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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蕤旋即放弃了借郭嘉的异样,揭发这杯毒酒的想法。非是此事不可行,因为只要抓住一点郭嘉的神色有异,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说不定还会把本来子虚乌有的事情弄出一场轩然大波,那样只有对他自己不利。
第八百零三章 人和马有区别
桥蕤这时身边带兵不多,就算想暴起与曹智就地翻脸,力量也不够。陈兰和雷薄这两个废物虽然和桥蕤是一条线上的人,如果桥蕤暴起指责这郭嘉抬出的“九酝春”有问题,只要他拿得出证据,他们肯定会站到桥蕤一边。但桥蕤此时根本拿不出证据,他有的只是自己的猜测,并且他也知道陈兰、雷薄这两个只会左右摇摆的笨蛋根本依靠不上,现在也只有靠自己略施小计,不怕曹智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这些想法以电光石火的高速掠过桥蕤脑际,也就是郭嘉把身影移向他处是,桥蕤心中已有定计。
桥蕤在曹智再次举杯示意全场干杯时,从容的一手取过毒酒,举杯诈作一饮而尽。但却把酒含在了嘴里,并没有吞下,他心下的定计就是无论这杯酒有没有毒,他都不打算吞下去,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在桥蕤的认识里,在厉害的毒酒,只要不进肚,就无大碍。但把酒含在嘴里,就不能说话了,桥蕤还是要想办法把嘴中的这口酒迅速处理掉,所以在众人刚放下酒杯的时候,含着满口的“九酝春”毒酒的桥蕤环视一圈曹智的等人的表情,再一手自然地抄过面前的酒壶,迅速但不失从容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迅速端起后,另一手也学着郭嘉、贾诩等文士以袖挡杯的样子,趁对席的郭嘉、贾诩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正豪言壮语表决心的雷薄身上时,桥蕤手往下略略移动,把嘴中的酒立时喷在衣袖上,最后藉把手中酒杯扶起来的动作,掩饰得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宴会上桥蕤就开始谨言慎行,再有郭嘉、贾诩等曹智嫡系属下的敬酒,一概不喝,能推就推,能吐就吐了,假装着自己不胜酒力,快要醉了的一副样子。
而且开始频繁注意着陈兰、雷薄等人和他一样,应该是曹智毒杀目标的人物,有无中毒表现的情形,但可惜的是直到宴会结束,雷薄直接喝醉被人抬出去,都没见在场任何一人有中毒的迹象。
在桥蕤暗呼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时,整场宴会上郭嘉却一直捏紧了拳头,后背细汗出了一遍又一遍。
他早已看到桥蕤的异样,武将相对豪爽,那有那样文绉绉饮酒的动作,加上自己刚才在为桥蕤斟酒时的紧张表现,他断定桥蕤已经对他起疑,甚至没有饮下那杯毒酒。
机会只有一次,后面郭嘉还想再试一次时,被贾诩暗中制止,要是当场惹急了这个桥蕤,不顾一切的当场揭发,只有对他们的全盘计划不利。
今日曹智和他们可是以身犯险而来,出现兵戎相见的场面,他们肯定吃亏,这可是在陈兰、雷薄的地盘上。
明月高照下,郭嘉和贾诩两人跟在曹智身后步入一间陈兰等为其准备的木楼里,沿着一条小径漫步而来的路上,三人都默不作声,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主公,可能……。”
一进楼内,郭嘉就急着向曹智汇报他在宴会上注意到的情形。但曹智及时摆手阻止道:“我看到了,小心隔墙有耳,不管怎样那两人已经喝下去了,无论那个怎样,我们只能到这里了……”沉吟半响后的曹智再次声音响起道:“通知周仓他们在历阳一路上准备好,看来只有动用后背计划了,唉!”
在曹智发出这声无奈的哀叹时,同住在这片营区就住的桥蕤深更半夜的也是一片忙碌。他倒是没想到过自己的喉内竟因为那含了一会儿的酒,便依附了随时可取他性命的一枚毒囊。这时代又没有开刀的手术,更没放大镜等东西,加上这东西无色无味,他桥蕤其实已经是死定了的。但他此时却笃定的指派手下,去查探曹智、陈兰、雷薄等人今晚的动向、言行。
查探陈兰等人是为了验证他们在宴后有没有中毒,盯着曹智是因为看到会不会最贼心虚,连夜离开灊山,逃回寿春。但令桥蕤失望的是陈兰一夜无事早早便睡下了,雷薄虽然因为酒醉吐了半宿,但第二天也就生龙活虎来相送准备回寿春的曹智,那来一点中毒的迹象。曹智更没逃跑,宴会后只和属下议了一小会儿事,就睡下了,一夜也没什么特殊举动。
桥蕤暗松一口气,暗忖是自己多疑了后,也是当即在跟着曹智出了陈兰的营区就向曹智告辞,说是要回孙策那里复命了。
曹智唏嘘一阵“可惜!”后,也就同意了桥蕤的离去,还热情的送了桥蕤一段,才返回。
桥蕤此行并没有带齐部下,来灊山只是为了陪同曹智劳军,他只带了一百多人。但他还是不放心再跟在曹智身边,人在预感到一次危险后,明知的都会选择尽量远离危险,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判断错误。
桥蕤已经连夜派人回去,调走自己的部属,他只不过不愿回去和大队人马同行,自己先行了一步。桥蕤的部队本就驻扎在寿春和合肥的中间地域,想来跟上他去往会稽的步伐不难。
但这三个曹智欲去除的人,却在很短的时间后,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命运和结果。
在曹智回到寿春后的第三日,也是他接获袁绍已经大举进攻易京的消息当天,从安插在灊山耳目、暗桩回馈来消息说在陈兰收到从曹智这里发出的委任他为淮阴太守的诏书时,竟然在三声大笑后突然中风了。
这让曹智等人一愣,这人和马是有区别,但这陈兰发作的也太快了,才三四日功夫怎么就倒下了呢?
原先曹智等人估计长得五大三粗的雷薄一定会比陈兰先毒发,那人一看就比陈兰运动量大,血液循环的快,但那雷薄到现在还是没什么事,陈兰却先倒下了,这陈兰真是连匹马都不如。
而接下来陈兰的情况越来越糟,脉搏愈来愈弱不说,期间心脏都两次停止了跃动,也就是现代医学上讲的“休克”,但不知他那里来的力量,还是心有不甘,却支撑住了他,一时没死,撑了两天都没死!
在第二天时还醒了过来,当他的生死兄弟雷薄趋前来看他时,他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口唇颤震,只是说不出蹩在心里的话来。陈兰虽不知曹智用什么手法和毒药害到他这个样子,但极有可能是在那天来劳军时下的手。所以陈兰醒来后,心知肚明害他的人是曹智,却苦于中毒已深,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天夜里,带着愤恨的陈兰一名呜呼了。而五大三粗的雷薄到了第十天来到曹智跟前时还是好好的,一点要死或是中毒的感觉也没有。
曹智、郭嘉等人惊异的看着眼门前这个主动来交还太守印绶的傻大个,左看一遍是右看一边,搞不清这家伙怎么解除那致命毒药的。
后来还是聪明的郭嘉旁敲侧击的猜想出一个大概,雷薄当晚在酒宴上饮下那杯毒酒是千真万确的,但问题出在后来雷薄那晚的呕吐上。郭嘉分析可能是这个喉咙口特别大的家伙,因为那些润滑剂的作用,在他大吐特吐之下,可能还是滑出了那颗毒药,这是唯一的可能和解释了。
此时,无论是那种情形,曹智等人都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陈兰一死,而且是死于乐极生悲的中风,自知没有治理一地能力的雷薄扶着陈兰的灵柩,来到寿春,向曹智交还印绶的同时,请曹智给他个适合武将的官职,曹智要他继承陈兰担任太守一事,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曹智一听雷薄的要求,差点没笑出声来,自然马上接受,把雷薄安排在了兖州军中任职,而他和陈兰的军马就这样被曹智接收了。
接着,曹智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已准备妥当在半道上伏击桥蕤的周仓等扬州部将那边传回的消息。令人惊讶的是,周仓在后来送来的急件上说,桥蕤却是在还没等到进入历阳地界,这个精明的桥蕤就也在半道上死了。而死因也都被随军郎中认定为中风,因为所有的症状都是一致的和中风相似。
这一意外的消息传到曹智的耳中时,又是让他愣了愣,这没吃下药的,怎么就中毒死了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曹智都认为桥蕤是真的中风死的。但这时曹智没空探究桥蕤的死因了,他赶紧命令驻扎合肥的王平截留住了正往会稽运动的桥蕤兵马,收编再整编,全然没再把这帮人当是孙策的兵马,他现在名正言顺的是在收编袁术投降他的兵马,和会稽太守孙策又有什么关系!
磅礴的大雨终于稍见减小,但雨势却仍形密集。
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箫声透过雨幕,悠悠传来。箫声中充满了散不去的哀愁,只听着这声音,便可想象得到吹箫的人心中那深沉的悲哀和幽怨。
在花园正中的一座凉亭中,一个身穿雪白衣服的男子背对着周瑜独自坐在石凳上,专心的吹着他的萧。
第八百零四章 败家子孙权
周瑜静静的站在亭外雨中,微微闭上眼睛,倾听着这犹如天籁之音的悠扬箫声,心思恍恍惚惚,一样的哀婉,一样的如泣如诉。
秋雨潇潇,无边无际,在这凄怨的箫声中,连风声似乎也变得呜咽起来。
箫声渐渐低沉,如同一缕细细的丝线在风中摇曳,终至不闻。那白衣男子端坐不动,轻轻放下手中玉箫,幽幽一叹。叹息声消泯于风雨声里,显得那样的无力。
周瑜心有所感,忍不住也是轻轻一叹。
这是孙氏家族在会稽的大院,石亭中坐的就是孙家的现任家主,会稽太守,明汉将军孙策。
孙策颀长的身形潇洒飘逸的站在靠近一株牡丹花树下的凉亭边,一袭白袍一尘不染。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上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目光深邃而执着的看着远方黑云涌动的天空,良久不语。
一阵和煦的秋风吹来,孙策衣袂飘举,使他整个人更如是琼楼玉树,天宫仙葩,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中油然而起赞赏之意,如此风致,直可说是凤毛麟角,举世罕见!
在他的背后,周瑜、吕蒙、孙权三人笔直的站立着,此时的秋风本应最为宜人,惟这三人脸上却尽是大汗,却连擦也不敢擦一擦,任凭汗珠一滴滴落下,落到鼻尖,落到眉梢,浸进眼眸,难受得要命,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补于事,就此作罢;这次就算是桥蕤运气不好吧!或者也是我们运气不好,而那个曹……曹智运气真是太好了……”
孙策说到曹智的名字时,他的身体同时身躯颤抖起来。同属一代人物的周瑜等人,却是知道一点孙策颤抖的原因,他们甚至在孙策提到名字时,也跟着孙策颤抖了一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曹智的名字,似乎这个面前这么温文尔雅的少年才俊每次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时,都厌恶、愤恨到了骨头里。
周瑜可是和孙策从少年时期就认识的朋友,他从来就没有见孙策大发过脾气到一听到某个人名,就会要杀人的地步。更可怕的是就连德高望重的张昭,有一次无疑提及了曹智的人名,还中肯的褒奖了那人一句,孙策竟然提剑在朝堂之上就要杀他。
可怜的张昭老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被孙策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追的满堂跑,好几次就险些被孙策的剑刺中了。虽说那时有众多文臣武将出面劝阻,但都被孙策毫不留情的挥剑逼退,并大吼着一定要杀张昭这个老匹夫。
最后还是请动孙策的老娘吴夫人出来劝,才让发了疯似的孙策罢了手。但孙策还是对张昭不肯罢休,一定要把张昭下大狱,杀他的头。
吴夫人最后以死相逼,站在一口水井边,逼着孙策放了张昭,不然她就要跳下去。孙策在老娘的威逼下,不得不放了张昭,但此时他与张昭的关系已经到了相互不讲话的地步。
自此以后,包括今日在场的三人每次听到曹智这个名字,只要是有孙策在场的地方,总是感觉从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凉风。
孙权这个也已初长成人的纨绔子弟,现在正等待着自己这个极度自恋的哥哥这会儿会有什么惊人表现。
孙权不但害怕他这个严厉的哥哥,而且认为自己这个大哥已经疯了。
他因为和孙策生活在一起,一直知道孙策极为自恋,但自从娶回现任美得冒泡的嫂嫂乔莹后,就见识了孙策进一步疯狂地自恋,现在孙策梳一个头要三个时辰,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有梳妆用的铜镜,全身上下不打扮的服服帖帖,整整齐齐,飘尘出新是绝不出门的。
孙权每次一看到孙策在梳头时,就要犯呕心。但有一点令孙权看不懂就是孙策从来不到新嫂嫂居住的院子,俩人甚至见着面话都不多说一句,基本就是在该出席的公共场合,俩人一起露个面,然后一回府,就扭头形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