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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相隔几里的中军、后军都架设有一具具铜锣,“当当”的几乎同一时间全都被敲响了,接着又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声“准备,敌军要进攻了”的警告声。
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另一方向上,紧接着也传来了“噌噌”之声和古怪的呜呜号角的吼鸣。接着鲍丘城的城墙外面就万人齐啸起来,啸声直冲九霄,雷鸣般的滚滚而来。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好,只是脸色微安,而普通人在此声浪惊骇之下,只感到天地间只剩下这啸之声,再无他物了。
“喝喝喝噌噌噌”只见幽州兵将踏着整齐的步伐,嘴里低沉的吼叫着,缓缓向河岸靠近。这些声音虽然没有刚才的啸声这般惊涛骇浪,但让人听了却更觉身体寒,背后凉气直冒。
人人都明白真正的战斗拉开了序幕。顿时整个袁军阵营一阵骚动,一队队早就整队待的士兵,马上一一的开拔上前,各种战车也马上开始有人站在其后,开始操作起来……
曹智驰回刚才的高坡上故意和袁绍分开后,并未急于策马返回本部后阵,而是驻足在高坡上眺望远处,只见灰黑色的幽州兵马已经停止了低喝,向河岸边慢慢靠拢着,仿佛一块移动的灰黑色乌云,让人无法望到尽头。
双方如此多的兵马一起移动“沙沙,噌噌”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又仿佛整齐异常,不觉流露出一股惊人气势,给所有参战之人都带来了一种难以明言的巨大压力。
双方许多士兵面色都苍白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人去做什么战前动员了。
对普通士兵来说,已方兵败,他们将只有唯一的下场,就是葬身。故而即使心中恐惧异常,但一会儿抵挡厮杀时,这些士兵绝不会不拼命抵抗的。
故而在袁军的一个个队长级低阶军官,下达了一些准备作战的命令后,就没人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严阵以待着。
当看似移动不快的敌军,但众人注视下,还是终于渐渐清晰起来。终于连对方的五官也可看的清清楚楚了。
看到这里,高坡上的曹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些应该是公孙瓒手下的精锐,似乎真不太好对付样子,况且兵马数量又如此之多,与袁绍几乎不相上下。此刻他正和膀大腰圆的疤脸大汉许褚停身在一起。曹智突然问许褚:“如果你是鞠义,面对如此多的敌军,这仗该怎么打?”
许褚想也不想,脱口道:“末将会在敌军渡河时,率部冲下河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曹智闻之双目一眯,尚未来及如何细想,公孙瓒的前锋士兵已分出一部分,在一靠近河岸后,就横向分成数道有明显距离的间隔,最前沿的士兵在齐声大喝下,分六路向鲍丘河冲去。现在还未到雨季,河水不深,没有坐骑的士兵,行至河中央也只不过水过腰间。
鞠义并未如许褚说的那样,命令前锋营同样冲入河水中劫杀敌军,甚至没有放箭射杀敌军。袁军士兵而是在飞马疾驰的将官命令下,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一字排开,缓步向前推近。
而对岸公孙瓒的部属却在一声高吼〃放箭!〃,公孙瓒阵营在河岸上的前面盾牌手掩护下,后排的弓箭手集体拉满弓对着天空仰射,开始放箭掩互进攻的士兵。
〃停!〃
〃挡!〃
。。。。
在一字排开推进的袁军在此起彼伏〃停,挡〃叫喊声中,袁军一字排开前行的阵形顿时戛然一止,最前排的盾牌手突然单腿跪地,一人高的铁盾护住身形。而在第二排长矛手之后,不知第几排的士兵中还夹杂有不少盾牌手,此时这帮人不时用手中铁盾护住自己的身形,而是在骑马的将官口呼〃挡!〃字时,他们〃唰!〃的一下,动作整齐划一的将一人高的铁盾横握着高举过头,护住左右旁边没有盾牌掩护的长矛手、刀戟步兵。
第五百二十九章 后军
仅仅在袁军将官高吼〃挡!〃字的一二秒后,曹智只觉在高坡上俯望见青色的海洋瞬见变成了一把由灰红铁皮支起的雨伞。
也就在袁军盾牌手布防完毕时,对岸敌军的一片箭雨从空中撒下。
〃叮叮当当!〃声中,大部分箭矢被挡在了铁盾牌上。当然,盾牌组成的防御也不是严丝无缝的,依然还是有不少箭矢窜进铁盾间的缝隙,射中低下的士兵。
闷哼,惨叫声起,但袁军阵容丝毫不乱。
曹智在高坡上看不清袁军是如何处理盾牌下的伤者,他只看到那里出现空缺时,自动就会有人补充上去。
此时,渡河的第一批冲锋兵将已成功渡过鲍丘河。登岸的幽州兵将不管己方人数寡众,马上对袁军第一排的盾牌手发起了冲击。
〃冲啊〃
〃杀啊〃
〃乒,乒〃撞击声中,两军第一轮接触就此展开。
〃刺!〃
袁军低级将官中简单的命令又传递开来。
〃呲,呲!〃声中,躲藏在盾牌手后的长矛手应声将手中长矛通过前面盾牌手间的缝隙急刺而出。
〃啊〃
还未对袁军铁盾形成突破的幽州兵将,迎来了袁军第一波反击。
怒吼!惨叫!
硝烟四起于数里范围的袁军防线,在刺杀了一批冲杀在前的进攻敌军后,公孙瓒更多的兵马渡河而过,开始强力冲击袁军防线。
火星四溅的拼抖激烈进行着,手提兵刃渡河而来的幽州士兵用的攻击方法相对单一,基本用蛮力强冲着袁军防线。
袁军防线在各部将官的强力弹压下,撼然不动,一有突前盾牌手、长矛手死伤,就马上组织士兵替补上。袁军在有效的长毛加盾牌的配合下,在一攻一守相互对持了一盏茶的时间里,进攻的幽州兵马,死伤在袁军长矛下的士兵不在少数,袁军凭借坚固、坚决的防守能力,在第一轮攻守过程中,占了些小便宜,并一直保持着阵形的完好。
正当曹智身边的许褚等人以为袁军就这点本事时,袁军又出新命令。
〃推!〃
在稳若泰山沉马立身于整个前阵中心高地上的鞠义大喝出这一奇怪命令时,周围的将官并不迟疑,急速挥旗传令而去。
随着鞠义的将令传达到袁军各前沿兵士后,袁军兵士齐声一声断喝,齐心开始向前缓缓推进。
曹智也是眼前一亮,他还未见过的防御方式。只见袁军最前沿的盾牌手间一下子紧密的紧挨在一起,放弃了抽冷子向盾牌的空隙处抵刀行动,而是双手咬牙狠命的顶着身前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铁盾牌,齐声发喝,像农夫推犁似的,死命向前推进。在他们身后的长矛手此时也放弃了用长矛戳杀敌军,而是拥到盾牌手身旁身后,帮着一起猛力推进起来。
参与第一轮进攻的幽州兵马虽说兵分六路,感觉上在这段鲍丘河地域全面对袁军展开了攻击。但其实通常在这种几十万大军的对阵中,第一轮的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所以公孙瓒在第一轮进攻中铺的进攻点很广,但其实投入的兵力不多,每队只有一千人左右。
对于虽说平行站位,但人数占优的袁军来说,强行驱赶进攻的公孙瓒兵马,还算件不难的事。
公孙瓒的进攻士兵虽说发狠劲击打、进攻袁军铁盾防线,但依然被推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冲上岸的公孙瓒士兵,除死伤者,一盏茶后,全部被从新推回到鲍丘河内。
但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袁军把敌军推入河中后,在河岸上止步,不在趁胜追击前行一步,相反而是将官的指挥下后撤到原先布阵的地方,从新编队,恢复了刚才防守的一字阵形。
已在高坡上观战多时的许褚再也忍不住这种作战态度,大声咆哮道:“鞠义你个笨蛋,怎么可以放弃这乘胜追击的机会呢?你到底会不会打仗,追,追,追啊”
曹智等人停身之处虽说离最前沿阵地尚有几百米的距离,但离得这处高坡进的前军士兵还是有。许褚的张狂,立时引来许多还未轮到上阵的袁军士兵的侧目。一看是这个疤脸丹阳司马,也就别过了头去,知道这人粗俗,都不愿来招惹与他,任他在哪瞎叨叨。
“闭嘴,别人打仗,你瞎说什么呢?”曹智脸孔一板,冷言斥责道。
许褚不以为意的继续叹气、懊恼道:“哎呀,大哥一直说这个鞠义如何如何了得,你看看他一箭未放,连如此掩杀过河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我看他根本不会打仗。”
曹智本待再次斥责许褚的口无遮拦,但一听到许褚讲到“一箭未放”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探着身子不停扫视着前军长达数里的阵营中。他到此时才发现鞠义的前军的确未见弓箭手的身影,这是有违常理的,箭矢作为古代战争的常规武器,鞠义不可能不知道使用。而且曹智好像记得鞠义在向袁绍汇报本方布阵时,特别提过他安排了自己的亲卫,特地精选了一批强弓硬弩来对付公孙瓒的先锋骑兵,难道他忘了自己还有专职的弓箭手吗?
回想一下刚才的战斗,在公孙瓒的部属首轮渡河至河中时,鞠义完全可以先给敌军一轮箭矢,那样也可照成敌军大量伤亡。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葫芦里倒地买的什么药?
曹智一时搞不明白鞠义的部署、计划,但前军毫无疑问他是总指挥,曹智暗想鞠义肯定还藏有厉害的杀招在后头,战事绝不会只是这样的。
“闭嘴!”曹智再次制止了许褚喋喋不休说道鞠义不会打仗,要是他打会如何如何等的屁话。
曹智冷哼道:“你懂什么?每场战争都有不同的特色,没有一层不变的战争模式,鞠义能有今日名声、地位、军职不是靠拍马屁得来得,他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这仗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慢慢看,我相信鞠义不会就这点本事。”
许褚“哼哼”两声,没有回嘴,但心下依然很是不服气。
此战从中午开始爆发,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时分,河对岸的公孙瓒共发动了三轮这样的每组千人的渡河作战,均被鞠义的前军以推阵赶回河中为结束。双方各有损伤,但数字并不惊人,战斗程度也不算最激烈。此时天色开始有些黯淡了,到空中的太阳西沉,弯弯的月牙却渐渐升起时,双方都自动偃旗息鼓,罢兵休息了。
看不出多少名堂的曹智,也在公孙瓒的第二轮进攻部队被推入鲍丘河中后,率部回转了后阵。
后阵兵将都是曹智的部属,现在还有实际军力七万,三万被袁绍派到了与并州接壤的易县,防止并州各路军阀向幽州增兵。这也是袁绍特意安排,分散曹智兵力的同时,任谁也不会把近七万的非嫡系兵马放在自己的前军和中军。
当然现在的后军也不是曹智一人领导,担任军师要职的荀谌和袁绍直属将军赵融共同辅佐曹智统辖后阵兵马。但这只是名义上的,谁都知道,曹智的兵马别人怎么可能叫得动。荀谌、赵融深知此点,但这“监视”曹智的义务还是尽心职守的做着。
曹智等人回营时,荀谌已和李儒等人混的很熟。袁绍派荀谌到曹智军中也算个明智之举,荀谌是荀彧之弟,荀彧又在曹智亲大哥曹操的军中担任要职,有着这层关系,曹智就算知道荀谌的任务有监视他的意味,也不好意思为难于他。
曹智和军中将官也的确没有过多为难他,很懂做人的李儒还和他相处融洽。说实话,李儒才是曹智此行军中的军师,但李儒很明白谁才是正牌的,争“名分”没必要,所以李儒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曹智回来之前,他和荀谌两人已经从左传谈到了诗经,谈得还挺投入。赵融因为纯武将出身,听了一会儿,自认为和这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于是告辞由杜大目陪着视察军务去了。
曹智一回营,就急着找李儒商议他一天来看到的鞠义的排兵布阵,想听听李儒对鞠义如此作为的见解。但一看荀谌在,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出口了。
曹智见荀谌寒暄过后,就先道了今日和公孙瓒割袍断义之事。曹智说这件事时,没有掩饰满脸不舍和难过之情。
荀谌听完曹智叙述,并没有夸赞曹智深明大义,选着袁绍为明智之举等歌功颂德的陈词滥调。而是突然赞了曹智一句:“曹太守真是性情中人!”
荀谌夸曹智重感情,倒是让曹智呆了呆。但曹智也未和荀谌就此事多做讨论,曹智通过这段时日和荀谌的接触,特别是在一些高级别会议上的观察,荀谌的表现多少有些让人失望。他基本上都不太发表意见或评论,都是作壁上观。这和他们兄弟的名望有些格格不入,荀彧在曹操那儿多跳,现在已是曹操帐下第一谋士,怎么一娘养的荀谌差这么多?
第五百三十章 汤勺投石机
曹智暗自腹议之下,也未和荀谌多聊什么,而是在边吃饭边听取了李儒、李典军务汇报,正说着,夏侯渊匆匆而来。
夏侯渊一进帐,看见荀谌嚷嚷着的话语突然一顿,看了看荀谌,再看向曹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