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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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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叫她离开她丈夫,那就等于教她和我结合在一起。我做好那样的准备了吗?现在我一个钱都没有,我怎么能带她走呢?即令我能够设法……但是目前我正在服军役,我怎么能带她走呢?如果我说了那种话——我就应当有所准备,就是说,我应当筹一笔钱,离开军队。”
  他沉思起来。要不要退伍的问题把他引到另外一个隐蔽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几乎是主要的、纵然深深地埋藏在他心里的生活兴味上去了。
  功名心是他青少年时代的旧的梦想,这梦想他连对自己都没有承认过,但却是那么强烈,现在这种热情竟和他的恋爱对垒交锋了。他在社交界和军界的第一步是很成功的,但是两年之前他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急于要表示他的独立性和上进心,他拒绝了提供给他的一个位置,希望这样能抬高身价;但是结果证明他是太鲁莽了,这么一来,人家就把他的升迁的要求置之脑后了。他既已无可奈何地采取了一个独立人的立场,他就用极大的聪明机敏应付过去,表现得好像他对谁也不抱怨,丝毫也不觉得受了委屈,只愿一个人安安静静,这样就已经很快乐了的样子。实际上早在去年他到莫斯科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快乐了。他感到一个本来有所作为,却一事无成的男子的独立立场已经开始变得乏味了,许多人开始觉得他除了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以外实在是无所作为的了。他和卡列宁夫人的关系,引起了社会上的轰动,给了他一种新的魔力,暂时镇住了咬啮着他的功名心的蠕虫,但是一星期前那蠕虫又以新的力量觉醒了。他幼年时代的朋友,一个属于同一社会圈子的人,他的贵胄军官学校的同学,和他一同毕业,在学科上、在体育上、在恶作剧和功名的梦想上都是他的竞争者的谢尔普霍夫斯科伊,不多几天以前从中亚细亚回来了,他在那里连升了两级,获得了一枚不轻易授与像他这样年轻的将军的勋章。
  他一到彼得堡,人们就把他当作第一等的新星谈论着。他和弗龙斯基同学又同年,现在已做了将军,正等待着一个可以影响政局的任命;而弗龙斯基呢,虽然倜傥不羁,又被一个绝色女人爱着,到底不过是一个自由自在的骑兵大尉罢了。
  “自然我不羡慕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而且也决不会羡慕他;但是他的升迁却提醒了我,人只要等待时机,像我这样的男子,飞黄腾达起来是很快的。三年前他也和我处在一样的地位。假如我退伍,那就是破釜沉舟。假如我仍旧留在军队里,那我就什么都没有损失。她自己也说过她不愿意改变她的处境。有了她的爱情,我是不能羡慕谢尔普霍夫斯科伊的。”于是慢慢地捻着胡髭,他从桌旁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他的眼睛特别闪闪有光,他感到一种坚决、镇静和愉快的心情,那是每当他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常常感到的心情。一切都清楚明白,就像以前每次清理之后一样。他刮了胡髭,洗了个冷水浴,就穿起衣服,走出去了。
  二十一
  “我来接你的。今天你的‘洗涤’花去了不少时间哩!”彼得里茨基说。“哦,完了吗?”
  “完了,”弗龙斯基回答,只有眼睛里含着微笑,并且那么细心地捻着胡髭,就好像把他的事务弄得井井有条之后,任何太鲁莽或者急遽的动作都会搅乱它似的。
  “你每次这样以后总是像洗了个澡似的,”彼得里茨基说。
  “我从格里茨基(他们这样叫那联队长)那里来,他们都在等你。”
  弗龙斯基望着他的同僚,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哦,音乐就是他那里发出来的吗?”他一面说,一面听着传到他耳边的那奏着波尔卡舞和华尔兹舞曲的管弦乐的熟悉的音调。“又是什么庆祝宴会呢?”
  “谢尔普霍夫斯科伊来了。”
  “啊哈!”弗龙斯基说,“我一点也不知道呢。”
  他眼睛里的笑意闪耀得更加灿烂了。
  既已下了决心以自己的恋爱为幸福,愿意为恋爱牺牲功名心——无论怎样,既已采取了这样的立场,弗龙斯基就不能对谢尔普霍夫斯科伊怀有羡意,也不能因为他到了联队没有先来看他而感到不快了。谢尔普霍夫斯科伊是他的好友,他来了他自然很高兴。
  “噢,我高兴极了!”
  联队长杰明住着一座地主的大房子。宾主全体齐集在下面的宽敞的凉台上。在院子里,最先映入弗龙斯基眼帘的是站在一只盛伏特加的大桶旁边的一队穿着白亚麻布制服的歌手,和被士官们围绕着的联队长的壮健的、快乐的姿容。他走到凉台第一级台阶上,挥着手臂,对站在一旁的几个兵士大声地叫嚷着吩咐什么,那声音盖过了奏着奥芬巴哈的卡德里尔舞曲的乐队。一队兵士,一个军需官,和几个下士同弗龙斯基一道走到凉台上。联队长回到桌子旁,又走到台阶上,手里端着一只酒杯,提议举杯祝酒:“祝我们以前的同僚,英武的将军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公爵健康。乌拉!”
  跟在联队长后面,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含着微笑,手里拿着酒杯走到台阶上来。
  “你越来越年轻了,邦达连科,”他对正站在他面前的两颊红润、风度潇洒的军需官说,那位军需官虽然在服第二期的兵役,却还是显得那么年轻。
  弗龙斯基有三年没有见到谢尔普霍夫斯科伊了。他看上去好像更健壮了,蓄起了颊髭,但风采却依旧不减当年,他的面貌和身姿的动人之处与其说在于它们的漂亮仪表,毋宁说是在于它们的文雅高贵风度。弗龙斯基在他身上看出的唯一的变化就是那种功成名就、并且确信自己的成功为世人所公认的人的脸上所表露出的沉静的、不变的光辉。弗龙斯基知道那种光辉,因此立刻在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身上觉察出来。
  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走下台阶的时候,他看到了弗龙斯基。欢喜的微笑使他容光焕发。他猛然仰起头,举起手里的酒杯,和弗龙斯基招呼,而且用这姿势表示他得先去和军需官周旋一下,那军需官已挺直了身子,噘着嘴唇在等待着接吻。
  “他来了!”联队长叫着。“亚什温告诉我说你又在忧郁呢。”
  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吻了吻那风度潇洒的军需官的濡润、鲜嫩的嘴唇,用手帕揩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就走到弗龙斯基面前去。
  “我真高兴!”他说,紧握着他的手,把他拉到一边。
  “您照顾他吧,”联队长指着弗龙斯基对亚什温叫了一声,就走到下面兵士们那里去了。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去看赛马?我原来希望在那里看到你的,”弗龙斯基说,打量着谢尔普霍夫斯科伊。
  “我去了,但是迟到了,对不起!”他补充说,转向副官说:“请尽这点钱平分给大家吧。”
  说着,他急忙从皮夹里取出三张一百卢布的纸币,微微涨红了脸。
  “弗龙斯基!要吃点或是喝点什么吗?”亚什温问。“喂,拿点什么来给伯爵吃!噢,来了,喝一杯吧!”
  联队长家的宴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酒喝了不少。他们好几次把谢尔普霍夫斯科伊抬起来抛到空中又接住。接着,他们又抬起联队长往上抛。随后,在歌手们面前,联队长本人和彼得里茨基跳起舞来。后来,联队长已显出疲乏不支的模样,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坐下来,开始向亚什温说明俄国比普鲁士优越,特别是在骑兵冲锋方面,于是欢闹就暂时停息了。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走进屋里盥洗室去洗手,看见弗龙斯基在那里;弗龙斯基正在用冷水冲洗。他脱了上衣,把他那晒红的、多毛的脖颈伸在龙头下面,用双手搓擦着脖颈和头。等他洗完了,弗龙斯基就在谢尔普霍夫斯科伊的身旁坐下。他们一同坐在盥洗室的小沙发上,开始谈起他们两人都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我总是从我妻子那里听到你的消息,”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说。“我很高兴你时常看到她。”
  “她和瓦里娅很要好,她们是彼得堡我乐于会见的唯一的女人,”弗龙斯基微笑着回答。他微笑是因为他预见到谈话趋向的题目,而他是喜欢那个题目的。
  “唯一的,”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带着微笑反问。
  “是的,我听到你的消息,可不单是从你夫人那里,”弗龙斯基说,用脸上的严峻表情阻止对方的暗示。“我听到你的成功非常高兴,但一点也不惊奇。我期望的还要大呢。”
  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微微一笑。显然,弗龙斯基对他这种看法使他很高兴,他不觉得有掩饰这种心情的必要。
  “相反,我原来期望的还要小呢——我坦白地承认。但是我高兴,非常高兴。我是有野心的,这是我的缺点,我承认这一点。”
  “要是你没有成功的话,你大概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弗龙斯基说。
  “我不这样想,”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说,又微笑了。“我倒不是说没有成功就不值得活下去,只觉得那会很沉闷罢了。自然我也许错了,但是我感觉得我在我所选定的活动圈内有些才能,而且任何权力只要落到我手里,总比落到我认识的许多人的手里要好一些,”谢尔普霍夫斯科伊意识到自己辉煌的成功,这样说。“因此我越接近权力,我就越觉得高兴。”
  “这在你也许是实情,但是不见得每个人都这样。我也曾那样想过,但是现在我生活着,而且觉得人不值得仅仅为此而活着。”
  “正是这话!正是这话!”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大笑着说。
  “我开始就说我听到你的事情,听到你拒绝接受……自然,我赞成你做的事。但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方法。我以为你的行为本身是很对的,但是你的做法却不太妥当。”
  “事情做过就算了,你知道我做事从不翻悔。而且,我现在也还过得去。”
  “还过得去——暂时的。但是你不会这样就满足的。我对你哥哥不会说这种话。他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就像我们这里的主人一样。这就是他!”他补充说,听着“乌拉!”的叫声。“他是快乐的,你可不会这样就满足的。”
  “我并没有说我这样就满足了。”
  “是的;但是不仅如此,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啊。”
  “谁需要?”
  “谁需要?社会需要,俄国需要。俄国需要人才,需要一个政党,要不然一切都成泡影。”
  “你是什么意思?说的是反对俄国共产党人的别尔捷涅夫党吗?”
  “不,”谢尔普霍夫斯科伊说,因为猜疑他有那种荒谬的意见而恼怒了,皱起了眉头。
  “Toutcaestuneblague①。那一向是如此,将来也会如此。本来没有什么共产党。但是玩弄阴谋的人们总是要捏造出一个什么有害的、危险的政党。这是他们的惯技。不,需要的是有力的政党,像你我这样独立的人所组成的。”
  “但是为什么呢?”弗龙斯基举出了几个当权者的名字。
  “他们为什么不算是独立的人呢?”
  “只因为他们没有,或是生来就没有独立的财产,他们没有门第,他们不像我们一样出生在和太阳接近的世界。他们是可以用金钱或恩惠收买的。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就只好想出一种政策。于是他们想出一种什么花样,一种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有害无益的政策,而那整个的政策实际上不过是一种谋得高官厚禄的手段罢了。你且窥看一下他们的内幕,Celan‘estpasplusfinqueca②。也许我不如他们,或是比他们更蠢,虽说我看不出我为什么不如他们。不管怎样说,你我有一种比他们强得多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可不那么容易被人收买。而这样的人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更需要哩。”
  ①法语:那全是胡诌。
  ②法语:不过如此而已。
  弗龙斯基用心地听着,但是引起他的兴味的与其说是那番话的内容,毋宁说是谢尔普霍夫斯科伊的态度,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已在考虑和当权的人们斗争,在那权力的领域里已有了他的好恶,而弗龙斯基自己对于权力的兴味却没有超出他的联队以外。弗龙斯基还感觉到,谢尔普霍夫斯科伊以他那思考和理解事物的显著的能力,以他那在他所处的社会里实不多见的聪明和口才,将会成为一位多么有力的人物。他有点嫉妒起来了,虽然他觉得有那种情感是可耻的。
  “但是我在这方面缺少一种最重要的东西,”他回答说,“我没有权力的欲望。我曾经有过,但是过去了。”
  “对不起,这不是真的,”谢尔普霍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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