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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之暗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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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劝你放手就是在帮你。”肖望提高了声音,“再说,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怎么帮你?”
  方木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举起酒杯,“喝酒吧。”
  结账之后,肖望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调到市局来了。”
  “哦?”方木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段日子,还差几个手续没办完。”肖望笑笑,“人往高处走——领导对我的工作能力也挺认可。”
  “恭喜你了。”方木也挺高兴,“在这儿你可以大展拳脚了。”
  “嘿嘿。”看得出,肖望有点兴奋,“其实我选择调到市局,有一部分原因是你。”
  “我?"方木瞪圆了眼睛。
  “嗯。”肖望坐正了身子,语气变得郑重其事,“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咱俩并肩作战,肯定能干一番大事。”
  方木不由失笑:“哥们儿,你也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你。”肖望严肃地摇摇头,“我不会看错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求你保重自己,别浪费自己的才华。”
  方木的脸微微泛红,起身说道:“自己人,就别忽悠我了。”
  刚走到酒店门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喧嚣。方木抬头望去,刚好看到一个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大堂的地面上。
  几个年轻男子从楼梯上疾步而下,为首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理着平头,左前臂文着一条鱼。几个人冲到刚刚跌落的那个人身边,围着他又踢又打,文身的男子边踢边骂:“死变态,踢死你……”
  方木皱皱眉头,抬脚上前准备制止,却被肖望一把拉住。
  “你看。”肖望冲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人努努嘴。
  方木定睛一看,心中竟涌上一股快意。
  是城湾宾馆的保安员景旭。
  “这种人渣,打死一个少一个。”肖望惬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一根烟来慢慢地吸,“就当给郑霖他们报仇了。”
  方木虽然无心制止,但也不想看着景旭被打得满地乱滚、连连惨呼的样子。他扭过头,低声对肖望说:“走吧。”
  “再等会儿再等会儿。”肖望却看得挺起劲,“多解气啊。”
  这时,一个穿短裙的年轻女孩也从楼梯上跑下来,抡起手里的提包,对着景旭一顿乱砸。
  “操你妈的,死变态,看你还敢不敢往死里抠老娘了……”砸了一阵,女孩累得直喘气,嘴里依然不依不饶,“老公,给我狠狠地打!”
  文身男子应了一声,下手愈加凶狠。
  酒店的经理和几个保安很快赶过来,好不容易才拽住几个施暴的男子。
  余恨未消的文身男子指着经理的鼻子说:“没你事儿啊,给我滚远点!”
  经理倒是很镇静:“大哥,要打你们出去打。打死人了,我们倒无所谓,你们哥几个可就麻烦了。”
  文身男子看着几近昏迷的景旭,也有些犹豫起来。女孩显然还觉得不解气,她一把拽过文身男子,低声耳语了几句。文身男子的表情先是诧异,随后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好,我不打这孙子了。”他满脸坏笑地看看四周,“不过,大家想不想看看太监是什么样?”
  几个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哄笑起来:“看,看!”“扒了他!”
  见他们不再打人,酒店的经理松开了文身男子,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看着景旭。就连女服务员们也不像刚才那样惊恐万状,而是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笑着瞄着景旭的下体。
  景旭此刻却突然清醒过来,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一边苦苦哀求:“不……别……我不敢了……”
  文身男子拽住他的双腿,像拖一条狗一样把他拖回来,转身招呼那几个男子:“兄弟们,把他给我扒了!”
  几个男子一拥而上,按腿,解腰带,扒裤子,很快,景旭的下身就只剩下一条平角内裤。景旭死死地抓住内裤,先是哀求,然后哭骂,最后只能像野兽一样高声嘶叫。
  文身男子见景旭不松手,十脆用力扯开他的内裤,随着“哧啦”一声,景旭下体旺盛的体毛露了出来,只差一点,就彻底曝光了……
  没有人阻止他们,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刺激,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丑陋的部位上,都希望那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快点撕掉。
  方木却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快步走上前去,一脚瑞在正努力撕扯内裤的文身男子后背上。
  文身男子碎不及防,一头栽倒在景旭身上。等他爬起来,转身欲骂时,顶在他鼻子上的是一张警官证。
  文身男子立刻愣住,几个想要冲上来助拳的男子也傻在原地。
  “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跟我去公安局。”方木冷着脸说道,“告你故意伤害……”他瞄了景旭一眼,“相信他也愿意告你侮辱罪。”
  文身男子气鼓鼓地看了方木几秒钟,转身又踢了景旭一脚,对同伙喝道:“走!”
  肖望看着他们走出酒店,转头对方木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耸耸肩。围观的人们似乎也很失望,三三两两地散开了。酒店经理毫不客气地踢踢景旭:“喂,你也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景旭慢慢地爬起来,低着头,把裤子穿好,一摇三晃地向门口走去。经过方木身边时,他抬起头,已经破裂肿胀的嘴唇蠢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方木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冷冷地问道:“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景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方木脚下。
  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走廊里,方木坐在长椅上,远远地看着肖望捏着几张纸向自己走来。
  “他怎么样?”
  “一根肋骨骨折,一根肋骨骨裂.肺挫伤,嘴唇破裂。”肖望懒洋洋地说,“没事,死不了。”
  方木草草看了看诊断书,“通知他家人了么?”
  “问他了,在本市没有亲属。”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他回去呗。”肖望撇撇嘴,“这王八蛋身上还有不到三百块钱,住不起医院——你该不会想帮他掏住院费吧?”
  “呵呵.那不会。”方木笑笑,“走吧。”
  景旭的家住在原机床厂职工家属楼,估计是父母留给他的。这几栋楼房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没有物业管理,处处显得破败不堪。
  肖望绕过那些杂草丛生的花坛,把车停在景旭家楼下,回身对景旭喝道:“下车!”
  一路上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景旭勉强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认出是自家后,费力地抬脚下车,刚踏上地面,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方木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个狗啃泥。
  “快点!”肖望不耐烦地喝道,“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算了。”方木看看不住呻吟的景旭,“我送他上去吧。”
  景旭住在三楼。短短几十级台阶,却足足用了五分钟。与其说是扶他上去,还不如说是方木背他上去。把景旭放在沙发上躺好,方木也累出了一身大汗,一屁股坐在景旭对面喘粗气。
  景旭的家是那种老格局的房子,客厅昏暗狭窄。满地乱丢的内衣裤、啤酒罐、烟蒂和黄色杂志,显示出主人的颓废生活和低级趣味。方木把目光落在如死狗般瘫在沙发上的景旭,感到说不出的厌恶。
  忽然,景旭动了动,随即就在身上乱摸。
  看他摸得急切,方木问道:“你找什么?”
  “烟……烟……”
  方木想了想,掏出烟盒,自己点燃一根,又甩给他一根。
  “你不该抽烟。”方木补充了一句,“小心咳血。”
  景旭急不可耐地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果真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拘楼着身子抽搐,等他的呼吸稍稍平复些了,就把脚边的一卷卫生纸踢过去,示意他擦擦嘴边的血。
  “别作践自己了,”方木看着他揪下一块纸,在脸上马马虎虎地蹭着,“如果你不想早死的话。”
  “嘿嘿。”景旭忽然笑起来,随即把卫生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么?”
  方木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哈哈。”景旭仰面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很陶醉,“那骚娘们是个小姐,我用手指头把她抠惨了,这臭裱子就找她男朋友……你不知道……”他忽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盯着方木,双眼闪光,“……我把她捆起来抠的,那骚货喊得那叫一个惨,哈哈,像个大肉虫子似的……扭来扭去……”
  性虐者,多是性无能者。方木冷冷地开口:“你果真是个死变态。”
  “死变态?”景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目光变得阴冷绝望,忽然,他站起身来,飞快地解开裤带,脱掉裤子。
  他的阴茎被齐根斩去,只留下两个辜丸在可笑地晃荡着。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景旭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如果我有家伙,我会用手抠她们?”
  方木移开目光,低声问道:“谁干的?”
  “我老板。”景旭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裤子还堆在脚躁处,丝毫没有遮羞的想法。
  “姓金的那个?”
  “他?他算个屁!”
  割去阴茎,还保留睾丸。这让景旭的身体还能继续分泌雄性激素,继续产生性欲,却无从发泄。
  比宫刑还要残忍。
  “你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景旭没吭声,似乎也不愿回想起往事,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有个雏儿,老板本来留着有用的,被我先玩了。”景旭的目光空洞,语调也毫无起伏,“一个S市的农村丫头,平时我是根本看不上的……那天看了A片,憋坏了……”
  “那女孩叫什么?”方木打断了他的话,上身突然挺直,拳头也摸得紧紧的。
  “好像姓陆吧。”景旭伸出两根手指,摆出一个要烟的动作,“玩了就玩了,我哪记得。”
  方木猛地把整盒烟都甩过去,然而烟盒只是轻飘飘地落在景旭的怀里。
  景旭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木全身绷紧,脸上的肌肉在不住地跳动,更不知道他正在懊悔手里为什么是一盒烟,而不是一块砖头。
  杨敏曾嘱咐他,一旦找到糟蹋陆璐的人,绝对、绝对不要放过他。
  我为什么要阻止那些人?
  我为什么要送他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背他上楼,还他妈的给他烟抽?
  但是,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
  方木紧紧地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低声问道:“你老板是谁?”
  听到这句话,景旭半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上下打量了方木几眼.硬即又仰头闭目。
  方木知道他的想法,上次丢了命根子,如果这次再多说,丢掉的恐怕就是脑袋。
  怎么能撬开他的嘴?
  方木正在想办法,景旭却突然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方木被问得猝不及防,仓促中只能回答:“我是警察。”
  “警察,呵呵。”景旭干笑几声,“那个姓郑的也是警察一一你比他们好点。”
  “他们也是好警察。”方木冷冷地回答,“当然,假录像带那件事除外。”
  “那件事他们没做错。”景旭突然上身前倾,目光咄咄逼人,“那些录像带其实是真的。”
  方木盯着景旭足足看了半分钟,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些录像带的内容其实是真的。”景旭的表情变得很严肃,“那三个警察很聪明,他们几乎完完整整地复制了案发当天的情形。”
  “你怎么知道当天的情形?”方木的呼吸急促起来,“当天的视频监控系统并没有关闭,对么?”
  “老板让我关闭,但是我没有。”景旭忽然笑了,“我不仅有那天的录像,还有好多别人的录像。”
  “嗯?”方木更加惊讶.“还有谁的?”
  “城湾宾馆其实是一个点儿,好多房间都是为老板的客人准备的。”景旭的表情渐渐硬冷,“那些房间里都装了摄像头,把那些客人干的好事录下来,将来就是捏在手里的好牌。”他嘿嘿地笑起来,“我私下又复制了一份——必要的时候,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方木想起那个楼层经理曾提到的那些“跟五星级酒店相比也不会逊色”的房间。
  他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景旭,景旭也不说话,歪头看着方木。
  接下来的肯定是一个交易,谁先开口,谁就被动了。
  但是方木不想,也不可能坚持太久,他是买家,这是不可否认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第一,你让我免于当众受辱;第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景旭用手在裤档那里比划了一下,“第三,我需要一笔钱离开这里。”
  “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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