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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姻缘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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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往外就走。蒋太太还问,说:‘你待怎么?拿着猫飞跑的。’我说:‘是俺爷赏的。’拿到外头,叫挑箱的送了家来。人见了的,可不也都希诧的慌!到了年时三四月里,退了毛,换了个白狮子猫。头年里蒋皇亲见了我,还说:“你拿的我红猫哩?’我说:‘合人家搭换了个白猫来了。’说起那鹦哥来,这也是我经过的。花店里使了三钱银子买了一个,嘴还没大退红哩,挂在我住的屋檐底下,每日客来,听着人说:‘丫头,姐姐要水哩,姐夫要下房。’他每日听那听的,他就会说了。但见个人来,他叫唤在头里:‘丫头,姐姐要水哩,姐夫要下房。’每日说的是这个。那日刘海斋到,他又说:‘丫头,姐姐要水哩,姐夫要下房。’把个刘海斋喜的极了,只是缠着问我要。我又不己他。他说:‘把我那黑叫驴合你换罢。’我说:‘你还搭上些甚么?’他说:‘我再添上匹生纱罢。’我合他换了。他拿回去,挂在他住房檐下。那日他舅子来家,那鹦哥看见就叫唤:‘丫头,姐姐要水哩,姐夫要下房。’躁的他婆子通红的脸,越吆喝,他越叫唤。刘海斋来到,他婆子说:‘快把恁答拿到吊远子去!可恶多着哩!’刘海斋叫人挂在客位檐下去。那日该他家司会,见个人来,叫说一阵,惹的那些人呱呱的笑。刘海斋遣人送来己我,还要那驴哩。说生纱送我穿罢。我说:‘那驴卖钱使了。’没己他。”晁大舍道:“那鹦哥哩?”珍哥道:“那日我没来家,黑夜没人收进房来,已是冻的死了。杨古月说:‘身上还温温,待我治他一治。’煎了一酒钟九味羌活汤灌下去,拿了个旧首帕包着,丢在炕上去,也没理论他。到日头西,只见首帕动弹,解开,还醒过来了。还待了好几个月,杨古月家熬膏药,呛杀了。”说着,吃完了饭,收拾了家伙。
  却说晁老指望晁大舍过了二十五庙上,二十六就可回到任内,不想过了二十七还不见到,对着夫人说道:“源儿京中不知干的什么勾当,到了今日二十七,这时节多应又不来了!休被人拿讹头,不是顽的!”晁夫人长吁了一口气道:“别也没有甚么该拿讹头的事,我只风里言风里语的,一象家里取了个唱的,如今通不理媳妇儿,把媳妇儿一气一个死。一似那唱的也来了,没敢叫咱知道,在京住着哩。”晁老道:“你听谁说?”夫人道:“谁肯对咱说?这是媳妇子们背地插插,我绰见点影儿。”晁老道:“有如此等事!咱那媳妇不是善茬儿,容他做这个?我信不过!”晁夫人道:“你倒说的好!皇帝到利害,百姓到软弱,那百姓反了,皇帝也就没法儿了!”晁老道:“若果真如此,一发接到衙门罢了,叫他外边住着做甚?”夫人道:“你自家算计。只是叫媳妇怪咱。”晁老道:“这也顾不的,叫人己他收拾去处,明日使人接他去。”次日早,差了晁凤持了一封书,又拿了一百两银子,急往京中。那书写道:
  暮年一子,又在天涯,极欲汝朝夕承欢,以娱两人晚景。京城何事?
  年近岁除,尚复留恋?闻汝来时,带有侧室,何不早使我知?侨寓于外,
  以致汝有两顾之苦。今遣人迎汝并汝侧室,速来任所同住,我不汝咎也。
  恐有杂费,寄去银一百两,验收。晁凤先着回报。父字与源儿。
  晁凤持了书物,骑了一匹官马进京,寻到晁大舍行馆,适值不曾关门。晁凤一直走将进去,恰好撞见珍哥穿着油绿云段绵袄、天蓝段背心、大红段裤,也不曾穿裙,与晁住娘子在院子里踢毽子顽。看见晁凤,飞也似跑进屋里去了。晁大舍恰好从后层房出来,晁凤磕了个头。晁大舍道:“我正要起身回任上去,你却又来做甚?”晁凤说:“因等大爷不回,老爷叫小人来接大爷合珍姨同去。”晁大舍悄声问道:“老爷奶奶是怎么知道有了珍姨?是那个说的?”晁凤道:“小人也不晓得老爷奶奶是怎样得知的,只今早差了小人来接,说叫大爷即日回去,叫小人先走一步回话。有老爷的书,还有两封银子。”一面交上。
  晁大舍拆看了书,见书上写得甚是关情,却也有几分自己过意不去。一面叫快些收拾酒饭与晁凤吃,好叫他先去回话。算计收拾雇夫马,要同珍哥次早起身往通州去。晁凤吃了饭,赏了他三百钱。回了晁老的一封书,写道:
  儿源上禀:儿干的不成人事,岂可叫爹娘知道?今爹娘既不计较,
  明日即同小媳妇拜见爹娘乎。但儿不在后边住也,要在东院书房住也,
  可速叫人扫乎?银一百两收讫之。儿源上复。
  晁凤本日掌灯时候回到衙门,回了老晁公母两个的话,说晁大舍同新取的那位姨明日就来,叫收拾东院的书房住。晁奶奶道:“你见那新姨来不曾?”晁凤道:“小人进去,那新姨叉着裤,正合晁住媳妇子踢毽儿,看见小人,往屋里跑进去了。”奶奶问道:“你见他是怎么个人才?”晁凤道:“那人奶奶见过了,就是那女戏班里妆正旦的小珍哥。”晁奶奶问道:“那班里一大些老婆,我不记的是那一个。”晁凤道:“那日吉奶奶与奶奶送行,他没妆红娘?后来点杂戏,他又没妆陈妙常么?奶奶还说他唱的好,偏赏他两个汗巾,三钱银子,他没另谢***赏?”晁奶奶道:“阿,原来就是他!倒也好个人儿!”
  老晁听说,道:“苦也!苦也!原来是这个人!”晁奶奶道:“要是他,倒也罢了。好个活动人儿!你一定也见他来?”老晁道:“我倒没见他,闻他的名来。你说是谁?这就是那一年接了个新举人死在他身上的!樊库吏包着他,那库吏娘子吊杀了,没告状么?这岂是安静的人?寻他做甚么?”晁夫人道:“只怕进了咱家门自然的好了。”老晁道:“惯就了的性儿,半日家怎么改得过来?”晁夫人道:“那人风流伶俐,怕怎么的?”晁老道:“还要他扮戏哩,用着风流伶俐!嗔道媳妇这们个主子都照不住他,被他降伏了!”又说:“快叫人收拾东书房。”连夜传裱背匠糊仰尘、糊窗户,传泥水匠收拾火炕,足足乱哄到次日日西。
  且说晁大舍见了父亲的家书,也就急忙收拾,要同珍哥回到衙去。那珍哥慢条斯理,怕见起身。晁住又甚是打拦头雷,背地里挑唆珍哥不要进往衙去,又对晁大舍道:“衙内窄逼逼的个去处,添上这们些人,怎么住的开?就是吃碗饭,也不方便。依着我说,还是大爷自己去,过了年合灯节再来不迟。”晁大舍道:“说窄是哄你珍姨的话,衙内宽绰多着哩。只怕东书房咱这些人去还住不了的房子。若吃饭嫌不方便,咱另做着吃。咱的人少。”晁住又道:“监里的事还没完,大爷还得在京常住。人都去了,大爷自己也孤恓。珍姨进去了,还指望出得来哩?”珍哥道:“他说的也是,要不你自己去,我不去罢。”晁大舍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大年新节,爹娘不来接,咱也该去磕个头儿。如今爹娘差了人,拿了银子做盘缠,可推说什么不去?咱去住过了灯节,再和你来不迟。这房子也不消退与他,把一应家伙封锁严密,叫看门的守着。”珍哥、晁住虽是心里不愿意,也只得敢怒不敢言的。
  次早,二十九日,两乘大轿,许多骡马,到了通州,进到衙内。珍哥下了轿,穿着大红通袖衫儿,白绫顾绣连裙,满头珠翠,走到中庭。老晁夫妇居中坐定。晁大舍先行过了礼。珍哥过去四双八拜,磕了头,递了鞋枕。晁老看得那珍哥:
  仪容窈窕,轻盈三月杨花;性格聪明,透露九华莲藕。总非褒姒临
  凡,定是媚吴王的西子;即不妲己转世,亦应赚董卓的貂婵。你若不信
  呵,剔起眼睛竖起眉,仔细观渠渠是谁!
  老晁夫妇见了这们一个肘头霍撒脑、浑身都动的个小媳妇,喜的蹙着眉、沈着脸、长吁短叹,怪喜欢的。珍哥拜完,老晁夫妇伙着与了二两拜钱,同珍哥送回东院里去了。珍哥觉得公婆不甚喜欢,也甚是没趣。
  晁大舍到了次年正月初二日,要进京去,赶初三日开印,与监里老师、苏锦衣、刘锦衣拜节。那时梁生、胡旦也都做了前程,在各部里当差,俱与晁舍似通家兄弟般相处,也要先去拜。他随拨了夫马,起身进了京城,仍到旧宅内住下。晁大舍与珍哥热闹惯了,不惟珍哥不在,连一些丫头养娘都没一个,也甚是寂寞,叫晁住去监前把那个搭识的女人接了来,陪伴晁大舍住了几日。晁大舍但是出外周旋,仍是留晁住在家看守。到了初十,晁大舍买了礼物,做了两套衣裳,打了四两一副手钏,封了八两银,将那个女人送了回去。自己也即回到通州,挂花灯,放火炮,与珍哥过了灯节。直到二月花朝以后,要到京完坐监的事,仍要去游耍西山。拣了二月十九日到京,仍把那监前的妇人接了来住。
  不料到了二月尽边。那也先的边报一日紧如一日。点城夫、编牌甲、搜奸细,户部措处粮饷,工部料理火器悬帘滚木、查理盔甲、蓥磨器械、修补城垣,吏、兵二部派拨文武官员守门,戎政、军门操练团营人马,五城兵马合宛、大两县静街道、做栅栏,也甚是戒严,城门早关晚启。那王振原是教官出身,有子有孙的人,狠命撺掇正统爷御驾亲征,指望仗赖着天子洪福,杀退了也先,要叙他的功,好封他儿子做公侯。那些大小群臣乱纷纷谏阻。
  晁大舍原不曾见过事体,又不晓得甚么叫是忠孝,只见了这个光景,不要说起君来,连那亲也都不顾,唬得屁滚尿流,跑回下处,送回了监门首妇人,收拾了些要紧的行李,城门上使了十数两银子,放了出去,望着通州,一溜风进到衙内,见了爹娘,喘吁吁的就如曹操酒席上来报颜良的探子—般,话也说不俐亮,主意是要弃了爹娘,卷了银两,带了珍哥回去。晁老道:“若是这个光景,还顾做甚么官?速急递了告致仕文书。若不肯放行,也只有拚了有罪,弃官逃回罢了!”原来晁大舍的意思,又不肯自己舍着身同爹娘在这里,恐怕堵挡不住,将身子陷在柳州城里;又不肯依父亲弃了官,恐怕万一没事,不得赚钱与他使。只要自己回去,走在高岸上观望,拚着那父亲的老性命在这里做孤注,只是口里说不出来。晁老道:“仔细寻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总是也先不来,我寻出来问军问死,破着使上几千银子,自然没事;再万一银子使不下来,就在刑部里面静坐,也强如把头被也先割去。还是我们大家收拾回去为是。”晁大舍也依允了。
  晁老一面唤该房做致仕文书,一面走到前面书房与幕宾邢皋门商议,要他做禀帖稿,附在文内。只是邢皋门正与一个袁山人在那里着围棋,见了老晁走到,歇住了手,从容坐定,把日来也先犯边,要御驾亲征的事,大家议论。邢皋门道:“这几日乾象甚不好,圣驾万分不该轻动。我想钦天监自然执奏,群臣也自然谏阻,圣驾也定然动不成。”晁老道:“如今司礼监王公撺掇得紧,只怕圣驾留不住。”邢皋门道:“若天意已定,也是大数,没奈何了。”晁老道:“连日把个锢病发了,大有性命可虑。决意告致仕,回去罢。已唤该房做文书呈稿,文内还得禀帖写出那一段不得已的情来。皋老脱一个稿。事不宜迟,姑待明日发罢。”邢皋门微笑了一笑,道:“‘如伋去,君谁与守’?我仔细看那天文,倒只是圣驾不宜轻出,其余国中大事,倒是一些没帐的。况岁星正在通州分野,通州是安如磐石的一般。告那致仕则甚?临难卸肩,不惟行不得,把品都被人看代了。老先生,你放心去做。你只来打听我,若我慌张的时节,老先生抽头不尽。”晁老那里肯听,见邢皋门不做禀稿,遂着晁大舍做了个不疼不痒的禀帖,说得都是不伦之语,申了顺天府,并抚院、关、屯各院,也不令邢皋门得知。这合干上司将文书都批得转来,大约都无甚好音相报。只是那个关院,云南人,姓纪,举人出身,那得如甲科们风力?批得甚是殁茸。批详道:
  本官以华亭知县升转通州,何所见而来?平居不言,突称有病,又
  何所见而去?得无谓国家多事,寇在门庭,驾说沉疴,脱身规避耶?设
  心如此,品行何居?仰即刻速出视事。勿谓本院之白简不灵也!缴。
  老邢再不见他说告致仕,只当纳他的谏了。谁知他瞒了老邢,遍申了文书开去。得了关院的这等温旨,自己回去的念头止住了,只是收拾打发晁大舍同珍哥回去。
  一日,正同邢皋门、袁山人、儿子晁源坐着白话,衙门上传梆,递进一角兵备道的文书来。拆开看时,里面却是半张雪白的连四纸,翠蓝的花边,扭黑的楷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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