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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从兴奋之中醒过来,随手摸了一下袖子的时候,他顿时惊呆了。
袖子中的银袋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他懊恼地四处寻找着,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银子的确是没了。
他无可奈何地向张龙作了一个手势,张龙示意不要声张。
许云也在看这精彩的场面,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袖中还有银子,窃贼垂涎三尺的银子。
就在众人热烈地鼓掌喝彩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袖子被人用手托住,银袋一滚,从袖中落了下来。他偷眼观瞧,只见后面伸过一只手接住银袋,又奇怪无比地缩了回去。
“抓小偷啊!”许云一边叫着,一边急急转身去抓窃贼。然而,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却有意无意地挡在他的面前。刹那间,接钱的窃贼已经分开人群,夺路而去,连赵虎都没抓住他,因为赵虎刚一动,就有好几个人挡住了他。
许云揪住那两个阻挡自己的壮汉的衣服。那两个人一惊,叫道:“你为什么抓我们的衣服?”
“因为你们阻挡我捉拿窃贼。”
“冤枉,我们在这儿看卖艺人的绝技呢,何曾阻拦过你!”
说着,两个人就想挣脱许云,夺路而逃。忽然,他们觉得后面也被人挟持住了。张龙、赵虎、丁立都拥了上来。两人无奈,跟着四位直奔平阳县衙。
这发生的一切,坐在楼上的展昭没有动;花满楼的绝技,虽然心里也挺吃惊,但他也没有动,他有他自己的任务。此时,他的眼光正紧紧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女人。
两个妙龄少女,那么地美丽动人,又是那么地天真烂漫,清纯可爱。她们毫无戒备地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不时地爆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那么清脆,那么甜美。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凝视,凝视着这两个美丽可爱,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展昭也在注目着她们两个人。
她们玩累了,手拉着手穿过人群,离开那繁华热闹的街市,慢慢地往家里走去。她们走得很慢,仿佛在回味着刚才的令人心情舒畅的美好时光。
卖艺的花氏兄妹俩也收了众人的银子,开始收拾摊子。他们虽然来卖艺,但所带家伙倒不多,只有一根一剑,还有几件短兵器。奇怪的是他们却带着一个不太小的箱子,卖艺时就放在人群外面。另外,他们还带着一辆车。
奇怪,他们带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
那两名女子出了夜市并往城南走去。
而花满楼和花月妙也推车往城南走去。
这时,夜市并没有散。
展昭扫视一下夜市,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出现,忙下楼结帐,尾随在花氏兄妹的身后。
平阳县城的街道都修得非常平整,而且房屋也建得中规中矩。展昭跟在花氏兄妹的后面,听着那叽哩咕噜的车轮声和前面两位少女隐约传过来的说笑声,心里也嘀咕自己这次的目标是否盯对了。
忽然,花月妙拐进一条小胡同,并没有和她的哥哥一直走下去。展昭这下可更奇怪了。当他走到那个胡同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了花月妙的踪迹了。
她会去哪儿呢?
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问题了,他觉得还是应该跟定花满楼。前边的花满楼开始一点一点地加快自己的步伐,那车轮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一会儿,一个女孩儿推开街边的一户人家的门,笑着对另一个女孩儿说:“不如今天你就睡我们家得了,天都这个黑啦!”
“没事,我又不是胆小鬼,再说我要是不回去,爹妈会不放心的。好了,你回家吧,我自己走啦!”
说着,那个女孩儿挥挥手,独自向前继续走去。只听一阵门栓响动。花满楼站在门前停了一下,推着车子向前赶去。不一会儿,他就追上了那个女孩子,开始与她并行起来。
“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你不怕吗?”他开始搭讪道。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姑娘笑呵呵地回答。突然又惊讶地叫道:“咦,你不是夜市上卖艺的那个人吗?”
“姑娘好眼力,我叫花满楼。”
“花满楼?好名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呢?”
“今天我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就提前收摊了,回去歇歇,这几天搞得挺累的。”花满楼有力无力地回答着,忽然往后边看了一眼,幸好展昭及时闪身,才没有被他发现。却听他“哎哟”叫了一声,展昭偷眼观看,车已经停了,花满楼站在地上一边揉眼睛,一边痛苦地叫着。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那姑娘停住了脚步。
“有个虫子飞进我的眼睛了,哎哟,疼死我了!”
“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姑娘凑到花满楼跟前,忽然花满楼那只捂着眼睛的手一下子捂在她的鼻子上。姑娘娇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花满楼的怀里。卖艺人狞笑着把箱子盖打开,将昏迷的姑娘放在箱子里,盖好,展昭这才明白了箱子的用处。
花满楼刚想推车往前走,一个人猛然拦在车前。
“你想干什么?”花满楼色厉内荏地喝问。
“把箱子中的姑娘放掉,随我去平阳县衙受审。”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开封府展昭。”
花满楼一听面前这个便是南侠展昭,吓得一哆嗦,定定神,猛地从车上把自己那条棍抽出来,对展昭说道:“原来是只瘟猫,少拿大话吓人,先胜了我掌中这条棍再说话也不迟!”
展昭见过他卖艺知道他也有几分武功,忙从腰间抽出宝剑,二人转瞬间便战在一起。花满楼把棍抡开,一寸长一寸强,展昭一时也攻不进去,只在外围不时用剑招试探一下。打到十二个回合,展昭瞅准棍影中的一个破绽,一剑刺了进去。花满楼正在那儿舞得高兴,却见剑尖猛地伸了进来,吓得大叫一声,缩颈藏头,命是保住了,发髻却被剑给削开了,头发顿时都被散下来。展昭趁机飞起一脚,把他踢个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棍也撒手扔在一边。他刚想跳起来,脖子却突然感觉到阴冷可怕的剑气,展昭已经站到跟前。
花满楼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转眼便被展昭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展昭这才把箱子打开,把那个姑娘从里面架出来,向花满楼要了解药,给姑娘服下。眨眼之间,姑娘悠悠醒转过来,见眼前模模糊糊蹲一个人,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叫着:“你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姑娘,你仔细看看,我不是坏人。”展昭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姑娘睁开眼睛仔细看看展昭,又看到一边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花满楼,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用迷惑的眼光看着展昭问道:“你是谁,你怎在这儿呢?”
“我叫展昭,是我把你救下来的。”
“展昭?你是不是开封府包大人手下那个武功高强的展昭啊?”
“是,但我的武功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高。”
“但是你却把这个坏人抓住了!”姑娘满是鄙夷地指着地上花满楼。“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我叫安晓慧,就住在前边不远。”
“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安晓慧灿烂地笑了起来,看上去那么美丽动人。
展昭站起来,把车上的箱子搬下来扔到一边,对地上的花满楼说:“今天你就多委屈委屈吧。”说着,展昭把他提起来往车上一放,推着车子和安晓慧向前走去。
“你穿着这身衣服,再推上这么一辆车,可真像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呢?”
晓慧咯咯地笑着。那明亮的眼神,飞扬的神采,能令每一个男人心动。展昭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其实我穿上官服也蛮帅的呢!”展昭也纳闷自己怎么如此幽默起来。
“是吗,有机会穿上让我看看吧!”
“行啊。”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夜色中的长街上,忘记了忧愁,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车上还有一个花满楼。他们就这样亲密地谈着,仿佛是一对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似的。
忽然,晓慧在一幢房子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展昭低声说道:“到了,这就是我家。”
“怎么,这就到了吗?”展昭说完,忽然又醒悟过来说:“到家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回去吧,我还得赶紧向包大人交差呢!”
“展大哥,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展昭点点头。
“展大哥,谢谢你!”说着,她忽然贴近展昭,轻轻吻了展昭一下,说道:“展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晓慧会记住你的!”
说着,姑娘转身跑进了院中,门栓响动。展昭站在门外,抚摸着刚才被安晓慧吻过的脸颊,伫立良久,这才推着花满楼赶往平阳县衙。
走到半路,也就是花月妙拐进去的那条胡同旁,包拯向花满楼:“半路上你妹妹从这里拐进去,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不愿看到你那肮脏的行径而避开了呢?”
“我的行径肮脏吗?”花满楼翻着白眼儿。
正说着,从胡同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人,把两个人弄得一惊。跑出来的人衣衫不整,神情恍惚,差一点撞到展昭。展昭一侧身,伸手扶往他说:“老兄,你怎么啦?”
“兄弟,”那人突然抓住展昭的手问:“你知道读书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好好读书,争取金榜题名啊。”
“不,你错了,”那人使劲地摇着头说:“一看你就不是一个读书人,你知道吗,读书人的信条是‘功名虽可贵,名节为最高’,如今我却连自己的名节都丢了!”
“怎么,你难道做了有毁读书人清誉的事情吗?”
“非也,非也,我和你简直说不通。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把它视为珍宝,好好收藏,即使在我最难以忍耐的时候,我也没把它丢掉,没想到今天晚上竟被人夺去了!”
“别人夺走你什么啦?”
“我的处男宝!”
展昭听到之后,差一点没乐出声来,真是酸腐得到了极点,却听那人继续说道:“你别看我今年三十多岁了,可一直没和女人好过,是一个标准的处男。晚上我从夜市上回来,走过这条胡同,见边上一个女子正埋头哭泣,读书人应该怜香惜玉,我便上去想安慰一下,谁知那个女人冲我一招手,一股异香扑进鼻孔,我愣了一愣,接着就觉得燥热难捱,心里老想着女人,而那女人就偏偏冲我笑,她的笑美极了,我伸手想去抱她,她就一下子扑倒在我的怀里,我觉得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乱摸,开始脱我的衣服,我也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接着……接着我们就躺在地上干了那苟之事,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下身潮湿,那个女人却早已不知去向,我的处男宝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夺去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
展昭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忽然问道:“老兄,你是否记得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我当时晕晕乎乎地,根本没记住什么东西,不过我仿佛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像夜市上卖艺的那个女人。”
展昭听完,瞅瞅车上的花满楼,这才知道花月妙为什么中途要和自己的哥哥分路走,原来她是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拐进胡同的目的是想等待男人上钩,以供自己淫乐。这倒正好和她哥哥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但都无耻之极。想到这儿,展昭拍拍那个兀自沉迷不已的读书人的肩膀,说道:“老兄,你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就会觉得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读书人答应着低头走出去。刚走几步,忽然又折回来说:“兄弟你是一个好人,多读点书吧,这对你有好处的。”这时,他才注意到车上的花满楼,惊呼道:“这是谁呀,怎么把他扔在车上呢?”
“老鸨!”
“还有男老鸨?”读书人愣住了。
当展昭把花满楼押回县衙的时候,包拯等人正在连夜审问被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展昭见状,便把他先押在一边,也去听那边的审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包拯威严地问道。
“我叫杜飞”,“我叫于宾。”
“你们是不是窃贼的同伙?”
“不是,不是,包大人冤枉!”
“那你们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
“草民也不知道,我们两人正在看卖艺的那个什么绝技,谁知却被这几位爷稀里糊涂地给带到这儿来了。”
说着,他们俩指了指一边张龙、赵虎和丁立、许云。
“那你们为何阻挡许云捉拿窃贼?”
“哎呀,小人何曾阻挡这位官爷,只因这位许官爷生得太过高大,小人看不见东西,这才左右晃动着看,不想竟阻了官爷,小人虽然无意,但却误了大事,还请包大人责罚!”
“你们两个臭贼倒生得一副伶牙俐齿。”丁立被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