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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卜来决定吉凶休咎,在出土的甲骨文中是有确切记载的,妲己能够影响的力量,实在微乎其微。
再说帝辛性情刚猛,好自用,不喜听人摆布,妲己只能算是他晚年生活的伴侣,谈不上言听计从,干涉到商朝的政治策略;倘若妲己在被帝辛宠幸的那些年月之中,具有政治权力,何以有苏氏的一族人,始终就没有能够得势呢?妲己的恶名是周人宣传的结果。
帝辛二十岁嗣位,当时商朝开国已经三百年了,国力雄厚。物阜民丰,帝辛血气方刚,孔武有力,能手格猛兽,神勇冠绝一时,又能言善辩,还兼通音律,性好美色,更刚愎自用,于是凭丰沛的国力与自己过剩的精力,大举向东南方发展,征服了土地肥沃的人方部族(今日的淮河流域),从而拓地无算,国威远播。
他在位的第四十年,也就是公元前1047年,他又对有苏部落发动进攻。这时他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征伐有苏部落,载回的战利品之一就是妲己,当时帝辛已经垂垂老矣,而妲己正值青春少艾,骨肉婷匀,眉宇清秀,混身充满了几近爆炸性的火热气韵,加上游牧民族那种粗扩而开放的气质,迅速地在帝辛的内心深处,重新点燃起他生命的火焰。
当时的商朝,已经从游牧社会进入农牧社会,十分迷信鬼神巫卜为了酬神祭把,时常载战载舞,饮酒欢唱,甚至作长夜之饮,几至醉死,宫廷如此,民间也是这样。
妲己进入帝辛的生活领域时,正是商朝国力如月中天的时候,那时新的都城正在风光明媚,气候宜人的朝歌(今河南湛县)建造起来,四方的才智之士与工匠,也纷纷向朝歌集中,形成了空前的热闹与繁荣。离宫别馆,次第兴筑,狗马奇物,充盈宫宝,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丝竹管弦漫天乐音,奇兽俊鸟遍植园中,从此戎马一生的商纣王帝辛,终于在妲己这个小女人的导引下,寄情于声色之中。
就在帝辛宠爱妲己时,在陕西渭水流域的周部落逐渐发展壮大,周部族原是夏朝后稷的后裔,早在古公时代,便有了东下图商的企图,《诗经》中的《鲁颂》中有这么一段:“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歧之阳,实始镇商。”
事实上对付强大的商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直传到姬昌,力行仁政,国力日盛,附近的部族都非常信眼,才开始沿黄河东下,把触角伸向商都朝歌。
姬昌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周文王,他的长子伯邑考曾因前往朝歌朝觐时,竟然感于妲己的美色,展开热烈的追求行动,因而触怒帝辛,把他剁成构酱,赐食姬昌,并把姬昌囚禁在安里两年,由于周部族的臣子们多方营救,并向帝辛纳贿,才获得释放,种下了深仇大恨。
在往后的日子里,帝辛的臣子们似乎都刻意地在经营东南一带的广大地区,而忽略了雄踞两北的周氏族,姬昌首先并吞了泾、渭平原上的密须、阮等部落;更越过黄河,征服了黎、刊等部落,黄河以南的虞、芮等部落也已望风归附,用人的势力渐渐威胁到商的中心地区。
周人的首都由歧地迁到渭南的丰邑(今陕西鄂县),一面整军经武,一面展开对帝辛的宣传攻势,重点放在污蔑妲己与丑化帝辛上。说妲己是一个骄奢淫逸的妖孽、心肠毒辣的蛇蝎美人;说帝辛好大喜功,不恤民命、残酷昏淫的暴君,归结到“唯妇言是用”的傀儡。
姬昌死亡,由他的第二个儿子姬发继位,他的第四个儿子姬旦(周公)有贤德,多才艺,对于政略的掌握和战略的运用都十分娴熟,争取马国、离间商朝君臣、争取民心与鼓舞士气,自封其二哥姬发为周武王,贬抑帝辛为商纣王,并宣布帝辛的十大罪状,于是联合天下诸侯,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进军商朝的新都朝歌。
帝辛的哥哥微子衍率领一批东南灵人组成的军队,把周武王的联军拒于朝歌以外四十里的牧野(今河南汲县),周人望见商军整齐的阵容和精良的装备,先是为之胆怯不已,想不到这些夷人组成的军队,忽然一夜之间哗变,用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长驱直入,兵临朝歌城下,帝辛眼看大势已去,举火自焚而死。
据司马迁的说法是:纣王自焚而死,妲己为周武王所杀。另外《世说新语》中引孔融的话说,周师进入朝歌以后,妲己为周公所得,后来成为周公的侍姬,这可以从周师进入朝歌以后,再也没有贬抑妲己的话语,得到一些侧面的证实。
周文王和周武王立誓要灭掉商朝,是基于政治发展与私人仇恨所产生的态度,丑化妲己只是一种政治手段。商朝的灭亡是因为大力经营东南,重心已经转往长江下游地区,使得中原一带空虚,周人才得以乘机蹈隙,硬是把商朝的亡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就常识的观点看,也是很难使人苟同的。
顶多只是苏妲己入宫以后,由于争宠而与其他的妃嫔引起纷争,那些失宠的妃子各有氏族背景,因而加深了纣王与诸侯小国之间的冲突而已;如果硬要说苏妲已是亡国的祸水,未免太高估了她啊!
齐文姜的美艳与淫荡
齐文姜是春秋时代齐僖公的次女,与她的姐姐齐宣姜,同为闻名“国际”的绝色美人。宣姜嫁到卫国,她的公公卫灵公为之心族摇荡,全国士民更为之如痴如狂。文姜的婚姻则一波三折,竟然引出乱伦的秽行,轰动了天下各国,人们一面讽刺她的荡妇淫娃行径,一面又一再歌颂她的绝世艳丽,《诗经)上就留下了许多有关文姜的篇章,有毁有誉,足以令人发笑。
周武王开国建立西周之后,经过了三百五十二年,十四代之后传到周平王。周平王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东周开始。这时,各诸侯国互相攻伐,戎狄乘机入侵,关中混乱异常,强大的诸侯国以“尊王攘夷”为号召,团结邻近的小国,形成各自为政的局面,一直到周敬王为止,这一段纷争的历史,共持续了二百九十四年,史家称它为“春秋时代”。
就在春秋时代的初期,齐僖公主政下的齐国,已经十分强大,他的两个女儿也成为当时各诸侯国自认为罩得住的君侯、世子竞争的对象,纷纷借机前往齐国都城临淄攀扯关系。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文姜特别欣赏郑国世子姬忽,认为他端正勇健,如玉树临风。郎有心,妹有意,齐、郑两国便为儿女缔结了婚姻。
原本是一桩令人艳羡的美事,郑国的世子忽然听到了“齐大非偶”的传言,提出了退婚的要求、婚事不谐,对齐文姜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退婚被认为是莫大的耻辱,自己的绝色美艳,加上尊贵的身份,如今竟被郑国世子姬忽弃如敝履,心中忿想不平,终于恹恹成病。
窝囊透顶,气恼不已,但又能怎么样呢!长久的心情抑郁,逐渐转变成为自怨自艾和顾影自怜,甚至产生了一种歇斯底里的自我摧残心态。这种少女的心理挫折,压抑与转变,只有文姜的异母哥哥姜诸儿体会得最为真切。
姜诸儿与文姜从小就共同游玩,如今虽已长大,但兄妹情深,彼此仍不顾嫌隙地照常往来,文姜在病中时常得到姜诸儿的慰藉;妹妹的婚事触礁,做哥哥的也感同身受,时日一久,两人的兄妹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变成为儿女私情了。
春秋时代,男女关系本来就十分随便,然而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发生儿女私情,终究为礼法和世情所不容许。姜诸儿与文姜男贪女爱,罔顾人言,不久就春光外泄,传到了他们的父亲耳中,齐僖公大惊失色,然而家丑不可外扬,只好一面痛责儿子,严禁再与文姜接触,一面急急忙忙为文姜择配。
正好邻国鲁桓公新立,一心想要缔婚大国以为奥援,派遣公子翚赴齐说合,齐僖公求之不得,当即欣然允诺。于是选择吉期,齐僖公亲自把文姜送到鲁国成亲。
姜诸儿心中快快不乐,但却不能形诸颜色,本拟自告奋勇地担任送亲赴鲁的任务,以便在路途中再图良会,不料却被父亲一口回绝。就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夜,姜诸儿狗急跳墙,在竹简上刻了一首情诗辗转递到妹妹手中: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
姜诸儿的情诗,既赞美文姜美艳如桃花,更感慨其花落鲁地,字里行间,尽是无可奈何的叹息。然而文姜回答的一首情诗,却非常大胆而现实。
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
意思是说:时不我与,为欢趁早,来日之事难以逆料,何不把握眼前。是一种强烈的暗示,更是一种激情的鼓励,于是就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夜,这一对迹近疯狂的兄妹,竟然又不顾一切地干起乱伦的勾当,难舍难分,几乎误了第二天的行程。
齐文姜成了鲁桓公的夫人,国君夫人地位尊贵,自然无法轻易行动,就这样过了五年,生下了两个儿子,长子名姬同,次子名姬季友。鲁桓公对这位背景扎实,又美艳绝伦的妻子十分满意,然而文姜却旧情难忘,花晨月夕,时常不自觉地想起热情如火的哥哥情人。
鲁桓公十四年,齐僖公寿终正寝,姜诸儿当上了国君,即历史上的齐襄公,文姜所生的儿子姬同也已经十三岁了。文姜本拟随同她的国君丈夫一同前往齐都道贺,以便借机重拾旧欢,再续前缘,无奈当时诸侯大国新君初立,小国诸侯前往道贺的很多,深恐有所不便,便没有偕行。
又过了四年,文姜终于怂恿鲁桓公带她一同访齐,鲁桓公无法推托,只好偕同文姜,大张旗鼓地前往齐都临淄访问。齐襄公听说鲁桓公夫妇来访,大喜过望,亲自到边境迎接十八年来未见的妹妹。
此时的文姜,正值三十出头的年纪,圆熟而丰腴,娇艳的面颊,活像是盛开的桃花,一举手一投足,婀娜多姿,风韵极为诱人,使得尚是孤家寡人一个的齐襄公心荡神驰,差一点在妹夫鲁桓公面前演出失态与失礼的举动。
齐、鲁两国毗邻,说近不算近,说远也不算远,虽然贵为国君夫人的文姜行动有所不便,但是十八年未曾归宁省亲,总有些有悖常情而令人难以置信。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先是齐僖公在世之日,生怕一双小儿女寡廉鲜耻,死灰复燃地重述旧情,所以一再拒绝文姜回到齐都临淄。待到齐僖公过世之后,鲁桓公早已风闻文姜与她的哥哥情感非同寻常,因而有意打断文姜和她哥哥见面的机会,就这样一拖就是十八个年头。
岁月也许能使一切改变,但却使得情爱更加浓郁。文姜与齐襄公,也就是昔日的姜诸儿相见之后,表面上是兄妹入宫叙旧,实质上则是昏天黑地缠绵了三天三夜。鲁桓公被冷落在宾馆里,孤灯照壁,冷雨敲窗,一夜又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等到他再见到文姜时,只见她满面春风,醉眼惺松,不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居然狠狠地掌掴了他如花似玉的妻子,并口不择言地抖出他们兄妹的奸情,声言即日返国,绝不再稍作停留。
齐襄公自知理屈,又耽心丑事外扬,在无可奈何之下,便在临淄的风景区牛山设筵,为鲁桓公夫妇饯行。鲁桓公身在齐国,不可使场面弄到无法转圜的地步,于是只好吩咐从人随护夫人先行出城,自己则匆匆赴宴。
齐襄公已心怀杀机,鲁桓公犹懵然无知地借酒浇愁,终至酩酊大醉。齐襄公喊来心腹公子姜彭生暗暗嘱咐,在扶持鲁桓公上车时,悄悄地施一些手脚,这样鲁桓公只来得及闷哼一两声,就在醉迷迷中一命呜呼。
在临淄城外十里长亭处,鲁桓公的车驾赶上了等在这儿的文姜一行车骑,公子姜彭生故作惊惧万状地向文姜报告说:“鲁侯酗酒伤肝,车行颠簸中竟然气绝身亡!”
文姜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明事情真相,只好赶快报告齐襄公,并命令暂时停止行程,就地扎营护丧。
齐襄公不久便赶到,假作悲痛模样,命令厚殓妹夫,并以酒后中毒向鲁国报丧。
鲁国姬姓宗室及臣民听到鲁桓公的死讯,自然是愤怒异常,虽然怀疑其中必有阴谋,理应大兴问罪之师,但查无实据,加上鲁弱齐强,倘若冒然出兵,犹如以卵击石。万般无奈,只好先行扶正世子姬同嗣位为鲁庄公,随即派人到齐迎丧,追究事变前后的蛛丝马迹。
事情马上便有了结果,齐襄公丢卒保车,把责任推到姜彭生身上。齐襄公的说辞是:“公子姜彭生护送鲁侯出城,车中护持不当,以致鲁侯丧命。”并命令立即将公子姜彭生处死,以谢鲁人。
公子姜彭生原是奉命行事,如今竟成了罪魁祸首,自然是悔恨交加,于是当着鲁使的面大骂襄公兄妹乱伦,并发誓死后将变成厉鬼,来向齐襄公索命。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齐都临淄,更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