户人家有没有关系呢?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与宋诗诗结婚时,他的几位好朋友及情人收到的那诡异的结婚请柬。他记得请柬上写的地址是“九泉乡宋宅乐顺堂”,字体为繁体,从这个地址来看,显然是旧时大户人家发出的请柬。至今为止,仍然搞不清楚那几张诡异的结婚请柬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发请柬的人究竟是何用意目前也仍然是一个谜。
而假如请柬上的“宋宅乐顺堂”指的就是高头村的宋宅的话,那么似乎就可以证明,宋诗诗与高头村那位姓宋的大户人家有着密切的关系,从请柬上的称呼可知,她是那位姓宋的大户人家的女儿。
杨久宁不清楚自己的推断到底正确与否,他感觉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太诡异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他又想起了前几天做的那个诡异的梦,以及他在吴路的追悼会上收到的那幅诡异的画,无论是梦里还是画上,那个新娘子,都与宋诗诗很相似,那幅画更是一幅寓意很明显的凶画,难道吴路的死与宋诗诗有关系?
想到这里,杨久宁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如果吴路的死真的与宋诗诗有关的话,那么,他的其他几位好朋友及情人也将很难逃脱死亡的厄运,或许,连他自己也将性命难保,这也许是一场巨大的恐怖的阴谋。
杨久宁感到脊背上不知不觉地蹿起了一片冰凉,他突然觉得头很疼,有太多的疑问他无法去解释,同时也有太多可怕的事情他无法去预知,目前若想解开这重重的谜,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找到宋诗诗,不论她是人还是鬼。
想到明天他就要亲自去探访那座荒村,心里既充满了期待,又感到有一种隐隐的害怕。期待的是,他希望在那座荒村里能找到宋诗诗,从而解开所有困扰着他的谜团;而害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将会在那座荒村里发现什么可怕东西,会不会像叶暮一样,看到一个不是人的“她”,然后回来也自杀身亡?
杨久宁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他一直在胡思乱想着,直到午夜两点多钟,实在是困得挨不住了,才不知不觉地慢慢睡去。
天很快便亮了,小镇的街道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赶早市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忙碌,一天的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今天是个阴天,天气比较寒冷,凄冷的北风不断地从山外吹过来,一些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杨久宁一直睡到八点四十几分,赶紧洗漱完毕,收拾打包去荒村所需的一些必要的东西,包括水和面包等饮料食品、通讯工具、照明工具、急救药品等等。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后,他便到街上的茶楼去吃早餐。然后返回旅馆拿背包准备出发去高头村。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是父亲家里的电话,他心里顿时预感到可能出什么事了,因为平时父亲很少用这个电话打给他,肯定是保姆刘婶打来的,于是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喂,是刘婶吗?”
“少爷,是我,大事不好了。”
电话那头,刘婶的口气显得很急切。
“刘婶,你别慌,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老爷他心脏病突发,刚刚被送去医院,情况很紧急,少爷你赶快回来吧。”
杨久宁心里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家里真的出大事了。
“刘婶,你赶紧找人照顾好老爷,要送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我现在在外面出差,马上赶回去,有情况立即跟我联系。”
挂掉电话后,杨久宁已经顾不上去高头村了,他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登上了一辆返城的公共汽车。
杨久宁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打的赶回家把行李放好,随后便驾车直奔父亲杨远山所住的医院——滨海市人民医院而去。
许多亲人及部下都守在父亲的身旁,包括杨久宁的几个姑妈、舅舅,父亲的妻子卓婷及保姆刘婶,还有公司的几位副总裁及小翠、管家冷峰等。
大家看到杨久宁回来了,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杨远山经抢救刚刚度过了危险期,暂时没有了生命的危险,目前正安静地躺在高级贵宾房里,戴着氧气罩输氧。听医生说,杨远山的病情随时都可能恶化,需要住院做长期的治疗和护理。
杨久宁从亲人的口中得知,父亲之所以心脏病突发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被吓着了。究竟他看到了什么,亲人们无一知道,包括卓婷也不清楚。
为了使父亲更好地养病,杨久宁安排小翠和刘婶轮流在医院照顾杨远山。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杨远山的病情稍微有了好转,他可以半躺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看书了,这期间,基本上都是小翠在医院伺候他,杨久宁和卓婷也每天都来探望。
在医院这段时间,小翠遇到了两个比较特别的人,一个是护士林珊,一个是医生张默。
林珊是小翠的老乡,比小翠大两岁,小时候她们曾经常常在一起玩。后来林珊的父母外出到一个小县城去打工了,他们在县城站稳脚跟后也把林珊接走了,从此,小翠和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天,林珊来给杨远山打针,打完针后在病房的门口接了个电话,讲的是家乡的方言,小翠一听马上过去用家乡话与她打招呼,两人一聊,竟然是儿时的同伴,十几年没见面,彼此都认不出对方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重逢。
儿时同伴意外重逢,小翠和林珊都格外地高兴,原本孤独寂寞的小翠,自从遇见了林珊,便觉得不孤单了,她们总是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呆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唧唧喳喳地聊个不停,彼此都有着太多的话要说。
医生张默是小翠在医院遇到的另一个比较特别的人,张默是一位心内科主治医生,四十岁左右,性格很孤僻,不爱与人交流,没有人了解他。他头发很长,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后面总像还有一双眼睛。他上班下班总是不脱他的白大褂。
尤其令小翠感到怪异的是,张默医生每次见到她时,总是盯着她看上老半天,那两片厚厚的镜片后面是一双冷冷的眼睛,似乎要洞穿她的整个身体,把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默医生每一次出现都戴着口罩,因而,小翠还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貌,每当迎着他那双冷漠而深邃的目光时,她总是有一种害怕而怪异的感觉。
他每一次来病房,总是先盯着小翠看上半天,然后才默默地为杨远山进行例行检查,检查完后便匆匆走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这真是一个怪人,小翠心里暗想。
张默医生确实是一个怪人,这是林珊偷偷地告诉小翠的。据林珊说,张默医生是外省人,他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人交流,没有人能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他已经四十岁了,至今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交女朋友,听说他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位同校的女生,毕业后那位女生到另外的城市去工作了,后来又嫁给了一位富豪,做了阔太太。
林珊还偷偷地告诉小翠一个更加令她震惊的秘密,据她说,张默医生还有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怪癖,他常常在午夜时分,偷偷地溜进医院的停尸房里,跟那些死尸聊天。因为他的这个“癖好”,医院里的很多人都不愿意与他交往,常常躲避着他。这样一来,他就更加孤僻了。
自从小翠了解了张默医生的这些秘密后,无形中便对他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每次遇见他的时候,都有意识地躲得远远的。
然而,这一次无论如何小翠都躲不过了。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除了一些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医院里冷冷清清。
正当小翠顺着楼梯往上爬时,无意中在楼道口遇到了正迎面走下来的张默医生,他依然穿着白大褂和戴着口罩。他为什么总是不脱白大褂?他呈现给人的永远是这一种表情,这一种装束,好像是一张照片。
迎着他那双深邃的目光,小翠心里顿时又惊又慌,她赶忙微低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匆匆地与他擦身而过。
“小翠。”正当小翠往前刚刚迈了几个台阶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小翠心里猛然一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吃惊地扭头往后面看去,除了张默医生外,楼道里空荡荡的。显然,刚才是张默医生在喊她。
“小翠,你还认得我吗?”
说着,张默医生慢慢地扯去了戴在脸上的口罩。
在昏暗的楼道灯光的映照下,小翠惊讶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滨海市人民医院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医院,始建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由于当时是法国人出资建造的,因此,整座医院都是法式风格。
傍晚的医院,医生很少,病人也很少,空气中漂浮着属于医院的味道,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楼道里,有种游荡在死亡之间的感觉。
小翠伺候杨远山用过晚餐后,便一个人下楼来散步。当她刚走到楼下时,便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地向这边走来,小翠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是张默医生。
小翠做梦都想不到,这位古怪的张默医生竟然是太太柳如云生前的校友。此前,小翠曾经见过他几次,柳如云在世的时候,他偶尔跟柳如云有联系,在柳如云和杨久宁感情完全破裂的那几个月,他便经常来找柳如云,有好几次还跑到家里来,因此小翠曾经见过他几面。
不知道为何,小翠对这个人的印象挺深刻,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虽然也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似乎并不像现在这么古怪,或许是太太柳如云的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从而使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翠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以前她曾经隐隐约约地听说,太太柳如云曾经是张默医生在大学时暗恋的对象。根据他追随柳如云到滨海市来工作,而且经常明里暗里与柳如云有着联系这一点来看,说明他一直都还爱着柳如云,而柳如云的神秘惨死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虽然小翠认出了张默医生,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对他的恐惧感,因为他的确是一个很怪异的人,根本无法令人接近,加上他那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癖好”,小翠想想都觉得害怕和恶心。
张默医生仍然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见了谁都不说话,包括小翠。和病人说话也是很简单,简单得有时候话语都残缺不全。小翠呆在这个医院也差不多十天半月了,他也只是昨天傍晚在楼道口和小翠相遇时说了几句简单的话。
今天晚上,心内科的值班医生是张默。
眼看他就快要走过来了,小翠心里有些慌乱,赶忙躲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片花草丛中,看着张默医生走进楼道里后,才走了出来。
她沿着医院的走道,一直从西边的住院楼走到东边的门诊楼,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经过。
医院里相当冷清,古老的欧式建筑物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幽深而阴郁。一些暗灰色的古楼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长长的,似乎要一直延伸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凄冷的夜风呼啸着刮过医院的上空,一些枯枝残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医院的黑暗令小翠有一种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