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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七'典司禁兵,出入省闼,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交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毂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觽喣飘山,聚蚊成雷,'八'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论议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九'诐险趣埶之徒,诚不可亲近。'一0'臣愚愿陛下中宫严□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纤介之隙。此臣之至所愿也。”
注'一'峭,峻也。
注'二'尚书考灵耀曰:“尧文塞晏晏。”尔雅曰:“晏晏,温和也。”
注'三'东观汉记曰:“去年伏诛者,刺史一人,太守三人,减死罪二人,凡六人。”
注'四'谴,责也。
注'五'论语孔子之言。
注'六'论语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逊。”郑玄云:“危犹高也。”据时高言高行必见危,故以为谕也。
注'七'后妃以椒涂壁,取其繁衍多子,故曰椒房。
注'八'前书中山靖王之言。
注'九'病酒曰酲。
注'一0'苍颉篇曰:“诐,佞谄也。”
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时谏止,辄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无私若此。性质箻,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时人方之前朝贡禹。
'一'然少蕴藉,不修威仪,'二'亦以此见轻。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连以老病上疏乞身。元和三年,赐策罢,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加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后数年卒,时年八十余,诏赐秘器、衣衾、钱布。
注'一'前书曰:“贡禹字少翁,琅邪人也,以明经洁行着闻。”
注'二'蕴藉犹宽博也。
少子颉嗣,历桂阳、庐江、南阳太守,所在见称。顺帝之为太子废也,'一'颉为太中大夫,与太仆来历等共守阙固争。帝即位,擢为将作大匠,卒官。'二'
伦曾孙种。
注'一'樊丰等谮之,废为济阴王。
注'二'三辅决录注曰:“颉字子陵,为郡功曹,州从事,公府辟举高第,为侍御史,南顿令,桂阳、南阳、庐江三郡太守,谏议大夫。洛阳无主人,乡里无田宅,客止灵台中,或十日不炊。司隶校尉南阳左雄、太史令张衡、尚书庐江朱建、孟兴皆与颉故旧,各致礼饷,颉终不受。”
论曰:第五伦峭核为方,'一'非夫恺悌之士,省其奏议,惇惇归诸宽厚,'二'
将惩苛切之敝使其然乎?昔人以弦韦为佩,盖犹此矣。'三'然而君子侈不僭上,俭不偪下,'四'岂尊临千里而与牧圉等庸乎?讵非矫激,则未可以中和言也。
注'一'峭核谓其性峻急,好穷核事情。
注'二'惇惇,纯厚之我玻舳亍
注'三'韩子曰“西门豹性急,佩韦以自缓;董安于性缓,佩弦以自急”也。
注'四'礼记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藻梲,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
种字兴先,少厉志义,为吏,冠名州郡。永寿中,以司徒掾清诏使冀州,廉察醔害,'一'举奏刺史、二千石以下,所刑免甚觽,□官奔走者数十人。还,以奉使称职,拜高密侯相。是时徐兖二州盗贼群辈,高密在二州之郊,种乃大储粮□,勤厉吏士,贼闻皆惮之,桴鼓不鸣,流民归者,岁中至数千家。'二'以能换为恚唷#
注'一'风俗通曰“汝南周勃辟太尉清诏,使荆州”,又此言以司徒清诏使冀州,盖三公府有清诏员以承诏使也。廉,察也。
注'二'桴,击鼓杖也,音浮。
注'三'周后恚Ч病
迁兖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匡为济阴太守,负埶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
会闻从事恚в鹚乜估鳎苏儆鹁吒嬷N皆唬骸拔殴晃非坑裼辔灾厥拢艉危俊倍栽唬骸霸甘赣谝桓睢!保б唬в鸪觯斐壑炼ㄌ眨彰攀湛锉隹颓桌羲氖嗳耍呷罩校婪⑵潢拔辶颉V旨醋嗫铮⒁咱莱?锞狡龋泊炭痛逃穑鹁跗浼椋耸障悼停叩们樽础V菽谡鹄酰⑧堤局
注'一'以铅刀谕。
是时太山贼叔孙无忌等暴横一境,州郡不能讨。羽说种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久,而太山险阻,寇猾不制。今虽有精兵,难以赴敌,羽请往譬降之。”种敬诺。羽乃往,备说祸福,无忌即帅其党与三千余人降。单超积怀忿恨,遂以事陷种,竟坐徙朔方。超外孙董援为朔方太守,□怒以待之。初,种为恚啵悦畔罗蛩锉笙停朴鲋<暗贬愠猓缶呶懦保宋狡溆讶送劂套又奔案呙苷缱尤辉唬骸案堑猎髌渲鳎永淳梢印5谖迨咕蓖兑嵬粒コ馐粑丝な亍7蛭U咭灼停晌摹N峤穹阶肥咕馄淠选H舴钍咕曰梗愿蹲印!倍嗽唬骸白悠湫幸樱俏嵝囊病!庇谑潜蠼揽统恳棺分郑爸谔谙崭裆彼屠簦蛳侣碛胫郑笞圆酱印R蝗找灰剐兴陌儆嗬铮斓猛压椤
种匿于闾、甄氏数年,徐州从事臧旻上书讼之曰:“臣闻士有忍死之辱,必有就事之计,故季布屈节于朱家,'一'管仲错行于召忽。'二'此二臣以可死而不死者,非爱身于须臾,贪命于苟活,隐其智力,顾其权略,庶幸逢时有所为耳。卒遭高帝之成业,齐桓之兴伯,遗其亡逃之行,赦其射钩之雠,拔于囚虏之中,信其佐国之谋,'三'勋效传于百世,君臣载于篇籍。假令二主纪过于纤介,则此二臣同死于犬马,沉名于沟壑,当何由得申其补过之功,建其奇奥之术乎?伏见故兖州刺史第五种,杰然自建,在乡曲无苞苴之嫌,'四'步朝堂无择言之阙,'五'
天性疾恶,公方不曲,故论者说清高以种为上,序直士以种为首。春秋之义,选人所长,□其所短,录其小善,除其大过。种所坐以盗贼公负,筋力未就,'六'
罪至征徙,非有大恶。昔虞舜事亲,大杖则走。'七'故种逃亡,苟全性命,冀有朱家之路,以显季布之会。愿陛下无遗须臾之恩,令种有持忠入地之恨。”
会赦出,卒于家。
注'一'前书曰,季布,楚人,为任侠有名,数窘汉王,高祖购求布千金。布匿濮阳周氏,周氏曰:“汉求将军急,敢进计。”布许之,乃髡钳布,衣褐,并其家僮之鲁朱家所卖之。朱家买置田舍,言之高祖,赦之,后为河东守。
注'二'说苑子路问于孔子曰:“昔者管*(子)**'仲'*欲立公子纠而不能,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是无仁也。”孔子曰:“召忽者,人臣之材。不死则三军之虏也,死之则名闻于天下矣,何为不死哉?管子者,天子之佐,诸侯之相也。死之则不免于沟渎之中,不死则功复用于天下,夫何为死之哉?”错犹乖也。
注'三'信音申。
注'四'苞苴,馈遗也。
注'五'口无可择之言也。
注'六'太山之贼,种不能讨,是力不足以禁之,法当公坐,故云公负也。
注'七'家语孔子谓曾子之言也。
钟离意字子阿,会稽山阴人也。少为郡督邮。时部县亭长有受人酒礼者,府下记案考之。'一'意封还记,入言于太守曰:“春秋先内后外,'二'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三'明政化之本,由近及远。今宜先清府内,且阔略远县细微之愆。”太守甚贤之,遂任以县事。建武十四年,会稽大疫,死者万数,'四'
意独身自隐亲,经给医药,'五'所部多蒙全济。
注'一'记,文符也。案,察之*'也'*。
注'二'公羊传曰:“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
注'三'诗大雅之文。刑,见也。御,治*'也'*。
注'四'疫,疠气也。
注'五'隐亲谓亲自隐恤之。经给谓经营济给之。
举孝廉,再迁,辟大司徒侯霸府。诏部送徒诣河内,时冬寒,徒病不能行。路过弘农,意辄移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具以闻。光武得奏,以*(见)**'视'*霸,曰:“君所使掾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意遂于道解徒桎梏,'一'恣所欲过,与克期俱至,无或违者。还,以病免。
注'一'在手曰梏,在足曰桎。
后除瑕丘令。'一'吏有□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二十五年,迁堂邑令。'二'*'县'*人防广为父报雠,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之,乃听广归家,使得殡敛。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不累下。”遂遣之。'三'广敛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状闻,广竟得以减死论。
注'一'瑕丘,今兖州县也。
注'二'堂邑故城在今博州堂邑县西北。
注'三'言罪归于我,不累于丞掾。
显宗即位,征为尚书。时交址太守张恢,坐臧千金,征还伏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一'诏班赐髃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
“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闾,恶其名也。'二'此臧秽之宝,诚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转为尚书仆射。车驾数幸广成苑,意以为从禽废政,常当车陈谏般乐游田之事,天子实时还宫。永平三年夏旱,而大起北宫,意诣阙免冠上疏曰:“伏见陛下以天时小旱,忧念元元,降避正殿,躬自克责,而比日密云,遂无大润,'三'岂政有未得应天心者邪?昔成汤遭旱,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邪?使人疾邪?宫室荣邪?女谒盛邪?苞苴行邪?谗夫昌邪?’'四'窃见北宫大作,人失农时,此所谓宫室荣也。自古非苦宫室小狭,但患人不安宁。宜且罢止,以应天心。臣意以匹夫之才,无有行能,久食重禄,擢备近臣,比受厚赐,喜惧相并,不胜愚戆征营,罪当万死。”'五'帝策诏报曰:“汤引六事,咎在一人。其冠履,勿谢。比上天降旱,密云数会,朕戚然臱惧,思获嘉应,故分布祷请,窥候风云,北祈明堂,南设雩□。'六'今又□大匠止作诸宫,减省不急,庶消醔谴。”诏因谢公卿百僚,遂应时澍雨焉。'七'
注'一'簿,文记也。
注'二'说苑曰:“邑名胜母,曾子不入,水名盗泉,仲尼不饮,丑其名也。”尸子又载其言也。
注'三'易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注'四'帝王纪曰:“成汤大旱七年,斋戒翦发断爪,以己为牺牲,祷于桑林之社,以六事自责。”
注'五'征营,不自安也。
注'六'明堂在洛阳城南,言北祈者,盖时修雩□在明堂之南。
注'七'说文云“雨所以澍生万物”,故曰澍。音注。
时诏赐降胡子缣,尚书案事,误以十为百。帝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将笞之。
意因入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慢为愆,则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格。'一'帝意解,使复冠而贳郎。
注'一'格,拘埶也。
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隐发为明,'一'故公卿大臣数被诋毁,近臣尚书以下至见提拽。*(常)**'尝'*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黙下,帝怒甚,疾言曰:
“郎出!郎出!”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煌煌。'二'未闻人君自起撞郎。”帝赦之。朝廷莫不悚栗,争为严切,以避诛责;唯意独敢谏争,数封还诏书,臣下过失辄救解之。会连有变异,意复上疏曰:“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经术,郊祀天地,畏敬鬼神,忧恤黎元,劳心不怠。而天气未和,日月不明,'三'水泉涌溢,寒暑违节者,咎在髃臣不能宣化理职,而以苛刻为俗。吏杀良人,继踵不绝。百官无相亲之心,吏人无雍雍之志。'四'至于骨肉相残,毒害弥深,感逆和气,以致天醔。百姓可以德胜,难以力服。先王要道,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醔害不生,祸乱不作。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五'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德,揆万机,诏有司,慎人命,缓刑罚,顺时气,以调阴阳,垂之无极。”帝虽不能用,然知其至诚。亦以此故不得久留,出为鲁相。'六'后德阳殿成,'七'百官大会。帝思意言,谓公卿曰:“钟离尚书若在,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