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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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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爷就势儿接着掀起吊儿,左手腕从背上抽出刚刺,向下一翻,明晃晃的钢刺,直奔花蝶后心刺来。
  花蝶见寒光一闪,知道不妙,可是要躲也来不及了,只听“哧”的一声响,刚刺从被后把花冲的背后衣服划开,从腰间到背,便着了钢刺。
  花蝶负痛难禁,往前一挣,登时跳到院内,也是这贼子不该命尽,是因为蒋爷把钢刺刺在背后,又是左手,且是翻起手腕,虽然刺着,却不甚要紧,只是划伤皮肉。
  蒋平紧步跟将出来。花蝶已打开墙上的板门,出了板墙,蒋爷紧紧追赶。花冲不敢走直路,依仗地里熟悉,绕竹林向东逃窜,他净选大树和地上有坑之处,借以躲蔽蒋平追捕,一会花冲穿入深密之处。花冲多日偷欢,身体虚弱,见把来人丢在后面,有意喘口气,刚停下没两分钟,蒋爷突然出现,眼看就要伸钢刺过来,花冲大吃一惊,猛然跳出竹林,蒋爷有心要赶上,给他两钢刺,只见花冲将手一扬。
  蒋四爷暗说:“不好!有暗器。”
  他把头一扭,觉得冷嗖嗖从耳边过去,板墙上“拍”的一声响。果然,花冲这小贼子乘人不备,又在施放暗器。蒋爷便不肯追赶,眼见花蝶飞过墙去。
  有人可能要问,蒋爷为什么不追了竟把贼子放走。前面我们知道,韩彰正是追赶花冲时,不留神,中了这小子暗器。现在都是一个人单独行事,一旦出了意外,没有人护理,还是妥善行事为妙。
  蒋爷转身来到中间,往前见龙涛血脉已经周畅,伸腰舒背,身上已感觉如同平常,四爷便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龙涛听了,非常羡慕蒋平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蒋平现在考虑龙涛在这一带地理熟悉,认识的朋友也多,就想与他结伴行事,四爷有意问道:“咱们此时往何处去方好?”
  龙涛知道只有同蒋平合作才能拿住花蝶,为兄长报仇,于是非常积极地地对四爷说:“我与朋友冯七约定在桑花镇相见。四爷何不一同前往呢?”
  蒋平见好就收,回答道:“也罢,我就同你前去。但是我得先到前面房子里取回我的东西,然后才能离开这里。”
  二人来到东厢房内,见胡和横躺在炕上,人事不知。蒋平穿上道袍,在外边桌上拿了渔鼓简板,取了靠在墙上的算命招子,装了钢刺。他不管胡和明日如何报官,如何结案,二人离开了铁岭观,一直奔桑花镇而来。
  等他们来到镇上,一轮红日已经从东方天空升起。龙涛对蒋平说道:“四爷辛苦了一夜,此时也不觉得饿吗?”
  蒋平听了,知道他这两日没有吃过饭,随机答道:“确实肚子饿了,正要吃东西呢!”
  说着话,他们走到饭店门前,四爷带着龙涛走了进去,找了个桌位坐下,跑堂的端上茶来,然后问他想吃些什么。正在这时,只见店小二从水盆中提出了一尾欢跳的活鱼来,蒋爷见了,连连夸道:“好新鲜的鱼!堂官,你给我俩也弄一尾,好吗?”
  走堂的店小二摇手道:“这鱼不卖的。”
  蒋平听了十分纳罕,饭店是做生意的地方,客人要买鱼吃,怎么会不卖呢?就问店小二道:“为什么不卖鱼给我们吃,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客人呀!不会不付钱给你们的。你放心好了。”
  店小二站住脚,十分认真地对四爷说:“客官,不是我们不相信您。事情是这样的:一位军官爷病在我们店里,昨日交付小人一些银两,好不容易才寻了几条,预备着给他养病用,所以我们不敢卖。”
  蒋平听了店小二的话,越来越不明白,展转反思道:“这事有些怪,鲤鱼乃极热之物,如何反用它养病呢?另外我二哥和老五最爱吃鲤鱼,在陷空岛时,往往心中不快,吃东西不香,就用鲤鱼熬汤,拿它开胃,难道这军官就是我二哥不成?只是我二哥为何要扮作军官呢?又是怎么害上了病?”
  蒋平只顾犯思维,旁边的龙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要了点心来,一吃就是五六碟,店里伙计都看傻了,哪里来的饭桶?
  龙涛只吃得胃里有了底,然后才对一旁百思不解的蒋平问道:“四爷,吃酒要什么菜?店里伙计在这儿等您要菜呢!”
  蒋爷心思不在吃饭上,一心只想着那位生病的军官是谁?于是他随便要了两个菜,其余的由龙涛点,龙涛知道四爷有银两,也不在乎几个钱,就选贵的,自己爱吃的要,这些四爷毫不介意。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香喷喷的鲤鱼,往后面去,蒋平为了寻个明白,悄悄跟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四爷笑容满面地回来。龙涛已经吃得酒足饭饱,对蒋平的怪状感了兴趣,问道:“四爷酒也不喝,饭也不吃,如何这等发笑?”
  蒋平心中有了数,也不急着对龙涛说:“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完四爷开始与龙涛对饮。等店小二从里边送鱼回来,他把人家唤过前来,问道:“这军官来了几日了?”
  店小二儿回答道:“连今日四天了。”
  蒋平继续问道:“那军官何时害了病?”只听店小二细细讲道:“他来时确实好好的。只是前日晚上他一人出去赏月,到四更天才回来,不一会儿便生了病,天还不亮,他就叫我们三五个人按他写的药方赴三处买药,惟恐一个药铺赶办不来。我们想着军官爷必是要紧的症侯,因此不敢耽误,放下别的活儿,连我也去采购药物去了。过了一顿饭功夫,三处一齐把药买回来了。我要与他煎药,他不肯用,说是自己煎才放心。我在一边儿看了一会儿,他在三包药中拣了几味先噙在口内,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回去罢。有了药,我就没事了,天亮了再来,我还有话说呢!‘到了次日,我早早起来,过去一看,那军官病就好了。他赏了我二两银子买酒吃,然后交给我一个银子,叫我务必多找几条活鲤鱼来,说:“我这病非吃活鲤鱼不可。’因此昨日出去了二十多里路才找了几条鱼来。军官爷说;‘每日早晚只用一条,过了七天后,便隔两三天再吃,也就无妨了。’也不知这军官爷得的什么病。”
  蒋平听了,点了点头,叫店小二先去温酒,自己暗暗踌躇起来,他把龙涛讲述的铁岭观受难和店小二儿对这位“军官爷”的叙说结合起来考虑,心里寻思:“店小二儿说我二哥前日夜间得了病。不用说,肯定是在铁岭观受了暗器,赶紧跑回来了。怨不得龙涛说:”刚赶到,那人不知为何越墙走了。‘回到店里叫人两三处买药,难道这暗器也有毒吗?如不是这样,为何叫人两三处买药,这分明是怕药方被外人知道。二哥呀,二哥,你过于多心了。一个方儿有什么要紧?自己性命也是当要的!当初大哥劝了多少言语,说’为人不可过毒了。似乎这些小家伙称为暗器,既然有个暗字,就一定要用毒药浸饱不成!岂不是狠上加狠吗!怎么能这样呢。‘谁知二哥根本听不进去,连解药儿也不传给别人,不想今印临到自己头上,还要加倍细心,不肯露全药方。如此看来,二哥也太深沉了。“
  蒋平转念又一想,觉得还有一件事可以考虑,这样一来问题更不好解决了:“不好,当初在文光楼上,我诓他药品之时,有两丸全被我盗了去;如今二哥想起来,叫他那般费事,未尝不恨我,骂我,也就未必肯跟我和好。”
  想到这里,蒋平十分着急,顿时汗流满面。
  龙涛在一旁,见四爷先是欢喜,后来又变得纳闷,现在竟手足失措,觉得奇怪,便问蒋平说:“四爷呀,您不吃不喝,到底为了何事?何不对我说一说呢?”
  蒋平叹了口气说道:“不为别的,我只为我的二哥发愁。”
  龙涛这回更不明白了,又问:“二爷在哪里?”
  蒋平回答说:“就在这店的后面呢!”
  龙涛不知深浅,忙祝贺四爷说:“四爷,大喜!这一见二爷,又完成了官差,又尽了朋友义气,还犹豫什么呢?”
  他们正在谈话,店小二又过来了。蒋平忙把他唤住,问道:“伙计,这得病的军官可容人拜访吗?”
  店小二回答说:“您若不问,我也不说。这位军官爷一进门,就嘱咐了,他说:”如有人来找,须问姓名,独有个姓蒋的,他若找来,就回复他说,我不在这店里。‘“
  蒋平听了,便对龙涛说:“怎么样?”
  龙涛听了,便不说话了。蒋平又对店小二儿说:“此时军官爷那里,那条蒸熟的鲤鱼也该吃完了,你借取盘子,我悄悄的跟了你去,到了那里,你只管对军官说话,我装作偶然碰见。如此认出我来,你就溜出去,我自有话对他说。”
  店小二儿不得不答应,于是蒋平让龙涛回房中休息等候,自己跟着伙计,来到后面院子里。
  蒋平到了院中,让店小二前去敲门,只听伙计对着韩彰的门叫道:“军官爷呀,您吃着这鱼合口味吗?如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只管讲来,我们按您说的做。”
  韩二爷这两天对店里的伙计十二分满意,哪里肯再挑惕什么,便高兴地说:“鱼做得很好吃,非常感激你们,等我病好了,再来谢你们。”
  店小二也很高兴,连忙进屋客气道:“您住在店里,我们理应伺候您,怎么好说感谢呢!”
  他俩正说到这儿,只听院内有人说道:“哎哟,二哥呀!您想死小弟了。”
  店小二儿见四爷已与二爷接上了头,连忙端了起盘子往外走去。蒋平乘机进了屋,双膝跪倒,韩彰见是他就翻转身,面向里躺下,理也不理。蒋平知道二哥还在生气,鼻子一酸,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二哥,你恼恨小弟,小弟深知,只是小弟的委屈如能对您讲一讲,我就是去死也甘心了。当初五弟所做之事,自己逞强逞能,不顾国家法纪,急得大哥无地自容,若非小弟看破,大哥恐怕早已缢死在庞府墙外了。”
  “二哥,您知道么?就是小弟离间二哥,也有一番深心。凡事皆是老五做成,人人皆知是锦毛鼠的能为,并不知有姓韩的在内。到了归结,二哥却跟在里头打这不明不白的官司,岂不弱了彻地鼠之名吗?”
  “再者,小弟附和着大哥,务必要拿获五弟,并非忘了结义之情。这正是救护五弟之意,二哥难道这不知他做的事吗?若非遇见包丞相,焉能保住他毫无损伤,并且得官授职?这怎么能说是委屈了他呢?”
  “你我弟兄五人自陷空岛结义以来,朝夕聚首,原想不到会有今日,既有今日,我四人都受皇恩,相爷提拔,难道就忘却了二哥吗?我兄弟四人在一处已经哭了几场。大哥尤为伤怀,想念二哥。实话对您讲,小弟此番前来,一来奉旨钦命,二来承包相爷谕,三来大哥的分派,故此装模作样,扮成这番光景,遍处找寻二哥,小弟原有一番存心,若是找着了二哥固好,若是寻不着时,小弟从此出家,做个负屈含冤的老道算了。”
  蒋平说到此,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四爷哭了一阵,偷眼观看韩彰,见二爷用巾帕抹脸,知道是伤了心了。这下倒是好事,问题就好商量了,他又对二哥说:“不想今日在此遇见二哥,二哥反恼小弟,岂不是把小弟一番好心给埋没了?总而言之,好人难作。小弟既见二哥,把曲折衷肠诉明,小弟也不想活着了,隐到山林,找个无人之处,自己痛哭一场,寻个自尽罢了。”说到这,蒋平声咽音哑,就要放声大哭。
  韩彰哪里受得了,由不得转过身来,对蒋平说道:“你的心,我都知道了。你说我做事太毒;你想想你做的事,未尝不狠。”
  蒋平见韩彰转过身来,知道他已回心转意,听他说“做事太狠”,便急忙问道:“不知小弟做什么狠心事了?求二哥明说。”
  韩彰见有了机会,便对蒋平讲道:“你诓我药,为何将两丸全拿去,让我昨日险些丧了性命!这不是做事太狠吗?”
  蒋平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说道:“二哥若为此事恼我恨我,这可错怪小弟了。您自己想想,一个小荷包儿有多大地方,当初若不将二丸药掏出,如何装得下那封字柬呢?再者,小弟又不是未卜先知,能够知道于某月某日某时,我二哥受害,必要用此解药;若早知道,小弟偷时也要留个后手儿,预备给二哥救急儿,也省得您恨我咧!”
  韩彰听了也笑了,伸手将蒋平拉起来,问道:“大哥三弟五弟可好?”
  蒋平见二哥又一个转变,非常高兴,急忙回应道:“都好。”
  说完,就在炕边上坐了。彼此提起前情,又伤感了一回,韩彰便说:“我与花蝶争斗之时,他用闪身计,是我一时忽略,故此受了他的毒标,幸喜伤不重,赶回店来,急忙配药,才保全无事。”
  蒋平听了,这才放心,也将铁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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