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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天气转热,五家湾酒吧街各店家都在门外增设了露天座。罗东雷、谷晓楠和匡林坐在“往日情怀”酒吧前,沐浴着和畅的晚风,桌子上两扎啤酒、一杯血玛丽。
罗东雷知道匡林请他喝啤酒,肯定有事儿,但没想到他关心的竟然是那支保障科研的跳伞队,而且几个师嫌麻烦不想代管的内幕他都知道。因为这事是廖师长跟曹副师长定的,罗东雷反倒不大清楚。
一个背着画夹的年轻人走过来,“先生,小姐,画张像吧?”
罗东雷摆摆手,问匡林:“怎么,你对跳伞队还有兴趣?”
谷晓楠一针见血,“但凡有商机,他都会感兴趣。”
“没错,”匡林承认,“我现在成天瞪大眼睛寻找商机。但今儿先不说我,说虎师。东雷,你们真应该把这个跳伞队接下来。你想啊,这是伞训处精心挑选的一帮高手,其中好几个还是从八一跳伞队下来的,个个精于跳伞之道。虽然在管理上、安全上你们要多操点心,但你们手上有了这么一支队伍,在保障科研之余,可以到地方上搞点有偿跳伞表演。”
“空降兵到地方搞有偿跳伞表演,那成何体统?”罗东雷笑起来,“噢,你给钱军队就来表演,陆军弄几十辆坦克来开开,海军出几艘舰艇在海上撵着玩;甚至让二炮打几枚远程导弹,当大炮仗放给老百姓听?那不乱套了吗?”
“你东雷跟我瞎搅和是吧?”匡林正色道,“跳伞本身就是个高级体育项目,拉手造型、定点跳伞就是典型的表演。坦克是吗?舰艇是吗?导弹是吗?你们搞点跳伞表演,当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主要是密切军民、军地关系。但为了搞好表演,加紧训练,要发点补助费增加营养吧?根据跳伞项目要添置一些服装、道具吧?动用飞机、降落伞,磨损折旧费总还是得算吧?等等,这些都不能无偿,都是需要钱的嘛。东雷,你在某些观念上还有禁锢,就像没有完全打开的降落伞。”
“谷律师,你听听,他这么一说,我要无偿表演不但对不起自个儿,也对不起邀请方?”罗东雷调侃说。
“咱们说正事儿,你别跟我嘻嘻哈哈。”匡林告诉他,“东雷,我的文化策划公司正在策划省运会的开幕式,你虎师要是把跳伞队接下来,我马上跟你签约进行有偿跳伞表演。”
“虎师不接受跳伞队,事儿定都定了,你还签个鬼的约啊?”罗东雷问。
“不,据我所知,今天下午科研处葛处长还在向谷副军长抱怨,说军训处的事是篮球,你抢他也抢;科研处的事是足球,你踢他也踢。谷副军长答应他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匡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得很清楚,所以他断言,“跳伞队肯定是要找个窝呆着,只要虎师愿意,它就是虎师的。”
“即使谷副军长强令虎师接收下跳伞队,我也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副师长,签约有偿表演的事我更做不了主。如果你找我就是这事儿,那我们喝完这扎啤酒就走人。”罗东雷说罢,端起啤酒一口气喝完。
匡林使劲向谷晓楠使眼色,谷晓楠却扭脸装作没看见。匡林气得恨不能上去掰转她的脸。
3
作为特殊引进的人才,尽管研究所办公室紧张,还是分给刘放平单独一间。他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微机上绘制的锥形降落伞图样和一堆数据,陷入沉思,连方也虹进来都没有察觉。
方也虹给他的茶杯里续了些水,问:“卡在哪里了?”
刘放平苦恼不已,“主要是兼容问题,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好的开伞方式。”
方也虹还是认为,罗东雷提出一具伞同时适应高空高速和低空低速的两个开伞条件,技术指标太苛刻,太难为人,说:“赶明儿见了我问问他,油和水能相融吗?”
刘放平把手里的鼠标一推,“也虹你说着说着就不在理了,罗副师长想难为你?应该说是部队训练作战的需要在难为他。再说了,这两个问题不能解决,还谈什么更新换代?”
方也虹笑起来,“哎呀,我是替你着急才那么随口一说,当真我那么不讲道理啊?唉,放平,我看实在不行的话先解决一个抗风性的问题,现在使用的D型老伞就是因为抗风性差,所以部队不得不每个人都装备两具伞,机速每小时180公里以内时,使用大鼓风袋的伞兵D—1型伞;机速每小时180公里以上时,用小鼓风袋的伞兵D—2型伞。这样既没有军事效益,也不方便部队训练作战。如果你能增强伞的抗风性,也就算成功了。”
第八章(2)
刘放平执拗地认为:“既然换代就要换出科技含量来,高于空军要求的战术技术标准,D型伞存在的所有问题,这次统统要放到我的总体设计中来通盘考虑。”
晚上回到家,刘放平靠在沙发上,还望着手里便纸簿上的那幅锥形伞草图出神。
方也虹抱着几件脏衣服走过来,一把夺走便纸簿:“又发呆,又发呆,不是说好了今晚不琢磨它了吗?看看电视放松一下,要不又得翻腾一宿睡不着。”
“好,不琢磨,看电视。”
“就是嘛,整宿整宿地失眠,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去,帮帮忙,把我那件风衣拿来一块洗了,在衣架上挂了好些日子了。”
刘放平走到衣架前,伸手刚要取那件红色连帽风衣,忽然又缩回手来,退后两步,看着风衣直愣神。
方也虹走到阳台上,把衣服塞进迷你型洗衣机,丢进一勺洗衣粉便放水搅拌。她喊道:“放平,把风衣拿来啊?”
客厅里没人答应。
方也虹勾头一看,屋里早没人了。她把衣服洗完晾好,便径直去了研究所,远远就见研究所二楼刘放平办公室亮着灯光。
方也虹走进办公室,恼火地问:“刘放平,你不看看都几点了,还要不要命了?”
坐在电脑前处理数据的刘放平头都没回,“等等,再给我两分钟。”他将屏幕上的一幅降落伞图形放大,略作修改,然后一敲回车,问,“也虹,你瞧瞧它像什么?”
“我不看,你快给我回去睡觉,天天这么点灯熬油的哪成啊,你瞧你都快熬成人干了。回去,回去。”
“你瞧瞧嘛,就瞧一眼行吗?看它像不像你挂在衣架上的那件风衣?”
“这是伞衣?”方也虹问,“怎么模样怪怪的?”
“你是看惯了D型老伞的平面圆形伞衣,这叫双锥型伞衣,就是你风衣帽启发了我。按现役伞型的编号顺序,它应该是伞兵E。”刘放平快慰地告诉她,“也虹,这种伞形一确立,十几天过不去的坎儿算是跨过来了。经过初步推导,理论上讲它应该适应每小时100至500公里的机速。由于设计有这种风衣帽形的锥顶,控制了开伞的充气量,即使在大机速条件下,开伞动载也小于伞兵D型伞。抗风性能可以达到地面风速每秒14米。”
“这是什么?”方也虹指着设计图上的一个部件问。
“这也算设计中的一个亮点,我在主伞操纵带和背带系统连接处,加上个解脱装置。它将起两个作用:一,如果离机后主伞张开不正常,打开这个保护盖,摁下按钮,主伞就会飞掉,同时自动打开备份伞,确保跳伞人员的安全。二,如果地面风过大,排除拖拉困难,摁下这个按钮解脱主伞,就可以有效避免拖拉对跳伞人员造成伤害。”
“这一点我也没看明白,”方也虹问道,“一具伞为什么要设计前后两个排气口?”
“这样可以通过操纵幅来控制降落伞的转向和前后水平运动。根据计算,转360度只需65秒。”
方也虹一下就掂量出这个设计的意义,惊喜地叫道:“哎呀,放平,我一不留神儿,你弄出个世界水平来了。那几个军事大国最出色的降落伞,转360度也得20秒。”
“不客气地说,是世界领先水平。”刘放平是认真的。
“你要想一鼓作气把它完善下来,今晚我在这儿陪你。”
“不,收摊儿睡觉。”刘放平关掉电脑,“为了伞兵E取得关键性突破,我要你好好奖励我一下。”
“怎么奖励?”
刘放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柔情地抚摸着她浑圆的肩膀,吻着吻着气息就粗了。
方也虹陶醉地合上秀目,喃喃地说:“放平,咱们快回家……”
4
三团训练场上,七八个连队分区域同时展开训练,有的连队在讲解、体验各种枪支火箭筒的抵近射击,空炮壳打出遍地枪声;有的连队在草地上大呼小叫地一对一、一对二地格斗;有的连队在训练爬软梯;王山虎的九连轮流在五辆摩托车上练习驾驶,搅得尘土飞扬……
站在训练场边那片竹匾大的树荫下,三团团长向廖云耕和罗东雷汇报:“根据师领导的意图,我们在抓各兵种协同训练的同时,要求入伍一年以上的战士不仅完成多机型、多伞型的跳伞训练,还要掌握捕俘格斗本领和各种车辆、火器、电台的使用,全面提高单兵空降作战能力。”
罗东雷遥指前方,“格斗的那是几连?他们倒是找了块好地方,在草地上练。把他们拉到那边的硬土地上去摔打摔打。”
团长朝一参谋歪歪头,“快去。”
廖云耕说:“张团长,军首长正在积极准备,尽快实施野战生存训练计划。我们要提前应对,准备虎师上。我和罗副师长的想法是,如果上一个营,就上一团三营,上一个团就上你们三团。今天我们来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你们好有个思想准备。”
“谢谢师长、副师长的信任,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讲。”
“上一个营也上我团三营。”
“上你们三营,你得给师长一个充足的理由。”罗东雷刚说完,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走到旁边去听电话,“我是罗东雷……放平,你说。”
刘放平告诉他,刚才接到所长通知,军科技处已经通过伞兵E的设计方案,正式报批立项,下午就能落实研究经费。
罗东雷大喜,“太好了,这得庆贺一下,我们也好久没聊了,晚上聚一下……再见!”他随即又拨了个号码,“吴梅,出军部大门往东两个街口,有家‘无名高地’的小饭店,你知道吗……对,很干净,农家菜也地道……下午你抽空去帮我订个包间……对,晚上我私人请刘放平两口子,你作陪……就这样。”
第八章(3)
5
吴梅预订饭店回来,一进女军官宿舍内走廊,就听东头传来一阵摔摔打打的吵闹声。她问一个迎面碰上的女中尉:“谁啊?”
女中尉指指方也虹宿舍,小声道:“训老刘呢!”
吴梅走过去,敲敲虚掩的门,“方姐,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方也虹的声音,“门开着呢。”
吴梅推门而入,只见方也虹满脸愠色地在阳台上晾衣服,把个衣服抖得啪啪响,摔得满地都是衣架子。
刘放平一声不吭地整理散落在茶几上的设计资料。
吴梅问:“怎么啦,方姐,干吗又训咱们老刘啊?”
方也虹气呼呼地,“训他?要打得过我早打他了。你说他有多气人,让你姐夫几句话就给煽乎晕了,真以为咱们研究所是个什么用武之地,天高任他飞,傻乎乎地瞒着我从北京调过来。结果怎么样,第一个项目就把你给憋住了吧?研制换代伞,所里只批了三万块钱的研制费。吴梅你说说,这三万块够干吗的?他们以为那是打瓶酱油灌瓶醋啊?这几个子儿做几具试验伞都不够。”
刘放平赔笑道:“所里特种侦察伞、投放物寻踪器、定时开伞器、小件连投,同时上了那么多科研项目,经费也确实紧张,咱又是最后一个申报的,以后还可以再慢慢想办法申请追加嘛。”
“谁给你追加?你去查查研究所历史看看,就没有追加的先例。顶可气的是那个焦副所长,经费还没拨下来,就咸一句淡一句的,说什么经费是用于科研的,别拿自个儿不当外人,把办私事的票、餐费什么的都塞到科研经费里报。”方也虹摔脸盆掼皂盒地骂道,“什么玩意儿嘛,我看他自己就是这么占所里小便宜的,还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那也不是单说咱嘛,不过是泛泛之论而已。”刘放平嘟囔说。
“泛什么泛?宣布别人经费数目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偏偏到你了他来这么通闲话、废话、屁话。”
吴梅劝道:“方姐也别跟他呕这气了,老刘说得对,再想想办法,经费上的困难终归能克服的。我姐夫晚上请你们吃饭,你换件衣服,呆会儿我们就得走了。”
方也虹摆摆手,“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不去。”
吴梅一看这情形,知道方也虹脾气上来劝也是白费劲儿,便告辞出来,开上车就奔虎师去了。
罗东雷在办公室处理完几份报告,想利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