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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跳十来动,吴梅身边的女上尉小声抱怨说:“连口气都不让人喘,这小中尉把咱们当新兵训了!”
吴梅琢磨,“我们得想办法歇会儿。”她悄悄问旁边的刘放平,“老刘,你知道为什么要抱腹吗?”
刘放平摇摇头。
吴梅道:“这么要紧的动作你得弄明白。问问教官。”
于是,刘放平喊:“报告!”
王山虎果然叫停,让大家原地活动活动。女军官们赶紧直起身子,又捶又扭地活动起酸涨的腰来。
王山虎问:“你有什么问题?”
刘放平说:“我搞不懂,咱们为什么要跟肚子疼似的,这样双手捂着小腹?”
王山虎拍拍脑袋,“对不起,我忘了你没跳过伞,所以没有解释这个动作的意思。她们跳过伞的都知道,在正式实施空中跳伞的时候,我们除了背上背个主伞,小腹前还挂着个备份伞。抱腹,实际上就是两手抱紧备份伞。明白了吗?”
吴梅一旁小声道:“要他再说一遍,让我们多歇会儿。”
刘放平便请求:“教官同志,能再说一遍吗?”
王山虎冷冷地瞅着吴梅,“我军衔没你高,可我并不傻,往后千万别在我面前抖你的小机灵。”
吴梅毕竟有些心虚,没吭一声,直到下午跳平台时,才跟他公开呛呛起来。
地面跳伞训练的所有课目中,就数跳平台强度最大,它要求跳伞员保持两臂上举,双腿微曲的姿势不变,从两米高的平台上跳下,稳稳站住。一天几十跳、上百跳地训练下来,许多壮实的小伙子都腿疼得晚上爬不上铺。
吴梅历来就怵跳平台,一上去头就晕,落地不是后仰就是前倾。她跳一次王山虎不满意,再跳一次还是不满意,训斥道:“你是老问题了,两腿没有并紧。准备,保持住姿势……等等。”他从地上折了根草棍,走上平台,递给吴梅说,“用膝盖夹住它,不许掉,掉了我让你再重来。”他转身下了平台,喊道,“跳——”
吴梅眼一闭跳下去,竟一屁股坐在沙坑里,膝盖间夹的草棍早在降落过程中就脱落了。
王山虎用小棍敲敲她的腿,挖苦说:“瞧着你大腿怪粗,怎么一跳平台就软不邋遢,跟两根面条似的?”
当着秃子的面不说光,说吴梅腿粗也是犯忌讳。她脸色煞白地爬起来,“你说话客气点啊,别忘了,你只是个中尉教官,而我是上尉干事,要学会尊重你的上级。”
王山虎也很不客气,“在我的补训队里,什么上尉、少校,一律无效,都是普通跳伞队员,统统无条件地接受本教官的训练。”
吴梅早有话在那儿等着他,“你管伞训,还管评论女人大腿吗?”
一旁的女军官们笑得前仰后合。
王山虎一下就给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憋得赤面红脸。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嗓子:“吴梅,上平台!”
傍晚,方也虹与拐着条腿的吴梅走进宿舍。
第五章(3)
吴梅是一路骂进来的,“法西斯,小希特勒,一旦土壤气候条件合适,这家伙立马能长成个纳粹分子。”
方也虹笑道:“够解恨的你。”
吴梅坐在床上,吃力地搬起一条腿,撩起裤管一看:“方姐你瞧,膝盖都肿了。”
方也虹同情地说:“训练量这么大,不肿才怪呢。可这才刚开始,往下有你叫唤的时候呢,听说这回光地面训练就得搞半个月。”
“这会练出人命的。不行,这得反映反映。”吴梅愤然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喂,姐夫,女军官补训队是你管的吗……什么事?我想问问,你怎么派了个这么野蛮的教官?一个劲让人往死里跳。本来动作还不错,可是整天这么死蹦硬跳,累得两腿直抽筋,动作就走样了……对呀,越走样越让你跳,结果越跳越变形,恶性循环。这样练法怎么行?一点科学性都没有。姐夫,我告诉你啊,你们得赶快进行改革……真烦人,不跟你说了。”吴梅啪地合上折叠式手机,一抬手给扔床上。
方也虹问:“怎么,状告瞎啦?”
吴梅气愤地说:“你听他这腔调:不错,我们训练上的许多方式方法都需要进行改革,但在新的训练大纲出台之前,所有的人都得照旧训练。你说烦不烦?他尽跟你打官腔。”
方也虹逗她,“跟你姐说,让你姐罚他跪搓板。”
吴梅摇头,“我姐夫那脾气,不让我姐跪搓板就是好的了。”
这时屋外有人喊:“方研究员,能来一下吗?”
方也虹跑出屋,一看是王山虎,问:“王教官,找我有事儿?”
王山虎小声说:“方研究员,你的训练已经没有问题,可是你们老刘离机、着陆动作很不稳定,课余时间你帮帮他,加点班!”
方也虹说:“没问题。还有事儿吗?”
王山虎将背在身后的一个很精致的小玻璃罐递给她,“有些同志走路一拐一拐的,可能是膝盖练伤了,你把这些冰袋拿去让她们敷敷,那会好得多。”
方也虹忍俊不禁,“谁们啊,只有吴干事走路一拐一拐的。”
王山虎不好意思了,“那你就让她敷。”
方也虹说:“你可以直接交给她。”
王山虎不肯,说:“关心部属虽然是我的责任,但我不想让任何人误会我在讨好她。”
4
吴之恭望着屋外渐暮的天空,担忧地说:“老太婆,这天都黑了小胖还没回,不会出啥事儿吧?”
老邢说:“出啥事儿?没准又跟前两天似的,老师拖堂了。”
吴之恭摇着头:“不大可能,还老拖堂……唉,老太婆,小胖回来了,回来了。”
小胖背着沉甸甸的双肩包,踢里趿拉地进了屋。
吴之恭忙上前接过双肩包,“小胖,咋又这么晚才放学?”
小胖说:“老师加了堂课。外婆,明天给我五块钱。”
老邢问:“前天不才给了你五块吗,又要钱干吗用啊?”
小胖说:“这回是班上要统一买数学辅导教材。”
吴之恭赞同,“孩子学习用的,那姥姥得给。”
5
砖石结构的飞机模型前,王山虎下令:“上飞机!”
女军官们转身跑步登上飞机模型,听到“准备离机”的口令,同时跨前半步,抱腹曲腿。
王山虎叮嘱:“注意保持姿势,跳离机门时迅速跟腿。跳——”
女军官们稳步前行,鱼贯跳离,一个接一个落入机门下的沙坑。
王山虎讲评:“很好,普遍有进步,只有最后一名腿没跟上。”
最后一名是刘放平。
王山虎命令:“为了巩固住你们的动作,连跳十动。上飞机……”忽然他发现罗东雷带着个参谋向他们走来,忙喊:“停!都有了,稍息,立正——”他转身迎向罗东雷,“报告副师长同志,女军官跳伞补训队正在进行离机训练,请指示!教官王山虎。”
“让大家休息一下。”罗东雷回了个礼。
“是。原地休息十分钟。”
女军官们有的席地而坐,放松筋骨,有的原地溜达,活动着腿脚。刘放平和方也虹坐在飞机模型的台阶上歇息。
罗东雷径直走过来,“方也虹,听王教官说你离机、着陆,都是最标准的,属于免检动作。”
方也虹听而不闻,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放在飞机模型尾部的饮水机前,取了个折叠小纸袋,接了袋水,小口小口地呷起来。
罗东雷知道她还在为刘放平调动的事生他的气,便自我解嘲地对刘放平说:“我声音小了,她没听见。放平啊,伞训的滋味儿不大好受吧?”
刘放平表态:“放心,我顶得住。哎,罗副师长,你抽空跟我谈谈你对换代伞有什么想法。”
罗东雷很高兴,“好啊,我随时都可以,等你跳完伞吧?”
刘放平说:“我想尽早进入情况,等跳完伞时间太长了,光地面训练还得十几天呢。”
“不用那么长时间。”罗东雷转身对旁边的王山虎说,“师里决定补训队的地面训练时间,缩短为一个星期。她们都是老伞兵了,地面训练没必要搞那么长时间。你的训练方法也要灵活一点儿,不要一味地跳跳跳,可以把跳平台、离机这样体力强度大的训练,跟操纵、叠伞训练穿插起来搞嘛。像跳平台、离机这样的大强度训练,中间多休息几次。好,你们接着练吧。”说罢转身就走。
王山虎追过来,“哎,副师长,我还有事要向你汇报。”
罗东雷脚不停步,“说。”
第五章(4)
王山虎苦着张脸,“副师长你看,九连刚有些起色,我老不在位,这不利于连队的继续攀升,是吧?你看能不能换个人来顶替我……”
“不能。王山虎,你在集训队无法无天,本来该给你个严重警告,却只作警告处理了。但你别忘了,其中是有个附加条件的,就是你得带好这个补训队,将功折过。这些女军官都是军直各部门的专业技术人员,个个是人才,你一门心思给我抓训练,他们谁要有个磕着碰着,拿你是问,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王山虎望着走远的罗东雷,不忿地说:“早知道这帮军直的太太、小姐这么难伺候,还不如给我个严重警告呢!”
吴梅突然出现他身后,“难伺候,也包括我?”
王山虎一惊,“不,不,不包括。”
吴梅问:“那我就是好伺候了?”
王山虎忙点头,“当然,别看你有时嘴不饶人,用如今电视剧里的话说,其实你挺阳光的。”
吴梅顿时眸光流动,眉梢飞扬,“真的啊?谢谢你的冰袋。”
王山虎经不起她灼人的眼神,恶喊一声:“开始训练了!”
中午,几位女军官很休闲地在宿舍外走廊上看书、洗衣服。
屋前的双杠旁,刘放平责怪方也虹,“我一再对你解释,我调动跟人家罗副师长没关系,你怎么还当着教官的面,给人家下不来台?”
方也虹争辩说:“怎么没关系,不是他跑那么欢,去向谷副军长推荐,调动能办那么快吗?哼,跟我搞闪电战那一套。好了,不扯这个,现在是我对你进行单兵教练的时候。准备!”
闻令,刘放平连忙抱腹曲腿,做好离机准备。
“跳──”
刘放平用脚掌一弹,跳前一步。
方也虹问:“跟腿的要领是什么?”
刘放平答:“大腿带动小腿。”
方也虹说:“可你恰好拧着来,小腿带动大腿。刘放平,知道这么叉着腿出机门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刘放平说:“知道知道,容易夹住引导伞,或者缠在伞绳上,造成主伞不开。”
方也虹气得用伞靴踢他脚,“知道为什么你还跟不上,知道为什么你还跟不上……”
在走廊上闲聊的女军官们看到了,吴梅带头起哄,“方姐,光踢脚不行,要想长记性得敲他脑袋。”
“方研究员,你等着啊,我把王教官的小棍儿给你借来!”
方也虹喝道:“去去去,起什么哄?”
6
匡林夹着皮包走进公司,戴眼镜的姑娘小李看见了,起身喊道:“匡总,昨晚我们家小丁回话了。”
“哦,这么快?来,来,到我办公室说说,怎么个情况。”
小李告诉他,连她爱人小丁都没想到,爱丁堡大学的许多中国留学生都知道这个叫吴菊的在搞跨国师生恋,爱上了她的英国导师霍夫曼。“
匡林顿足,“你瞧,你瞧,我估摸的一点儿没错吧,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先提出离婚,那多半都是已经有主儿了。小丁知不知道那个导师是个什么鸟人?”
小李说:“一个离了婚的单身汉,虽说六十出头了,但听说很有才华,也非常性感,很招女人青睐。好几个中国留学生都碰见过,吴菊和他在校园旁边的小树林里挽着胳膊散步。”
匡林背着手来回踱步,“妈的,这事儿让我怎么跟罗东雷说呀?”
7
满目夕照时,罗东雷与杨昌明走出军部办公大楼。
杨昌明问:“刚才讨论谷副军长的野外生存训练方案,你怎么不大吭声啊?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罗东雷直言道:“我觉得这个方案有些不实在,特别是提出有步骤地进行高原、雪原、丛林、海岛的野外生存训练,一年内实现中国空降兵随时能飞,到处能降的训练目标,给我感觉有点像……怎么说呢,有点像某些地方领导热衷搞的政绩工程,但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东雷,想好了这话你也不能说。”杨昌明霍地站住,说,“绊马河一仗给我们军师两级指挥员刺激都很大,但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你从失利中看到的是加强大规模空降作战训练的紧迫性,而谷副军长认为洋相出在我们不适应高原的地形、气候上,所以他提出一个多种地形上野外生存训练的方案。不论这个方案眼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