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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便辚辚归来。燕易王派出了司正 随同嬴华前来,抚慰送亲军马,带来了一百只养、十头牛、三十头猪并六十坛燕山老酒。司正带来的国书确定:三日后燕王迎亲,举国大酺!
当夜,张仪便下令军士杀牛宰羊,特许每个甲士饮酒一大碗!军中欢呼不断,立即便是炊烟袅袅热气腾腾,料峭的春日寒风顿时便减了威力。在满营欢声中,张仪与嬴华、白山并栎阳公主议定了若干送亲事务,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三更时分。
“禀报丞相:帐外有一商人求见。”军务司马匆匆进来禀报。
“商人?让他进来吧。”
白山霍然起身:“且慢。我先去看看。”便大步出帐。片刻之后,白山带进来一个年轻的的后生,虽是布衣风尘,却是沉稳英秀。张仪眼睛一亮:“你?你是苏代?”
后生深深一躬:“张兄果然过目不忘,小弟正是苏代,张兄别来无恙?”
张仪哈哈大笑,过来便拉住苏代:“哎呀呀,我师说苏氏当有三杰,果然应验!苏厉呢?”
“苏庄兄嫂们尚须照应,四弟一时不能离开。”
“好好好,来,坐了慢慢说。”
“多谢张兄。”苏代一拱手:“小弟时间无多,张兄看了此信我便要走了。”说罢从腰间摸出一方羊皮纸递过:“二哥一番苦心,望张兄体察。”
张仪连忙打开羊皮纸,两行熟悉的大字分外清晰——
蓟城有不测风险,张兄当作速离开,毋得强自犯难,切切张仪笑道:“好,苏代啊,我想见苏兄一面,可行么?”
“二哥说,各谋其国,各忠其事,未分胜负,不宜相见。”
张仪默然片刻:“也好,代我向苏兄致意,也转告苏兄:三日后张仪便入蓟城,非不领苏兄之情义,时也势也。”
“如此苏代告辞了,张兄保重。”
“且慢。”张仪从腰间大带上抽出一把皮鞘短剑:“这是我为苏兄物色的一把利器,合于苏兄剑路,目下燕国正在动荡之中,望苏兄多加防范。”
“张兄……”苏代接过短剑深深一躬,便匆匆去了。
大帐中一时无话。白山送苏代回来,见几个人都低头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道:“丞相,连夜回咸阳吧,末将派三千铁骑护送,燕国不敢伤及公主,他们只要害丞相。”
“白山,坐下吧。”张仪笑道:“谁说我要走了?你我好赖也一起打过仗了,张仪贪生怕死么?”白山着急道:“丞相,不是你贪生怕死,是秦国不能没有你。”张仪摇摇头道:“每一个秦人都是秦国的子民,我张仪也是。白山啊,你要知道,邦交也是战场,也需要勇气胆识,贪生怕死者,打不了胜仗,也办不好邦交。”
“丞相教诲,白山明白!”白山深深一躬:“我这五千骑士宁可粉身碎骨,也保得丞相公主平安!”
“我看没事儿。”栎阳公主笑道:“燕国就是这个子之,防住他,就一切了结。”
嬴华走过来道:“白山将军,你军中可有铁鹰剑士?”
“有,正好十个。”
“好!全数给我。你只管打仗,丞相公主不用你分心。”
“是,末将明白。”
张仪笑道:“如此妥当,还有何好怕啊?好了,三日后进蓟城便是。”
六、四阵三比 秦燕结盟
第四日正午,蓟城南门大开,鼓角喧天,燕易王全副车驾出城迎亲。秦军也是辕门大开,仪仗整齐,三十名长裙侍女,护卫着栎阳公主的轺车辚辚驶出。张仪率领全副仪仗与一千铁骑甲士,随着栎阳公主的轺车方队跟出,在辕门外与燕易王车驾遥遥相对,燕国司正与秦国行人走马交换了联姻国书,接着便鼓乐大做,燕易王与栎阳公主的轺车并驾前行,张仪率领秦国仪仗护卫随后,燕国仪仗押阵,浩浩荡荡开进了蓟城,开进了王宫。 婚典进行完毕,燕易王便偕同栎阳公主,在王宫大宴送亲宾客与国中大臣。张仪坐席便在燕王左下手,饮酒间看来看去,殿中却是没有苏秦。
“丞相别看了,武信君是不会来了。”一个带剑将军悠然来到张仪身旁。
张仪淡淡笑道:“敢问阁下何人?”
“燕国上将军子之,见过秦国丞相。”
张仪揶揄笑道:“上将军带剑入宫,可是八面威风啊。”
子之哈哈大笑:“论起威风,子之只在面上。何如丞相,偷袭敖仓,颠覆合纵,不在暗夜之中,便在宫闱之内,子之却是要甘拜下风了。”
“是么?”张仪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偷袭在战场,邦交在庙堂,张仪所为,天下无人不知。何如子之上将军:夺心于营,结盟于私,威压于朝,却竟是神鬼不觉,令张仪汗颜也。”
“丞相此言,子之却是不明白。”子之突然语气阴冷。
“哈哈哈哈哈!”张仪一阵大笑:“上将军,头上三尺有神明,总该明白了。”
子之突然一转话题:“丞相,河内之战,子之却是输得不服。”
“噢?何处不服啊?”
“战力不服,若是秦燕两军对垒,胜负未可知也。”
“上将军是说,联军牵累了燕军战力,所以致败?”
“丞相当真聪明。”
“张仪冒昧揣测:上将军想与我军单独比试一番?”
“丞相有此雅兴否?”
张仪大笑:“为燕王婚礼助兴,客从主便,但凭上将军立规便是。”
“丞相果真痛快!秦军擅长技击,较量技击术便了!”
“上将军百战之身,两军阵前,莫非是攻敌所长么?”
“莫非丞相要明告秦军所短?”
“秦军无长无短,男女皆战。”
“任燕军挑选较量?”
张仪笑着点点头。
“好!”子之掰着指头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张仪依旧只是笑着点头。
子之大步走到燕王身边,“啪!啪!”拍了两掌高声道:“诸位肃静了:方才我与秦国丞相商议,为给燕王与栎阳公主婚典助兴,秦燕两军比试战力!两日比四阵:第一阵女兵,第二阵剑术,第三阵骑士,第四阵步卒搏击。今日当殿比试前两阵,明日南门外比试后两阵!诸位以为如何?”
“好——!”所有的燕国大臣都兴奋的鼓掌叫好,秦国宾客却都只是笑了笑而已。
燕易王大出所料,皱着眉头道:“公主,这,妥当么?”
栎阳公主笑道:“上将军主意已定,我王只好与臣民同乐一番了。”
燕易王看看子之,想说什么却又终于没有说出来,子之却连燕易王看也没有看,便高声下令:“宴席后撤三丈!红装武士成列——!”
“嗨!”只听大殿中一片清脆的应答,原先莺莺燕语的侍女们齐刷刷脱去了细纱长裙,竟是人人一身红色短装软甲,腰间一口阔身短剑,疾风般列成了一个方阵,当真是英姿飒爽!燕易王大是惊讶,脸色不禁骤然沉了下来。子之上前躬身低声道:“子之事前未及禀报,我王恕罪。”燕易王沉声道:“恕罪?寡人宫女何处去了?”子之道:“都在四周,一个不少。”燕易王沉思片刻道:“上将军,日后不得这般造次了。”“遵命!”子之答应一声,回身走到张仪面前笑道:“丞相,让秦国女兵出阵吧。”张仪淡淡笑道:“看来,上将军是有备而来啊。”子之道:“丞相见笑,这些女子都是辽东猎奴,在军中做杂役,略通剑道而已。为两国联姻助兴,子之何能当真?”
“张仪却听说,上将军在辽东军中,有一支‘铁女百人旅’呢。”
“丞相多虑了,她们没有随军南下。”
张仪大笑:“多虑个甚?要是铁女,我便比试。要不是铁女,就莫得草菅人命了。”
子之也笑了:“既然如此,就算是吧。”
“好。嬴华听令!”
“嬴华在!”
“命你全权调度前两阵比试,一切规矩,但凭上将军。”
“遵命!”嬴华大步走到栎阳公主面前:“禀报公主,在下要借你侍女们一用了。”
栎阳公主做了个鬼脸笑道:“哟,都是些洗衣做饭的三脚猫,她们行么?”
“秦人男女皆战,百业皆战,她们虽非精锐,但可一战。”
“好好好,那就借给你了。”
“多谢公主。侍女列队!”
“嗨!”的一声,三十名侍女长裙瞬间离身,人人一身黑色布衣短装,脚下牛皮短靴,虽无软甲,也是精神抖擞。“上剑!”嬴华一声令下,便有十名秦国军吏各捧三剑从队前穿过,片刻之间,侍女们便人手一剑。
“双色剑在前,长剑在后,短剑居中。列冰锥剑阵!”
“嗨!”三十名侍女一声脆生生答应,唰唰唰一阵移动,便站成了一个锥形剑阵:前六人站成了一个“一二三”的尖端;接下来每排增加一人,最后排的锥座却是九人;尖端六人是双色剑,中间三排十五人是阔身短剑,后座九人却是几近三尺的长剑。煌煌灯下,九口长剑森然夺目!这种长剑本是显贵人物的佩剑,极少装备军旅。今日秦国侍女们也用上了长剑,其威风凛凛之势,不禁令燕国大臣们惊讶。十五口短剑则比燕国女子手中的短剑宽了三分,仿佛一片雪亮的大刀!但最令人瞩目的,还是那六口双色剑的奇异光芒——剑身金黄,剑刃雪白!
子之目光一扫剑阵,呵呵笑道:“丞相啊,这当头六剑如此怪异,却是何名目?”
“上将军久历战阵,竟不识墨家双色剑?”
子之恍然笑道:“久闻墨家首创铜锡嵌铸双色剑,不想今日得见,竟开了眼界。”
张仪意味深长的笑了:“看来,上将军心思不在兵器战阵之间啊。”
“丞相当知,战心出战力,决战决胜之道,并不在兵器战阵之间。”
“好!今日便一睹上将军战心了。”
嬴华大步走过来道:“敢问上将军,是点到即止?还是生死不论?”
子之浅淡一笑:“燕人非生死不能鼓勇,死战。”
“遵命。请上将军发令。”
子之走到两阵中间,左右一打量:“两阵听了:比试战力,以方圆十丈为界,不得越出;生死不论,一方先死十五人者为败。明白没有?”
“嗨——!”两阵齐声答应。
“开始!”
话音方落,燕国铁女阵抢先发动,头领一声喊杀,三十名红甲铁女便散开队形扑杀过来,仿佛一团火焰,声势极是威猛!秦女剑阵的双色六剑跺脚齐喝“开!”三十名黑衣女子便轻盈无声的分成了六个五人小锥,每锥都是三剑齐备:双色剑打头,短剑居中,长剑压阵。转瞬之间,五把黑色的锥子便插入了红色火焰之中!
燕国铁女原本都是猎户出身,又在与东胡激战中多经磨练,个个体魄强健,格杀本领高强,历来都是与胡人同样战法——散兵冲杀,各自为战。秦国这批“侍女”,却是嬴华的黑冰台剑士,原本人人都是剑道高手,经常各自单独到山东探密,但只要有机会,嬴华便聚集她们训练阵战之法,以备不时之需。此次入燕,要保护栎阳公主,嬴华便将女剑士们全部集中扮为侍女,不想竟然派上了如此一个用场。这冰锥剑阵,本是从司马错为秦军步兵百人队创造的“铁锥阵”演化而来,灵动快速,配伍严密,最适合小队形格杀。加上黑冰台剑器精良,便使这冰锥剑阵威力奇大。此刻两阵搏杀,黑色剑锥转圜自如,双色剑寻敌定向,短剑只是专一搏杀,长剑则重在保护。若人数相当的五六个铁女来攻,根本不能近前,于是只有八九个或十来个人攻一个剑锥。但如此一来,便总有一两个剑锥成为无人围攻的机动力量,便不断与另一个被包围的剑锥形成里外夹击。虽然如此,可嬴华有言在先,尽量不杀燕女,所以燕国铁女虽然手忙脚乱,觉得有力不能使,却也是一人未伤。
子之哈哈大笑:“丞相啊,秦女剑阵也是中看不中用嘛。”
“上将军,果真好眼力。”张仪揶揄的笑了。
嬴华脸色顿时阴沉,一个尖利的口哨,场中形势立刻大变:冰锥剑阵立下杀手,片刻之间,五六个铁女便倒卧在血泊之中!子之一愣神间,已经有十多个铁女中剑不起。
“停——!”嬴华高喊一声,回头道:“上将军,十六具尸体,够了么?”
“好!这一阵秦国胜了。”子之哈哈大笑:“拖走她们,下一阵!”
嬴华见张仪只是微笑不语,便一挥手:“铁鹰剑士成列!”十名剑士锵然站成一排,人人全副铁甲铁盔连带着护鼻护耳,脸上竟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与嘴巴;右手阔身短剑,左手牛皮窄盾,左臂佩带一枚铁鹰徽记,宛如一座座黑色铁塔矗立在大红地毡上!与轻身带剑的游侠剑客,竟是大大不同。
子之端详着一座座黑铁塔笑道:“全用铁皮包起来,这便是铁鹰剑士了?”
“上将军,”张仪笑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