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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审配设想美好余音未落,曹军的投石车又是嗵嗵嗵两轮齐射,南城左侧的城头上的两架巨弩顿时被击中,木屑飞溅之下,一旁的箭矢、檑木、滚石攻击也跟着暂时歇菜了。
城头的敌军重型武器先后被端,反过来,对于下面攻城的敌军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而没有如审配所想的使他们的防守力量顿渐。
不过既便是这样,城上的袁军军士还是自主的分出一个小队悍不畏死地向缺口补充到位。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在后续登城的大股曹军部队抵达之前,夺回这些被曹军投石轰出的缺口,并死守住它。这样后面再多的曹军大部队就算能通过护城河迅速上岸,也不能迅速展开队形对他们发动个个击破的大面积攻击。
袁军中谁都明白,如果让后续的曹军主力在南城下,成功展开攻击队形,大面积突破他们的城防,那他们上面的这些人就是绝对的完蛋!
但曹军后续的渡船队的前进速度依然在骤然加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冲上了岸堤,使前部得到了兵员补充。
站在远端城墙上的审配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曹军的掷投投石,打得精准他是知道的。在其他战场,他也听说过曹军这方面的厉害,甚至在官渡他亲身经历见识过,百米内曹军的投石几乎是十投九中,可这是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又有夹杂着自己的士兵,居然也能打这么准,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南城右侧的大部分城防,真他娘的邪乎。
“他娘的,这敌军的投石还真成精了!”在审配身边的副将冯礼看到那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失声道。
“敌人这投石打得可真是越来越准了,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动用那东西了?” 冯礼在惊叹之余,不忘向审配提议道。
“不行!但也不能让他们的先锋部队在那边城下上站稳脚跟!” 审配对着部将冯礼摆了摆手,冷然道:“那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绝不能动!”
“嘿!”眼看着部属在被曹军远程、近距离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但审配就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不肯出杀手锏。于是,气愤之余的冯礼重重一拳捶在了身前的一个箭垛上,旋即又担心的不失一刻的双眼紧盯着远处南城的攻防战,观察起南面的战况来。冯礼是袁氏的老将领了,在袁氏鼎盛时期,坐不了如今的高位。但对袁氏一贯忠心耿耿,虽然之前与审配并不是同一政治阵营,冯礼以前是沮授阵营的。但现在邺城内缺兵少将的情形下,他还是被审配提拔上来,成了他的副将。
这时候,曹军的那两千前锋部队和后面补充的一千军士已经在南城一段下展开攻击队形,由于邺城城墙下过了最后的壕沟,就是没遮没掩的,曹军弓箭手一时找不到掩体躲避城上密集的箭矢。他们此时居然设法将不大的渡船抬上了岸,然后以船身作为掩体一边推着前进,一边跟城上守军对射起来。
就算此时曹军也已死伤惨重,只有战剩下不到两千人了,可要是让这部人真的突上城防,在正面对决中击溃城上不足一千多号袁兵却仍旧只是小菜一碟!
冯礼也正是看清了这点,才建议审配可以发动决死反击,不惜代价也要把曹军的这个前锋队撵回水里去。这样,曹军的大部队赶到之后就无法继续从这里作为登岸口,除非撤回去,否则曹军的后续部队就只能向两侧的展开攻击队形。
曹军一旦被迫在两侧的护城河上展开,那这仗就对他们好打了。虽说现在已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曹军兵士在前赴后继的用沙石填埋护城河。但就算有些地方被填平,那上面的淤泥将成为曹军步兵、攻城兵的最大敌人,陷入淤泥的曹军士兵将成为城上弓箭手最好的射击靶子!
冯礼正看得着急时,耳畔陡然响起了审配一声怒吼:“亲卫营剩下的人,集合!” 审配说着把手中捏着的一面令旗一扔,再伸手将插在腰带上的佩剑拔了出来,厉声大吼着,准备率预备队,亲自冲出城,突击一下正集中兵力攻打南城那段城防的曹军,以缓解那段守城军士的压力。
“大人,我去!”冯礼一把抢到审配跟前,振臂怒吼道,“亲卫营的弟兄,跟我上!”
话音未落,不等审配首肯,冯礼已经敏捷如猿猴般冲出了指挥之所,外面早就严阵以待的亲卫营一杆将士。在冯礼的一阵号令下,顿时就像风一样刮向了百米开外的南城。
旁边前来督战的袁尚见状大急道:“军师啊,还是让藏着的那些预留部队上?亲卫营的兵力恐怕不够啊。”
袁尚心痛的不是冯礼的以身犯险,而是那半支亲卫营军士,那可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这一去基本上都得战死,那他可是去了一大保障的。
几百米开外,曹军指挥部。同样有个心痛和惊疑不已之人,那就是曹军主帅曹智了。令曹智奇怪的是,袁军应该早已军心涣散,为何今日开战以来,他们的士兵尽然竭尽所能的抵抗着,誓死不退。
他的心情焦燥起来,杀意陡生。死在他一声令下的袁军士兵已不计其数,他又会何来有什么怜悯之心。但就在那一身战袍尽被血染的许褚再次跑回要求增兵时,曹智已经意动要动用最后的库存,把炸药拿出来,用在攻城战上。
“蓬!蓬!蓬!”
但就在这时,曹智军前的队伍里一声巨响,无数正在忙碌的军士应声就倒。曹智惊回头看时,只见十几枚石弹、火弹落在了曹军阵中。那是袁军的投石反击,“他们终于也动了!”曹智神情冷漠地看着自己军阵中出现的混乱,冷静说道。
的确曹军人马众多,也过于集中,又是在平地和靠近城内袁军投石车的有效射程范围。所以虽然袁军刚刚开始运用投石反击,但对曹军造成的伤亡不小。
“叭咚!”的一声,袁军也会了的交叉射击,第二轮投石又让好几处曹军攻城军械着火和毁坏了。
几秒钟过后,邺城外的南城右侧山坡上便爆起了好几团巨大的红光,有烂泥向着四下里激射,旋即山坡上冲下的人马顿时为之一顿,重武器的投石攻击在这一地区也哑了片刻。
曹智时候举目远望一看,只见设置在山上坡的两架投石车已经意外被袁军的投石反击掀翻,好几名负责投石的操作士兵已经被炸裂的碎石击倒在地。
曹智估摸着那两架投石车只是被袁军投石崩裂产生的气浪给掀翻了,只要扶起来就能接着开火,但问题是阵地里的投石车抄手们已经全部被石弹破片给摞倒了,一时到时扯掉不出人手去补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泥泞之战
曹智一时无心理会损失的两架投石车时,一队千人袁军突击部队,在他和一杆将领未注意到的情形下,从一侧雉门冲了出来。出击的袁军也是抓住了机会,趁着空隙出城插入南城两侧兵员有些脱节和混乱的曹军阵地。
“凡我军将士。但遇曹军,不战而退者……死!弃兵而降之将领者,杀……杀其全家。”
冯礼重申着审配自开战以来的军令,一马当先的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边,迅即展开冲锋队形向着凸出河水一部分的曹军前锋一部碾压了过去。
曹军对于用船渡护城河历来不是选手段,他们以强大的兵力优势,而是一直在试图用沙土填平邺城外围十丈宽的护城河。准备填出一条通道,让后面更多的攻城步兵,踏着坚实的平地,一路推进至邺城下,到时他们的诸多攻城器械也就有了更大用武之地。
这是一支大型军队攻城战中的普通手法,但一条既然能称为河流的护城河,岂是人力短期内能迅填平的。就算曹军动用了五六万人马,在前赴后继的做着此项工程。但一来要冒着城上横飞箭矢的攻击,二来终究人力有限。到目前为止,他们主攻的南城下,丢下数千斤土石后,也只是建起了一条七尺宽,半水半路的泥泞道路。
但心急的补充曹军将士在还未填平护城河时,就有许多兵将舍了船只摆渡,而是直接想通过这条随时会垮塌的泥泞之路,一鼓作气冲杀至南城下。
但出击的袁尚亲卫营,岂容曹军如此从容顺利。这支亲卫营是袁尚身边的护卫部队,是一个拥有三千人的精锐之师,就算现在只有半只,也足有一千多号人,而且大部分都配备的战马。这一家伙冲锋起来,声势还真是不不过,曹军的前锋部队却根本不受这种声势的任何影响,除了几颗城内抛出的投石,仍在压制他们外,曹军后续部队前锋中的弓箭手立即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袁军出击冲锋队。
“嗡”
冯礼率领的出击部队很快在曹军一阵弓弦嗡鸣下,就有了伤亡,而且伤亡数量正以惊人的度递增!
“杀!”冯礼一甩肩后披风,大喝道。
随着尘烟四起,一匹匹战马,驮着马鞍上的袁军士兵如怪兽一般对着深陷泥泞进攻之路的曹军将士咆哮着猛扑过去,根本不理会那些飞来的箭矢。
之前有些脱节的曹军前部将士,本来已是不顾一切的兴奋踏上那条还未铺实的泥泞道路。但哗啦啦的一踩上去,人就迅的陷了下去。接下来每次拔腿都是举步艰难,更别说快涌到城下,增援正在攻城的同伴。
虽然有些后悔走这条道,还不如用渡船来得稳妥。但这些求战意识强烈的曹军将士,仍旧在泥泞之路上摔、摸、滚、爬的不断前行着,只是度稍慢了许多而已。
而此时冯礼的出城突击曹军的半只亲卫营杀到了,这无疑对于困在泥泞之路里的曹军将士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将军,敌军出城骑兵突袭我们后面的人了。”原随张燕归顺曹智的黑山军部将王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支长枪站到了赵云身边。
不用王当提醒,惊闻马蹄声,在南城下组织进攻的赵云也看见了。
这下可真是出乎了赵云的预料,赵云原本还指望自己的先锋部队,在不计代价的情形下能够冲到此处城头边缘,这样后续跟进的大部队的攻击线路就会畅通,邺城也有可能在今日就成为他们之物。
但是现在不但城上守军抵抗顽强,屡屡让他的进攻受阻,现在后续部队也要被敌军拦腰截断,他如果不想撤回去,那就只能向城墙的两侧再次展开攻击队形,才能保证不被城上的攻击全歼了所部。否则的话,他们这几千人一直拥挤在一起,很容易成为城上守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在赵云犹豫之际,他身后的出城冯礼和他率领的亲卫营冲势甚急,但还以他为核心的形成一个攻击的楔形攻击阵。待到近前,双方还隔着大约有十丈距离时,自袁军马背上,一片箭雨如飞蝗般腾空而来。
袁军一军在北方,现在正值冬季,风吹的是北风,再纵马加之下,风力更劲,所以箭矢也比对面,还在护城河这边的曹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曹军士兵、没有遮挡的弓箭手已应声倒下,但更多吃亏的是曹军还留在岸上的一方军马。他们也想阻止这支突击袁军对他们的分割截断,但后续兵马还未到,前部突地太快,又深陷泥泞之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回来。他们现在被这支敌兵横切进来,只有被动挨打。
“举盾!”一些被迫退到河边的战车后的刀盾步兵,在将官的带领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铁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推到此处的战车也想加前冲,但又怕陷入还是一滩淤泥的道路中,所以一时岸上曹军兵将只能用兵器拨打着箭矢,徒步奋力冲杀上去。
战马长嘶中,冯礼当然不会让岸上岸下的曹军合兵一处,他的目标就是来冲散他们,与他们同归于尽的。
“分五百人拦住他们,其他人跟我杀进那处淤泥里!”冯礼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后,就双膀用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在马背上拔出长矛,人马在空中跃起,向着身处泥泞之地的曹兵甲士头颅狠狠砍去。
冯礼矛成一线,向着就近一名曹兵毫不留情的刺下,血光乍现之下,他的战马和他只觉一沉,也就一起陷入了淤泥之中。不光冯礼如此,其他前赴后继的袁兵也如冯礼一样,义无反顾的跳入了这条泥潭似的道路。
但这批突如其来的袁兵跳入此处泥潭时,给一心艰难向前的曹军带来了不的伤害。
一个曹军将领仓惶避过一计转身的袁军挥砍,刚腾出手拔剑在手,正欲喝令手下长矛手组成阵法阻击来袭敌军。但还未等他令出口,又一骑从弥漫的硝烟中钻了出来,马蹄齐扬,战马双蹄立时踢中这名曹军将佐的上半身,接着就把他整个身躯都踢飞起来。
这个曹军将佐只觉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双脚被强迫的拔出泥潭“噗嗵”一声落地后,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感觉身上竟似毫无伤。
这个军佐怔了怔,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