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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袍-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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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此处的居委会。“真不容易。”他自语道。天气很冷,找到居委会起码意味着可以进屋暖和一下。
  既然红色旗袍当年的穿着者身份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就可以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对案件展开调查了。
  单凭向子龙教授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能断定梅老师没有其他追求者。即便在“文化大革命”那样的狂热年代,以梅老师的才华和美貌,应该也会有很多男人为她倾倒。
  那位被称做“革命行动同志”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长也值得调查,也许他加入宣传队的目的就是为了靠近梅老师。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也是后来导致惨剧的嫌疑人之一。
  总之,陈超需要先通过居委会了解更多关于梅老师的情况。
  居委会办公室所在的衡山路上,多数房屋都是年久失修的两层小楼,远远望去像是一排火柴盒。街角有一块木牌,指向不远处的农贸市场。居委会似乎已经下班了。于是陈超走到路边一个小贩跟前,向他打听居委会主任的姓名和住址。
  “居委会主任啊,叫翁尚涵。你看见市场旁边那座小楼的二层那家了吗?”小贩边说边从陈超手中接过一支香烟,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那就是她家了。”
  陈超按照小贩的指点来到翁尚涵的家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人,身材不高,显得很精明,手上拎着一个暖瓶站在水泥地面上,脚上没穿鞋,只套着一双棉袜。她就是翁尚涵,正皱着眉头看门外的陈超。她把他当成前来求助的社区住户了。他们的房间很小,似乎并不适合接待陈超这样贸然来访的不速之客。
  翁尚涵将陈超让进屋里,她正跟丈夫一起叠纸钱。这样的迷信行为似乎不符合她居委会干部的身份。但陈超很快意识到,冬至就快到了。他自己也买了纸钱,还在庙里给晓红烧过一些。看来主家这时候的确不适合接待客人。
  “翁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来打扰您,”陈超一边致歉一边将名片递给对方,“我想向您询问一下关于明家的情况。”
  “恐怕我帮不了你,”翁主任说道,“我是五年前搬来的,在那之前明家就不住在这儿了。这些年衡山路附近的居民换了一茬又一茬。按照政府的新政策,之前被强占的私宅都要物归原主,所以很多原住户搬回来了,很多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搬走了。”
  “那为什么明家没搬回来呢?”
  “新政策有个问题不太容易解决。你想啊,‘文化大革命’时代住进这些私宅的住户怎么办呢?的确,他们当时是强行霸占的,但是现在也不能让他们睡马路去啊。所以政府正试着从私宅主人那里购买这些房产。很多人是不愿卖自己家房子的,但是明家少爷同意了。他都没回来看一眼那房子。后来那房子成了饭店……”
  “对不起打断您一下,明家少爷叫什么名字?”陈超问道。
  “我查查啊,”翁主人拿出一个文件夹,哗啦哗啦翻了半天,“不好意思啊,查不到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成功人士。”
  “谢谢,”陈超说道,“他卖掉老房子得到了多少钱?”
  “那是他和区政府的事儿了,不在我职权范围内啊。”
  “关于明家‘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遭遇有什么记录吗?”
  “我估计那个时代的记录很难保存到现在了,前几年我们居委会办公室很混乱。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前任把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〇年的唯一一本居委会工作日志销毁了。”
  “您是说前任居委会主任吗?”
  “是的,不过她已经去世五六年了。”
  “那的确很难查了,”陈超说道,“不过我还得向您打听一下明家少爷的母亲梅老师的情况。她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去世了,大概是死于意外。您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吗?”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问这个干吗?”
  “因为这些可能牵涉到一起凶杀案。”
  “什么!”翁主任显然是吃了一惊。
  “我可是久仰陈队长大名了,”说话的是翁主任的丈夫,他对妻子说道,“陈队长破过不少大案要案。”
  “当初我们听说明家的事,也是因为那个姓潘的玩了个鬼把戏,”翁主任说道,“就是老洋房饭店的老板。”
  “有点儿意思。您能详细说说吗?”陈超问道。
  “明家少爷把房子卖给政府没多久,那个姓潘的就盯上了那座老房子。可是里面的住户都不愿意搬走。也可能是当初盯上那座房子的买主不只姓潘的一个人吧。于是他开始编故事,说明家老房子闹鬼。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居委会当时还介入调查了。”
  “您要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
  “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们发现,明宅闹鬼的传闻大概‘文化大革命’期间就有,最早传出这个风的是老童家。当年梅老师和他儿子被逼住进阁楼,童家人就住他们楼下。童家人说,梅老师死后,他们总是听到阁楼和楼梯上有人走路的声音,即便梅老师的儿子后来搬走了也依然如此。住户们都觉得梅老师可能是冤死的,所以这大概是明宅里阴魂不散吧,起码那个阁楼上应该是这样。后来处理结果就是童家得到了那个阁楼,因为别家没人敢去……”
  “不好意思再打断您一下,您刚才提到梅老师可能是被冤死的,您能给我讲讲吗?”
  “细节我也不清楚。她家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遭到了不少罪,她丈夫和公公都死了。只留下梅老师孤儿寡母的还被赶进了那个破烂的阁楼。没两年,她儿子就惹上了官司。后来有一天,梅老师光着身子冲出阁楼,滚下楼梯摔死了。也许是遭太多罪了让她精神崩溃了吧,反正她死得挺邪乎的。”
  “当时是夏天吗?”陈超问道。
  “不,是冬天。有人说她当时在洗澡,但这说不过去啊,那阁楼又没有暖气,她干吗在那儿洗澡?”翁主任摇着头说,“反正最后那个姓潘的造谣成功了。他说整个明宅都闹鬼,结果没几天楼里住户都吓得搬家了,连老童家都搬走了。很快姓潘的就得到了整座宅院。”
  “关于梅老师死的事您还了解其他情况吗?”
  “且不说闹鬼不闹鬼的啊。有住户说他们的确听见过梅老师家那个阁楼上有奇怪的声音,就在她儿子被释放之前那天晚上,像是有谁在呻吟的声音。梅老师死了之后,住户们就再也没听到那声音了。童家人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那晚他们还听到过梅老师的哭声。不过他们没当回事,以为是梅老师想念儿子了。”
  “那他们看到有谁在梅老师家了吗?或者说有谁进出过她家?”
  “童家人说他们好像听到有男人打呼噜的声音。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无法确定。”
  “如今社区里有谁了解当年明家的事?我想直接去询问一下。”陈超说道。
  “唉,我刚才不都说了嘛,当年的住户都搬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如果能查到的话,最早下周我就能给你一份名单。那些老住户们应该还有人住在这附近吧。”
  无论是否能找到当年的住户,翁主任这么一查就得花去好几天的时间。可是明天就到星期四了,凶手很快又要作案了。
  然而陈超明白,这位居委会主任所了解的情况也仅限于此了,再谈下去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他刚要起身,翁主任的丈夫突然插话道:“我觉得你可以去找范德宗谈谈。老爷子退休之前是这个社区的片警。”
  “真的?我今晚能去找他吗?”陈超很兴奋,像这样的片警一般住得不会太远。
  “他在这附近倒是有个住处,不过多数时候他都在他儿子那里,帮忙带孩子。他一般早晨会回来转转,周末也会回来。一般早晨他会在农贸市场转一圈儿。”
  “那您有他的地址或者电话吗?”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说话的是翁主任,“不过你明天清晨过来一定能见到他。”
  “早晨五点到七点半他都会在农贸市场转悠,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啊。一辈子老警察,估计是习惯了。”翁主任的丈夫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们。”陈超说道。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对翁主任夫妇抱歉地一笑,接起了电话。
  “陈队长吗?是我,向子龙。梅老师儿子的事我暂时还没查到什么,不过我想起那时候他妈妈总是叫他‘小佳’。可能他叫明佳吧。你也知道,父母总是喜欢在孩子的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另外就是我查了当时的一本工作笔记,那个‘革命行动同志’姓田。他的工作单位不是第三炼钢厂,是第一炼钢厂。”
  “这些非常重要。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向教授。”
  “明天我再给老伙计们打几个电话,问问梅老师儿子的事。有眉目了我会通知你的。”
  挂断电话之后,陈超陷入了沉思,仿佛忘了自己还在翁主任家中,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真是太谢谢您了,翁主任。”
  “哪里哪里。您能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翁主任边说边送陈超走出门外,“明天一早我就去查,我知道这事儿挺大的。这会儿天挺凉了,您可以到路边打一辆出租车。”
  二十五
  翁主任说得没错,此刻外面的确很冷。
  走在路上,陈超看了一眼手表。已快九点半了。
  衡山路上有很多饭店和夜总会,霓虹闪烁,仿佛一条美丽的光带。前不久他还和白云一起来过这条街上的一家怀旧酒吧。
  今晚她会在哪儿呢?
  陈超试着不去想这些。此刻的他也并不急于回家,便边走边在脑中整理着今日的探访所得。在形成一个完整的脉络之前,他需要将那些琐碎的线索串起来复习一下。与灵光乍现不同,梳理线索是个艰苦的过程。
  走着走着,那家老洋房饭店映入了他的视线。每到夜晚,那里都会聚集很多宾客。人们仿佛能从那里寻回上海当年那“不夜城”的感觉。
  陈超走进饭店,坐在门廊里等待侍者引他入座。这里生意着实不错,就餐都需要排队等待。
  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有一张上面是一座新建成的洋房,一位中年男人和几个外国人笑着站在门前。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十年代,照片下面是一行小字:明正章先生,原房主。陈超并未在这些照片中找到梅老师。这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提及那些回忆不是什么好主意,没人愿意回忆那段历史。
  看来店主着实花了一番工夫修复这座洋房。屋里放着精心雕琢的橡木家具,大厅中央摆着三角钢琴,墙上挂着名家油画,各色鲜花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花瓶里……更不用说餐桌上那些闪闪发亮的银器了。这一切营造出一种极具旧时代感觉的用餐氛围。九十年代的宾客置身其中,几乎都会认为自己来到了三十年代的上海滩。
  可这两个时代之间的时期呢?历史不像餐桌上的污迹,用抹布就可以简单擦掉。这时一位漂亮的女侍者引领陈超来到一张靠近落地窗的餐桌前。
  他向女侍者打听这座洋房变饭店的事。
  “我们总经理花了一大笔钱打发走了原来十几家住户,然后重新返修了整座房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女侍者抱歉地一笑。
  陈超翻开那厚得像本词典的菜单,看到最后两页上写着“老洋房特色菜:鲜猴脑”,估计跟度假村那种吃法差不多吧。还有一道菜叫“三吱儿”——活吃小白鼠。陈超不敢想,如果当年梅老师穿着精美的旗袍手上却端着这样的菜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女侍者站在桌边,满脸堆笑。
  “能只点一杯咖啡吗?”陈超问道。
  “对不起,咖啡只有饭后才能点。我们这里的最低消费是二百元。再说,您不觉得这么晚了喝咖啡不合适吗?”女侍者说道。
  她说得没错。前阵子那个可怕的早晨之后,他的确应该少喝点咖啡了。
  “那就来壶茶吧。然后上几道便宜实惠的凉菜——我看看,来个糟猪舌、糯米莲藕、卤鹅掌,再来个小葱拌豆腐吧。不忙上菜,先给我把茶端来吧。”
  “好,茶在这儿,您慢用。”女侍者瞟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陈超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只能算是个“穷光蛋”,因为他点的都是些廉价菜。他甚至能看得到女侍者那眼神里的鄙夷。
  按照孔姨的说话,她丈夫,也就是摄影师孔建军,正是因为拍摄了那张照片才惹上了麻烦。梅老师大概也是如此。她在照片里穿的那身旗袍与连环杀人案中那些受害者所穿的几近一致。据向教授所说,对梅老师的死大概负有责任的那个“革命行动同志”应该就是老田,而老田的女儿田陌又是本案第一个被杀的受害者。按照翁主任的说法,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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