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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口岸这一带相当僻静,码头上只停泊着几艘游艇,没有其他船只。所以他们才如此放肆,大胆无忌地胡作非为,不必担心惊动警方。
这一来可苦了高振飞,服装整齐地泡在水里,滋味已经很不好受,又要躲避游艇的追撞,稍一不慎,便有送命的可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游艇追着他打转,一趟又一趟,使高振飞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终于渐渐感觉精疲力尽,将要支持不住了。
正在这时候,忽见两条小船,分载着那几个大汉,划到了他的附近,其中一个大汉手里端着枪,把枪口对准他,狞声说:“朋友,泡够了没有?我们可没时间跟你穷耗,还是放光棍些,自己上船来吧!”
高振飞自知无法脱身,索性毫不在乎地回答说:“好吧!放根绳子下来,老子不想泡了!”
游艇正好驶近,听他这么说,才减速下来,由右舷的梯口,放下一个绳梯。
高振飞无可奈何,只好游近游艇,抓住绳梯,吃力地攀了上去。
他确实到了精疲力尽的脱力边缘,攀上游艇,人还没站稳,守在梯口的冒牌船长便迎面一拳,把他击倒了。
随即,两条小船上的大汉们,相继登上了游艇,向夜色朦胧的海上驶去。
当高振飞清醒时,已不在游艇上,而是身在一间四面石壁,并有扇铁门的密室里。
这是什么地方?他无法知道,也没有人可问,整个密室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更没有其他的人。
高振飞想坐起来,始发觉手脚被绳子捆着,使他蜷伏在湿漉漉的地上,无法能挣开。
自己究竟落在什么人手里?他也不知道。
忽然间,铁门“噹啷”一阵轻响,推开了,进来的两个大汉,手里高举着蜡烛台,走进来低头察看。
高振飞急忙双目紧闭,佯装未醒。
“妈的!”其中一个大汉说:“这小子居然睡得着呢!”
另一个汉子踹了他一脚,大声说:“别他妈的装羊啦,醒醒!”
“老子早就醒着!”高振飞霍的双目怒睁。
两个大汉齐齐发出声冷哼,一边一个,把他架了起来,高振飞不由怒问:“干嘛?”
他们置之不理,架起他就走,出了密室,只见这一排有着同样铁门的四间,不知其中关的是什么人。
连拖带架,高振飞进了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抬眼一看,端坐在置子盏煤油灯的桌旁,赫然竟是那位张二奶奶!
这女人面罩寒霜,冷冷地说:“非常抱歉,今晚委屈了你高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向他动手的那班家伙,全是张二奶奶的喽罗!
高振飞自知落在这女人手里,必然要吃些苦头,索性处之泰然。
张二奶奶露出两颗大金牙,纵声大笑说:“你不是看‘货’吗?这就是我们看‘货’的地方!”
“难道必需用这种手段,把我强迫来看?”高振飞怒形于色地责问。
“当然!”张二奶奶强词夺理他说:“因为我不知道高先生的身份,不得不提防着点儿,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高振飞忿声说:“哼!像你们这种谈生意的手段,恐怕没人敢领教!”
“那倒不见得,”张二奶奶说:“高先生要是真有诚意谈生意,受点小小的委屈,那又算得了什么?”
“何以见得我没有诚意?”高振飞力图掩饰。
张二奶奶冷声说:“因为你口是心非,嘴上跟大婶说好了,明天先付一部分定金,然后看‘货’,结果你今晚就租了艘游艇……”
高振飞理直气壮说:“我租游艇赶到香港去,就是为了怕在大婶面前失信,因为我身边带的现款不多,叫那边汇来又怕来不及,所以只好亲自去香港,拿了钱明天一早赶回澳门,难道这还错了?”
“真要是这么回事,当然不错,”张二奶奶说:“可是你撒谎的技巧还不够高明,如果你要使我相信,你真是赶回香港取钱去的,那你就不该把行李带走。由这一点证明,你根本没有打算再回澳门!”
高振飞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心机果然过人,比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确实棋高一着,终于强自笑笑说:“就算我不准备回澳门,那也是我个人的自由,难道说你非强迫我成交不可?”
张二奶奶刷地把脸往下一沉,咄咄逼人他说:“我才不希罕呢!在澳门只有人求着我的,我还没巴结过谁!可是我绝不受人摆布,要想在我面前玩花样,嘿嘿!那可没那么容易!”
高振飞极力保持冷静说:“这叫玩花样?大不了是我不想干这一行了,人各有志,谁能勉强我!”
张二奶奶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她把白果眼一翻,冷笑说:“好吧!你既然狗咬骨头不松口,我自然有法子叫你服贴。现在让我先告诉你,别以为我糊涂,老实说吧,对你的企图,我清楚得很!今晚你租了游艇赶回香港,八成是想对付我们二爷,我猜的没错吧?”
高振飞矢口否认说:“我根本不认识张二爷,凭哪一点,你会疑心我要对付他?”
“很简单!”张二奶奶分析说:“我认为你非但不认识我们二爷,甚至于不知道香港的崔胖子,每次跟澳门交易的是什么人,所以你冒充阔佬,到澳门来设法打听,总算你神通广大,居然打听出是我们二爷,于是你就连夜赶回香港。要不是为了对付我们二爷,你绝不会这么急着走,连明天的轮渡都等不及!”
这女人果然厉害,不愧料事如神,把高振飞来澳门的目的,猜得丝毫不差,大概唯一无法确定的,仅是他属于哪方面的人了。
高振飞哈哈一笑说:“照这么说,我完全是冲着张二爷来澳门的了!可是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付他呢?”
“你别跟我打哈哈!”张二奶奶突然声色俱厉他说:“到了这里,你的小命就在我手里,最好识时务些,老老实实说出来!是谁派你来澳门踩盘子的?!”
“没有谁派我来!”高振飞断然否认。
张二奶奶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形于色说:“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高振飞敞声大笑说:“张二奶奶,你非常聪明,可惜你的疑心太重,要是跟每一个人都这样谈生意,只怕……”
话犹未了,张二奶奶已向两个大汉喝令:“替我好好修理这小子!”
“是!”两大汉齐声恭应,同时把手一撒,高振飞便跌在地上了。
两个大汉既奉了张二奶奶的命令,哪还讲什么客气,其中一个反执住高振飞的双臂,将他提起,另一个便饱以老拳,把当作了练拳力的沙袋!
张二奶奶重又坐下,好整以暇地等着高振飞招供,但他却咬紧了牙关,任凭那大汉拳足交加,决心守口如瓶,不为他们的私刑所屈。
“你还不说实话?”张二奶奶问。
“该说的已经说了!……”高振飞非常倔强。
“那还有‘不该说的’呢?”张二奶奶毫不放松,厉声说:“我要知道的,就是你认为不该说的!”
“别做梦!我没什么可……啊……”他的话还没说完,腹部又挨那大汉狠狠一拳。
这一拳相当重,使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张二奶奶却并不动容,吩咐那大汉:“使点劲!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紧,还是你的拳头硬!”
大汉纵声狂笑说:“好!小子,咱们来比划一下!”
随即将袖子往上一卷,握紧斗大的巨拳,咬牙切齿地一拳击出,狠狠捣向高振飞的腹部上。
“嗯!……”高振飞发出一声沉哼,只觉眼前突然发黑,终于昏了过去。
“妈的!”那大汉破口大骂:“小子原来是中看不中吃,挨这么几下就挺不住啦!”
张二奶奶铁青着脸说:“把他弄醒,再替我狠狠地揍,直到他说出实话为止,不然就别停手!”
“是!”
那大汉刚答应了一声,准备去提桶水来把高振飞泼醒,忽见旁边的房里走出了大婶婆,她接口说:“这家伙是软硬不吃的,揍死了也没用,我倒有个主意,保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出他的来龙去脉!”
“哦?”张二奶奶急问:“大阿姐有什么好主意?”
大婶婆不慌不忙,走到她身边,轻声跟她咬了阵耳朵,便见二奶奶眉飞色舞他说:“好!大阿姐不愧是位女诸葛,我们就这么办!”
当即吩咐两个大汉,又把高振飞架回密室里关起来。然后,两个女人便照计行事,召集了七八个大汉,向他们面授机宜……
夜已深沉,密室里又黑又静。
高振飞清醒时,但觉周身疼痛不堪,那一顿狠揍,再加上肩头的刀伤,倘非他身体结实,谁都支持不住了。
无奈手脚仍被绳子捆着,使他无法脱身。正在懊丧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得铁门外发出一声闷哼,仿佛有人遭到偷袭,脑袋上挨了一家伙。
紧接着,又是什么倒下去的声音。由于夜深人静,听得非常清楚,使高振飞大为诧异。
一阵紧张和兴奋,不由地轻声急问:“谁?”他已意识到有人来营救了。
他的问话并未得到回答,一阵轻响,铁门突然开了,黑暗中看不出来的是什么人,只觉出那人摸索到他身边来了。手里拿着把刀子,替他割开捆住手脚的绳子,一面轻声警告说:“别出声,外边还有人!”
高振飞心里颇觉纳罕,因为在澳门只有他一个人,而老吴派来的手下,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惟恐天下不乱的不肖之徒,巴不得他把命送掉,那会在这紧要关头出手相救!
但这个不顾危险,前来救他的是谁呢?
他想不出,由于那人已警告他噤声,他自是不便发问,只好保持缄默。反正能够脱身已属万幸,何必查根问出,引起那人的反感。
于是,那人替他割断了手脚上捆着的绳子,即将一把左轮手枪交给他说:“这个拿着,趁他们还没有发现,快跟我走!”
高振飞接过手枪,要待站起身来,始觉出两条腿已被捆得发麻,连站都站不稳了。
那人赶紧扶了他一把,才不致跌倒。
此刻他们两个都显然很紧张,惟恐被张二奶奶的手下发觉,那就不易脱身了。那人见事不宜迟,急忙扶着高振飞出了密室,跨过倒在门口的大汉身上,直奔后门。
外面星光灿烂,徐风中可听出海潮澎湃,显然此处距海边不远。
高振飞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片密林,他被囚禁的地方,便是林内的儿间矮屋,只有其中一个隐约有灯光外泄,其余的皆处于黑暗之中。
那人似对地形很熟,带他掩向树林里,找出一条相当隐蔽的幽径,立即拔腿狂奔。
奔了一阵,终于穿出密林,林外已是海滩。
那人收住了奔势,以手指向海边的几点灯光说:“那条船是我替你租的,澳门不宜久留,你赶快回香港去吧!”
这时候高振飞不能不打开闷葫芦了,他诧然说:“老兄这份相救之情,使我感激不尽,但你我素昧平生,是否可以把尊姓大名赐告,将来有机会才好图报……”
“老兄不必谢我,”那人笑笑说:“区区的小名,不说也罢,老兄真有心报答的话,将来别忘了‘香怡馆’的大婶婆就是啦!”
“是她?……”高振飞大为诧然,想不到在生死关头,竟是那老鸨派人来相救出险。这样看来,所谓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说法,岂不是完全被否定了?
那人郑重说:“老兄别耽搁了,快去吧,在下还得赶回去,免得他们发觉你逃出了,一定会疑心是我干的啦!”
说完,他把手一挥,便急步奔回林中去了。
高振飞颇为莫明其妙,此时他也无暇多想,立即拔脚奔向海边。灯光渐近,终于看清那是一艘机动渔船,泊在岸边,引擎早已发动,似在专程等着他啦。
大婶婆跟张二奶奶是手帕之交,凭哪一点会出手相救呢?他百思不解!
一口气奔到海边,距离渔船尚有数码之遥,船上的人已看见他了,立刻射出电筒,使他能看清跳板。
高振飞涉水走了几步,始踏上跳板,接住船上递来的长竹篙,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船上有四五个衣衫不整的汉子,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即问:“是高先生吗?”
高振飞点点,遂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函仔!”那汉子回答。
高振飞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囚禁在澳门附近的一个小岛上,怪不得那班人胡作非为,毫无忌惮!
函仔岛上住的均是渔民,唯一可供游客观光的,仅是那“堤边公园”。深更半夜,谁会有此雅兴留连忘返?何况那间屋子是在密林中,连久居岛上的渔民,也不知道林中暗藏春光,幽禁了不少张二爷从各处弄来的姑娘。暂时存放,随时待价而沽呢。
在这地方,张二奶奶不要说是用刑逼供,就是把高振飞宰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