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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趴在里边的柜台上正“哧呼,哧呼”地睡大觉,刘俊来到这柜头旁边,伸手轻轻一拍:“掌柜的,掌柜的。”
“哎,唉呀,唉!——”
两只手一张,揉了揉眼睛:“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来日迟迟,阴着天哪……”
哎,刘俊心里暗笑,这位是三顾茅庐的诸葛亮啊?“
这人站起身来,刘俊才看清,四十多岁,个头不高,留着八撇胡,真是个做生意的精细人。
“哈哈哈……喝酒呀,请坐吧。”
“我不喝酒,我跟您打听一下,这是金家渡口吗?”
“不错,这就是‘金家渡口’。”
“那么这就是金家酒店了。”
“不错,你找人哪还是喝酒啊?”
“我一不找人,二不喝酒,我想请掌柜的帮忙,要到山里去一趟,去拜访庄主。”
“噢……这事好办,我是这里的掌柜叫金荣,你看咱是不是吃点东西再走哇!”
“有劳了,我看还是马上进山吧!”
出后门就是南盘江。只见浪花急湍,急流澎湃,水天一色,薄薄的小雪下到江里头就看不见了!
船顺着芦苇的小路划,不太好走,有点发软反桨,两人一直往北奔江岸。在芦苇的深处紧靠江边,有一个大亭子,亭于挺宽敞,也有地方坐,两个人到亭子里头。
桌上放着一只弓和几只箭,金荣走过去把弓拿起来,撑起一只箭来,认扣拉弦,“咯扎扎扎”弓拉开了“嗖!”这箭出去带响,原来是只响箭,也不知道这只箭到了什么地方。老半天的功夫,“刷拉拉……”来了一只快船,一个掌舵的,两个水手,上面有马扎,拿着这只箭回来啦!等来到亭子跟前,小船停稳,系好缆绳,刘俊道:“有劳金掌柜头前带路。”
“走走……”
两人手拉手上了船,解缆绳,一篙几支,“唰啦啦”这只船乘风破浪,横插大江,一直往北就下去啦。
直到山口,来到船坞以后,小船停好,二位一前一后上了岸。刘俊说:“金寨主,呆会儿我还回去,你在这儿等着。”
金荣道:“冷吧兄弟,你要冷到船里坐会儿,暖点酒吃点点心,肚子里一有食就好了。如果你真的不冷,咱仍旧一块儿走。”
“你放心,金掌柜,我一点都不冷,您的盛情款待,我心里感到很暖和。”
“得啦,兄弟,我这人待人怎么样,您也别夸,哈哈……走吧!”
两人说说笑笑,顺着山口就一直往北走。山越来越高,来到山上头往里走,到了九宫八卦连环堡的南门,刘俊往里一瞧,可就有点晕了,门不大,红门,前出一步廊,有几根抱柱,门口站着几个垂手侍立的家人,等进来以后,刘俊再一瞧,八角的房子,八个院,八个门,每个门都跟进来的这个门一样。
通过这个院里的一个门,再往里头走,还是一样,也瞧不见周围的墙,所以是九宫八卦连环堡。外面八卦加中央戊已土为九宫,八八六十四层院子,人家是按八卦来的。当然金荣是熟悉的,不懂行的人根本进不来。
他走的是正南门,金荣道:“小兄弟,你先候一下,我给你回禀一声。
金荣上台阶儿,挑毡帘进去,一会儿的工夫出来了:“小兄弟,我家庄主爷有请啊!”
“有劳金掌柜头前带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里走,进大厅一看,喝,人可不少啊,但是刘俊都不认识,足有一百多人,高矮胖瘦,丑俊不一。
迎面一张长条几案,上有文房四宝,后边有一把金交椅,可没人坐,上垂首一排,有四个硬木茶几,茶几后头有四把罗圈椅,上面坐着四个人。
头一位中等身材,双肩抱拢,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他就是太极手李昆。
第二位是个和尚,身材高大,一脸横向不用说,这就是法禅了。
第三位板脸,窄脑门,扁腮帮,五十多岁,他是铁臂猿胡元。
第四位长得一脸书生气,而且穿一身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有几分儒雅,他便是臭名昭著的花蝴蝶了世美。
既然金交椅上空着,说明这大庄主火眼金睛邓肯没出来。
刘俊进得厅来,丁世美发话了:“你来自哪里?干什么来了?”
刘俊把书信呈上道:“我是开封府差官,奉包大人之命来这里下书信,意在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枉伤性命,任意妄为,尤其二庄主法禅,更不要再糟蹋良家妇女。否则,包大人将发兵来踏平八卦山。”
一番言语真可谓慷慨陈词。
“什么,大胆。”
“口气也太狂妄了。”
法禅“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丁世美一声令下:“把刘俊给我绑起来。”
立刻上来几个庄丁,抹肩头,拢二背把刘俊捆起来了。
突然,刘俊哈哈大笑起来,花蝴蝶了世美走上前来:“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乐什么?”
“我是堂堂八卦山,在江湖上早有威名,没想到都是一群鸡心狗脑之徒,素有古语:”两国交兵,不杀信使“,”可八卦山都违背了这个规矩。“
丁世美一听,也有道理,这样也显得咱八卦山心眼太小了。
和法禅一商量,还是先把刘俊扣押起来,万一开封府的人真的来了,也好有个说头。
再说自刘俊下书信走后,开封府的人可就忙起来了,知道这次和八卦山定有一场恶战,众人都知道:八卦山的二庄主法禅和尚武功着实了得,而且惯使阴险招术,为了以防万一,包大人让展昭到寨北的宣化府专程请来了法禅的师兄秋田。
包大人见了秋田后,向秋田说明了大致情况,秋田也对自己师弟任意胡力的事有所耳闻,也早有意劝说师弟,看来这次最合适不过了。
包大人对秋田道:“秋大侠,此次上八卦山,我们先要以文为主,如果能够说服八卦山的人,让他们痛改前非最好,如果说不下来,再动手不迟。”
秋田道:“八卦山众庄主中恐怕最顽固不化的就是我那师弟法禅了。他的脾气、性格我最了解,对谁都不服气。”
包大人道:“秋大侠如果和法禅交手,还要多加小心,听说那法禅一贯心狠手辣,致人于死地。”
秋田道:“这个请大人放心,我和他一块习武,他的武功路数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去八卦山金家渡口是必经之地,包大人早已让四爷蒋平摸清了路线,这次去八卦山,还得让四爷蒋平带队,众人准备停当后,带上强弓硬弩,和放火用的物什,由四爷蒋平带着,直奔金家渡口而来。
一路上没有别的障碍,顺利地到了金家渡口。
大伙顺着金家渡口绕过去,就奔南盘江的江岸来了。夜静更深,这么冷的天气,江水都扎骨头。
众人把水裤扎得紧紧绷绷,把夜行衣,白天的衣服都包好,兵刃带好,“咚咚……”就下了南盘江。好凉的水呀,众人换气仰游,时辰不大,到了江中心。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由东往西过来一只船,船头树一根竹竿一丈多高,上头吊着一盏灯笼。灯笼就是一般的白纸灯笼,上头有红字“巡逻三十六号”。
蒋平一看高兴道:“这是巡逻船,跟着他走就行了。”
众人依蒋平之言,都跟着巡逻船在后边游过去了,一直到了八卦山山脚下。
众人从水里上来,换下来水衣水裤,从后边摸上来直奔八卦山的中央大厅。
可是众人找来找去也找不着中央大厅,因为这八卦山布的就是八卦阵呀。
正在这时,迎面过来两个打更的,打着灯笼,众人忙躲在碎石、假山后边隐身。
只听一个打更的道:“二哥啊,咱们奔中央戊已上大厅,这趟完了以后咱们就该歇班了,瞧他们的,明儿见了。”
“对,今儿个还是真冷。我呢,炖了只小鸡,还烫了壶酒,咱们到中央戊已土大厅交班以后,喝点儿。”
“行啊。”说着穿过了一层院儿。
众人一听,“嘿,真巧呀,这不就有了带路的了。”我们跟着这两个人走吧。
众人跟着这两个人到了中央大厅的院子,院子里真静呀,连一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真不对劲呀,众人刚要回撤,已经晚了。
哐啷啷一阵锣响,院子四周和四周的房上立刻出现好多人,打着灯笼。
李昆哈哈大笑着走出来:“哈哈哈,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你们果然来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呀!”
看来,人家早准备好了打仗了,光用嘴皮子说是不顶用了。
“谁来给我太极手李昆过过招?”
展昭展雄飞也不搭话,一纵身便上去了,他知道,别人也不是李昆的对手。
太极手李昆左脚往前一落,左手剑诀一领唰的一下剑就下来了,直奔南侠展雄飞的脖子,展昭一抬头看见他剑来了,一矮身,拿剑一压他的宝剑,顺势往上一挑,他使的是大罡剑的第六式叫紫燕抄水。李昆一矮身,反身拿剑一走扫堂,南侠展昭脚尖点地,长腰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了一处。
这边蒋平、马汉等五六人围住了了世美和铁臂猿胡元。
打得最激烈的要数秋田和法禅这师兄弟两个了,两人见面后没说几句话就交起手来,秋田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也没什么用,他已经听不进这种金玉良言了。于是两个人话不投机,早已兵器对话了。
法禅使一根方便连环铲,臂大力沉,大铲一抖,“嘎愣”一声响,对着师兄秋田的顶梁就劈下来了。这大铲头儿比簸箕都大,三面是刃儿,“嗄愣愣”的响着,秋田上步一闪身,合双剑往外一挂,法禅就势往下,一耷拉胳膊,大铲就回来了,这下儿正是秋田的脚底下。秋田脚尖儿一点地长腰起来。法禅一转铲,铲头又到了秋田的身后,铲梁在眼前,左手的后把月牙子擎起来,照着秋田的脖子就来了。秋田往后一撤步,蹦起来上右步一斜身举剑砍下。两个人越打越快,十几个回合开过去,法禅可就不行了,因为不管他使出多么毒辣的招数,师兄秋田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轻轻就化解开了,这样,又过了十几招,法禅的禅杖可就慢下来了,一个不备,秋田左手剑过去,“哧”的一声,在法禅的右胳膊上就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立刻就冒出来了,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整个臂膀,手中的禅杖可就越来越不好使了,一个疏忽,“哧”在小腹上又是一剑。
法禅到底比较聪明,他知道这样斗下去,自己非丧命不可。虚晃一下大禅,跳出圈子。
“阿弥伦佛,师兄果然胜小弟一筹,小弟不是你的敌手,日后学的好武艺,定要再请师兄赐招。”
说完,扔下手中禅杖,也没跟其它几位庄主告辞,纵身跳上院墙,跑了。
后来法禅又埋头学艺,一心想报这两剑之仇,武艺确实又大有长进,不过仍是恶习不改,气傲孤高,目中无人,在五台山被几个僧友灌醉后给杀了,可怜法禅,最终也没有报了这两剑之仇,可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也是情理之必然。
那边的交战情形也越来越对开封府有利,加上秋田又上去助剑,这帮匪众越来越不支了,开始四下奔逃。
偏偏在这时,忽然从右边的门里忽啦冲出来有一百多人,正在逃跑的喽罗兵看见了,马上喊起来:“大庄主来啦,大庄主来啦!”
这人一出现,溃散的喽罗兵马上有了主心骨,又开始围拢了上来。
来人正是八卦玲珑岛的大庄主火眼金睛邓肯,原来离这玲珑岛的后边三里还有一个小岛,邓肯最近才娶了名压寨夫人,忙着贪欢寻乐,他不在玲珑岛上住,而是住在这个小岛上,因为他讨厌人们打扰他,自己在后岛安安静静,又有美人相伴该有多好呀。所以玲珑岛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在半个时辰前才听说。是一个小头目划船过去送的信,他这才匆匆坐船赶过来。
邓肯一见地下死伤的喽罗兵,咬牙切齿地道:“我玲珑岛与你开封府素来没有瓜葛,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不讲义气,杀死我这么多弟兄,我邓肯定要为弟兄们讨回个公道。”
五爷蒋平上去道:“你们玲珑岛上的人个个都是杀人劫物、掠淫妇女的邪恶之徒,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恶僧法禅,花蝴蝶丁世美,早该在狗头铡下铡下他们的狗头。”
这时了世美凑到邓肯跟前,道:“大哥,法禅大师已经被那个使双剑的打成重伤后跑了,不知法禅大师性命如何。”
“啊,真的吗?”
邓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瞅了瞅秋田,因为邓肯知道法禅的武功,不在他邓肯之下,既然这个使剑的能把法禅打伤,说明这人的武功实在了得。
邓肯向秋田拱手道:“请问大侠如何称呼。”
秋田道:“鲁莽村夫,我姓秋,单名一个田字。”
“秋田!”邓肯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