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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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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好。”
  他也顾不得辨认是锦娘不是,只见他用右手揽定,听了听喉间尚有响声,忙用左手顺着身体摸到项下,手掌碰上绛贞乳房,一阵颤动,知是女孩无疑。黑暗之中,全凭触觉,他用单手把巾帕解开,轻轻放在床上,顾不上吻他一口,摸上一把,只见他自己一低头,便把女子两胳膊搭在肩头上,然后一长身,回手把两腿一拢,往上一颠,把女子背负起来,迈开大步,往后就走,谁知他也是奔花园后门,皆因平时眼看熟了,及至来到门前,却是双扇虚掩,暗暗说道:“此门如何会自己开了呢?不要管它,且走路要紧。”
  这方貂一气走了三、四里之遥,刚刚背到夹沟,不料遇见个打闷棍的,以为他背着包袱行李,冷不防就是一棍。
  方貂早已留神,见棍临近,一侧身把手一扬,夺过闷棍往怀里一带,又往外一耸,只见那打闷棍的将手一撒,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爬起来就跑。因此方貂说道:“似你这毛贼,也敢打闷棍,岂不令人可笑!”
  可巧朱绛贞就在此时苏醒,听见此话。
  谁知那毛贼正要跑时,只见迎面来了一条大汉,拦住问道:“你是做什么来的?快讲!”
  真是贼起飞智,他就连忙跪倒,道:“爷爷救命啊!后面有个打闷棍的,抢了小人的包袱去了。”
  原来这位大爷正是北侠,一闻此言,便问道:“贼在哪里?”
  贼说:“贼在后面。”
  北侠回手抽出七宝钢刀,迎将上来。
  这里方貂背着朱绛贞往前正走,迎面来了个高大汉子,口中吆喝着。
  “快将包袱留下!”
  方貂以为是方才那贼的伙计,便在树下将身子一蹲,往后一仰,将朱绛贞放下,就举起那贼的闷棍打来。
  北侠将宝刀只一磕,棍已削去半截。方貂说:“好家伙!”
  撒了那半截木棍,回手抽出朴刀,斜刺里砍来。北侠一顺手,只听“昇”的一声,朴刀分为两段。方貂“哎哓”一声,不敢恋战,回身逃命去了,北侠也不追赶。
  谁知这贼在旁边看热闹儿,见北侠把那贼战跑了,他早已看见树下黑漆漆一堆,以为是个包袱,便说:“多亏爷爷搭救,幸喜贼把包袱撂在树下。”
  北侠吩咐:“既如此,随我来,你就拿去。”
  那贼满心欢喜,刚刚走到跟前,不防包袱活了,连北侠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那树下包袱:“你是什么人?”
  只听那活人说:“奴家是遇难人,被歹人背到此处,不想遇见此人,他也是个打闷棍的。”
  北侠听了,一伸手将贼人抓住,问道:“奸贼!你竟敢哄我不成?”
  贼人央告说:“小人实在出于无奈。家中现有老母,求爷爷饶命。”
  北侠问:“这女子从何而来?快说!”
  贼人说:“小人不知,你老问她自己吧!”
  北侠揪着贼人问女子道:“你因何遇难?”
  朱绛贞将已往情由述说了一遍,“原是自己上吊,不知如何被那人背出。如今走投无路,求老爷搭救搭救。”
  北侠听了这位姑娘的话,心中颇为难受,如何带着女子黑夜而行呢?猛然省悟道:“有了,何不如此如此。”
  欧阳春回头对贼人说:“你果真家中有老母吗?”
  贼人回答:“小人再不敢撒谎。”
  北侠又问他:“你家住在哪里?”
  贼人说:“离此不远,不过一里之遥,有一小村,北上坡就是。”
  北侠说:“我对你说,要我放你,你要依我一件事。”
  贼人说:“爷爷只管吩咐。”
  北侠吩咐:“你将此女背到你家中,我自有道理。”
  贼人听了,便不再言语。
  北侠道:“你怎么不愿意?”说着抓住那人手掌,将手一拢劲。贼人“哎呀”道:“我愿意,我愿意。我背,我背。”
  北侠说:“将她好好背起,不许回首。背的好了,我还要赏你;如若不好生背时,难道你这头颅比方才那人朴刀还结实吗?”
  贼人一听,吓得尿都快要流出来了,对欧阳春下保证说:“爷爷放心,我管保背得好好的。”就完便将朱绛贞姑娘背起来,北侠在后面紧紧跟随,直奔贼人家中而来。一会来在高坡之上,北侠跨几步上前叩门。
  再说杭州太守倪继祖被倪忠夹了胳膊,拉了就走,太守回头看时,朱绛贞已闭门不出,二人只顾没命的奔逃。一个懦弱书生,一个年老苍头,又是黑夜之间,瞧他们心里那个着急,脚底下迈步却不能大。
  刚走一、二里地,倪太守道:“刚才那救命的姐姐说,他父亲有冤枉,恐不足信,他给了我这一枝白玉莲花,作为信物,当时就着灯光一看,合我那枝一样颜色,一样光润。我才待要问,就被夹着胳膊上路了,我心中好生纳闷。”
  倪忠不愿让他想得太多,便安慰太守说:“这其实没有什么可纳闷的。物品相同颜色品质的颇多,你且自收拾好了,有机会再做理会。只是这位小姐搭救你我主仆,此乃莫大之恩,而且老奴在灯下看这小姐,生得十分端庄貌美,老爷呀!为人总要知恩报恩。莫要因门楣,辜负了她这番好意。”
  倪太守听了此话,叹道:“唉!你我性命尚且顾不来,还说什么门楣不门楣,报恩不报恩呢!”
  谁知他主仆絮絮叨叨,奔奔波波,慌不择路原是往西北,却忙忙中误走了正西。忽听后面人喧马嘶,猛回头见一片火光耀亮,倪忠着急说:“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老爷且自逃生,待老汉迎上前去,以死相挤算了。”说罢,他也不顾太守,一直往东,竟奔火光而来。
  刚刚的迎了有半里之遥,见火光往西北去了。原来这火光走的是正路,可见他主仆才走的岔道了。
  倪忠喘了喘,自语:“可能不是追我们的。”其实,这哪里不是追他们的,若是他们主仆二人走了正路,早被马强等人追上了。
  他定了定神,仍然往西,来寻太守,又不好明着呼唤,他也会想法子,口呼:“同人!同人!同人在哪里?同人在哪里?”
  只见迎面来了一人,答道:“哪个在唤同人?”倪忠细看,却也是一位老者声音。他来到切近说:“我因有两个人同行失散,故此呼唤。”
  那老者道:“既是同人失散,待我帮你呼唤。”于是也就“同人”“同人”呼唤多时,并无人应。
  倪忠说:“请问老丈,是往何方去的?”
  那老汉叹道:“唉!只因我老伴儿有个侄女被人陷害,是我前去探听,并无消息,因此回来晚了。又听人说前面的夹沟子,有打闷棍的,这怎么好呢?”
  倪忠说:“我与同人也是受了颠险的,偏偏的到此失散。如今我这两条腿腰酸疼,再也走不动了,如何是好?我还没问老丈贵姓。”
  那老者道:“小老儿姓王名凤山。敢问老兄贵姓?”
  倪忠说:“咱们找个地方歇息歇息方好。”
  凤山说:“你看那边也有个灯光,咱们且到那里,如何?”
  二人来到高坡之上,向前叩门,只听里面有一妇人问道:“什么人叩门?”外面答道:“我们是遇见打闷棍的了,望乞个方便方便。”
  里头答道:“等一等。”
  不多时,门已打开,却是一个妇人,将二人让进,仍然把门关好。来至屋中,是三间草屋,两明一暗。妇人请二老床上坐了。
  倪忠问:“有热水吗?我们想讨杯喝。”
  妇人说:“水却没有,倒有村里自配米酒。”
  王凤仙说道:“有酒更好了。求大嫂温得热热的,我们全是受了惊恐的了。”
  不一会儿功夫,妇人暖了酒来,拿了两个茶碗斟上。二人端起便喝,每人三口两气,就是一碗。还要喝时,只见王凤山说:“我为何感觉天旋地转?”
  倪忠说:“我也有些头迷眼昏。”
  说话时,二人栽倒在床上,口内流涎。妇人笑道:“老娘也是侍候你们的!这等经不住,还让老娘温得热热的。你们下床去罢,让老娘歇息歇息。”说罢,拉拉拽拽,将二老者赶下床来。她便坐在床上,暗想道:“好天杀王八!看他回来怎么见我!”
  我们想一下,她这样的害人妇女,比那救人的朱绛贞,真有天壤之别。
  妇人正自暗想,忽听对面叫道:“快开门来!快开门来!”
  妇人在屋内作答:“你将就着,等会儿吧。来了就是这时候,我正浴洗,你回来的太早点儿了呀!不要脸的王八!”
  北侠在外面听了,问道:“这是你母亲吗?”
  贼人道:“不是,不是,这是小人的女人。”
  忽又听妇人对着门外,埋怨说:“就是你出去打闷棍子,把行路的赶到家里来,若不是老娘用药将他二人迷倒,孩儿呀,明日有打不了的官司了!”
  北侠在对面听了上火,问贼人:“明是母亲,怎么说是你女人呢?”
  贼人听了着急,叫道:“快开开门吧!爷爷来了。”
  北侠听妇人说她药倒了两个人,就知妇人也是个不良之辈。待门开时,妇人将灯一照,只见丈夫背了个女子,便大怒道:“好呀!你竟敢给我闹这个把戏,还说爷爷来了。”
  刚说到此,忽然瞧见北侠身材高大,手内拿着明晃晃的钢刀,便不敢言语了。北侠进了门,顺手将门关好,叫妇人前面引路。妇人战战兢兢把他们带到屋内。北侠叫贼人将朱绛贞放到床上,刚要瞪眼训斥,只见贼夫贼妻俱自跪下,说道:“只求爷爷开一线之路,饶二人性命。”
  北侠道:“我且问你,此二人被用何药迷倒,可有解法?”
  妇人说:“有解法。只需用凉水灌下,立刻苏醒。”
  北侠又吩咐说:“既如此,凉水在哪里?”
  贼人说:“那边坛子里就是。”
  北侠伸手拿过碗来,舀了一碗,递与贼人道:“快将他二人救醒。”
  贼人接过去灌了。
  北侠见他夫妻俱不是善类,已定了主意,厉声要求:“这蒙汗药只可迷倒他二人,若是我喝了绝对迷倒,不信,你们就对一碗来试试看,如何?”
  那妇人听了,先自还欢喜了一阵,连忙取出酒与药来,加在一起合了一碗,温了个热。
  北侠对贼妇说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等既可药人,自己也当尝尝。”
  贼人听了,慌忙地说:“别人吃了,用凉水解,我们吃了,谁给解药呢?”
  北侠说:“不妨事,有我呢!纵然不用凉水难道药性走了,便不能苏醒了吗?”
  贼人说:“虽然能苏醒,只是比较慢。须等药劲散了,总不如凉水醒得快。”
  正说话间,只见地下二人苏醒过来。一个道:“李兄,喝得一碗酒就醉了。”
  一个说:“王兄,这酒大概有些不妥吧?”
  说罢,二人各自坐起,揉了揉眼。北侠一眼望去,认出倪老汉,就问:“你不是倪忠吗?”
  倪忠回答:“我是倪忠。”一回头看见了贼人,忙问道:“你不是贺豹吗?”
  贼人说:“我正是贺豹。杨伙计,因何到此?”
  北侠听了,心中着急,且不追问,立刻催逼他夫妇将药酒喝了,二人登时迷倒在地。欧阳春问倪忠:“太守哪里去了?”
  倪忠就把如何被诓到霸王庄,被陶宗识破,多亏一个被抢女子,搭救,他主仆才得以逃生,不想见了火光,只道是有人追来,却又失散了的经过说了一遍。
  北侠尚未回答,只听床上的朱绛贞说道:“如此说来,奴家是枉费了心机了。”
  倪忠听此话,往床上一看,道:“嗳哟!小姐如何也在这里?朱绎贞便把地牢又释放了锦娘,自己上吊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凤仙问:“这锦娘可是翟九成的外孙女呢?”
  倪忠说:“正是。”
  王凤仙说:“这个锦娘是我的侄女儿,我刚才说要打听的遇难之女,正是锦娘,不料早已被这位小姐搭救,此恩此德,何以报答!”
  北侠在一旁听明白了他们的话,就对大家说:“当今大计,寻找太守最为要紧,事不宜迟,我还要上霸王庄去呢?你二位待天亮了,务必雇一乘小轿,将劳苦功高的朱小姐送到王老丈家中,倪主管呀,你须要把行程安置妥当了,即刻赶到本州官府,那时自有太守的下落。”
  倪忠心中明白,此事成功全赖这位英雄了,于是和王凤仙一一答应。北侠又将贺豹夫妇提到里间屋内炕上,唯恐他们苏醒过来。又要难为倪忠等人,那边又有现成的绳子,将他二人捆绑个结实,倪忠这才觉得放心。
  北侠临别,又谆谆嘱咐了一番,才奔了霸王庄……
  北侠别了倪忠,直奔霸王庄。
  新任太守与仆人倪忠分散之后,黑暗之中见有白亮亮一条婉蜒小路儿,继祖便顺路下去慌忙逃生。
  他走完了小路,尽头就是大路。又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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