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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爷见事已至此,也没必要隐瞒下去了,就说道:“郑老英雄果然眼力非凡,不瞒您说,我们正是开封府的差官,我便是公孙策。”接着又把展昭、王朝、马汉等人一一介绍。
郑天雄听了,慌忙站起。
“原来是开封府的诸位英雄,失敬,失敬。今夜多亏展大侠等几位英雄搭救小女,我这里真是感激不尽。”
接着又问道:“不知诸位差官此行意欲何为?”
公孙爷道:“奉包大人之命远上江西,办一件公事。”
“这次公孙爷可留了个心眼,只是说去江西办公事,可没说是去押解犯人回开封。”
郑天雄也不再多问,此时已是三更天了,诸人便回房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公孙爷等人打点包裹,准备继续赶路,郑天雄有意挽留请英雄多住几日,也怕耽误了公事,也就依了诸位英雄,送他们上路。
一路饥餐渴饮,晓行露宿,这一日正午,终于来到江西府。
早有人飞报了江西巡府了世炎,丁世炎慌忙出来迎接,众人见过礼后,丁世炎便命人准备酒饭,给开封府诸位官差接风洗尘。
休整两天后,早已备好囚车,把胡飞打入囚车,众人返回开封。
俗话说,去时路短,回来路长,去时行了二十几天,回来竟有一个月的时间。
见了包大人,包大人道:“诸位肯定非常疲劳了,不过现有一案,也是十分紧要,还需有劳诸位呀。”
展昭一听,忙问道:“不知大人所说是什么案子?”
包大人道:“有百姓报案,八十里外清云寨最近又聚了一伙贼人,势头不小,而且布防甚严密,有河水阻挡,地形险要,如果不及早扫灭,恐日后又要成大患啊?”
清云寨大寨主罗烈,二寨主何豹,三寨主彭冲皆有一身好水性,武功也不弱,这伙贼子大有造反之势。
四爷蒋平一听,乐了:“包大人,不是我吹呀,要说水性,还没几个人赶上我蒋平的,我愿打个头阵,上一趟清云寨,探个口信回来,大人可派大队人马随后赶到,你看怎样?”
包大人允可,嘱道:“清云寨下江水流急,而且奇冷刺骨,你要穿上避水衣,也好御寒呀。”
蒋平领令出来,直奔通往清云寨的要道——清水潭。
夜静更深,只听清水潭,水声如牛吼,惊涛裂岸,乱石崩天,其实离水还有一里多远呢,尤其是晚上,听着令人发毛,脊梁骨发凉。
好个翻江鼠,身形走矮式,施展夜行术,走出没多远,他站住啦,他看见前边一排树丛后面,站着个黑东西,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上来下去。蒋平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呢?他低声喊了一声,这东西又缩到树丛后面去了。四爷蒋平仍试探着往前走,快到切近了,突然在树丛后面站起个人来。
“四爷,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多时了。”
四爷一瞅,原来是自己的旧识叱海金牛于恒,把四爷气坏了:“我说于恒,你小子把我吓坏了,深更半夜,你跑这来干吗?”
“四爷,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非这时候说,我还有要事要办呢,还得赶时间。”
“这非现在给你说不可,过了此时还赶不上了呢?”
“什么事,快点说。”
“我说你去清云寨带上我于恒,咱爷俩一块去,我不是吹大话,我叱海金牛准能帮上你忙。”
“那可不行,包大人可没让你去清云寨,可是让我蒋平一人去的。”
“看看,说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干吗深更半夜跑这来等你,不就是想让你带上我吗?”
“那,那……,这事包大人知道了怎么办?我可交待不了。”
“那怕什么,咱俩到那时把事办成了,不就好交差了。”
“清云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地方水深浪急,你行吗?”
“哟,四爷,就光你翻江鼠能办成这事,我于恒就是白吃饭的吗?”
“好好,那咱快点去吧。”
又是一阵子急行,二人来到清水潭边,一看,让人眼晕。
二人停下,开始换水衣,三岔吞口的水衣,水靠,日月莲子箍,分水鱼皮帽,这分水鱼皮帽是拿江鱼皮做的,在水里游起来特快。
可分水衣只有一件,四爷穿了,于恒没有,四爷正为于恒着急,于恒却乐道:“下水还得穿那玩意,真麻烦,还不如脱光了游个舒服。”
说完,就真个把外衣脱个精光,只剩里面一条短裤。
收拾停当,也不等蒋平,说了句,我先下去啦,就朝潭里走。开始刚走几步。水没多深,刚又走两步,突然“咕噜”一声,于恒一下子没顶了。
这一下蒋平吓坏了,因为他对于恒真没底,不知这小子水性如何,是不是给淹死了。
四爷一个猛子,扎入水内,在水里换气,寻那于恒,连扎两个猛子,没打着人。
四爷正自着急,猛的水里翻上一个人来,仔细一瞧,正是于恒,正对着四爷乐呢,两只脚好像站在水皮上一样,整个身体除两条腿在水里,全露在外面。这游水的功夫太棒啦。
于恒还逗乐了:“四爷,你瞧,这儿的水还没大腿深呢,没不了我的大腿。”
四爷这下子放心了,看来这小子还真行,能游一气。
于恒又说:“怎么样,四爷,你要是还不信我,那咱爷俩可以赛一赛。”
“你说怎么赛。”
“咱俩一齐往竹城游,谁先到谁就胜呗!谁后到谁输,不管是水里走,水面走都成,哪怕是狗刨儿都成。”
四爷乐啦,这么多年,还没人敢给我蒋平比水性的。
“好吧。”
于恒说完,一个猛子没入水面。正值黑夜看不太清楚,只见水面随着于恒前进的方向。起来一溜拳头大小的水泡儿,随生随灭,犹如一串珍珠,其快无比。
四爷也不怠慢,奋力击水,刷拉拉直扑寨门而去。
清云寨山势浩大,四水团围,陡壁悬崖,孤松倒长,槐树低垂,怪石磷峋,好不怕人。当中山口,水面很亮,浪花急翻,从两面山上生起来的碗口粗细的大竹子,如同万里长城。两边用铁板,上下钉上三道,山口往里面水面又最窄,跟人的嗓子眼一样,就如同一道关卡。竹城从山上下来,一直到水里当中的寨门,用竹子扎成的千片闸。竹城上有绞盘辘轱,可以绞起来,水闸下边拉起来的拦江网,不加滚笼挡。不时有鱼不留神叫滚龙挡给绞死在里面。
四爷蒋平,于恒几乎是同时赶到,二人先抓住竹子缓缓劲儿,仔细观察了一遍,跟着又一个猛子扎到下面,这滚龙挡,被水一挡同风车儿,上面挂满鲇鱼刀,利锐锋快。
两人大失所望,二人商量:“四爷,您说咱怎么进去?”
就从这门进去。
蒋平一放手漂到竹城跟前,这竹闸的竹子是死的,可也总是湿的,不容易弄折。四爷掏出匕首,顺竹子的缝隙扎进去,用力往里撬起一点,把竹子撬弯了,匕首尖从弯竹子后边穿过来,用力一搏,把这根竹子弄断。这样,半天工夫,把这竹闸弄了个大窟窿。
二人从闸门钓进去了,顺水前行,直奔船坞寨门而来,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前面来了一只船。竹竿上挂着红灯笼,上边有号头儿,是十二号。两名水手,一名掌舵,两名挂刀的喽兵。船头有个小马扎儿,坐着一个头目,三十多岁,旁边放着个大盒子,这个头目前面船板上,有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头立柱,柱上有个透眼儿,拴着黄豆粒粗的绳子,这根绳儿足有二十多丈长,在旁边盘着,绳子头上挂着一杆小叉儿,三个齿儿,头上有箭头,倒须的钩儿。
头儿跟水手们说话:“咱们再有一个来回就交班儿啦,今个咱们的运气不错,我可叉了三条啦,回去一烧,喝二两可太美了。”
“看,又是一条大鱼。”
其实,他指的是于恒,于恒一看船来啦,往水里一缩头,露出点头皮,让那头目看到了以为是鱼背。
右手一抖,刷,小叉带着绳就奔于恒来了,“嘭”,正叉在于恒的脑袋上。真危险,要不是他有铁布衫的硬功,非叉死不可。
那头目往回收绳子,于恒忙着一蹬水,出去有几丈远,就听那头目道:“我这叉准哪,再说也确实叉上啦。怎么跑了呢?”
旁边有人说:“头儿,叉上大甲鱼了吧。”
“对,一定叉上甲鱼了,真丧气,有它的地方没鱼,快走吧。”
小巡逻船则拉拉转眼间就过去了。
蒋平游近于恒,问道:“小子,没事吧?”
“没事,我正好头皮发痒,他拿叉给我搔了搔。”
四爷冲他乐着说:“不过,人家可拿你当甲鱼了呀!”
于恒吐了一口气,道:“我要是甲鱼,那他们就是一堆甲鱼蛋。”
说完,二人都乐啦。又走了二里来的水路,到了船坞寨门,随山势修的大寨墙,起伏不定。
今天是大寨主的寿诞之日,头道寨门悬灯结彩,四十名兵丁,都穿着新号衣。东面的大船坞,里边帆墙林立。
二人不再敢前走了,认准了方位,就上岸钻进一片树林里,换上衣服,兵刃插在背后,收拾停当。
两个人隐蔽身形,施展轻功,直奔寨门东边的大墙,来到墙下,纵身上墙,往里一看,里边山势很大,不少兵丁来回行走。
二人飘身下来,绕过兵营,远看第二道寨门,也有人把守,戒备森严。二人上墙,奔里面大寨。
里面大厅灯光闪亮,就如白昼,修的十分讲究。二人顺着东跨院花园假山,飞身上了北大厅。跃房脊前坡,轻轻地往前爬,来到前檐,用脚勾住檐头瓦,挺胸折腰,脑袋扬起,顺着横楣子往大厅里面观看。
只见厅内北墙挂张大寨主罗烈的行乐图。
前边的大供桌,香炉内插着长寿香。两边白银蜡烛儿,插着福寿大红蜡,四周的红色挂灯,彩绸彩球,喜气洋洋。
大厅正中一桌丰盛酒席。侍奉人员,穿梭来往。众头目正在推杯换盏,笑语喧哗,宾主尽欢。
大寨主罗烈,紫脸大个头,肩宽背厚,一身蓝衣服很有威风。二寨主何豹一看跟两个脑袋似的,人称双头巴虾,巴虾有力能负重,石碑下边形似乌龟的东西就是巴虾。三寨主彭冲长得五大三粗,人称分水忽律。传说这种忽律既能在水里,又能在旱地,总喜欢在江边爬伏,人要在江岸上一过。忽律嘴里含着水,水里有沙子,用这个来喷射行人的身影。能使人致病,所以留下一句成语,叫“含沙射影”,表示趁人不备,暗箭伤人的意思。
二人从房上正往里观看,这时恰巧三寨主离席小解,当他回来时,冷不了一抬头,呀,房檐上怎么有两个人。这一下子不要紧,一声喊,屋里的人全出来了。
反正也藏不住了,蒋平和于恒只好从房上跳下来。
罗烈当头便问:“你们是什么人,吞了雄心豹胆,竟敢夜探我清风寨?”
四爷道:“真是狗眼不识泰山,连你家王爷也不认识吗?我就是那翻江鼠蒋平。”
罗烈后边的人立刻“哄”一声嚷开了:“蒋平,蒋平,开封府的,干什么来啦是不是来探听我寨情况的?”
“你管他干什么的,先把他逮住不就得了吗?”
“对,对,抓住他,抓住他。”
四爷蒋平一看这阵势乐了:“我以为这清风寨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一群蛤蟆,在这里乱叫唤,真有意思。”
一听这话,罗烈冲身后一挥手,身后人马上静下来了。
罗烈道:“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亮兵刃吧!”
四爷蒋平亮出峨嵋刺,与罗烈可就交上手了,不出二十个回合,四爷蒋平可就不支了,不是四爷武功不济,确实是这罗烈厉害,眼看四爷就要交待了。
正在这时,忽见后院火光冲天,不光是后院,而是四面八方都起火啦。这时喽榥兵来报:“寨主,不好啦,山下来了好多人马,看样子要平我们山寨呀!”
这下子,罗烈心慌了。不用说,这四面的火是于恒放的,他见四爷跟罗烈交上手了,心想,我闲着干吗?干脆给他凑个热闹吧,于是先到后院马棚放了把火,接着又在四周放起火来。
山下展昭,王朝等人也带领人马杀进来了,一阵混战,这罗烈手下的兵,都是些吃喝玩乐的主,哪会打仗呀,死的死,爬的爬。
罗烈见不妙,打声招呼,只领了彭冲,何豹逃往后山,原来这后山有一架软梯,直通山下的清水潭,三人顺着软梯下去,本以为跑得巧妙,可他们哪里知道,早有卢方带着人守在那里,把这三条漏网之鱼收到了网里。
山上早已火光冲天,还有不少胆大的贼从山崖口往清水潭里跳,不是摔死,就是被开封府的人用挂钩扒住拉上船捆了。
这样,直到天亮,再看清水潭里,死尸到处漂浮,山上的房子也早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