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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在高速公路上,成龙的车正开得酣畅痛快,突然传来警笛声声,不由分说,他们的车被截停了下来。成龙把车子停定后,突然大声叫道:“Hands up!”陈自强听闻这样的疾呼,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如他所言,将双手高举,顶住车顶,作出投降之状。结果成龙见了,大笑不止,几乎窒息。原来,在美国有一条惯例,当巡警截停一部车后,车内的乘客包括司机都得把两手放在看得见的地方,一般来说,放在操作台上即可。因为美国枪支泛滥,为保障警员的安全,他们必须看得清车内乘客的动静。当时成龙的英语水平十分有限,情急之中一句“Hands up”,便令陈自强成了举手投降的逃犯!最开心莫过于成龙,他大笑不止,令截停他们汽车的警察惊诧不已,不知他为何如此高兴。结果不但得付出罚款,还得连人带车,到警察局交款(因为他们用的是国际车牌)。往事虽已逝去,但“HANDS UP”的故事却成为成龙长久的笑柄。
成龙与陈自强形影不离20余年,尽管生活方式大异其趣,却堪称一对黄金搭档,他们在彼此的经济收益及事业发展上,默契甚深,合作融洽。
第三十五回 放任去留仁义至 回头依然深情在
成龙多次说过,陈自强的细心和财经头脑帮了他许多忙,就像他早年坦言的“我不很会打主意,但我身边的人很有脑筋”。陈自强是他的左臂右膀,为他出了许多良策。陈自强也因为成龙的成功而声名大噪,成为著名的经纪人。两人相得益彰,密不可分。更兼有一份如师如友、亦父亦子、亦兄亦弟的深厚感情,朝夕相处,无需一纸合约来约束,但他们两人在经济上的关系却颇为独特。一般的经纪人都从艺人的收入中抽佣,陈自强是否也从成龙的收入中抽佣呢?成龙对新闻界曾说过这样的话,听听成龙这番话,可知晓一二:“他(陈自强)所得的好处,比外面传说的要少,他在我身上分不到任何东西。其他经纪人分得的一份,陈自强没有。我和他不是分红的问题。我无所谓。陈自强与我是一体,不能拆伙。他是我的一部分,他为我而活,我的生活、习惯、衣着,都由他照顾。”艺人与经纪人之间,除了抽佣分红之外,还包含着其他,感情便是其中一项重要因素。陈自强说:“我与成龙之间掺杂太多艺人与经纪人的感情。”因为感情深厚,他们合作了20余载并将继续合作下去。也因为感情的缘故,在别人看来利害攸关的利益问题已形不成冲突。成龙说得很明白,他与陈自强已不是分红多少的问题,他们是一体,不存在谁占便宜的问题。
陈自强闻知成龙那番话,非常感动。虽然平常彼此对此事都心中有数,但成龙对新闻界郑重地表明了这一立场,陈自强仍觉很受震动:这公开表明了他在成龙心目中的份量。为人谨慎的陈自强认真地将这段内容剪下来,并套上相架,把它摆放在办公桌上。
平时成龙开口闭口总说陈自强退休后他负责赡养,但见惯人情冷暖的陈自强从不怀此非份之想,虽然他知道成龙为人忠厚,向来说话算数。成龙有一次说得更具体:“将来退休,什么事也不做的时候,我要买一块好大好大的地起房子。给你也盖一间,哈,就盖在大门口附近。”陈自强嘴上说:“岂有此理,在大门口附近,我岂不是成了看门公?”心里还是很为成龙这份情意所感动。
成龙平日对成家班的武师关怀如手足,样样照顾得十分周到,不仅令他们衣食无忧,逢年过节还给他们送礼物。但这些从来没有陈自强的份,陈自强只能过眼瘾,他也常口出怨言:“成龙对任何武师都比对我阔绰。他大概习惯了我是招呼、照顾别人的,他忘了我也该偶尔被照顾招呼一下的。”陈自强总说,成龙是个“重武轻文”的老板。虽然成龙对成家班的武师们照顾周到,青眼有加——这是世所公认的事实,但后来成家班的武师还是因为利益问题跟成龙闹得很僵,最终不欢而散、各奔东西。这是后话。成龙当然更无亏待陈自强的道理。一次,他一高兴就买了两万多港元的礼物,送给陈自强。陈自强很奇怪:“今天什么日子,这么认真庆祝?”成龙笑嘻嘻地说:“管它什么日子,今天高兴就是过节,你不要我就拿走了!”说完便硬往陈自强的客厅里塞,陈自强只好“莫名其妙”地收下。
其实,陈自强很理解成龙平时对他的“刻薄”,他说,这是成龙认为他已拥有许多,因而不必对他太照顾的缘故。另一方面,成龙不主动对经纪人表达“意思”,陈自强如有需要老板关照的时候,成龙大笔一挥,非常慷慨。有次陈自强买何文田的房子,找成龙资助,成龙便如此这般慷慨解囊。陈自强又得出结论说,对成龙这样的老板,要钱你必须开口。
更为可贵的是,成龙关心陈自强自身的发展,令其有发展事业的机会,这样的老板,恐怕是不多见的。陈自强也对成龙这般大气度交口夸赞:“成龙有一种可贵的心态,他希望身边每个人都有好发展。”陈自强的经纪人事业鼎盛时,成立了专门的经纪人公司,手下有几十个“仔仔女女”,被称为“金牌经纪人”。
艺人被称为经纪人的“仔女”,是源于老派的习惯。昔日艺人经纪人多数由女性担任,经纪人俗称“保姆”,艺人事无大小都由保姆负责,保姆的地位犹如妈妈一样,因而有“星妈”和“仔女”的说法。
陈自强开始做其他艺人的经纪人,始于与张曼玉的一次邂逅。
10多年前,有一日陈自强有事外出,刚走出汽车,忽听有人叫“威利!”转头一看,张曼玉淡妆素裹,秀发披肩,正轻盈地朝他走来。
陈自强止住脚步,忙问:“玛姬(张曼玉的英文名),有事吗?”别具风韵的张曼玉忽闪着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开门见山地恳求陈自强说:“威利,我与无线台的期约已满,我想找个经纪人,不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陈自强忠厚、严谨,加上辅佐成龙的成绩有目共睹,被公认是出色的经纪人。张曼玉与成龙交情不错,又上过成龙几部戏,与陈自强早就相熟,故有这些“求助”之话。“这……”这回轮到陈自强犯难了。
陈自强自应承当成龙经纪人那一天起,从未分心作其他想法,只专心一意地做自己份内的事,当然没有想到这一出。但张曼玉的请求又让陈自强很动心。平心而论,他很喜欢张曼玉这样个性明朗又漂亮的女孩子。张曼玉自幼在英国长大,为人直率。他与张曼玉相处愉快,情感甚洽,很乐意帮她的忙。
陈自强心思活动了,他想:成龙的演艺事业日趋红火,各项工作也已走上正轨。如果我应承做张曼玉的经纪人,对成龙亦无影响。
此时,陈自强陪伴成龙已有10年,男人的世界再和谐也未免单调,忽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了个花容月貌、娇声呖呖的漂亮小姐,周边世界就像盛开了一朵娇艳的花儿一样,顿添妩媚和颜色,对陈自强来说,亦有清新之感。陈自强心说,我当经纪人以来,还从未帮过女孩子,这也是个新尝试,何不挑战一下自己?
千条理,万条理,陈自强越想越打心眼里乐意。他告诉张曼玉,他得先回去与成龙商量了再定。张曼玉姿势动人地挥手与他道了“拜拜”,便笑容满面地走了。陈自强回去征求成龙的意见。成龙的意思是,“你不必做得这么辛苦,以后还怕我不养你吗?”成龙拍着胸脯说。陈自强说,他并不只是想单纯增加些收入,他亦想做些新尝试,反正现在你也没有太多事。“算了,算了。”成龙挥手打断陈自强的理由,热爱工作的心思他最能理解,他爽快地说:“如果你中意这样做,我不会阻拦,你多签几个艺人,或者成立公司,我都举双手赞成!”有了成龙这句话,陈自强心定了。老板开明,实在是难得的福份。
1985年1月15日,陈自强正式与张曼玉签约,成为张曼玉的经纪人。
接下来的事情确如成龙所料,来找陈自强当经纪人的艺人络绎不绝,陈自强择其善者而签之,挑选那些条件合适的,又接二连三地签了两个。5月份,张学友与他签约。10月份,他又与钟楚红签约。陈自强的旗下顿时红星闪闪,兵强马壮,喜得陈自强大叹“出乎意料”。
这回陈自强有了“两仔两女”四个旗下艺人了。粤语有句俗语叫“四个断担挑”(意即四人压断担子),但陈自强却没有遇到这样的烦恼。这四个当红明星感情融洽,情同手足,在日后的岁月,仍以兄妹、兄弟相待。这是陈自强做经纪人最开心的时光。
那时香港的电影市场一片繁荣,拍片量大,演员需求多,名演员更是应接不暇。陈自强在一个偶然机会,碰到了梁李少霞,两人都有意为演员铺路搭桥,帮助二、三线演员走上前台 ,并使之制度化。在征得成龙同意后,他们两人合作成立了一个影艺经纪人公司。当时有一大批成名或未成名的新星投到他们的麾下,如王祖贤、关之琳、郑裕玲等,一时间,有许多仔仔女女围着他转,办公室热闹非凡。最高峰时,他签了43个艺人。
陈自强既忙又开心,作为众艺人的“主心骨”,着实风光和写意。他长袖善舞,能为仔仔女女找到工作,使他们得其所哉。但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当红的艺人忙得死去活来,知名度差的则闲得发慌。这样一来,清闲的便埋怨陈自强不为自己找机会,忙得夜以继日的演员又抱怨不让他们休息。况且,有些演员他花尽心思去推销,还是无人问津,顾及他们的自尊,他又不忍告诉他们实情,结果招致更多的埋怨。陈自强越做越辛苦,只好咬紧牙关死捱,骑虎难下,心中叫苦不迭。
成龙一看不对劲,又赶忙过来拉一把。某日,他突然对陈自强说:“当初你说要签其他人,我为了你开心,所以支持你成立经纪人公司。既然你现在做得这么不开心,为何还要做下去?我又不是不养你,你究竟为什么?不如专心照顾我一人好了。”成龙为人可谓仁至义尽!就这样,他又主动施以援手,把艰难维持的陈自强拉回身边,并委以重任,让他管理自己的多项投资。
解散了经纪人公司的陈自强,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感激成龙的忠厚与善意,又全心全意地为成龙运筹帷幄起来。成龙做生意,兴趣多多,却“只管耕耘,不管收获”。陈自强得用力开动他的财经头脑,替成龙理财。
成龙与陈自强在投资上的合作也相当有趣。无论做任何生意或投资,成龙都是占99%的大股东,陈自强只占1%。但不管占的份额多少,陈自强都要在意念上当自己是大老板,百分之百地投入,因为这些投资都由他掌管。
成龙耳根软,兴趣广,投资意气用事,所以少有盈利。但成龙满不在乎,他口气轻松说是 “交交学费,以后就知道适合做哪一行了”。若有盈利,成龙一定会分给陈自强,而且断乎不是按1%的利润额,他通常的做法是,抽出一叠钱,交给陈自强:“哪,这些都是你的。”所以,这对搭档断乎不会有金钱利益方面的冲突。
合作20余年,陈自强对成龙的评价是:“在我眼中,成龙当然是最好的人。他聪明、勤奋,是个工作狂,对电影是全心全意地投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的。”是最好的人而非完人——这样的评价来自朝夕相处的人,已殊为不易了吧?
他们双方有时也会发生不愉快,但陈自强坦言这么多年来,“大吵充其量5次;大家闹到不愉快,甚至让我有离意的,最多不超过3次。”做事严谨的陈自强乐观断言,做了精确的量化分析之后,“两个男人共事20年,这个比例,实在少之又少。”他不无快慰地说:“两人在一起,还是开心的日子多。”陈自强曾充满感情地说:“如果下一世任由我选择,我也绝不后悔,希望继续前缘。就算让我今世再选一次,我也仍然选择成龙做我陈自强的老板。”最令陈自强不解的是日本少女对成龙的痴迷,在理智的陈自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但惊人的消息不断传来,据称,又有日本影迷为成龙成立了“不嫁团”。
第三十六回 群芳众香以身许 相约不嫁为成龙
日本影迷为成龙自杀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令人震惊!不仅局外人感到不可思议,就是成龙本人也百思不得其解。难过之余,成龙行为更加审慎,连婚姻大事都不敢贸然公之于众。
事情发生于1982年。一个年仅15岁、容貌娟丽的女学生从火车月台上跳下自杀身亡。从她身上发现的遗书中写着成龙的名字,并表示对成龙有了女朋友感到失落。此时正是成龙与林凤娇的恋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