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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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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吓得屁滚尿流。大家挤挤眼,一轰出门而去。那些家人见主人如此,也不知是甚缘故,也把钟生、钱贵撇下,赶了去了。这正是:
  从前做过事,没兴一齐来。
  这宦实父子后来如何?钟生与钱贵几时才成配偶?要知众口来事,仔细接看后文。
  姑妄言第十三卷
  钝翁曰:
  世上呆人固有,再无呆至于不知好淫者。如童自大可谓呆矣,向见仙桃一笑而痴,今见钱贵之美而移情于美郎,彼岂呆于平日而忽乖于一时?平日之呆为铁氏威之所镇,非真呆也。今一旦兴之所至,忘其威而呆亦减,故有此举。岂多年之美郎,至今日方知其美耶?试看铁氏威严稍霁,他便知说鬼话仿春宫,以解铁氏之怒。后试肥后庭,买角先生诸事,岂纯乎其呆者耶?如马台之呆,可谓出类拔萃之呆矣,犹教而能,何况于他?然而童自大说话行事,终带三分呆气者,此所以为童自大也。
  余前云葵心、莲瓣即铁氏下体之形,或有以我为强解者。试看他今被童自大水旱齐行,而葵心、莲瓣皆属于彼矣,岂谬言哉?
  娇娇、阮最以淫死,郏氏、阮优以杀死,爱奴、花氏以国法死,马氏、苟雄相携而逃,阮家门风兴旺至此。大铖谀逆珰,屠忠义,纵逃得性命,又不若崔呈秀、五虎、五彪,虽受一刀,还死得干净。在彼时伊得漏网,正人君子曷尝不以为恨,彼自己又曷尝以为祖宗之护庇?孰不知留得他在,正是神鬼之报施,上苍之厌恶人也。
  阮大铖之所为,余深有所不解焉。大铖之于逆珰,可谓谀之至矣。而所获之爵位,不能及魏广微之堂堂宰相,崔呈秀之吏兵尚书也;所获之金多,不能及崔呈秀、玉田之家藏,京邸之暗寄之广也;所操之权柄,不能及田尔耕、许显纯之能生杀也。而视彼所为,毒恶殆过于诸人,徒贻骂名于后世,是何心哉?
  末后庞周利遇马氏一段,而报应有四焉。阮大铖之如夫人落为万人之妻,其报应者一;苟雄奸主母,又拐小主母而逃,为乱箭攒死,其报应者二;马氏背夫主拐逃,落而为娼,较一死尤甚,其报应者三;强盗杀人即罹法网,其报应者四。或曰:庞周利既识马氏乃主人之妾而淫之,何以无报?余曰:马氏既已为娼,庞周利之罪似可稍减。然终有后报,特缓其期耳。
  第十三卷 铁氏女水陆二路齐行 童自大粗丑两鬓并纳
  附: 阮宦淫儿妇首郏次花 苟奴奸主母先毛后马
  话说这童自大虽然是个财主,在家中终日守着一个其躯如牛,其性如虎佳人,左右所使只剩两名粗丑之婢。当日虽见过仙桃标致,只呆脸看了一看,几乎闯了泼天大祸。后来见了家中略是人形之妇人,怕惹是非,就远远趋避,从来未曾亲近过一个俊妇。他在家中惯了,就是在街上遇见人家妇女,也忙忙低头走过。前次在钱家同钱贵共桌吃酒,看了他那一段风流的娇态,美貌的花容,十分动火。这次满意要来绰趣,不意败兴而返。虽同宦萼众人跑了出来半路各散回家,他还矇矇戆戆,不知是甚缘故,问着人又不答应。到了家中,且不归房,走向书房中睡了一会。
  天色已晚,掌上灯来,心中胡思乱想,欲火按纳不住。他向日前买的那苏州小厮,名唤美郎。生得聪俊识字,放在书房中收拜帖管账杂事,真是一个上好的龙阳。因自来惧内,不敢妄想及此,二者从不曾尝过这重滋味,【大约其味臭而苦,然而又有以为香美者,则脾胃不同耳。】故此不曾作兴。值他今日一团高兴,无处发泄,意欲领略领略他这妙股。虽然怕奶奶知道,想道:他今日知道我不在家中,未必就来探听。遂放了胆,刚才要叫,恰好这小厮斟了一杯茶送来。【趣,真凑趣。】童自大此时色眼迷离,灯下看他那嫩脸红红白白,越觉可爱,情兴勃勃然。也顾不得内政严肃了,忙就拉过来,搂着脖子,亲了个嘴,那小厮真是行家,更会凑趣,就吐过舌头,童自大从未经此趣,只觉酥麻。叫小厮关上了门。童自大将他横按在榻上。两足立地,美郎忙自已裉下裤子,高蹶白股,更嫩得爱人,他自已也无暇脱衣,只将一条鸾带束了腰,把衣襟拽起来,忙忙取出肉具,向粪门上直顶入去,原来这小厮竟是轻车熟路,全无艰难之态。童自大初尝此味,紧箍箍,热烘烘,美不可言。下下皆有着路,此每常享用他令正那肥而且大,宽而且深之妙牝,大不相同。
  抽抽扯扯,正在入神之际,不想这一日,那铁氏饭后无事,偶然到他书房中来走走散闷,各处翻看,忽然在书架抽屉内翻着了一本春宫,就是宦萼前次看见,记了几样势子,回家同侯氏试验的那本册页了,【前后照应,一丝不漏】铁氏见了上面花花绿绿,画得好看有趣,想道:“这天杀的,有这样好东西,他藏在外边自已看,不与我见,我且拿了,叫他照样做来,方才饶他。”就抽身回房。又细看了一遍,皆他平生不曾做过的样式,想道:“他既然看过这款式,怎从不学做一个?真正有几分呆气。”看画的男人那阳物个个粗而且大,又想道:“这画的怎样这大,人身上的却又那样小,或是男人中竟有这样大的。”心中猜疑不定,数了一数,二十四幅。看他欲火升腾,口干面赤,牝中如千百条蛆虫乱拱,麻痒难当,淫水直淋,将一条红裤一个裆都湿透。本要等童自大来家,且依样做一出,散散火气。看看等到日暮,还不见来,只得叫丫头拿酒来吃,本借怀中物,一解心内火,谁知这件黄汤只能助火,不能散火。
  饮了半晌,将及起更,还不见他的影儿,把牙咬得格支支的响,恨道:“这天杀的,遭瘟的,不知又往那里肏攮黄阳去了!他只图自已贪口腹,就不顾我的死活,怎么这时还不见回来?”因叫葵心丫头扶着,【扶着妙,不但是胖子难走,且又是黑影中也。】走将出来。看见书房窗子上灯光明亮,遂走到窗下,将舌头轻轻舔开一个小洞向内一张,只见童自大两手扳着美郎的胯抽抽扯扯,正干得好。垂首看那出入之势,那小厮又善于逢迎,做出许多娇态,口中哼个不住,将屁股朝上乱耸。
  铁氏见了,那还忍得住?真是须弥山红了半边,一腔忿怒直从脚板冲将上来,高声大骂道:“没廉耻的奴才,干得好事。”这一声,如半空中一个霹雳,把一个童自大惊得一交跌在地,动弹不得。那小厮听是奶奶的声音,也吓得魂飞魄散,不及穿裤,光着屁股走将出来,慌忙开门要跑。不想铁氏也正来打门,撞个满怀,将铁氏跌了个仰八叉,那小厮也一交扑在铁氏身上,【这小厮竟是跌在绵花包上了。】爬起来好跑。那铁氏幸得肉厚身肥,不曾跌重,又亏两个丫头扶住,所以不致跌伤。只把屁股敦了一下,阴门震得有些微痛。那小厮见撞跌了主母,也顾不得性命,如飞的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那铁氏口中只是喊骂,两个丫头将他扶了回去。这童自大起初是吓得发昏,又听见小厮撞倒了奶奶,越发着急,浑身乱抖。想道:“这场祸事不小,万万不能饶恕了。”把腰间鸾带解下来,待要自缢,又舍不得这万贯家资。想了一会,道:“罢罢罢,拼着身子与他打骂,大约也还未必就得伤命。丑媳妇免不得要见公婆,料道也躲不脱,上去凭他处治罢。”战战兢兢,一步一怕,走到了房中。
  见铁氏睡在床上叫,疼喊痛,忙跪在床面前,用手替他抚摩,道:“奶奶,我该死了,一时错吃了这口尿。【这句话用在此处,恰当至极。】打骂由你,不要气坏了身子。”原来这铁氏半日来欲火如焚,吃了几杯酒,淫兴愈炽,满心等童自大回来泻泻火气。听见他在书房中,疑他是醉了躲懒,故此出来,有个就教之意。不想又看见了这一幅活春宫,这一腔火如何咽得下去?虽然趺了一交,他浑身是肉,如何得痛?故意装做着重的模样,好等他来赔罪,自然尽力,可泄这点欲火,有话明日再谈。主意打算定。有一只《黄莺儿》描写铁氏的心事,道:
  忽念子孙椿,【此三字新鲜,不意此物又得一雅号。】动淫心往就尝。谁知他反偷奴脏,情慌意忙,魂途兴狂。变抽紧送骚模样,恼人伤,襄王别恋,枉自下高唐。
  铁氏见童自大跪在面前,他也不动声色,只假做怒容,道:“你以为瞒了我,同小厮干得这样事。你自已就说,该个甚么罪?”童自大忙分辩道:“奶奶,你看错了,我何尝敢做甚么坏事。我今日在宦哥家吃了块冷西瓜,以呷了几杯冷酒,回来小肚子疼得。疼得我没奈何了,叫小厮拿热屁股替我熨熨肚子的。放着奶奶这样香喷喷的好东西我不用,反肯去钻那臭屁股门子,当真就到这个田地不成?”【呆人说巧话,愈觉其呆。妙甚,趣甚。】铁氏明知道他们是干那事,也不认他的犯头,故意冷笑道:“你还说不呆,既然肚子疼,难道小厮的热屁股熨得,我的热小肚子倒熨不得的么?”那童自大以为这一番进来,不知如何打骂,谁知反是一片好话,真是梦想不到。得不的一声便跳起,脱个精光,忙爬上床来。一面说道:“我只道奶奶睡着了,不敢惊动。要知道奶奶还没睡,我早来求奶奶替我熨了”说着钻入被中,摸见铁氏脱得上下一丝皆无,仰卧着,真像浓浓一床大厚褥子铺着一般,软得好不动火。童自大便伏上身,一挺尽根,抽送起来。铁氏假意道:“我不见你的罪就够了,你还想来做这事?”童自大道:“我的娘,我这样分辩,你还疑我么?我要哄你,把膫子就烂掉了。”说着,将他两条桶粗的肥腿,尽生平之力扛将起来架在肩上,要图得他的欢心免祸。咬着牙,瞪着眼,挣命似的竭力干讫一度。童自大浑身汗流如水,力尽筋疲,下身来睡在枕上,张着嘴只是喘气。【夫妻间干此事曰为交欢,若皆似童自大如此,则苦之至矣。】那铁氏遍身火热了这半日,得此一番狂弄,虽不能大畅其欲,觉得比先也泄去许多,便酥酥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余兴未了,看那童自大时,呼呼鼾睡。忙摇醒了他,问道:“你此时的肚子疼好了一些没有?可还要熨熨?我这会的小肚子倒滚热的呢。”童自大每常在他跟前,稍有失意,非打即骂,今日这场大难,轻轻恕过,反讨了温存言语,真是感恩无地,死亦弗辞。明知他还要弄弄的意思,诡答道:“隐隐的有些呢。你若不嫌絮烦,再替我熨熨更好。”又挣起来,没力扛起他的腿,只将肥臀垫得高高的,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将出来,又做了一番,方才睡到天明。
  二人起来,铁氏本来满腔醋气,一则见他夜来殷勤,将功赎罪;二来还要他竭力报效做那春宫中解数,【这一本春宫,竟是童自大护身符。】恐一时发将出来,不好收转,只得捺住。但将美郎说他懒惰无用,交与媒人转卖。童自大虽然心疼不舍,但自已免了大祸,已是侥天之幸了,可还敢护庇小厮?只得由他卖去。
  这日,宦萼来请他去说话,也没有吃酒,老早回来。路上遇见抬着两口棺材出殡,街上人指指溯溯,纷纷的笑骂。又听不明白,不知是甚缘故,叫个家人童清去打听明白了来回话。童自大先到了家,不多一会,童清也来了。说方才那棺材是阮大铖老爷家的。小人去访问,一个人说死的一个他的爱妾,就是当年白占去白家的那女旦,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说是为奸情死的,却问不出详细。
  你道这死的是谁?原来是阮最。因患时疫,病倒在床。延医吃药,服了几剂,毫无效验,他便不肯再吃。终日昏卧,有时醒来,郏氏同丫头没一个在面前照看。天气既热,又是那心里发烧,一时口渴起来,要杯茶吃,也没人递。害得一丝两气,叫得声又不高,叫上几十声,没一个人答应。等得郏氏同丫头过来,他怒道:“我害着病,你们就不着一个守着我,连要杯茶也没有。都躲在那屋里作甚么?难道怕瘟病就过了你们么?”郏氏也不答不睬,次日仍复如是。阮最心中动疑,却也猜料不出。过了几日,觉得身上略好些,隐隐听得西屋有人声嘻笑,又听不明白。他挣了起来,走不得,拿过一根窗户栓拄着,慢慢的挪出房来。见西屋门关着,悄悄到窗外,往里一张。只见郏氏仰卧在一张醉翁椅上,爱奴赤着身子大弄,丫头在后面推掇。阮最气得昏了过去,一交跌倒在地。他三人正做到一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爱奴忙拔出,走到窗前,向外一张,原来是主人公睡在地下。吓得心惊胆战,向郏氏说了。郏氏也心中着忙,连忙穿了衣服出来。将阮最扶起,抬到屋里床上,撅救了一会,才醒转来。怒说道:“你们做得好事,等我好了起来替你们算账!”郏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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