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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浩荡荡压倒群山。
这天,以玉拉托琚为首的第一路大军行至北方野狼谷的谷口,正好碰上古杰藏区派来求援的两位使臣。使臣见过玉拉后,立即向王子扎拉的大帐奔去。他献上给雄狮王格萨尔及众将们的礼物之后,把祝古军进攻古杰藏区的情况详细地向扎拉王子作了禀报,恳请王子即派兵到藏地,以解古杰之危。
王子扎拉细心地听着古杰藏区使臣的禀报,心中揣度着,这祝古国果然厉害,我们尚且没有打过去,他们反倒先杀过来了。看来若不去古杰藏区解围,那祝古军得寸进尺,就要打到岭国来了。这么一想,扎拉立即安慰两位使臣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率大军随后就到,消灭那祝古军,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谁不知道雄狮王的军队天下无敌。”
两个使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王子的恩准,这么容易就请到了岭国的救兵,因此连连叩头称谢道:
“王子呵,让我们怎样报答这救命之恩呢?就是用黄金铺地,也只能报答大王和您的恩德于万一而已。”两位使臣心想,有这么多勇猛无比的将士,古杰藏区可是得救了。他们再次谢过王子扎拉,拿着王子给藏王的信件,急急回国而去。
王子扎拉果然率军随后赶来了,六月十三日,到达古杰藏区境内。王子吩咐扎营休息。祝古兵一见岭国兵马到来,纷纷出营观看。只见那:
汲水的人像鸟群飞,湖海虽大也被他们一舀而干;打柴的人像冰雹落,檀林虽密也被他们一齐采光;白色的帐篷,密密层层仿佛白云翻滚;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好像要把太阳烤焦;烟云腾腾遮盖天空,马群奔驰摇动山岳;苍天虽高,也得弯下腰;大地虽阔,也觉得狭窄。
这岭军,真是多得心中想也想不出,眼睛看也看不清。
祝古兵将一见岭国军马众多,加之勇士们个个神采飞扬,都有不可战胜之势,胆小的吓得毛骨悚然,胆大的也想现在就回兵祝古。
王兄朗拉赞布一见这阵势,心中盘算着:古杰藏区这些狡猾的君臣们,竟把格萨尔的人马引到这里来,而且来得这么快。若不早些打过去,他们也不会放过祝古军。打,肯定打不赢,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么回国。朗拉赞布决定和岭军开战,即使只剩一个人,这仗也得打下去。
第三天,六月十五日,朗拉赞布认为这是个吉祥的日子,遂列队迎战岭军。首先出阵的是先锋杜摩托察扎巴。岭军迎战的是老英雄丹玛,青人青马青铠甲。他指着杜摩托察,似笑非笑地说:
“大上师亲到地方上,是要把六道众生安置到正法之中;大长官来到地方上,是要把三界安置到乐土上;你大将军来到地方上,要做的事情是哪桩?苍天和大地交战,有太阳和月亮对峙,若二者在空中不会合,昼夜的分别无从知。善良和邪恶交战,有经咒二者对峙,若不到金光灿烂的讲经场,黑白的区别难辨析。祝古与藏地交战,有两位大王对峙,若没有我岭国出阵,是非的区别难分清。你们祝古和藏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非要动刀兵?”
祝古大将杜摩托察早闻丹玛的英名,听这老头说的话,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还责怪他们祝古进兵藏区,今天若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他永远也不会把堂堂的祝古国放在眼里。
“喂,你老头子一派胡言,只有傻子才会听你老叫化子的谎话。祝古和藏区的事自有我们自己管,哪里用你插什么话?若是想来这里帮助古杰藏区和我们祝古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伙子,不要把话讲绝了,事要慢慢办,才能如心愿;马要慢慢跑,才能得第一;小伙子要慢慢想一想,才能懂得我话中的道理。”
杜摩托察哪有心思和丹玛废话,早把弓箭拿在手里,不等丹玛说完,箭已出弦,直射得丹玛的铠甲叮当作响,但未伤着老将一根毫毛。丹玛抖了抖身子,慢慢抽出一支箭:
“蛮横无知的小伙子呀,我本不愿伤害你,可你逼我操弓箭,你射一箭我若不还是懦夫。我这一箭若是射出去,……小伙子,你看这支箭:为了让它端直我把竹杆采,为了使它结实我只用第三节竹子,为了让它能飞我用羽翎贴了三面,为了使它美丽我用黄金镶箭尾,为了使它锐利我用精铁制箭镞,为了使它坚硬我用筋绳来缠绕。你再看这弓:安有金翅大鹏的天角和野牛的勇角,镶有大象的牙齿,猛虎胸前的皮拿来作弓弦。今天让你吃一箭,来世不要再吐狂言。”丹玛轻轻拉动弓弦,利箭直向杜摩托察飞去。
杜摩托察只觉胸口当的一声,似有千钧霹雳来劈,顿时口吐鲜血,坠于马下。刚才还豪情满怀的英雄,转眼成了虚无缥缈的冤鬼。
祝古军首战失利,他们想,一位老者尚且如此厉害,那年轻的英雄岂不更加难敌,遂不敢再战,全军溃败下去,岭军也不追赶。
祝古兵败回营,王兄朗拉赞布和众将聚在一起商议该怎么办。那胆小的,被岭军吓破了胆,心里早把回国的主意想了一千遍,可是见到朗拉赞布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平日不可一世的英雄们,这会儿也不敢再说大话,生怕再去和杜摩托察作伴。左思想右商议,最后决定派人回国去向宇杰托桂大王禀报,请大王派援兵来。因为冬天需要太阳,夏天需要雨水,地里的庄稼需要肥料,古杰藏区有了岭国人马做后盾,我们需要宇杰托桂王。
报信的使臣派出去了。眼下的问题是军队怎么办?仗是不能再打了,再挑战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不挑战就得等着挨打,援军一时半晌又赶不到藏区来,总得想个应急的办法。
王兄朗拉赞布终于想了个主意。第二天清晨,在祝古营内架起了两座炮台,朝着岭军大帐。随军的术士头戴黑帽,手撑黑旗,由五百名铁甲骑士簇拥着,念颂着咒语。他把岭国的诸将挨个咒了一遍,然后下令发出一大一小两块炮石。
刹那间,空中似有千雷齐鸣,轰轰隆隆,震得山岳摇晃,大地震荡。那块大炮石,直向王子扎拉的右营、色巴部的大帐砸了下去,四十几个将士连同大帐一起被砸得粉碎。那小炮石落在姜国的前营,砸死了三十几个兵士。
岭军被炮石所击的消息很快传遍各地,古杰藏区的君臣比岭军将士更加焦虑,却又无力迎敌。他们只好把神佛前面的供品摆得高高的,祈祷神灵保佑岭军得胜利。
岭国君臣对破敌的方法有分歧,有的主张把大军开过去,有的主张制作长翼白头木鸟,有的主张用子母炮石。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之时,晁通捋着胡须说了话:
“长翼白头木鸟虽然能飞却威力小,子母炮石威力大却打不远,如果破不了祝古的炮石,大军冲上去等于送死。”晁通见人们不再说话而直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很是得意,到了关键时刻,只有他晁通才能拿出好主张。
“我们应该在四方筑起炮台,派四员大将镇守。我晁通要向神灵祷告,保证能把祝古军打掉一半,然后再让大军冲过去,全部胜利就是我们的。这好比:狂风吹散了乌云,太阳的光芒会照射大地;摧毁了湖面的坚冰,白肚皮的金眼鱼自然会跳跃腾起;我们的炮石击败了祝古军,胜利自然会到我们手里。”
晁通说完,原以为众将会赞不绝口,谁知却是一片反对声:
“造炮台时间太长!”
“很难不让敌人知道。不等我们造好,祝古军就会杀过来。”
“还是造长翼白头木鸟的好。”
“对,从天而降,祝古军一定不会想到是怎么回事。”
“造一只木鸟。”老将丹玛赞同道,“装上能追得上太阳的翅膀,装上能扫除黑暗的鸟眼,在鸟的心脏里装上地方神和八部鬼神,达绒长官晁通王骑在木鸟上,戴上黑法帽,穿上黑法衣,拿着生铁镢,飞到祝古军的上空去。”
晁通可不愿意:
“我不能骑木鸟,更不能降霹雳,我的法术不能用在这里。”
众将却说晁通能骑木鸟,而且只有他才能降伏祝古军的术士。
晁通不便再推诿,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中午,木鸟造好,晁通立即骑了上去。他念动咒语,木鸟马上腾空而起,转瞬间就飞到了祝古军营的上空。一时间,天上乌云翻滚,空中电光闪闪,地上狂风大作。因为晁通施用了隐身术,祝古军只见头顶一块大大的黑云团,并不能看见晁通和木鸟。晁通再次念动咒语,呼唤八部鬼神。顿时,一团团乌云突突直冒,云层中一个炸雷跟着一个炸雷,天和地像要挪位似的,山崩地裂。一阵阵狂风卷着鹅蛋般大的石头,劈头盖脑地向祝古营地砸去。直砸得帐篷个个稀烂破碎,直砸得将士人人哀号悲叫,战马乱蹿乱奔。晁通在木鸟上作歌曰:
清净法界无量官,太阳神变的宝座上,智慧火山的穹窿下,天神马头明王呵,若有智慧,请用尊目赐垂鉴,若有慈悲,请把神通来施展,今天请降临,辅我晁通王,今天请降临,灭他祝古将!
眼看着火焰轰轰烧,狂风卷卷旋,祝古兵乱作一团,不知该怎样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大臣霞赤梅久也慌了一阵,随即便镇定下来,他料定这是岭军所施法术造成。霞赤梅久马上烧起“青龙降落”等最恶毒也最污秽的法物,毒烟缭绕,遮蔽了天空。晁通的法术被毒气所熏染,顿时失去了灵性。木鸟歪了翅膀。摇晃着落入祝古军营之中,二十几人死于木鸟之下,其余的人不知空中落下什么怪物,都吓得魂飞魄散,嚎叫着逃命。
晁通自己也摔得昏了过去。他不知自己是怎样掉下来的,待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祝古大臣霞赤梅久——两只眼睛瞪得像两只木碗,黑褐色的发辫上冒着一股股红火,好像纠缠在一起的毒蛇。在霞赤梅久的周围,站着百名穿黑熊皮战裙、手执大砍刀的兵将,杀气腾腾地瞪着躺在地上的晁通,嘴里在不停地辱骂。晁通这时才明白自己是陷入了敌阵,吓得毛发根根竖起,黑汗腾腾直冒。心想,这不是小鬼送到阎王手里了吗?完了!就是有九条性命也活不成。晁通心里害怕,知道无法逃脱劫难,但一种求生的欲望使他立即双膝跪地,叩头不止。
霞赤梅久一见晁通这副贪生怕死的贱相,更加生气:
“你这个长满红胡须的老头子,看样子不像古杰藏区的人,那定然是岭人无疑。听说岭国有个叫晁通的坏家伙,惯会施用巫术,你是不是晁通?”晁通只顾叩头,霞赤梅久一把将他揪起:
在猛虎激烈搏斗的场合,狐狸徘徊时腰脊将受损伤;在鹰雕奋力搏击的场合,小雀飞翔时六翼将受损伤;在黄龙愤怒吟啸的场合,小蜂飞扬心房将迸裂开腔;在祝古与藏地比赛技艺的场合,岭国帮腔是不是太狂妄?!
看你这贪生怕死的丑模样,要把你搁在乱刀下分尸,要把你吊在高竿上作箭靶,要把你的心活活往外剜,除此之外哪会有好办法?!
霞赤梅久说着,猛地把晁通往地上一摔。晁通顾不得浑身的酸痛,爬起来继续叩头,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只要饶他一命,让他干什么都行。
霞赤梅久心想这老头如此怕死,为何不问问他岭军的情况?
“嗯,老头,如果你说实话,说出岭国为什么要帮助古杰藏区,都来了哪些人,想要干什么?说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晁通一听他又有活的希望了,暗自高兴,遂把自己所知全部讲了出来,还把格萨尔大骂了一顿,只是不敢承认自己就是晁通。
但是霞赤梅久想起来、也看出来了:
“看你这尖嘴猴腮,就像个惹事生非的小狗;看你这小眼睛一开一合,就像那永远不知足的老犏牛;看你前额突出犹如黄牛犊,两耳呼扇呼扇犹如癞猪崽,脚干儿打哆嗦像只狗,无勇无武像狐狸,一嘴两舌像毒蛇;看你挑拨三方和睦的熊样子,肯定是晁通那贱贼。”霞赤梅久一指旁边的一只大铁箱:“晁通你看见了吗?这只箱子就是为你准备的,呆在里面,太阳晒不着,风雨淋不着,你可以在里面称王,可以让那虱子把你吃个够。装进箱子再用‘腾烟骏马’飞车载着你,你就可以到好地方去喽!”
霞赤梅久说完,不等晁通再哀告求饶,便速将他装进铁箱,载到车上,口中念动咒语:
“‘腾烟骏马’飞车呵,要把一月之路当成一日之程行走,要把一年之路当作一月之程攒行,把那圆圆石子踏得烟雾腾,把那碧绿草原踩得灰尘起,把那清清河水溅得起泡沫,把那皑皑雪峰开出一条黑路来,把那斑斓的岩石踩得像磊石滚滚,在那灰白荒滩上行走犹如鸟影掠过去。”
幻变的飞车立即腾空而起,载着晁通朝祝古方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