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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八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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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请司令员。副政委放心,我们保证完成守备任务。”成、赵二位领导同时站起,向首长表态。会议到此结束。
  第四回战前动员
  画面映出:在一个普通的农村里,34支队七连刚刚结束了战斗动员。以班为单位分散在村头,小树林里,进行热烈的讨论。我们看到的这里三排七班。他们围坐在草地上。正在听一个老战士发言:“这一仗打的痛快,天天走,夜夜走,敌人像赶鸭子一样,把我们赶得满地跑,简直把人蹩死了。”发言的老兵叫胡德义。
  “守六天六夜还不过瘾,再多守几天,一直到把敌人消灭才痛快。”这是新战士杨忠林插上来说。接着他又天真地问刘长和:“你说守备战怎么打法?”
  “守备战嘛?就是指定一个地方,让你蹲在那里,敌人来了你就打,不来,不许乱动。”刘长和严肃地说。
  小杨一听,看他一丝笑容也没有,似乎不是开玩笑。他感到难以理解,撅着嘴说:“吃饭,拉尿,怎么办?”
  “不是说过吗?不准动就是不准动。”刘长和一本正经地说。
  小杨有点为难了,自言自语小声说:“吃饭还好办,带点干粮就行了。小便也好对付,大便怎么办?我这两天肚子还不好,特殊情况能不能照顾照顾?”语音一落,引得全班一阵哄笑。
  “不要瞎逗了。说正经的。”班长孙传友制止了开玩笑,并点名问王幼平,“刚才指导员动员,为什么要打这一仗,讲了几点理由?”
  “三点。”
  “哪三点?”
  小王张口结舌,想了半天,一条也说不出来。
  “谁说?能说一点就一点。说两点就两点。说错了也不要紧。”班长动员说。
  “我说。”老战士潘兴,他上过两年学,一般信可以写,是班里有名的“知识分子”。
  “好,大家注意听。”班长招呼。
  潘兴咳嗽了一声,又扫了大家一眼,装模作样地,首先就引得一些人笑起来。“笑什么?这是讨论会,又不是文艺晚会,严肃一点。”他就有这个本事,你笑他不笑,常常弄得大家左右不是,这他半真半假的样子,使你捉摸不透。要谈真的,他确实不大开玩笑,要谈假吧,有时认真起来,叫你下不了台,好在大家处惯了。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人计较。当下他这一喳呼,大家想笑也不敢笑,只得抿住嘴,抑住笑,你捣捣我,我截截你,这个挤挤眼,那个做个鬼脸,会场反而鸦静无声。
  “嗯,”他用鼻子干咳了两声,才说道,“为什么要打这一仗呢?第一,敌人太猖狂了,必须要教训教训它。”
  “敌人也不是今天才猖狂,为什么不早教训它?”副班长薛大伟将了他一军。
  “这个吗,这个……”他急的摇摇头,直皱眉,越急越讲不出来。“这个,这个……”又引得大家笑起来。“不要笑,谁有本事说讲。”潘兴突然由被动变成主动。他见还是无人作声,就像挑战一样,“怎么不说呀?大惊小怪的,看人家吃豆腐牙快,叫你们说又说不出来。”
  “副班长说说。”这时有个战士提出来。于是大家都表示赞同。“对,副班长说说。”“好,我来补充补充,为什么不早教训他哩?这是因为时间未到。现在敌人吹嘘要在三个月到五个月消灭我们。好像我们怕它打不过它一样。现在我们就要给点颜色让它看看,让它清醒清醒,也让全中国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共产党是有力量的,是打不败的。”
  “副班长补充的很好,也很全面,潘兴再接着讲。”班长及时做了表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哩。刚才我讲了第一点,副班长帮我补充全面了。这第二点哩,就是掩护苏中部队北撤。敌人想拿下涟水,切断我军退路,好四面包围,消灭我们。这是白日做梦。他要涟水城,我们就是不给。在这里,我们就和敌人比个高低。这第三点哩,第三,第三……”他又卡壳了,他用手猛敲脑袋,一边敲一边说,“刚才还想得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忘掉了?”
  “大家想想看,谁能说出来。”班长还是启发大家动脑子。会场再一次静下来。有的低着头,有的微闭双目,有的眼睛盯着地上,有的手里摆弄着小树枝,大多数都聚精会神地在认真思考。突然,杨忠林抬起头来,“班长,我记是有什么‘土地改革’一句。是不是?”
  “对啦,对啦。我也想起来了,第三点,就是保卫山东彻底完成土地改革任务。”潘兴高兴地说。
  “班长,我有点弄不懂,山东土地改革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小杨因不懂,就追根究底。班长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说:“这个问题提得好。我来说说。山东是老解放区,是未来主要战场,也是我军的大后方,农民分到了田,就会保护胜利果实,就会更加拥护共产党,就会全力支援解放战争。”
  班长最后说:“同志们,今天指导员讲了,这次战斗,关系重大,不能光凭个人意气,抱着出出气,和敌人比高低,不讲战术,和敌人硬拼,瞎干,那是不行的。我们还要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我们要做到人在阵地在,坚决守住阵地,不让敌人从我们面前突破,没有命令,决不后退一步。直到和苏中兄弟部队会师,才算完成守备任务。”讲到这里,正好开饭号响了。大家忙站起来,拍打掉屁股上的灰尘,回到住地,准备打饭。
  第五回感人宣传
  银幕映出其中有趣的对话和诗词,尽量同时映出,以增强效果。
  七连连部住地一户比较宽敞的地富农家里,姓田,曾当过保长,人口不多,只有老夫妇俩带着两个女儿过日子。大女儿叫大兰,十九岁,小女儿叫小兰,十七岁。姐妹俩长得如花似玉,邻里们都羡慕地叫一对姐妹花。老夫妻俩年过半百,膝下无子,把希望全寄托在女儿身上。把她们当作掌上明珠,多少人来提亲,都被婉言谢绝。她们决心要在外面找一个,不愿嫁给当地农民。田家本来有一个儿子,一直在南京他舅舅家上中学,不料被日本兵汽车压死。田老头绝望之余,又把两个女儿送到南京上中学,今年暑假后,由于内战爆发,路上不安全,老俩口不放心,就未让去,因此辍学在家,互相补习。
  连部刚来田老汉家,一家是不欢迎的。姐妹俩是经过世面的,家里来了当兵的,也不害怕。她们对新四军还是有点了解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她们也多次听唱过,自己也会哼两句。因此部队进门后,她们就站在门口偷偷地窥视。当她们看到进来的这些人都很和气,还有一位背手枪的年轻军官,特别引起她俩注意。“你看这个军官多年轻,顶多十八岁,”小兰用手戳戳,对大兰小声说。“这个人一定有文化,长得象白面书生,决不会是大老粗。”大兰小声回答。“他要是真有文化,我们复习遇到难题,就可以问问他。”她俩小声说话,开始没有引起大家注意。后来指导员进来,看到两个姑娘小声嘀咕,指手划脚,有点奇怪。他是性格开朗,爱开玩笑的人。“咦,这两个姑娘满大方的。站在这里看什么?”“这是我们的家,还能不让我们站吗?”小兰说完,嘴一撅。“哟,顶厉害哩。”指导员笑着回答。
  这时,通讯员小姜,从厨房挑夫那里,拿来连部装办公用品的小木箱子。文书要拿纸写宿营报告,因箱子里还装有二胡、笛子、口琴等乐器,“你们是文工团吧?”大兰问。
  “你怎么知道的?”穆青因一直忙解自己的绑带,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收拾完走过来,正好大兰问,他就答上了。刚才姐妹俩议论那个年轻军官,指的就是穆青。
  大兰见穆青反问,马上指着箱子说:“这不是演出的道具吗?”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对,对,我们这位副指导员,就是负责演出的。”乔指导员边笑边说。
  “能不能演一个给我们看看?”小兰天真地望着穆青。
  “行,副指导员你就来一个。”乔指导员一口答应。
  “别开玩笑咧。”穆青转身就要出去。
  “不行,不演不给走。”小兰一步跨到大门前,伸出两手挡着。乔也过来一把抓住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要求进出要宣传吗?现在就是宣传的好机会,你倒不肯了,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羞?”
  “大姑娘怎么的,就应该躲起来?”小兰马上一个反驳。
  “对对对,是我说溜了嘴。算我错。”
  “错了怎么办?”
  “认错不就行了吗?”
  “不行,要罚唱首歌。”大兰也活跃起来。
  “我不会唱歌。”
  “请人代替。”
  “好厉害的姑娘,副指导员,你就替我来一个吧。”
  这时,文书、通讯员等,都嚷着要副指导员来一个。穆青一看,不来也不行了。于是他取过二胡,定了一下弦,就随便拉了一只曲子。谁知道不拉还好,一拉就脱不开了。
  “不行,你想骗我们。为什么一只曲子也不拉完,这不是明明欺侮我们听不懂吗?”
  穆青一听,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在这个荒村僻野,还遇到一个知音。这时,乔指导员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未拉完哩?”
  “你问问他自己吧。”小兰说。
  乔转过脸问穆青,穆青只好点点头。
  “你知道他刚才拉的是什么曲调?”乔惊奇地问。
  “梅花三弄呗。他只拉了一弄,还有二弄未拉呢。”小兰抢在她姐姐前面说。穆青为遇到知音而高兴,也不推辞地说:“好,我吹笛子你们听听,胡琴我拉的不好。”
  接着清脆悦耳的笛声,就响彻了田家大院,震荡着窗户纸沙沙作响,紧扣着每一个人的心弦,特别是紧紧拴住了田家这一对姐妹花的心房。曲调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抑扬顿挫,真是如泣如诉,一会曲终。姐妹俩痴痴呆呆,听入迷了,半天还没有清醒过来。
  “看,把你俩都听入迷了。这是什么曲调?”指导员问。
  “燕双飞。”大兰答。穆青听了特别高兴。他觉得,过去他奏这些曲子,只是孤芳自赏,无人赏识。今天不意在这里,遇到赏识之人。最后,在大家的要求下,穆青又用口琴吹了一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才结束了这场临时的“演奏会”。
  这时指导员早已溜走。他是听惯了这些曲调,虽不知是什么名称,只是觉得好听就行。今天他有很多事要办。他要去收集各班讨论会情况和思想反映,还要和连长一道检查各班战斗准备情况,还要把各班的决心书、挑战书、应战书,交文书出一期行军快报。所以,他想玩也无心了。为了不打扰别人兴趣,特意悄悄地走了。其他人也有去整理自己东西的,也有抓紧洗好自己衣服的。这里只剩下穆青和大兰、小兰姐妹俩。
  “副指导员,”小兰听别人这样称呼,她也这样叫起来,“你辛苦了,为你们演奏了好几个曲子。”
  “不怕歌喉苦,但伤知音稀。”穆青随口答道。
  “副指导员,你是大学生吧?”大兰试探地问。
  “不,我连中学生也不是。”穆青摇摇头说。
  “你骗人,就凭你刚才两句诗,就知你不凡。”小兰说。
  “反正我读了一些古书,比目不识丁强一些。”穆青谦虚地说。
  “你是个文人,为什么要丢掉笔杆拿枪杆?不是学非所用吗?”大兰说。
  “你以为当兵打仗是大老粗的事。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好象所有的兵都是不讲理的,对么?”穆青反问。
  “我们家乡不是流传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吗!”小兰说。
  “这是旧社会的观点,是剥削阶级的思想。现在已经改过来了,‘好汉要当兵,好铁要打钉。当兵打日本,救国又救民。’还有两句是,‘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这些你们都听说过吗?”小兰摇摇头。“再说,当兵不等于都是大老粗,我们共产党、新四军里文人多得很哩。像我这样水平,真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我不信。”小兰说。
  “你不信?毛泽东你知道吗?”
  “听说有个朱毛,不知是不是?”
  “那是两个人。朱德是我们的总司令,他就是大学生,是云南讲武堂毕业的。毛就是毛泽东,是我们共产党的主席,他写了很多诗,你读过吗?”穆青问。
  “见也未见过。”小兰答。
  “他写有一首长征诗,我念给你们听听。”
  “好,你慢一点。我记下来。”她急忙找来了纸笔。“念吧。”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小兰写好后,穆青要看看。小兰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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