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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
乐进应战冲出时,曹操低声吩咐道:〃此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过来!〃
乐进会意,打马原地转了个圈,向曹操一拱手,嘻嘻一笑,便冲了出去。
此时,两边的擂鼓、呐喊助威声更甚此前,双方一交手,白绕的那些女弟子就像演唱会上的超级粉丝,手舞足导的尖叫起来。
黑山军是黄巾军演变而来,所以在传统老把戏上还是继承了黄巾起义时的传统,己方的将士与敌人搏杀时,旁边的弟子会尖叫着吟唱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符文,据说可以让场上的将士瞬间武艺倍增。
白绕倒是在这些女弟子尖嗓门的嘹亮叫声中越战越勇,乐进倒不是尊崇曹操的意思故意不敌,而是被这些雌性的尖叫声弄得心慌不已,他还没见过这种阵势,也是真的且战且退着。
曹操见白绕快要进入自己的埋伏圈时,还想再等一等时。突然,发现乐进的情况有点不对,为了不必要的损失,曹操便挥动了令旗,指挥埋伏在高粱地和柳树丛的士兵一起杀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入围
曹操本来的主要目表是要激怒白绕,让他先乱主张。在乐进且战且退的引诱下,进入他的预先部下的伏击圈,一举把敌首白绕先解决掉,其部众必定方寸大乱。埋伏在他身后东南方柳树林的三千人马和夏侯惇在西南面的堵截,再会和了濮阳城王肱的守城士兵,三路兵马齐出夹击下,把数万黑山贼赶至东北面的新沟河,曹洪率部三千正在那里等他们,此战也就必定能一举取胜。
但谁成想乐进这小子如此不济,被几个娘们一叫唤就慌了手脚。曹操只得叫埋伏在后的曹仁提前行动。
曹仁一接令,呼的一下,夹马挺戟从柳树林中冲出,目标直取白绕面门。
白绕正自和乐进厮杀,眼看就要取胜。突然斜刺里杀出一将领,绕是白绕机敏,腾出一刀硬是当下了曹仁致命一击。
白绕奋怒的高喝道:〃曹操,你个卑鄙小人,竟然偷袭于我,你还要不要脸?〃
曹操咧嘴一笑,自语道:〃蠢才,兵不厌诈都不懂。你是没碰上我二弟,那才叫卑鄙呢!〃说完继续向夏侯渊挥着令旗。
白绕一边与曹仁、乐进递招,一边愤恨者。但白绕很快惊恐的发现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眼前两员大将的厮杀,而是从他们身后冲的队伍。这些士兵正在另一名将领的指挥下整齐有序的列阵,准备冲击,这些人并且都是骑兵。白绕一看阵形就知道此阵名为罘苴阵,它的特点就是〃前后横;中央纵,张其四翼,利于相救〃,特别适合于草木繁茂的旷野作战。
白绕顾不得再与乐进、曹仁厮杀,奋力急挥两刀后,拨马而回。一路上冲着本方部将大叫道:〃列阵,准备迎敌!〃
当雷公等急急忙忙布兵列阵时,曹军快速集结完毕后,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在第一轮的冲击下,白绕自己都诧异自己这些纪律松散的农民军战斗力怎么会如此低下。白绕的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未经过正规训练。平时打仗只是靠主将的勇猛,带领着他们胡乱冲杀,往往以人数和凶悍取胜。
但今天不一样,曹操的部队虽说是新军,但在这半年中,曹操痛定思痛,他通过荥阳之败,充分认识到有了兵马并不等于有了能战斗的部队,如不加强训练,严明军纪,持有兵器的这些人和扛掮犁的农夫没什么两样。
所以曹操在这半年里先从身边的部将下手,以孙子、吴子、姜尚等兵书入手,先加强了高层将领的理论培训,让他们认清为将者的责任。
对士兵的训练则是从基础做起,就像现代新兵先从正步走开始训练一样,古代军队可能没现代要求那么高。
但曹操在这一时期,坚持从士兵平常作息的一点一滴做起。无论是行军布幡,戈戟拿放,步伐整齐,营帐搭建,铺位设置,甚至连如何埋锅做饭都作了严格规定。曹操著名的就是在这一时期制定的。
此时,曹操严谨的治军效果得到了检验,曹军精骑很快把白绕的数万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夏侯惇的兵马又从白绕背后夹击过来,弩箭集中射向白绕所在的中军。此时,天际已大白,弓箭手的视线已是清晰无比。曹军的弓箭手经过前一段时日的刻苦训练,现在可以做到百发百中。无数白绕的亲信在箭雨中倒下,白绕正要叫女弟子挥动令旗,组织反击。
夏侯惇在远处瞅准了白绕中军最高最大的那面大旗,嗖地一箭,再次将旗射倒。刚才这面旗已经倒过一回,这面旗就是刚才炸药爆炸时白绕纵身跳上的那面旗,刚才倒下是因为被炸药的气浪掀翻的,这回是被敌人射翻的。古代行军打仗,这面引军旗是非常重要的,对士兵的心里也有着莫大的稳定军心作用,特别对白绕这样土匪级乌合之众。
中军的大旗一倒,首尾不相望的黑山军立时慌乱起来,纷纷乱窜乱撞,自相践踏着。任是那叫鱼儿的女弟子怎么舞动令旗,也无法有效的指挥了。
这时西南方的曹军中又升起一枚烟火,在空中炸出炫丽的火花时,濮阳城的西门和南门突然打开了,王肱等到了曹操的信号,率部杀出。他的人数虽说不多,也就三四千人马,但此刻参战,对白绕无疑于雪上加霜。
白绕无可奈何,只得任凭他的溃兵所形成的人肉漩涡裹挟着,随波逐流的退向东北方。
当白绕的数万大军溃退入新沟河时,他们意外的发现这一段河水不知什么时候变低了,就算踏在水中央,人也能直立行走。
但好景不长,当跑的快的人抵达新沟河上游时,河岸的两边一排排弩机都已搭好了,并且不知何时在河的上游建起了一道低坝,看得出是新建的,用的都是河两岸的壅土。
跑在最前面,试图冲上河岸的黑山军士兵大部分被一轮箭矢射死在浅水里。即便是有水性极佳,又比较兴运躲过箭矢,侥幸逃上岸的,也未逃过弩机后一排排雪亮的刀枪剑戟。
从上游突围的希望破灭后,黑山军又返身想从来路奔逃,此时,曹操和王肱的大军已完成了对黑山军的包围。
白绕一看就知道大事已去,只要曹操一声令下,上游的壅土被扒开,洪流就会直泄而下,大部分黑山军立时会葬送鱼腹,幸运未死的被冲上下游河岸时,曹操的主力肯定会在那里截杀。白绕绝望极了,他看着身旁最美丽的女弟子鱼儿,嘶声大叫:〃天要亡我啊!〃
相比白绕的绝望,曹操现在可为意气风发,他慢慢的骑着他的白马从人群中踱出,他要看看他制造的这一幕宏大场境,他已经预见到了胜利,及能为朝廷,为袁绍立下的不朽功勋,也预见着洪水吞逝生命的残酷。
现在只要曹操高昂的头轻轻一点,上游的曹洪就会点燃壅土上的炸药,上游的畜水就会像猛兽一样袭卷而下。这一劳永逸的做法,能在一顺间解决困惑黄河两岸〃黑山军〃问题。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天一夜
就在曹操沉思的时候,东郡太守王肱已忍耐不住,离开了自己的防区,催马来到曹操近前,客气的问:〃曹将军,我看该放水了吧!〃
王肱的话有如石沉大海,曹操继续沉吟着,他身后的夏侯渊、曹仁、乐进也是一个都没理他。
王肱自讨了个没趣,哼了声,打算再要追问曹操时。
曹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沉声道:〃你急什么?你若早急,岂会有今日之贼患,再说那个告诉你我要放水的!〃
王肱闻声先是一愣,心想你个袁绍部将怎敢如此对我说话。王肱正要发作时,曹操目不斜视的高喝道:〃众将官听着,没我的命令,谁敢扒开上游的壅土,格杀勿论!〃
曹操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一片响亮而低沉的回应。
〃谨遵主公令!〃
声音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如一人应命,又是如此的响亮,震彻云霄,以至于王肱的坐骑都吓得嘶鸣直立而起。
王肱从这一刻起才明白,这里已不再是他作主了。他不知道未来的东郡也将不再是他作主。
曹操连搭理王肱惊恐面目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摆手一挥,整齐的列阵后闪出一条通道。咕噜噜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行至曹操身旁才停了下来。
曹操对着车架微微欠身道:〃接下来要劳烦荀司马了!〃
荀彧车架中的探出头来,微笑着道:〃那里!〃
荀彧说罢就出了车厢,登上一艘小船,向河中滑去。
荀彧此行的目的是劝降,曹操和荀彧对今天的场境事先早有定计,他们目标很明确,白绕这数万黑山军不能白白陪着白绕去喂鱼。
荀彧向白绕开出的条件很忧厚,只要白绕让黑山军部众放下武器,曹操一切即妄不纠,统统收编,还可放白绕和他的鱼儿一条生路。
但谈谈失败了,白绕决定血战到底。
当曹操听到这一消息时,不免一阵失望,又莫名其妙的犹豫了起来,甚至对他完美的计划产生了一丝怀疑。
刚刚受到无理对待的王肱,一脸得意,他催促曹操道:〃曹将军,不是我说你,你远没我了解这伙贼众,这些贼寇冥顽不灵,他们是不会投降的,我看该放水啦?〃
曹操极厌恶的瞪了王肱一眼,正待再揶揄他两句。刚刚上岸的荀彧在河岸上听得王肱说要放水,不免急叫道:〃主公,不要扒开上游壅土!〃
说罢不等曹操作答,向着两岸一摇手,立时从曹军的队伍里跑出三十几个士兵。这些人先是放下武器,徒手来到河岸边。
此时,被曹**进新沟河河底的五万多黑山军,一看河岸上冒出来的人,他们有许多人一下人就认出了其中的大部分。
〃这不是施老二吗?〃
〃那个不是方小三吗?〃
〃他们不是早些年都死在谯县了吗?怎么还活着?〃
。。。。
看到这几个在谯县一役中残存的黑山军士兵走出队伍,立时引起了河底黑山军贼众的一阵骚动的同时,曹操也笑了。
骚动直接引起了白绕、雷公等正在商议作最后一拚的黑山军高级将领的注意。雷公受命前来查看情况,当雷公刚排众挤出人群,对岸就响起了高亮的喊话:
〃河底的黑山军兄弟们,我是方小三,四年前,我们受周昕老贼的欺瞒,去了谯县,后来还成了曹主公的俘虏。但四年来我们没受过一丝一豪的虐待,过的比啥时候都好!〃
〃是啊!弟兄们,待在河底只有死路一条,归降了曹将军吧!〃
〃曹将军的部队里吃的好,穿的暖,月月有军响,弟兄们快降了吧!〃
劝降声一时间响彻天空,回荡在新沟河上。三十几人轮番上阵,大声哟喝着荀彧为他们准备好的劝降词。
一时间,河底的黑山军嗡嗡隆隆的议论声肆无忌惮的响起来。
雷公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招呼着身边的部众,〃放箭,放箭,射死这帮不要脸。〃
但周围的部众听到他的呼喊,并没有人应命着弯弓搭箭,只是面面相视着躲开了。
〃快!你们都聋了,我操!〃
气恼的雷公,说着话就要挺矛戳死几个不听命令的属下。
〃不用了让他们去吧!〃
一声阻止的断喝,一声无耐的叹息。
随着话音,人堆后闪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闪现出一个床大的空间,那床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人一骑。
骑在枣红色马匹上的白绕,身上满是血污,手臂上,头上都是伤口,伤口用衣片随便包扎着,头上的黄巾还在渗着血迹。这些伤口有些是在败退时曹军弄的,有些却是自己人弄的。
雷公端着长矛跑出几步,颤声道:〃大哥〃
白绕连头也没抬,举手示意雷公不要再说了,他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新沟河的上游,再转首看了一眼上万大军封锁的下游,最后环顾一圈还浸泡在水中的黑山军士兵。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期盼,白绕叹了声气后,只是再次无奈的道了句,〃不用了!〃,儿后转身躲入人群中。
气恼的雷公〃哎〃声中,跺了记右腿,扬长追着白绕身后去了,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也只是溅起了些许水花和一阵漩旎。
这一天是这么的漫长,这一夜又是如此的寂静,另一天的太阳又升起得特别晚。云彩早就在东方红了,太阳却迟迟不肯露面。
通过一天一夜的对持,在这个漫长的早晨,五万多人泥鳅样的在河底你挤我,我挤你,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取暖手段,许多人都在哭泣,他们为艰苦的环境而哭泣,他们为预感到的死亡气息,而悲泣。
人都是怕死的,饥寒交迫的一天一夜,黑山军士兵们的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白绕此时无论从那个徒众的眼神上看,都能看出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已是到了无法掩饰的地部。人心都是肉长的,白绕一夜没合眼,他听着那些悲泣,他的心向被刀扎过一样疼,每一次叹息他的心都在滴血。白绕也不想眼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