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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生略一沉思,说:“你哪一天不见她,是不是觉得缺少什么似的?”
王平惊奇地抬起头,“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自从认识她后,眼前老是她的影子在晃。”
“她爱你吗?”
王平点点头,脸埋得更低。
陈国生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她爱上你了?”
王平沉默了好久才说:“她总是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结婚了没有,平时,只要有时间她总往我这儿跑……”
陈国生心里一惊,暗叫糟糕,黎芳可从来没打听过他结婚了没有!
王平没注意他脸上的变化,继续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她经常向我借书看,有回她在还来的书中夹了一个纸条。”
陈国生问:“什么纸条?是不是‘我爱你’?”
“不是的,但是这方面的意思,原话我记得很清楚,‘我希望能永远伴随着你’。这次来越南执行任务,她每天给我来一封信,从不间断。”
“信上说些什么?”
王平一把把陈国生推倒,“我又不是特务,你问这么清楚干吗!我交待得已经够了,该你了。”
陈国生不死心,“就说一封。”
“信我都烧了,谁能记那么多,该你说了,耍滑头可不行。”
“你也每天给她写信吧?”
王平点点头,承认了,“别东拉西扯了,讲讲你的吧。”
陈国生一笑,两眼凝视着天空,如梦幻似地说:“她是我的一连长,聪明好学,冰清玉洁,菊花不足誉其洁,牡丹不足誉其华,月季不足誉其柔,她是我所见最美的姑娘,人美,心美,无一处不美,没有她,我简直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她是我心中的女神。”
王平猛然问:“她是越南姑娘?”
陈国生点点头。
“是不是那个曾到寝室里找过你,还在国庆节上唱过歌的那一位?”
陈国生笑道:“你记得倒清楚!”
“我早就怀疑她是你的那位,只是你死不承认罢了。”
陈国生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承认,我是爱她的,她也许还不知道,我爱她竟有如此之深!不过我从未向她表达过,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我也从未打听过她有没有恋人。”
王平有些困惑,“她对你怎么样?”
“好象是不错的,可我不敢确定。”
“好象是?”
“她对谁都很热诚,别人有困难,她总是相助,一点小心眼儿都没有,不像有些姑娘。”
“她对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国生抱着头说:“我最苦恼的就是这个,她对我似乎特别又似乎不特别,一点也捉摸不透。有时候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向我暗示,她爱我,有时候又觉得根本没这回事,完全是自己疑神疑鬼,我不知道我神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王平皱着眉说:“她给你悄悄塞过纸条没有?”
“没有。”
“一起说过什么悄悄话没有?”
“好象……没有。”
“好象?”
“有件事我很犯难。”陈国生鼓鼓勇气,心想这事跟老友说说也没啥了不起,他就把自己第一次求爱的前前后后仔细描绘给王平听。
王平听完了,肚子都差点给笑破了,在地下直打滚,陈国生不好意思了,给了他一拳,“有什么好笑的,你再笑,我不说了。”
王平强忍住笑,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真想不出,你竟也有胆小的时候。”
“我还没说完呢,令人费解的是,几天后,她也来向我说了同一句话,似乎也出现了间断。”
王平一听,猛跳起来,“是真的?你细细地讲给我听!”
于是陈国生又把黎芳来访的情形叙述给王平,王平一听完,一拳擂在草皮上,“我敢打包票,她也爱上你了!”
“真的?”陈国生两眼放出异彩,企望已久的幸福就在眼前,他怎能不高兴,不过,由此他又产生了疑问,“你不是耍我吧!”
“哎呀,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吗,她是在向你表示,她明白了你的意思,她也同样爱你,否则,她说那句话既无前文、又无后语,是什么意思?”
听了王平煞有介事的分析,陈国生直觉得非常有道理,他一下扑在王平的身上,又打又闹,“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这下我可放心了。”
正嘻闹间,陈国生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人“噗哧”地笑了一声,听声音很熟悉,仓促间又想不出是谁,忙站起来循声搜寻,瞅了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便扭头问王平,“你刚才听到什么没有?”
王平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哇。”
陈国生咕浓了句:“奇怪,刚才明明听见好象有人在笑,怎么这会儿又没人了。”
“你太高兴了,大概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吧。”
陈国生一屁股坐下,很快就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已完全憧憬在对未来幸福的追求中,发达的大脑在紧张策划着自己应采取的行动计划。
王平见他一时出了神,就笑了笑,躺在草地,任凭微风的吹拂。他睁了会儿眼,突然神经质似地坐起来,连拍陈国生的胳膊,“刚才光顾和你乐去了,差点忘了大事。”
上部 第二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3…5…7 0:08:00 本章字数:2931)
王平的大事有两件,一是他的恋爱违反了部队纪律(部队规定营以下的外籍干部、战士不准在驻地附近谈恋爱,王平此时的驻军在广西,而他是一个云南人),二是他家里给他订过一门“娃娃亲”,而他对此是不满的。
“你一向足智多谋,给我出出主意吧!”
“别给我戴高帽子,对此我也缺乏经验,问题的确很麻烦,娃娃亲倒好解决,先斩后奏,别人想干涉也来不及。”
王平苦笑道:“我头疼的就是这门娃娃亲,人家已等了我三年了,农村一般人家像她那那个年龄早出嫁了,我来个秘而不宣,结婚后再告诉她,岂不害了人家?再者我不愿伤二老的心,我在外还好说,我的父母在家恐怕就要挨人家的骂名了。”
“什么骂名?”
“陈世美呗,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你考上了学,跳出了农门,就把人家抛弃了……乡里人什么话骂不出来?”
“你估计你的父母会同意你的做法吗?”
王平奇怪了,“他们就是同意了,也不管用啊。”
陈国生一拍大腿,“只要他们能同意,一切就好办了,你把实情告诉他们,由他们去通知那门娃娃亲,让她早找出路。担点骂名又有什么了不起,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其实,我还是挺同情陈世美的。”
王平张大了嘴巴,“你同情陈世美?”
“因为他是我本家。”
王平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同意了我的做法,我还怕人家骂什么?只是我父母自尊心甚强,绝不会对我让步的。”
陈国生抱着头苦思冥想了会儿,才说:“你告诉她你有娃娃亲这件事了吗?”
“还没有告诉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看很有必要,这种事想瞒是瞒不住的,你首先得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不赞同你的行为,我看此事就算完了,然后你背着父母和订娃娃亲的人家谈判,由我出面,必要时还要由她出面,软硬兼施,争取能够悄悄解决,免得到时候出麻烦。”
王平不响了,手不断地揪草,直到揪了一满把,才断然地说:“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就要麻烦你了。”
“麻烦我是小意思,”陈国生慎重地说,“违反部队纪律才是主要的,你打算如何解决?”
王平笑嘻嘻地说:“这倒好办,蒙混过关,等我转业后再公开,到那时部队可就鞭长莫及了。”
“蒙混?说倒容易,你能保证不被部队发现吗?目前,她可是每天都在给你写信。”
“我可以保证,管分发信的同志是我的云南同乡,我和他说好了,我的信一来就马上交给我,绝对不给别人,再说她也知道这条纪律,平时没事是不会到部队来找我的。”
陈国生一戳他的额头,险些把王平给点倒了,“你可别大意失荆州,这种事给上级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平“嘿嘿”笑了两下,没有做声。
陈国生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别高兴得太早,结婚后的两地分居你考虑过没有?”
王平一惊,“这倒没考虑,不过你更糟糕,两国分居都在谈,我两省分居算什么?”
陈国生微微一笑说:“我的事如果能成,我就打算呆在越南,一辈子不走了,你能保证呆在广西吗?别给热恋冲昏了头!”
王平挠了挠头,“这事得和她好好商议商议,真是好事多磨,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除非你能再升几级,可以带家属,以你现在的表现和在领导中的映象,我看你一时难以做到。”
王平翻身跳起,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说:“今天谈得真痛快,好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要是咱们能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陈国生慢腾腾地站起来说:“每天在一起就没有这么多话了。”
他的懒腰还没有伸完,忽听王平喊:“有人!”他忙睁开眼,顺着王平的手指看去,只见刚才怀疑有人笑的地方尚有几根树枝在微微颤动。
王平建议去看看,陈国生摇了摇头,说:“二十多米远,等咱们蹭过去时,人家早走没影了,你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样?”
王平说:“只看了个背影,那人头上裹着绷带,像个日本武士。”
陈国生脸色大变,让王平瞅见了,“怎么了?”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分手了,你把那个娃娃亲的资料给我。”
王平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她和她的家庭简介,我对她了解也不多,直到我上了军校后,我才知道她是我老婆。”
陈国生小心叠好塞入内衣口袋,说:“下次你可一定要把《虹桥公墓》下半部带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王平指着蓝天说:“老天在上,若我王平食言,当五雷轰顶!”
二人一路大笑而返。
王平走后不到两天,防空形势又起了新的变化,美国人改进了“百舌鸟”导弹,在导弹上加装了记忆电路,发射后,即使导弹上定向接收机突然收不到电波,但导弹的记忆电路会立即锁定导弹的舱面,控制导弹按原航向飞行,对炮瞄雷达威胁甚大。尽管雷达兵富有牺牲精神,不顾“百舌鸟”轰炸,快速跟踪,与敌机同归于尽,但纵中国之大,人口之多,也禁不起这个损失,不得不采用光学瞄准具指挥高炮射击。
依仗新“百舌鸟”导弹,美国飞机又开始光顾吴化铁桥了,在这种形势下,陈国生营被调回吴化铁桥,又加入了残酷的地空大战中。
由于雷达受压制,高炮部队、导弹部队的命中率都甚低,敌机气焰嚣张。陈国生一恼火,干脆亲自上阵操作高射炮痛击飞贼。他的个人技术好,在其他炮手的配合下,高炮打得相当准,不到三个回合就击伤了一架敌机。陈国生正打得高兴,通信员上来报告说营部中了燃烧弹,请求要不要组织力量抢救,陈国生咬了咬牙说:“不必了,由它烧去。”
通讯兵鬼得很,又去请示黎芳,不过把陈国生蒙在鼓里。战斗结束后,陈国生拖着疲倦的身体下了阵地,满以为营部给烧得一干二净,他的红木箱──父母留给他仅有的遗物也奉献给火神了。殊不料,他刚坐在一块岩石上“呼啦、呼啦”扇风时,通讯员就扛着一只木箱上来了。陈国生定晴一看,正是他的心爱的红木箱,不过一箱角给烧焦了。不由大喜过望,忙上前接住,连声问是怎么回事。
通讯员神秘地一笑,说:“是黎连长派人救的,指明一定要把这个木箱抢出来。”
陈国生一愣,向通讯员致谢后,就命他把黎芳找来。等黎芳一来,陈国生支走通讯员,沉着脸问:“是你派人救的火吧?”
黎芳一瞧陈国生的阵势,明白了八成,“哟,我把你的宝贝箱子救出来了,你不但不感谢,还想骂我?”
陈国生不理会她,“有人伤亡吗?”
黎芳梳弄着披在胸前的秀发,歪着头,莞然一笑说:“没有,要是有了伤亡,你还不扒了我的皮呀。”
陈国生给她弄得哭笑不得,他耐着性子说:“要注意影响,为了一只木箱伤亡战士太不值了,你以后注意点。”
黎芳把头发向后一甩,“大尉同志,没事了吧?”
“没事了。”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一笑,“别假正经了,要真的把你的箱子烧了,你的心不疼死才怪!”
陈国生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走远了,他发觉黎芳比以前放肆多了,看来跟王平说的话,她是偷听无疑了,想到这儿,陈国生的脸不觉红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